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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第一劫車案 綁匪頭子竟當了旅長

(2011-06-23 13:35:33) 下一個


匪方劫持人質

20世紀的20年代,由於軍閥肆虐,山東人民倍受蹂躪,無以為生,紛紛“落草為寇”,與散兵遊勇結伍,打家劫舍。山東臨城地區抱犢崮山區的匪患尤其嚴重,其中以滕縣人孫美珠為首的“山東建國自治軍”勢力最大。他們編軍五路,不僅在抱犢崮駐有後方留守人馬,而且在臨沂、郯城、滕縣、臨城、濟南、徐州、上海、南京、北京等地設有聯絡站。

北洋政府常常派出部隊予以圍剿。孫美珠在一次遭遇戰中被官兵擊斃,其弟孫美瑤接替其職,繼續活動,竟把土匪隊伍帶得比以前更強大。政府遂命山東督軍田中玉為剿匪總司令,對孫美瑤加緊圍剿。到 1923年4月,孫美瑤部在官兵的窮追猛打及團團包圍下,隻能苦守抱犢崮,麵臨彈盡糧絕的危機。

為了報複官軍,同時也為了自己的生計,孫美瑤想出一個鋌而走險的辦法……

由於津浦路臨城站的一段鐵軌事先已被孫美瑤的手下拆了,列車在5月6日淩晨抵達臨城站時,自然就翻了車,車廂裏的電燈也滅了。從睡夢中驚醒的旅客們摔得鼻青臉腫。人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車廂裏大哭小叫,不知出了什麽禍事。這時,一連串“劈啪”的槍聲刺痛了人們的耳膜,無數手電筒閃著強光,向列車掃射而來。

“趕快下車!一個挨著一個鑽出來,兩手抱著腦袋,不準亂動,都到外麵站好!誰敢亂動,就打死誰!”隨著夜風,傳來了陣陣吼聲,但沒有人敢下車。接著又是一聲嘶喊:“火車要爆炸了,下不下來呀!”

一聽這話,旅客們都爭先恐後地下了車。孫美瑤領著荷槍實彈的1000餘名土匪立刻蜂擁而上,將其團團包圍起來,粗暴地逐個搜身搶劫,摸到錢物,當即就放進手提的麻袋裏。土匪們還用手電筒仔細端詳著每一位旅客。此時,大部分乘客已驚魂稍定,恍惚明白是碰上土匪了。

這時,又有人發出一聲驚奇的呼叫:“洋鬼子!”隻見一個洋人在頓足咆哮,嘰哩呱啦地大發雷霆。一時間人聲鼎沸,秩序大亂。

“有沒有通洋話的人?”孫美瑤高聲問道,“通洋話的人快來,告訴洋鬼子,別在這裏撒野!”沒有人應聲。孫美瑤火了,“砰”的一槍,把那個咆哮的“洋人”擊斃了。嘈雜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

劫車會遇到“洋人”,這完全出乎孫美瑤的意料,他事先隻知道“藍鋼皮”列車在這個時間通過,至於車上坐的什麽人,他一點也不清楚。已經打死了一個“洋人”,剩下的該怎麽辦?

“統統打死算啦!免得和他們羅嗦!”

“洋鬼子可是最肥的‘肉票’,留活的!”

土匪中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見。“天馬上就要亮了,不能再拖延時間了,不必再挑肥揀瘦了,先都弄進山裏再說。”孫美瑤的話結束了土匪們的爭執。於是所有旅客,不分男女老幼,也不分中國人外國人,都被土匪們像趕羊一樣,向抱犢崮山區進發。

由於土匪們不是訓練有素的部隊,再加上事前沒有周密的計劃和準備,整個隊伍非常零亂。有許多膽大心細的中國旅客,瞅著山路崎嶇、峰巒起伏、路邊多是巨石溝壑,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溜掉了。而“洋人”們對整個事件還在沒頭沒腦中,且對中國農村的情況不熟悉,除了一個名叫露茜・奧爾德裏奇的美國小姐因為跑不動而僥幸逃脫之外,其餘人都在跟著大隊跑。因此,土匪劫到山裏的“肉票”最後為110人,其中有 71名中國人,39名外國人。

搜刮到這麽多財物,又劫來這麽多的洋人,生計問題解決了,報複官軍的目的也達到了。但在孫美瑤簡單的頭腦中,卻隱隱約約地覺得麻煩還未完全解決。因為進攻抱犢崮的官軍們,不論是圍攻東麵和西麵的,還是主攻正麵的部隊,還都在山區裏,自己藏存被擄乘客的廟南峪對麵的山上,就駐有不少官軍。槍聲疏疏落落不時地向這裏射擊,所以,他還得阻止官軍的進攻。

想到那些當官的都怕“洋人”,孫美瑤覺著官軍們對於“洋人”肯定會另眼相看,不妨派一個“洋人”到對麵山上先要求官軍停止攻擊。找來找去,孫美瑤發現一個女“洋人”很老實,因為從被劫擄以後她連叫都沒叫過一聲。於是,孫美瑤便選她給官軍送信,並另找了一個會說“洋話”的中國人做翻譯,讓他倆身披白布,向對麵山上走去。

不料,兩人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官軍的槍彈便雨點般地射過來,兩人嚇得又跑了回來。雖然沒有達到目的,孫美瑤卻很欣賞這個女“洋人”的“聽話”,為了鼓勵其他“肉票”也聽話,便下令把她放了。這個被釋放的女“洋人”名叫卡羅麗,意大利籍。她於5 月 8日淩晨到達北京後,立即跑到意大利公使館訴說被劫的經過,並到北洋政府交通部做了詳細的報告。

孫美瑤派“洋人”試圖阻止官軍的進攻失敗後,就不再理會這件事,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辦,就是“肉票”的勒贖。因為這次的情形與往常不同,以前綁架了鄉村的土財主後,事主會自動地四處托人打聽,然後賣宅子、賣地,甚至傾家蕩產籌備款項來贖票;而今天的這些“肉票”都是從火車上劫來的,全國各省市都有,身份也有士農工商之分,又有外國人,真是複雜極了,不能坐等他們上門,必須迫使“肉票”寫信通知他們遠在外地的家屬來贖。

不到兩天時間,所有中國“肉票”在土匪們的威逼下都寫好了“贖票”的家信,而對那些“洋人”,土匪們則顯得力不從心。劫擄“洋人”是頭一回,他們的穿著都差不多,無法從穿戴和相貌判定他們的身份,而“洋人”寫的字又跟蝌蚪一樣無法辨認。土匪們索性就先把“洋人”撂在了一邊,反正他們跑不了,先等等看再說。

政府剿撫兩難

一夥草寇居然敢綁架“洋人”,這還了得!臨城劫車事件發生的當天,消息就傳到了北京。7日,各國駐北京公使分別電告其本國,並由公使團領袖葡萄牙公使符禮德趨訪國務院,謁見總理張紹曾,當麵提出嚴重抗議。北洋政府當局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命令田中玉派兵進剿,營救被擄旅客。田中玉一接到命令,便派出了何鋒鈺團圍攻抱犢崮。

然而,每當土匪們抵擋不住的時候,孫美瑤就命人把外籍旅客推到陣前作掩護。這一招果然靈驗,官軍們立刻就偃旗息鼓了。就這樣,土匪與官軍打起了“持久戰”。不過,與政府軍長久地耗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而且弄不好會人財兩空,於是孫美瑤便讓人帶信給田中玉,聲稱:“如果能將圍剿的部隊撤回,我們就同意釋放洋人人質;如果再行追擊圍剿,就立即撕票,絕不客氣!”

這下可輪到北洋政府犯愁了。如果繼續武力圍剿,一味硬行搶救人質,恐怕會逼得孫美瑤殺洋人撕票,那勢必要引起與外國的重大交涉,會使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假如安撫,隻怕孫匪的氣焰會更加囂張,開列的條件也會愈來愈高,無法處理,為洋人、國人恥笑。

北洋政府陷入了剿撫兩難的境地。為了暫時平息一下“洋大人”的雷霆之怒以及國人的不滿情緒,大總統黎元洪遂發表了一通懲辦有關人員的命令,將山東督軍田中玉、省長熊秉琦交陸軍、內務兩部議處,並責成他們從速將被擄人質先行設法救回。

北洋政府耍的花槍,“洋大人”們自然不會滿意。駐京各國公使繼續向北洋政府提出嚴重抗議,並限期要3日內全數救出被擄外僑。慌了手腳的北洋政府急忙派交通總長吳毓麟驅車趕往濟南,會同田中玉進駐棗莊,全權處理營救洋人事宜。

由於剿匪行動未得到洋人首肯,5月10日,吳、田二人到棗莊的當天,田中玉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進剿抱犢崮的官軍立刻停止攻擊,一律撤出山區待命,山區的各出入路口,由地方保衛團警戒。很快,整個抱犢崮山區又暫時恢複到官軍進剿以前的態勢了,堂堂一個北洋政府對一個土匪武力的剿捕就這樣草草收場了。現在,他們隻剩下與土匪談判一招了。

吳毓麟與田中玉當然不敢冒險直接入山與孫美瑤談判,而他們的手下也沒人敢去。想來想去,吳、田二人想到了地方的鄉紳們身上。他們二人從抵棗莊伊始,就馬不停蹄,分頭拜客,凡地方上稍有聲望的鄉紳,一一登門拜訪,央請出麵,協助官府與土匪交涉。

在地方人士的思想中,所謂“交涉”,就是“說票”;而“說票”就是“通匪”,與土匪有同罪之嫌,因此有身家地位的鄉紳,誰都不敢承擔這個任務。但是,經不起吳、田二人的苦苦央求,同時也為了地方上早日安靜下來,經鄉紳們共同商議,最後總算推舉出黨金元、李炳章二人。不過,他們又向吳毓麟、田中玉聲明,這兩人代表地方,隻負責勸告土匪答應與官府交涉,至於如何交涉,仍請官府中人直接去辦理,黨、李二人不承擔這個事情。走投無路的吳、田二人答應下來。5月12日淩晨,黨金元和李炳章就進山去了。

黨金元、李炳章入山後,孫美瑤立刻帶著一幫小頭目與他們進行了會晤。黨、李二人首先以鄉長的身份把孫美瑤眾人責備一番,還煞有介事地說道:“外國軍艦已在下關集中,洋兵就要登陸前來救洋人,洋兵能不能打進抱犢崮來暫且不說,地方上可就難免遭殃了。就是官軍不顧一切集中兵力來打,抱犢崮又怎能防守住呢?請你們為地方上的鄉親們想想吧,不要為地方上多惹是非,到死後還留下個罵名。”

孫美瑤被二人的話說動了,沉默不語。黨、李二人趁熱打鐵,勸孫美瑤立刻與官府談判。這時, “軍師”郭其才起身說道:“兩位老爺子這樣說,我們當然依從,不過也不能太便宜了官府,我們希望:1、官軍們撤得遠遠的;2、給我們管個餉;3、收編我們為一個旅,先發給炮彈;4、田中玉、何鋒鈺這兩個人最可惡,都得撤職。”

一聽這話,黨、李二人急忙答複道:“我們不是官府中人,也不是來‘說票’,隻是看到你們辦事沒準頭,恐怕將來無法收拾,指給你們個明路。你們可以再商議商議,推出代表,一切條件直接與官府去談,保證官府不扣留你們的代表,官府派來的代表,你們也不能扣留與殺害。”

孫美瑤一夥齊聲同意。黨、李二人稍事休息後,便在當晚10點回到棗莊,向吳毓麟、田中玉匯報了詳細情況,官匪交涉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一波三折的官匪交涉

5月13日,官方的正式代表----美國人安特生和江蘇督軍齊燮元的交涉員溫世珍----果然上了抱犢崮。稍作洽談後,官方代表即邀請孫美瑤派人與吳毓麟、田中玉會晤,進行正式談判。由於聽到黨、李二人的責備和勸說,眾人都隱隱約約地覺得事情做得有些魯莽,後果可能不妙,因此大家都不願去談判。無奈,孫美瑤隻好親自出馬,為了給自己壯膽,他約郭其才相陪,還帶了幾個自以為悍勇不怕死的土匪,以“單刀赴會”的氣勢,隨同安特生、溫世珍來到棗莊車站作為督軍行轅的專車上。

負責接見孫美瑤一行的是田中玉。從未見過“大官”的孫美瑤,擺出大大咧咧的樣子,他的手下則橫眉豎眼,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田中玉並沒有擺出自己平日裏一貫的“威嚴”,而是開門見山地要求孫美瑤先行釋放洋人;孫美瑤則表示人隻能陸續釋放,官軍必須再退30裏,還要先送一批席子、毯子、手巾、臉盆和“肉票”的口糧來,並要官府收編自己的隊伍。

令孫美瑤有點意外的是,田中玉不僅沒跟他討價還價,而且喜不自勝地拍著孫美瑤的肩頭說:“各位有這層棄暗投明的意思,那真是太好了!我跟吳總長負責向黎大總統、張總理說成,保證不出三天,定有佳音。”

當天下午,政府與各地公團便運來了接濟被擄人員的物品,包括食物、用具、煙酒、飲料等,還雇用了大批民夫運送上山。一時間,從棗莊至抱犢崮的道路上,肩挑人抬,絡繹不絕。土匪們對送來的東西----律照收不拒,除將少部分粗劣物品分給“肉票”外,其餘大部分都被土匪們享用了。

正當棗莊的官匪們交涉之際,各國駐北京公使團給出的洋人脫險的限期已過,英、美、法、意等國公使迫不及待,於5月15日再次向北京政府提出了嚴重抗議,聲稱要以“無政府之國”對待中國,“直接與匪人談判”。北洋政府隻好繼續向吳毓麟和田中玉施壓。

上頭逼得這麽緊,吳、田二人隻好進一步“屈尊降貴”,和土匪們站在對等的立場上,試圖以“和平手段”、“權變之術”把洋人迅速救出來。然而,事實的發展恰好與他們的願望相反。

以民間的經驗來說,向土匪“贖票”切忌緊張慌亂,更不能過分地害怕土匪“撕票”,因為土匪綁票的目的是勒索,“撕票”並不是他們的目的。而吳、田二人一心想著如何趕快把洋人救出來,表現得相當急躁。孫美瑤、郭其才回山後,把交涉的經過以及田中玉的“爽快”向眾小頭目一說,眾人驚奇地發現洋人們居然這麽值錢,簡直是“奇貨”可居,於是產生了兩點結論:1、軍師提出的條件太低,有大批的“洋票”在手中,正好欲求欲取,何妨獅子大開口;2、官府恐怕未必有收編的誠意,如果“洋票”貿然地交出去,官軍說不定會進行猛烈的攻擊、殘酷的報複。

因此,當田中玉派人拿著任命孫美瑤為招撫司令的委任狀上山後,望眼欲穿的他不僅沒有等到洋人被釋的消息,反而是匪方毀棄口頭協議、新立5項條件的“噩耗”。這5項條件是:1、所有圍剿抱犢崮的部隊一律回原防;2、滕、嶧兩縣士紳擔保事後不背盟; 3、指定東鳧山為雙方會議的地點;4、由收編成一個旅改為兩個旅;5、改編後,鄒縣、尚村等5個地方,允許其自由行動。一見這5項條件,田中玉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吳毓麟則急得要親自入山當人質。

針對匪方提出的5項條件,田中玉於17日提出了兩個答複條件:1、被擄者完全釋放後,再由調解人赴山磋商;2、招撫改編,以原有人槍者為限。匪方見到這個答複,緊跟著又提出了比原來5項條件要求更高、更苛刻的條件:1、官方限22日中午止完全撤回原防;2、改編3個旅,先發軍械;3、以上兩條履行後,始放人票。

田中玉隻好再行讓步,提出解決問題的三個步驟:由田中玉委任孫美瑤為招撫司令,匪方交出人票的1/3,為第一步;上條實行以後,官軍再行後撤,匪方再交出人票的1/3,為第二步;收編妥帖後,人票全放,為第三步。並聲明這是最後的讓步,匪方如不接受,即放棄和平手段,揮軍進剿。

匪方對於田中玉最後讓步的三個步驟,仍不肯接受,因為他們固守著一個絕不肯退讓的要點,就是他們向官方提出的要求未實現前,絕不釋放洋人。為了進一步為自己撈取資本,孫美瑤接受郭其才的提議,在與官方交涉期間派出了一個法國籍“洋票”貝路氏攜帶著他分致英、美、法、意四國公使的照會到北京,請求公使團壓迫北京政府迅速撤兵。

正當田中玉手足無措的時候,5月20日,抱犢崮山區外突然有一股土匪潛圖入山,經過官軍陣地時與官軍發生了交火。據說,這是抱犢崮的土匪聯合蘇、皖、魯、豫四省土匪加入“山東建國自治軍”,要求全數加入國軍。田中玉深怕事情真如傳說中所言,便下令官軍於21日拂曉再度包圍抱犢崮。土匪們深恐官軍前來“奪票”,也於這天拂曉把所有“肉票”都趕到了抱犢崮峰頂。

事已至此,田中玉和吳毓麟隻好各懷著無限懊惱與沮喪的心情,分別返回濟南、北京,臨行時指派幫辦山東軍務的鄭士琦為剿匪總司令,對抱犢崮山區實行嚴密封鎖,想使土匪坐以待斃;安特生、溫世珍也分別回到了北京和江蘇,官匪交涉宣告破裂。北洋政府遂通電直、魯、豫、蘇四省,各抽調軍隊開赴棗莊,以增強剿匪的軍力;同時命令航空署組織飛機前往抱犢崮匪巢,為政府軍助威。

劫案告終及其餘波

談判決裂後,官軍便對抱犢崮實施了嚴密封鎖,山區內外完全隔絕。土匪們開始有了彷徨無依之感,及至政府抽調四省軍隊要加緊進剿的消息傳開後,連孫美瑤本人也有了畏懼感。於是,土匪們便於25日這天,央請被擄“洋票”、上海《密勒氏評論報》主筆鮑爾惠出山,向鄭士琦要求重開和議。鮑爾惠帶來了匪方的要求如下:1、先撤官軍;2、將匪方改編兩個混成旅;3、須英、美、法、意四國公使簽字作證。

鄭士琦的答複很簡單:先放人票;招撫時,有槍者收編,無槍者解散。

鮑爾惠帶著這個答非所問的答複回山去了。這時,雖然由四省抽調的軍隊還沒到,航空署的飛,機卻已趕到了。5月27日,兩架偵察機飛臨抱犢崮上空偵察,並撒了大量傳單。這一並非武力進攻的行動卻使僵持中的官匪態勢急轉直下,竟產生了意想不到的結果。

土匪們過去態度之所以無比強硬,是以抱犢崮易守不能攻、萬無一失的天險為其最大依恃的,現在有了飛機能從天上來,天險已不足恃,土匪們嚇得不敢再僵持下去了。飛機撒傳單的當天下午,孫美瑤便再次請鮑爾惠出山,與鄭士琦接洽。這回,他們不再要求條件,隻要求官方能邀請地方士紳出麵參加,就可以重開和談,甚至表示如果官方同意,他們願意先釋放兩個洋人表示誠意。果然,5月30日,英國人史密斯和美國人亞倫被釋放了。於是雙方約定6月2日在山區內正式談判。

針對土匪們請地方士紳出麵的要求,鄭士琦擬訂了一份陣容“龐大”的名單,計地方士紳8人、北京商聯會代表2人、上海商會代表1人、紅十字會代表1人。由於田中玉對鄭士琦的安排不滿意,鄭士琦又對名單做了大幅度的修正,並再度挽請當初開啟交涉之門的黨金元、李炳章二人出麵參加,作為地方士紳的代表。與此同時,北京、天津、上海等地的公團,也已組成“全國公團棗莊臨時聯合會”,並推選出江經沅代表參加交涉。加上紅十字代表會1人與直魯豫巡撫閱使曹錕的代表安特生,以及鄭士琦和徐海鎮守使陳調元,整個士紳代表團共有7人。

和議的地點設在峨山口。匪方的代表是郭其才及孫美瑤手下另一員悍將劉守廷二人。這次和議沒有了以往交換條件的爭執,因為匪方竭力表示要把“麵子”賣給地方父老,所以官匪雙方很容易就達成了協議:匪方有槍者收編,不定人數,由官方入山點名;官方則表示同意先發軍裝2000套,每人先發兩個月餉。

田中玉接到鄭士琦的報告後,立即向北京當局請示辦理善後的經費由何處開支。一個星期後,他得到了北京方麵的答複:由山東省庫支付。田中玉立刻派人專程到天津購置了2000套軍裝,運往棗莊;又撥發現大洋5萬元,派陳調元、第二十旅旅長吳長植進山點名發餉。陳、吳二人6月11日進山,第二天洋人就被釋放了,而孫美瑤的“山東建國自治軍”則改為“山東新編旅”,在郭裏集一帶駐防,孫美瑤任旅長。

臨城劫車案雖然結束了,然而餘波激蕩。外國列強為了在中國獲得更多的利益,於8月10日由符禮德送交北洋政府一份16國賠償通犢。通犢提出了劫車案中對外人損失的賠償問題、外交團所認為必要的保障問題,以及中方官吏及鐵路人員的懲辦等三個問題。麵對這些無理要求,將黎元洪趕下台的曹錕為了拉攏洋人支持自己當總統,竟然完全照辦,並親自勸說田中玉主動辭去上將軍之銜,以向洋人交待。不僅如此,為了討得洋人的歡心,在交通部之外,曹錕還下令增設路警督辦一職以及有關機構,直接由國務院管轄,作為護路機關。

事情到此還未結束。匪性不改的孫美瑤等人以為已安然無事,便整日三五成群四處閑遊,還屢屢與駐守棗莊市內的第五師士兵發生衝突。1923年12月,準備多時的鄭士琦指使袞州鎮守使張培榮,在棗莊中興煤礦公司設宴誘殺了孫美瑤。孫美瑤的部下被殺的殺,關的關,剩下的人便帶著手中的槍械一哄而散,重新逃回了抱犢崮。抱犢崮山區又回複到臨城劫車案發生前的原狀。翌年,張培榮不得不派兵對抱犢崮山區的土匪進行新的圍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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