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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橋在獄中】第七章 我過高地估計了江青的作用

(2010-10-09 19:41:06) 下一個


作者:師東兵

第七章 我過高地估計了江青的作用

政治上,完全地把 “ 寶 ” 押在一個人身上,往往帶有一定的冒險,聰明的政治家善於化險為夷,就在於他在關鍵時刻留下了一手或者是 “ 狡兔三窟 ” 。單純的孤注一擲,如果沒有其他的因素在裏麵,肯定是要導致失敗的。這是張春橋在獄中反省時得出的結論。不過,他並不對過去的選擇而懊悔。他隻是說: “ 如果一定要我說什麽教訓的話,那就是我過高地估計了江青的能力和作用。再嘛。就是 ……”

張春橋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總結什麽經驗教訓.他覺得現在還遠遠地不是談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從鄧小平站出來後.他就覺得自己和江青這些人的問題一定會有重大轉化。盡管這種變化是逐漸的,緩慢的,但是一定是明顯的。現在看來,自己的這種分析也靈驗了。最大的一個變化,就是在批判自己的時候,那句所謂的偽造的毛澤東的臨終囑咐 “ 按既定方針辦 ” 的指示不多討論了。看來華國鋒等人也已經覺察到他們在這個問題上玩弄的騙局太露骨了,已經是破綻百出了。

本來 “ 按既定方針辦 ” 和 “ 照過去的方針辦 ” 並沒有多大的區別,都要按照毛澤東製定的方針行事,其含義和用心都是一樣的。但是,華國鋒為了把自己和毛澤東的繼承者們統統打下去,故意玩弄了一個政治遊戲,在某些枝節問題上作起文章來了。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毛澤東逝世。九月十二日左右,許多省市和大軍區的領導人紛紛打電話給江青、張春橋、華國鋒等人。詢問毛澤東在臨終的時候有什麽指示或囑咐。如果要按實際情況說,顯然還不到時候。張春橋對江青建議: “ 我們還是選擇一句或幾句能夠關聯全局的話,作為毛主席的政治遺囑或臨終囑咐,也作為鼓舞和指示我們繼續沿著毛主席的革命路線前進的動力。 ”

江青抽出了毛澤東反擊右傾翻案風的那句指示: “ 搞社會主義革命,不知道資產階級在哪裏,就在共產黨內,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走資派還在走。 ”

張春橋搖搖頭,說: “ 這句話不能作為主席的遺囑來對待。因為主席講的這句話在主席生前已經發表,而且家喻戶曉了。我們應該選一句或幾句距離主席逝世很近,而且是主席沒有公開過的指示來作為囑咐。這樣的話,能夠有效地概括了毛主席的思想和意圖。 ”

江青曾經提出了華國鋒所講的毛澤東於一九七六年四月三十日晚給他所寫的 “ 照過去的方針辦 ” 的指示,說: “ 這句話是毛主席的手跡,可以作為最後的絕筆來對待。 ”

張春橋說: “ 這是主席最後的手跡,但不是絕筆。絕筆是主席對最後一次文件的簽字。再說, ‘ 照過去方針辦 ’ ,是主席針對華國鋒同誌匯報的具體內容講的,有一定的局限性。一九七六年四月三十日晚上,毛主席會見新西蘭總理馬爾登後,華國鋒同誌匯報了國內的形勢。他說,國內的形勢總的來說,是好的,但是有幾個省的形勢不大好。毛主席針對著他所說的這幾個不大好的省市情況寫了兩句話: ‘ 慢慢來,不要焦 ( 著 ) 急 ’ ; ‘ 照過去方針辦 ’ 。這就說明了讓他解決這幾個省市的問題時。還是依照我們過去的方針行事。這不能說明了全部的問題。再說。如果把詳細經過講出來,也不能說這就是毛主席的臨終囑咐呀。這和主席的逝世還有近半年的時間呢。 ”

這樣一說,江青也認為張春橋講的很有道理。她想了想說: “ 毛主席在今年七月間曾經跟我談話的時候,說過 ‘ 要注意國內的問題 ’ ,並且還說: ‘ 按既定的方針辦 ’ 。主席講的時候,國鋒和你們都在場。今年七月下旬,在京的政治局委員接見參加全國計劃會議的代表時,華國鋒親自把毛主席的這些指示作了傳達,我看就把毛主席的這個指示作為他的臨終囑咐是完全可以的。這就是要我們繼續堅持無產階級專政下的繼續革命,把這場鬥爭進行到底。 ”

這樣,一九七六年九月十六日,在張春橋親自審定的《人民日報》、《紅旗》雜誌、《解放軍報》的社論《毛主席永遠活在我們心中》裏,就這樣指出: “ 毛主席囑咐我們: ‘ 按既定方針辦 ’ 。這就是要按毛主席的無產階級革命路線的各項政策辦,在整個社會主義時期,要堅持批判資產階級,批判修正主義,限製資產階級法權,堅持同黨內走資派作鬥爭。 ”

這樣一件非常明顯的事情,怎麽能說我們是偽造毛澤東的指示呢?張春橋想起來,依然憤憤然地走來走去,真想和華國鋒、葉劍英這些人來個大辯論。可惜,現在自己是根本沒有發言的機會,隻得任憑這些人造謠撞騙了!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幕幕看來平常、實際上充滿殺機的場麵,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啊!可惜自己提醒過江青,江青卻熟視無睹,認為他們根本不敢把自己怎麽樣,掉以輕心,最後來了個陷身囹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該怎麽辦呢?

張春橋記得直到一九七六年十月六日上午,他和江青通電話的時候,他還提醒她: “ 我重新看了一下赫魯曉夫搞掉馬林科夫等人的材料,非常觸目驚心。我感到現在我們中央的局勢和蘇聯那時的情景有許多非常相似之處。我最擔心的就是他們的突然襲擊,我覺得你也應該有所防範,華國鋒這個人的變化反差太大。你應該看到這一點。 ”

江青不緊不慢地說: “ 我看也不必草木皆兵。華國鋒沒有多大的膽子,他如果造反,老娘一聲臭罵就得叫他放下屠刀。他才來中央幾天呢?剛剛擔任了中央最高領導權的職務不久。他難道還不滿足嗎?我是考慮下一步的中央全會上,我們如何把絕大多數的同誌發動起來,通過我們需要決議 ……”

“ 他能讓你等到開中央全會的時候嗎? ”

“ 他不是已經同意了嗎?我們要堅持這一點。政治局常委會上應該二比一。別忘了葉劍英是沒有什麽發言權的。毛主席早就讓他請了病假了,也就是說無論中央和軍委的工作都不需要他來參與,應該讓陳錫聯同誌取代他的職務嘛。這可是主席決定的。 ”

“ 可事實上他已經公開活動了,是以副主席的身份出席中央的許多會議的。 ”

“ 我已經讓華國鋒阻止他的活動。今後的中央會議可以不通知他參加。否則就是背叛毛主席的指示。我倒要看一看他華國鋒到底有多大的膽子! ”

現在她可是真正看到了。華國鋒這個本來並沒有多大能量的人物,就是因為一朝有了權力。所以就在一個夜晚變得強大起來。他把毛澤東的整個部署和力量翻了個底朝天,而且這一切居然還是在毛澤東的旗號下進行的。可是經受過文化大革命考驗和鍛煉的中國的革命造反派們卻看不到一點動靜,這確實是令張春橋所奇怪的。原來估計得好好的事情.幾乎連半點實現的可能都沒有了。往事,像潮水般地湧了上來 ……

一九六二年,張春橋經過了一係列的文化領域裏的鬥爭後,擔任了中共上海市委書記處候補書記、宣傳部部長,同時還兼任著柯慶施的政治秘書。他很大的程度上是在為柯慶施從事中央最高層的鬥爭服務,充當參謀。他從柯慶施的言行和來往的信件中竭力要準確地掌握毛澤東的意圖。這時江青不斷地來往於上海和蘇州、杭州之問,來往都是柯慶施親自派人接送,處處顯示著神秘色彩。其實,張春橋完全了解江青在三十年代的許多情況,但是並不了解她在中央的地位和作用。有一次他和柯慶施閑談時,提到了江青,脫口而出: “ 江青可是一個了不起的電影明星,我看過她主演的電影,演技是非常成功的。 ”

“ 你認識她嗎? ” 柯慶施說道, “ 她現在可是很重要的人物,是毛主席的政治秘書,專門給主席負責調查、了解基層的情況,特別是文化上的動態,在主席那裏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一次主席開玩笑地對我說: ‘ 江青是我的顧問,我對文藝領域的情況都是她在給我出謀劃策。她可是一個文藝通,當年在你現在的這個管轄地搞地下工作,是支持魯迅的,把上海文藝界的情況全都吃透了。你這裏可是要一個堅強的馬克思主義者領導文藝和文化工作,這裏曾是資產階級和封建主義的大染缸,沒有堅強的黨性和堅定的立場,是建立不起我們的文化隊伍來的, ’ 你可不能小看她的作用。 ”

張春橋記下了柯慶施的這番忠告。從此,對她的到來就更加留意了。

一次,江青在和柯慶施談話時,張春橋在場,江青隨口問道: “ 你對最近文藝領域裏的情況有什麽看法? ”

“ 很不滿意。 ” 張春橋似乎是在隨便發表意見, “ 就說六二年文藝界的活動吧,沒有幾個真正能貫徹主席的方針和政策的,他們的土規定和土框框太多了,動不動就是文藝界特殊,實際上是要取消黨的領導。三月三日至廿六日,周揚在廣州舉行了全國話劇歌劇創作的座談會,陶鑄同誌也出席了這個會議,可見規格是不低的。有人在會上說什麽反右傾使作家 ‘ 受了精神的虐待 ’ , ‘ 心情不舒暢 ” , ‘ 強笑為歡 ” ,要求給作家 ‘ 創作自由 ’ 。田漢在開幕詞中號召大家 ‘ 出氣 ’‘ 要好好地倒倒苦水 ’ 。你想想,這樣下去,我們的文藝戰線能出好作品嗎? ”

江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問道: “ 你看過周揚他們搞的那些書嗎?什麽《文藝隊伍的團結、鍛煉和提高》、《戰鬥的、勝利的二十年》、《關於電影創新問題的獨白》、《關於創造人物的幾個問題》等等,這些東西你看出什麽問題來了嗎? ” 不等張春橋答話,她就接著說, “ 今年五月廿三日周揚這些人打著紀念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二十年的旗號,發表什麽《為最廣大的人民群眾服務》的文章,提出了 ‘ 為全體人民服務 ’ 的口號,連主席經常講的 ‘ 文藝為工農兵服務 ’ 的口號都不要了,還叫什麽紀念主席的《講話》呢?現在呀,怪東西可多呢。都是生著法兒要和毛主席唱對台戲。劉少奇有個估計你知道嗎?他說今年的國民經濟還沒有開始好轉,在五月十一日的指示裏說: ‘ 目前經濟形勢是一個很困難的形勢。總的講,沒有大好形勢。 ’ 我真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你知道嗎? ”

張春橋說: “ 文藝這塊陣地和其他的領域都是一樣的。無產階級不去占領。資產階級就必要去占領。占領和反占領的鬥爭,將會是很尖竦畝氛 ? ! ?

“ 講得好, ” 江青拍著手說, “ 你的這個觀點和我們的毛主席是一樣的。他呀 ……”

江青激動了,臨告別的時候,第一次主動伸過手去,和他搖晃了幾下。

張春橋在這個難忘的一九六二年裏,注意到了國內發生的這些情況:

五月,共青團中央第一書記胡耀邦親自傳達鄧小平關於給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平反的指示,並說: “ 縣以下基本上采取一攬子解決問題的辦法,先把幾個標兵一樹,錯的風一吹,基本上都錯了,留個尾巴幹什麽? ” 同時,中宣部搞了一個《高等學校文科教材選編情況和今後工作意見》,說: “ 提出以毛澤東思想統帥教材本身就是對編寫工作亂貼標簽,是庸俗化和簡單化的表現。 ”

張春橋把這兩個材料用彎筆勾劃後批給柯慶施閱讀,說: “ 可否針鋒相對? ”

六月廿四日。新華社發布消息: “ 蔣匪幫在美帝國主義唆使和支持下從年初就準備要反攻大陸,已經派出了好幾股部隊在福建沿海一帶登陸。全國人民必須做好準備,徹底消滅一切來犯敵人 ……” 張春橋在這個消息,附了一段話轉給柯慶施,這段話是: “ 我已經看到了一些材料,國內的地富反壞右分子和其他的反革命分子,一定會和蔣匪幫裏應外合地進行反革命破壞活動的,在這個時候我想到了江青來滬時的提醒,要強調一下我們這裏的階級鬥爭了,防止敵人的變天和複辟,不然就會犯錯誤。 ”

七月十八日。劉少奇在給中央機關下放幹部做報告時,說: “ 現在人民公社集體經濟相當多是不鞏固的。許多地方的農民甚至幹部要求分田到戶或包產到戶。現在有些地方集體經濟已經解散了,已經包產到戶了。這還是一部分,全國約有百分之二十左右。解散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有的雖然還沒有散。但也準備散。這就是說集體經濟有危機,有散的危機、瓦解的危機。 ” 張春橋在這個報告上批道: “ 這不是要變天嗎?如果不頂住,怎麽得了! ”

於此同時,習仲勳等人主持寫出了一本小說《劉誌丹》,在《工人日報》上開始連載。中宣部認為這個小說 “ 寫得非常好,開辟了寫革命傳統的先河。 ” 周揚還指示夏衍設法把小說改編成電影,公開放映。康生到了上海後,給張春橋透露: “ 《劉誌丹》有問題,是為高崗翻案的。習仲勳這個人你們可得注意,他原本就是高崗的黨羽。 ”

到了八月六日至八月下旬,江青給張春橋透露的情況終於實現了。這個期間,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北戴河召開了工作會議。會議的議題是討論農業、財貿和城市等方麵的問題,但是主持會議的毛澤東一開始就提出了階級、形勢和矛盾的問題。這位氣魄宏大的政治家在這種內外交困的環境裏一下子就控製住了對自己不利的局勢,使它扭向了另一個課題,他劈頭就問: “ 社會主義國家究竟存在不存在階級?在外國人講沒有了,因此黨是全民的黨,不是階級鬥爭的工具,無產階級的黨了,無產階級專政不存在了,全民專政沒對象了,隻有對外矛盾了。像我們這樣的國家是否也適用? ” 接著他話鋒一轉,問道: “ 究竟這兩年如何?有什麽經驗?過去幾年,有許多工作沒有搞好,有許多工作還是搞好了,如工業建設、農業建設、水利建設等等。有些同誌過去認為是一片光明,現在是一片黑暗,沒有光明了。我可是傾向於不那麽悲觀,不是一片黑暗,現在一片光明的看法沒有了,不存在。有些人思想混亂,沒有前途,喪失信心,不對。 ”

在人們的思想急轉彎的時候。毛澤東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 現在有些什麽矛盾?一類是敵我矛盾,一類是人民同部矛盾。人民內部矛盾又是兩類,有一種矛盾,對資產階級的矛盾,實質上是敵對的,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矛盾,我們當作人民內部矛盾來處理。如果承認國內還存在,就應該承認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矛盾是存在的。階級的殘餘是長期的,矛盾也是長期存在的。不是幾十年,我想是幾百年。進人社會主義是不是就沒有矛盾了?沒有階級,就沒有馬克思主義,就成了無矛盾論、無衝突論了。 ”

接著。毛澤東狠狠地批判了黨內的所謂 “ 黑暗風 ” 、 “ 單幹風 ” 、 “ 翻案風 ” 。

當時,為了充分地展開討論,會議分了六個大組和若幹個小組,並成立了中心小組,由政治局常委、書記處書記、各地區第一書記和中央各口負責人組成。八月九日,毛澤東在中心小組會議上再次講話,說了幾個關鍵的問題,他說道: “ 今天單講共產黨垮得了垮不了的問題。共產黨垮了誰來?反正兩大黨,我們垮了國民黨來。你們搞單幹,單幹就要造成兩極分化,兩年也不要,一年就要分化了。建議中心組那五個人來,鄧子恢、王稼祥、康生、吳冷西、胡繩。鄧子恢不來,我們的對台戲就沒法子唱了。所以,我主張不要講一片光明,也不要講一片黑暗。一九六零年以來,不講光明了,於是一片黑暗,好像不單幹就不能增產糧食,這個任務提的很明確,於是兩極分化,貪汙盜竊,投機倒把,討小老婆,放高利貸都出現了。一邊富裕,另一邊如軍、烈、工、幹四屬,五保戶這邊就貧困。赫魯曉夫還不敢解散集體農莊,我們的這些人就敢事實上解散人民公社。我可以大膽地講,我們要搞一萬年的階級鬥爭,不然,我們豈不變成國民黨、修正主義分子了。 ”

這個講話,為一九六二年九月廿四日至廿七日的中共八屆十中全會定下了基調。隨著毛澤東 “ 千萬不要忘記階級和階級鬥爭 ” 的號召,一場大規模的新的鬥爭又開始了。

張春橋對毛澤東的講話和中共八屆十中全會的公報是作了很多的研究的,他認為: “ 毛主席的這個理論和觀點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曆史上具有十分重大的意義,關係到我們的黨和國家能不能避免蘇聯出現的教訓的問題。不然的話,就真的要出現把國民黨請回來,把蔣介石請回來的問題。 ”

柯慶施果斷地說: “ 好,今後上海的意識形態由你把關,不管別人怎樣,我們這裏是要堅決地按照毛主席的指示辦事。榮辱成敗都和毛主席緊緊地聯係在一起。 ”

這年秋天,江青以到上海看病為名,再次和柯慶施、張春橋、魏文伯等上海的領導人廣泛舉行了座談,她故意地問: “ 你們現在看了京劇有什麽感想呀? ”

柯慶施回答: “ 我現在已經不看京劇了,全被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牛鬼蛇神占領了,沒有什麽意思。現在就連年輕人也不看京劇了。我看這個劇種已經快死了。但是我原來可是喜愛看京劇的呀,問題是讓他們給毀了。 ”

“ 不能讓它死掉呀,這本來是個很好的劇種,但是現在讓文化部和中宣部的那些老爺們給弄壞了。 ” 江青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比劃著說, “ 現在我們該救救京劇了。怎麽救?就是要演現代戲,革命的現代戲。我很讚成你們這裏的宣傳部長的一句話:就是要占領陣地。你們看現在到處都是要和我們較量的人,地富反壞右、蔣介石反動派,都是要反攻反共,我們不和他們鬥一鬥行嗎?你們別以為共產黨內就沒有這些要複辟的人,照樣有!人家搞什麽《謝瑤環》、《李慧娘》這樣的鬼戲、壞戲,還有《海瑞罷官》也出來了。他們要於什麽?還是要和我們爭奪陣地嘛。醫生讓我鍛煉一下聽覺,看看戲,可是我在劇院裏看到這些心裏就難過。我們沒有自己的劇目,沒有自己的觀眾就會發展到什麽地步,你們考慮吧! ”

這下,張春橋也坐不住了,他看準了,也下了決心:跟著江青幹,首先從文藝領域裏打開缺口,進行一場反擊修正主義和資產階級反動思想的戰鬥。

那天,他沒有等柯慶施招呼,就搶先表了態,果斷地說: “ 江青同誌,我早就覺得,你和魯迅一樣,在我們今天的文化戰線上是一麵旗幟。我敢說,我們黨內還沒有像你這樣既熟悉文藝戰線上的情況,又有高度的馬克思主義水平的理論幹部。今後,柯老和我都決心在你的領導下,為我們的無產階級文藝事業作一番改天換地的事業。你可要及時地給我們指示和毛主席的新的精神呀。 ”

一九六三年,在江青督促下,文化部黨組於一九六三年三月十六日起草了《關於停演 ‘ 鬼戲 ’ 的請示報告》。中共中央於三月廿九日,批轉了他們的報告,強調: “ 在停演 ‘ 鬼戲 ’ 和 ‘ 迷信戲 ’ 後,中央和省、市、自治區文化部門,還應大抓戲曲改革工作,這樣,才能在戲曲中認真實行 ‘ 文藝為社會主義服務,為工農兵服務 ’ 和 ‘ 百花齊放,推陳出新 ’ 的方針。 ”

江青不失時機地在柯慶施的具體安排下,和張春橋組織餘銘璜用 “ 梁璧輝 ” 的名義寫了《 ‘ 有鬼無害 ’ 論》,在一九六三年五月六日的《文匯報》上發表,公開批判了孟超的《李慧娘》劇本和廖沫沙的《有鬼無害論》的文章,從而打開了戲曲走向政治的序幕。

緊接著,張春橋開始和江青正式聯合,以抓革命現代戲為名,進行起一場來勢凶猛的所謂大革命的準備來 ……

就在張春橋坐在牢房裏,靜靜地回憶過去的往事時,江青和張春橋最早的一個對頭彭真,悄悄地來到北京,和鄧小平密商起如何對付已在監獄中的江青、張春橋等人和實際上是他們同夥和另外一些人的具體策略來。

彭真深有感觸地說: “ 江青、張春橋這夥人是我黨曆史上存在時間最長、危害性最大的一個集團。他們和林彪一樣,都是所謂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產物,是利用了毛主席晚年的錯誤,在黨和國家一切正常的秩序與正確的原則遭到嚴重破壞的情況下形成的。他們結成了反革命的幫派體係,利用毛主席的威望和錯誤,他們存在的條件就是毛澤東那套鬥爭的理論和政策,還有文化大革命的方針政策。我們和他們的清算,要用法律的手段和黨內鬥爭的手段同步進行。這夥人,都是文化大革命中那些造反派的典型代表,他們推行和發展了毛澤東的左的路線,陷害黨和國家領導人,殘酷地鎮壓群眾,在黨中央裏大搞宗派的活動,陰謀篡奪黨和國家的最高領導權。如果我們不用法律的程序審判他們,許多是非還是難以澄清的。 ”

鄧小平聽了彭真的慷慨陳詞,不住地點頭: “ 應該這樣,但是我們還要有一個過程。四人幫已經成了紙老虎了,但是正如你所說的,他們賴以存在的那個基礎還在,那套左的東西還在。這些東西不徹底消除,就還會再出新的張春橋和姚文元、王洪文這樣的人。所以,我們得一步一步地來,最後要給他們以毀滅性的打擊 ……”

是的,在張春橋回憶和總結經驗的時候,他的那些對手們也在總結著經驗和教訓,這場鬥爭並沒因為他們的入獄而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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