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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當將軍當農民的甘祖昌 —— 淡泊名利、無私奉獻的典範 zt

(2007-10-07 10:45:57) 下一個

 龔全珍 臧公馳

  想知道甘祖昌不當將軍當農民這個鮮為人知的故事嗎?請聽甘祖昌遺孀龔全珍老人娓娓道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甘祖昌離開我已經二十個年頭了。二十年來,將軍當農民的往事曆曆在目,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多少次睡夢中,我看到他那一身農民裝束:腰紮白布帶,一雙赤腳,褲腿高挽,肩扛鋤頭,神采奕奕地出現在田頭地裏和群眾中間……

  斯人雖已去,英名留人間。如今,他的名字伴隨著他的率先垂範、無私奉獻的事跡依然在廣大群眾中傳頌,為人們所崇敬。拳拳愛民心,殷殷公仆情,他的精神與日月永存!

  對甘祖昌不當將軍當農民一事,很多人不能理解,不僅僅在中國,很多外國人也感到好奇,不少人還來信詢問。甘祖昌到底為什麽不當將軍當農民?作為他的老伴,我也是在三十多年的共同生活中慢慢體會到的。

  甘祖昌是蓮花縣坊樓鎮沿背村人,1927年入黨,1928年入伍,剛參加革命時做“三匠”(木匠、鐵匠、篾匠),在蓮花縣地方武裝裏麵修鳥槍、做梭標。入伍後,進井岡山子彈廠,跟隨毛主席參加了二萬五千裏長征。延安時期,任三五九旅供給部副部長。新中國成立後任新疆軍區後勤部副部長、部長,1955年被中央軍委授予少將軍銜。

  1951年冬天,時任新疆軍區後勤部長的甘祖昌下部隊檢查工作。當時,國民黨一些殘餘部隊在新疆專門搞破壞,把他必經的一座橋中間弄斷了,並用雪偽裝起來。汽車走在橋中間的時候塌陷下去,車子也跟著翻了下去。甘祖昌身受重傷,經全力搶救才脫險,後來外傷雖然愈合了,卻給他留下了嚴重的腦震蕩後遺症。甘祖昌頭部曾受過兩次傷,第一次是輕傷,第二次在同一個地方,子彈打進去一半,他自己把它拔了出來,留下了一個疤。這是頭部第三次受傷。當時醫療條件差,腦內淤血無法清除,因此他的傷並沒有徹底治愈。加上工作緊張繁忙,他的頭經常痛,有時候還暈倒。就這樣反反複複,堅持到了1954年。這時,他身體更加瘦弱了,一米七五的個子,體重隻有40公斤。沒辦法,王震司令員隻好叫他去療養。在去廬山療養院路過蓮花時,他對母親說:“我身體不好,過兩年領導批準了,我就回來當農民。”

  療養結束歸隊後,他就給軍委寫報告:我由於腦震蕩比較嚴重,不再適合當領導了,但我手腳都還是好的,我還可以參加勞動,我請求到農村去當農民,為農村的建設出一點力。一年過去了,軍委一直沒有批。王震司令員就安排他在軍區醫院療養,並派一名特護照顧他。他經常是特護一離開,就溜到醫院的菜地裏幫助種菜。院長去看他的時候,對他講:“老領導,你不要亂跑,一旦出了問題我們負不起這個責任。”甘祖昌聽後很不理解:“我要你負什麽責,我又不是來坐班房的,我活動一下對身體還有好處呢。再說別人都在為社會主義建設轟轟烈烈的忙,我在這裏怎麽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1956年他又寫報告,要求回鄉當農民,軍委還是沒有批。1957年,總政治部幹部部蕭華部長到新疆檢查工作,他又寫報告,還當麵跟蕭華匯報。組織上考慮到甘祖昌的實際情況就同意了。當時,我在新疆軍區八一子弟學校教書,是個連級幹部,每到禮拜六才能回家。這天我剛到家,就看見甘祖昌像小孩過年一樣高興,我跟他說我要請假回家探親,看一下老母親。他說:“好嘛,你先到江西再回山東去。”我問他:“你也回江西探親?”他說:“我要回家當農民,你去政治部辦個手續,收拾收拾過兩天我們就走。”

  我回到學校,老師們聽後七嘴八舌議論開了:“老龔啊,他回家當農民,你也去當農民嗎?要不你讓他先回去,等他幫你聯係好工作再回去?”我覺得這個辦法好,要求也不高。的確,我長這麽大連水稻什麽樣都沒見過,怎麽去當農民呢?我那天回家一進門,他又問我:“手續辦好了沒有。”我說沒有,並讓他先回去幫我聯係好了工作以後再回去。他聽後很生氣:“你回家一定要當公辦教師,要國家給你工資嗎?沒工作就沒有飯吃?農村裏可以掃盲嘛。”我對他回家當農民沒有思想準備,所以他提出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但我了解他的性格,我如果不跟他回去,他就會和我離婚,當然我不怕離婚,主要是擔心他的身體。第三個禮拜我就下定了決心,辦理了一切手續跟他回家。後來甘祖昌才跟我講:“有人說我要種田,隨便到哪個農業區去都可以,為什麽非要到農村去當農民呢?農村條件苦啊!我知道,他們都是好意,但如果我到哪個區去,人家就會把我當個大首長供起來,還能讓我勞動嗎?到了農村呢,就可以隨我的便,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我家祖祖輩輩都是種田人,豈能忘了這個本?……共產黨員不能享清福,要艱苦奮鬥一輩子,隻要我們時刻牢記黨的宗旨,牢記共產黨人的理想、信念,我們還有什麽個人私利不能舍棄的呢?”

  回到蓮花後,我們就同他的兩個弟弟、大兒子,四家人住在一個院子裏,二十多口人一鍋吃飯。回到家後,甘祖昌吃飯睡覺都香了,隻休息了兩天,就到合作社買了幾個簸箕。兩個侄子、兩個兒子、一個孫子和他自己一人一個,還給自己買了一個耙子。後來,無論什麽天氣,他都堅持出去拾牛糞做肥料。第一次開荒,他組織全家人在我們家後麵的一個荒山上試驗。村裏有好些人,包括他的兩個弟弟都說,這些土都是死黃泥,種不了東西,種了也長不出來。甘祖昌說:“我們在南泥灣的時候那些土還不如這些土呢,照樣能種出糧食來。”在全家人辛勤勞作下,當年冬天,我們種的蘿卜、紅薯收成都很好,從此以後鄉親都相信甘祖昌了。那時候大家都很窮,甘祖昌買的簸箕和耙子經常被人家拿去,丟了一個他就買回來一個。家裏人都讓他把東西放好,不要再丟了,他說:“既然人家把東西拿去了,就說明他需要,這樣比我們送給他還省事。”家裏人拗他不過,也就隻好隨他去。

  蓮花是個山區,雨下少了就旱,下多了就澇,狹窄的山路坑坑窪窪高低不平,遇到溪流或山澗就成了斷頭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甘祖昌像帶兵打仗一樣,先摸清“敵情”再開戰。他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跑遍了蓮花的角角落落,哪些地方能修水庫,哪些地方該架橋,哪條路可拓寬成機動車路,他都一一記下,接著他就帶領鄉親們沒日沒夜地奮戰在工地上。那時候勞動力不缺,但缺工程技術人員,大家告訴甘祖昌:“有個姓王的工程技術員,他是地主成分,被縣水利局開除了,我們不敢請。”甘祖昌聽後,讓公社書記去請了兩次,王技術員怕挨整不敢來。甘祖昌就親自把他請到工地上,並向在場的鄉親們大聲說:“大家聽著,今後凡是技術上的事,都歸王技術員管,他怎麽說大夥就怎麽辦。老王你把好技術關,不要怕,有什麽事我負責。”在甘祖昌的帶領下,鄉親們越幹越有勁,時間不長,就修了兩個大水庫,架起了五座橋,修了20多公裏機動車路。

  甘祖昌對自己和家人要求都非常嚴格。他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打補丁的衣服,在田間地頭,他總赤著腳。每當和老戰友一起開會的時候,有人就和他開玩笑:“老甘,你是一個將軍,穿打補丁的衣服不覺得寒磣?”甘祖昌總是笑著對他們說:“現在老百姓還都很窮,等他們都富裕了,我再穿打補丁的衣服,那才叫寒磣呢。我們共產黨人,要時刻和老百姓同甘共苦,穿衣吃飯都不能超越他們,否則老百姓就會疏遠你。”甘祖昌在世的時候,七個子女和所有親戚朋友,他沒有幫助給一個人安排過工作。大兒子利用業餘時間學會了電工,正好一個煤礦需要這樣的人,縣委書記找了甘祖昌幾次,他才同意。當時,所有兒女和親戚朋友對他這樣做都不理解,覺得他是一個將軍,不但跟他沒沾上什麽光,反而還吃了不少虧和苦,個別的甚至還埋怨他。現在再想一想,覺得甘祖昌做得是對的,他雖然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麽財產,但他卻給後人留下了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他那堅定的共產主義理想信念,戰天鬥地、愚公移山的氣魄,艱苦奮鬥的革命精神;他那革命征途不歇腳,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無私奉獻品格;他那不居功自傲、淡泊名利的思想境界;他那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科學態度;他那生活低標準、工作高標準,與老百姓同甘苦、共患難的做人準則,永遠值得我們學習和敬仰。


  最後我說一個小故事當年甘祖昌將軍回蓮花的時候,先到吉安市,當時天色已晚,於是甘祖昌將軍就去吉安地區招待所投宿,進去之後,跟服務員說要住宿,服務員看他一身農民的打扮,就跟他說沒有房間,甘祖昌將軍也不走,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之後又有人來住宿,服務員卻給他們安排了房間,看到這種情況,將軍來氣了,但什麽也不說,走出大門把招待所的招牌摘下來了,(以前的是木牌式的招牌)把它放在長椅上,服務員就問他想幹嘛,將軍說,叫某某某(地委書記,我也忘了叫什麽來的)來我就還給你。服務員於是找招待所所長匯報,所長趕來將軍也是這麽說,事情弄僵了,最後不知怎麽通知了地委書記,地委書記趕來一看,將軍說我是甘祖昌,地委書記當場臉就白了!因為將軍要回來他是知道,卻想不到將軍就是這麽簡單樸素,而且不驚動地方政府。

  我在吉安出生,以前聽過長輩說過這個故事,不敢說是否真假,我寫的不好,大概意思還是寫到了,狗眼看人的事情多了,但也不需要靠這個小故事為將軍增色,隻是有點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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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junli 回複 悄悄話 偉大精神和日月同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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