我尋愛的故事—謙謙君子, 拱手相別
--by memo4me
我和我一個接了婚的閨蜜講了這個哈佛邊緣人的事, 她很爽快地小手一擺, “唉, 忘了他吧, 我給你介紹一個, 我老公單位新來了一個PhD. 在哈佛做的博士後. 我見過, 人還行, 去過美國所有的國家公園, 剩下的你自己去了解吧.”
我們約會見了麵. 他是中國南方人, 身量不高, 麵龐極為白皙, 按說在外貌上不是十分男人的樣子. 他說話咬字發音很注意, 讓人幾乎聽不出有口音. 舉止行事, 有一種不徐不急的氣度, 傲岸又謙和, 讓人覺得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象秋陽下待采的果實, 積蓄了許久, 閃著低調的光澤.
他比我年長八歲, 剛剛結束了3年的博士後生活, 在本城的大公司找到了出校門後的第一份工作. 剛出校門, 清苦的學生生活的印記還在, 從他的13年舊的鏽跡斑斑的豐田手動車上就能看出來. 但是他的談吐絲毫不見過慣了苦日子的人的酸腐和不平之氣, 讓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跟他聊天是一種享受. 聽他講在國家公園裏露營的趣事, 聽他聊他哈佛恩師的怪僻和敬業, 讓我笑不可仰, 又受益匪淺. 聊發達了的朋友沒有嫉妒, 談不 走運的同學沒有輕視.
我們兩個其實是性格一剛一柔, 一粗一細. 一次我們約好去附近一條大河裏租船Kayaking. 見麵的時間約得很早, 好像是早晨7點先在他家碰麵. 我快到他家時, 忽然想, 我是個女孩子, 是不是應該考慮周道點, 給人家帶份早餐什麽的. 可是那時太早了, 我在一條街上來回轉悠, 隻有一家Bagel店開門. 進去買了幾個Bagel, 兩杯咖啡, 提著紙袋子, 感覺自己挺溫柔. 誰知進的門來, 人家在廚房裏早就忙上了. 他熬了小米粥, 蒸熱了一盤奶黃包. 我進門時, 他正在一個小平底鍋上烙蔥油餅. 一切搞好, 我們在餐桌忙坐定, 幾盤小菜, 兩碗兒小米粥, 幾個蔥油餅, 在我想起對自己念 “要淑女, 要淑女” 的咒語前, 已然落盡我的肚中. 他正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我.
我們不緊不慢的交往著, 像朋友. 我有兩個閨蜜攛掇我, 把他帶出來見見. 我推不過, 隻好答應. 菲兒是我們閨蜜裏最漂亮的一個, 身材高挑, 大眼睛, 高鼻梁. 她剛和她同居的男友結束關係, 因為那男的媽來探過一次親, 和她打了個不可開交, 據說老太太(退休前還是護士長) 坐在地上撒潑大罵她. 所以她當時也在空檔期.
我們一起見麵的這天, 菲兒的打扮簡直驚豔! 一副長長的珍珠耳環, 上身是月白色的緞子中式小襖, 下著紫色絲綢長裙, 就像一盛裝的五四青年. 請試想一下, 美國普通一鄉下縣城裏, 三五個朋友吃頓飯, 我們其他人都牛仔T恤, 她穿成這樣, 不由我們不錯鄂. 不知她想幹啥.
後來我就知道她想幹啥了. 一見到菲兒, 我注意到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菲兒很熱情地向他問這問那, 他有問必答, 看得出很受用的樣子. 菲兒還和他互留了電話. 有幾次, 兩人還走在眾人的後頭. 我這個女朋友在前麵和大家走在一起, 這場景不能算我過敏吧.
這頓飯之後, 我借故推掉了幾次他約我出來的要求. 同時, 從菲兒的言談話語中, 我能覺出他們單獨聯係過(是見麵, 還是電話我不知道) , 因為菲兒知道他一些我不知道的小事, 比如他上個星期去波士頓了之類的.
我想他和菲兒並沒有到約會的地步, 因為他之後又找過我出去看電影. 我這次去了.
看完電影, 我想跟他聊聊. 我問他, 你對我的感覺怎麽樣. 他說 “我覺得你很好啊, 我知道我欠你一個答案. 我自己也在問我自己, 可是我覺得和你找不到一個moment. 我需要點時間, 我們繼續互相了解好麽?” 我回答說: “既然你找不到這個moment, 我覺得這也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我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朋友. 我想我應該把心思放回到更重要的事情上來. 恕我不能陪你了. 咱們以後江湖再見吧.” 我對他雙手抱拳拱了拱手. 我本想用最後一句開個玩笑, 好讓我的結束語不那麽生硬, 無情. 可是倒真對應了我不舍, 無奈, 又蒼涼的心情.
看這個故事的朋友, 請不要對我說, 為什麽不堅持一下呢, 既然你喜歡他? 我不介意女朋友要搶我的男朋友, 但我介意我的男朋友的視線因為別的女人有一點點地迷亂, 和忘記我的存在. 即使他試了一下, 一無所獲, 再回到我這裏來. 這算是什麽呢? 比施舍還要不如.
另外, 我說謊了, 我介意我的女朋友想要搶我的男朋友, 搶他的注意力也不行. 友誼不應該是這樣的競爭關係. 我從沒有拿這個去質問我的女朋友. 因為女孩子間因一件事吵吵鬧鬧, 其實還是想就這事達到和解, 哭一場, 笑一場, 一方原諒另一方罷了. 我不會給她任何得到原諒的機會. 我從來沒提起過為什麽和這個男人分手, 菲兒可能至今都以為我從來沒看出她的小心機呢. 我始終不明白的是,她當時那麽做出於什麽心理呢? 菲兒至今還在人海中尋覓, 希望她得其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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