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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同學聚會聊長崎
開春兒有一天,在京幾個同學聚會閑聊,老水率先提起他去年隨團去過的長崎,和長崎的東山坡。
長崎是個港口城市,市區很小,南麵臨海,港口東麵的小山坡叫東山坡/ヒガシヒル/East Hill,也叫荷蘭坡/オランダ阪。坡上有幾條巷子,巷兩側是木造的歐式洋館,也就是帶院子的獨立House。院落裏種滿花草植物,從一些院子裏可以看見山坡下的港。
老水在巷子裏溜達,過巷口時,本能地遵循叢林法則,人讓車。
一輛出租車早於路口幾米開外停下,他不動,車亦不動,隻有車內司機的嘴巴在煽動。
老水說他特納悶兒,丫嘀咕什麽呢?知丫日本子心眼兒多,怎麽著想等我抬腿時撞我一下?他不敢動彈,怕挨上一撞掃了遊興。
僵持半分鍾,司機衝他連擺手,帶點頭示意,還抬屁股欠腰似的。他終於搞明白,車在讓人呢。
他說回京後,跟幾個去過越南菲律賓、泰國馬來亞的聊及此事,他們都說聽了有感觸。
同學們問他,人家司機嘴巴煽了半天,你就一句沒聽懂?
老水說,我當然聽懂了,丫不就是在嘀咕:瞧這傻逼,非要我車先過,一準兒北京來的。
哈哈哈哈,一陣眾狂笑。
狂笑過後,又問我去沒去過長崎。我也去過,先飛到福岡機場,租輛rental car,開去的。同學老覃每逢聚會,一向擅長以點帶麵提問,比如有次安全部的老王來喝酒,他就問:老王,你給說說全國近期社會治安的形勢吧。這次他問我:XD,長崎在九州,聽說九州男人刁滑,聽說還有“九州男兒”這個詞,你給講講九州男人和九州女人的印象吧。
老覃的題目忒大,難以概全,隻好信口開河地侃,列島上的人,從北往南,從純樸漸刁滑。職場上有過一次印象,那是家合作夥伴公司的倆部長,一個北海道出身,一個北九州出身,北海道出身的很快就被北九州出身的給滅掉了。在加油站有過一次被黑的經曆,在從長崎北上荷蘭村HUIS TEN BOSCH的路上,加油站不標價,拿日語問那九州男兒“一起立他一褲拉”(一升多少錢),他說120円。那時市價才90円,看油表所剩不足兩成,就問他前方多遠還有加油站,他說一百公裏也說不定,結果我加了滿tank,往前開,每隔十分鍾就掠過一家加油站,油價從90到110不等。
要說打過交道的九州女人,看似沒有刁滑的。她們鎮靜、溫柔,出門時像大連人一樣,即使食不果腹,也要講究穿戴體麵。據說長崎的女人傳統持家,性格柔裏透剛,不惹她百般柔順,惹急了連命都不要。我給同學們看下邊這張會社旅行合影老照片兒,告訴他們照片裏倆女孩兒都是九州人,最右邊那個叫蝶々,同僚們打趣兒叫她巧巧桑。同學們直誇她倆怎麽看怎麽柔情似水。
我接老水的話題,繼續侃長崎的見聞。
我到長崎的時候,是在歲末的冬日,也曾在那座東山坡上流連。山坡上眾多洋館裏,有一處叫“グラバー園”,英文Glover Garden,中文譯得直了點兒:哥拉巴園。
在長崎提起“巧巧夫襟”,婦孺皆知,你若向當地人打聽“巧巧夫襟”的家,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ああ、アレね。啊啊、她呀。Oh,that girl。他們會告訴你,她家就在グラバー園。忘說了,“巧巧夫襟”乃蝴蝶夫人的日式發音。
從グラバー園往下看,看得到長崎的港灣,100多年前的蝴蝶,帶個混血kid,天天站在這裏,手指港灣嘮叨:そろそろ、快啦快啦,你爹的船就要到啦……如今,她變成了這尊雕像,依然不知疲倦地守在院子裏哼哼:當晴朗的一天……
我在グラバー園的那個下午,天空不晴朗,始終是陰沉的,時有小雨。院子裏有人在喝咖啡,有人在吃輕食。當小雨來得一陣淅瀝時,我的耳朵裏灌進一段哼鳴,一段165秒鍾的Humming Chorus。
這Huming譯成哼鳴,就有如徐誌摩將意大利的Firenze譯成翡冷翠一樣,別提譯得多麽提神。哼鳴聲中,仿佛看見100多年前的東山坡上,走下一隊隊人馬,舉燈籠的,抬轎子的,穿和服的,踩木屐的,頭紮櫻花的花嫁,下港口送別遠行的船艦……那是一件發生在長崎後來傳遍全球的傳說──
2 長崎蝴蝶女,碰上了美國“陳世美”(上)
大清鹹豐皇帝執政第三年,舊金山和上海開了航線,日本列島正好橫在這條航線上,它閉關鎖國,不給美商船提供煤和水的補給,台風季節也不讓商船進港避風,這年夏,美國東印度艦隊就派4艘軍艦,艦體漆黑,艦載60多門大口徑火炮,噴出黑煙,轟隆隆哐當當向神奈川久裏濱駛來,遠在長崎的荷蘭商館館長提前將此消息密告給東京德川幕府,傍晚軍艦駛到浦賀海麵,浦賀地方官差人登艦,讓其轉航長崎。當晚軍艦向岸上開了幾炮,而富士山炮台隻有8門大炮計16發炮彈,無法抗衡。此乃史上之“黑船事件”。
“黑船事件”翌年,美軍再來9艘軍艦,直逼橫濱港,德川幕府在堅船利炮之下打開了國門。國門開放後,商船和軍艦不斷停泊長崎港,有時一停就是數月之久,一些海軍軍官上岸租房,不少十幾歲的長崎少女們成了他們的二奶“現地妻”。
一天,長崎東山坡上,一家院子裏布置得喜慶,像辦婚慶。細一打聽,別說,還真是婚禮,而且還是跨國的。
新郎叫平克爾頓,美國海軍上尉,House是他租的。
新娘年方二八差一歲,長崎名門望族家的千金。望族家的Logo是隻蝴蝶,千金就取名蝴蝶,倭音:巧巧桑。
蝴蝶巧巧桑她爹後來犯了政治錯誤,被明治天皇勒令戴罪切腹,家道由此沒落,為生計,她隻好去當芸者。中文把芸者譯成藝妓,有娼妓之嫌,其實,到18世紀中葉也就是150年前的時候,賣藝不賣身已落實成為芸者的職業規範。
美國駐長崎領事老夏也來串門兒道喜,平克爾頓一邊招待他,一邊跟他吹耳朵風:夏老啊,咱們老美都愛玩兒懸,愛玩兒雙重標準,我這次來長崎,其實也就順帶泡泡東洋妞兒,都說東洋妞兒膚細皮兒薄,不像咱們這些鬼佬,胳膊腿兒前胸後背到處紅斑藍瘡的。哥們兒這次和蝴蝶同居,要是讓她看出哥們兒心不誠,那絕對是給咱老美丟分。將來哥們兒要是真結婚,肯定還得娶一美利堅妞兒。
蝴蝶傻乎乎,高高興興地拿出家寶,一把明治天皇賜給她爹的短劍,show給平克爾頓看,還說要把自己一生托付給老公他。
領事一聽,頓覺平克爾頓這廝不怎麽著調,對他說:我說小平啊,人家小妹兒可真心結婚呐,你丫最好別跟咱們很多老美似的,表麵兒紳士風度,女士請先的,不定哪天睡醒了跟人家來一句我不愛你了,我要閃了。更別學做美國的陳世美,不地道。平克爾頓嬉皮笑臉不當回事兒,還貧:Wow, 老夏,c'mon,別哪壺不開提哪壺ya。
婚後新生活裏,蝴蝶對老公傾心一邊倒,除了柴米油鹽醬醋茶壽司,每日滿足老公床第之歡,還天天念英文,學美國習俗,還棄佛教,改信了基督,被街坊歐巴桑歐吉桑們天天指著後脊梁骨惡口叱罵。
幾個月後,平克爾頓在長崎出差期滿,隨軍艦回美國了。回國前留給蝴蝶一句:偶一定會回來嘀。
蝴蝶深信不疑他的話,肚子也跟著很快地隆起。
轉眼間,蝴蝶留守長崎已3年,3年來平克爾頓一封信也不寫,整個一音訊皆無。蝴蝶所剩的通寶銀子越來越少,日子越過越清苦。女傭鈴木每次衝蝴蝶嘮叨:俺從一開頭就看他不地道,怎看怎像一美國Play Boy……都受到蝴蝶的嚴厲批評。
蝴蝶指著港灣對兩歲多的男孩兒說:快啦快啦,你爹的船就要到啦。她沉湎在軍艦進港老公歸來的情景裏,情不自禁唱起:
唱:(九州) 木下美穗子
當晴朗的一天
在那遙遠的海麵
悠然升起一縷黑煙
一隻白色的軍艦
緩緩駛進了港灣
艦上禮炮齊鳴
軍艦慢慢靠岸
但我不去迎接,我不
我靜立在小山坡上耐心等待
等待著和老公幸福相見……
後事淒慘!欲知究竟,請看下文:
長崎的蝴蝶女,飛到了北美
由老哥XD張貼 @ 2010-06-11 12:28:12 (被閱讀10000次) |
哈哈哈哈,同感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