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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國上將洪學智為何能被兩次授予上將軍銜?(組圖)

(2010-07-04 15:32:08) 下一個



1955年9月27日,洪學智從國務院總理周恩來手中莊嚴的接過授銜軍令狀,成為57名開國上將之一。




1988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在重新恢複軍銜製,洪學智再度被授予上將軍銜。



    洪學智一生中的兩次被授予上將軍銜,這在我軍曆史上僅此一例,在國外也沒有先例,這充分反映了將軍在軍內的重要地位,也使他的一生更充滿傳奇色彩。

  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1913年2月2日,洪學智出生在河南商城縣湯家匯(今屬安徽金寨)一個貧苦農民家庭。小時候放過牛,讀完小學後即學徒做工。1929年3月,洪學智參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商南起義(商城起義),並於當年5月入黨。蘇家埠戰役是鄂豫皖根據地指戰員所經曆的一場苦戰,也是令洪學智難忘的一次戰役。他所在的重機槍連兩任連長先後犧牲,洪學智當了第三任連長。在戰役結束前的一天,他的左胸不幸中彈,子彈打在肺葉上,鮮血直流。幸運的是,被俘的敵軍軍醫主任口袋裏有幾片藥,幸運地把他救活了。

  1935年3月,紅四方麵軍發動嘉陵江戰役,開始長征。5月,開始向川西北進軍,準備與轉戰中的中央紅軍會師。時任紅四方麵軍第四軍政治部主任的洪學智,帶領軍政治部的同誌做整個方麵軍的後方收尾工作,建立地方政權,發動和組織群眾,支援紅軍。不久,原由第九軍承擔的為紅四方麵軍籌糧、管理後方醫院、做群眾工作、後方的安全保衛等工作,也交由紅四軍來負責。洪學智這個紅四軍政治部主任,成了整個紅四方麵軍的“後勤部長”。

  同年7月,洪學智在黑水、蘆花接到紅四方麵軍首長的指示,紅一方麵軍中央縱隊要經過這裏,要紅四軍準備糧草,做好迎接工作,並負責接收中央紅軍的傷病員。黑水、蘆花地區是少數民族地區,各種地方武裝林立,形勢複雜。加上國民黨的反動統治,造成少數民族與漢族間的矛盾很深,做群眾工作很困難。部隊缺鹽少糧,找糧食非常困難。麵對重重困難,洪學智立即組織民運部、保衛部等部門以及軍政治機關、直屬隊,連夜出發,翻山越澗,打開了幾個反動頭人的寨子,籌集了幾萬斤糧食和幾百隻牛羊。

  中央縱隊先遣隊到了黑水、蘆花後,給紅四軍政治部來信,要他們把籌集的糧食、牛羊送到紅三軍團,再轉交給中央縱隊。洪學智先後通過紅三軍團三次給中央縱隊送去糧食與牛羊。中央縱隊來到黑水、蘆花後,洪學智又把籌集到的糧食、牛羊和慰問品直接送到中央縱隊。在中央縱隊離開黑水、蘆花時,洪學智見到了負責中央縱隊糧食供應的紅三軍團政治部主任劉少奇。劉少奇見到洪學智很高興,緊緊握著他的手說:“你們送來的糧食、牛羊和慰問品,可解決了大問題。”

  長征凝聚著濃濃的戰友情,這令洪學智終生難忘。過雪山時,洪學智在山頂上發現六個戰士已經凍僵了,滿山冰雪無法掩埋屍體。他實在不忍將戰友們就這樣遺棄在山上,堅持將他們帶到了山下。到山下烤火後,其中一位戰士醒了。大家趕緊搶救,結果共救過來五位戰士。

  洪學智本人也數次奇跡般地與閻王爺擦肩而過。一次,他中彈倒下,大家都以為他犧牲了。等他傷勢好轉,重新出現在大家麵前時,大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長征中過草地時,洪學智得了傷寒,昏迷過去。一位警衛員眼看首長不行了,傷心過度,竟開槍自殺了。根據一名老中醫開的藥方,戰士們漫山遍野為洪學智尋找草藥,終於把他救活。洪學智的兒子洪虎曾感慨地說:“正因為是在過草地,才能找到草藥,父親的病才治好了,也可以說是長征救了他呀!”

  1936年4月,紅四方麵軍攻占西康省瞻化縣。為了籌糧,洪學智請當地最大的頭人巴頓多吉吃飯,講紅軍的民族政策。巴頓多吉害怕紅軍下毒害他,遲遲不肯動筷,也不肯喝酒。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洪學智就先舉杯,一飲而盡,又吃了幾口菜。巴頓多吉見洪學智如此豪爽,平易近人,很有誠意,非常感動,便逐漸解除了顧慮,也喝了起來,興致很高。巴頓多吉高興地說:“你們紅軍紀律嚴明,把我們藏族同胞當朋友待,真是個仁義之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巴頓多吉建議與洪學智按照藏族風俗喝公雞血酒,義結金蘭,洪學智表示同意。在瞻化的幾個月中,紅四方麵軍所需要的糧食、牛羊、帳篷等物資,都是通過巴頓多吉轉運來的。

  同年8月,洪學智調任紅四方麵軍政治部組織部部長。不久,紅四方麵軍政治部與紅軍總政治部合並,他改任組織部副部長。到陝北後,洪學智進入紅軍大學(後改名抗大)學習。洪學智性格剛烈,敢講真話。1937年,洪學智參加抗大為紅四方麵軍高級將領辦的高級班學習。學習期間討論張國燾的問題,洪學智不同意一些人的極左看法。他說:“張國燾是有功有過,他在鄂豫皖和後來的川康邊也還是做了些好事的,否則你怎麽解釋四方麵軍壯大到八萬人的事實?評價一個黨的高級領導人切忌一刀切。我們共產黨人最講唯物主義,這樣一切就不是馬克思主義了。”2004年,蘭州西路軍研究會編纂的《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文獻卷》由甘肅人民出版社出版發行。洪學智在為該書所作的序言中指出:“很長時期,西路軍由於被當作是‘張國燾路線’的犧牲品,其史實及研究都被視為‘禁區’,塵封了半個世紀,幸存者大多命運坎坷,備受壓抑和屈辱,受到極不公正的對待。”這些都表現出洪學智敢講真話、實事求是的品質。

  1941年6月,洪學智奉命到新四軍工作,先後擔任抗大五分校副校長(校長由陳毅兼)、鹽城衛戍區司令、鹽阜軍區司令員。後任新四軍三師副師長兼參謀長,協助師長兼政委黃克誠指揮了粉碎日軍蘇北大掃蕩和八灘、合德、淮陰、淮安等戰鬥。1945年9月,黃克誠、劉震、洪學智等率三師(後改名六縱)健兒進軍東北。在沈陽至長春的中長線上,洪學智參加指揮了鐵嶺、昌圖、金山鋪、保衛四平等著名戰鬥。平津解放後,洪學智任43軍軍長率部南下,參與指揮了解放廣東、廣西、海南島的戰役。

  創造抗美援朝後勤奇跡的人

  朝鮮戰爭爆發後,1950年10月,第十五兵團副司令員兼參謀長洪學智被任命為誌願軍副司令員。在戰爭中,美軍平均十三個後勤人員供應一個兵。誌願軍則是一個後勤人員大體要供應六到十個兵。美軍一個團的火力都強於我們一個軍的火力。加上美軍擁有幾乎是絕對的製空和製海權,誌願軍在大多數時候隻能在夜間活動和作戰,後勤供給極為困難,在戰鬥中,經常連槍彈、糧食都難以為繼,非戰鬥減員嚴重,嚴重地製約著前線作戰行動。

  抗美援朝第四、五次戰役期間,是誌願軍後勤最困難、最艱苦、最複雜的時期,也是誌願軍廣大指戰員忍饑挨餓最多、人員損失最嚴重的時期。1951年4月底,洪學智風塵仆仆地從朝鮮來到中南海,向周總理匯報了誌願軍的情況,“彭總讓我向您匯報一個重要問題。”周總理說:“什麽問題?”“成立誌願軍後方勤務司令部。”這個話題立即引起周總理的關注:“說說你們的想法。”洪學智對周總理說:“現代戰爭是立體戰爭,不但覆蓋地麵、空中和海上,還在前方、後方同時進行。美國對我後方實施全麵控製轟炸,就是在我們後方打的一場戰爭。後勤要適應這一特點,需要防空部隊、通信部隊、鐵道部隊、工兵部隊等聯合作戰,更需要一個後方戰爭的領率機關――後方勤務司令部,以便在戰鬥中進行保障,在保障中進行戰爭。”

  5月1日,在周總理的安排下,洪學智登上了天安門城樓。作為抗美援朝戰爭開始後第一個歸國參加重大活動的誌願軍代表,洪學智觀摩了盛大的慶“五一”群眾遊行。在天安門城樓上,毛澤東、劉少奇、朱德、陳雲、聶榮臻等關切地圍住了洪學智。毛澤東對他說:“你們打的是武裝到牙齒的敵人,每打一仗都要很好地總結經驗。”朱德也道:“你們打的是一場真正的現代化戰爭。”三天後,洪學智趕回朝鮮,親自起草了誌願軍《關於供應問題的指示》。在《指示》中,洪學智寫道:“後勤工作是目前時期我們一切工作中的首要環節。”但洪學智當時打心眼裏不想把後方勤務司令的職務攬到自己身上。洪學智就提出讓韓先楚管後勤,自己則到前線督察。當天晚上,洪學智收拾好行李,讓司機把車發動起來,就向彭德懷辭行。彭德懷的臉頓時陰沉起來:“後勤還是你管。”就這樣,洪學智被“強行”留下來幹後勤。

  五次戰役後期,軍委專門派總後勤部部長楊立三、副部長張令彬、空軍司令劉亞樓和炮兵司令陳錫聯等同誌到空寺洞誌願軍司令部(簡稱誌司)具體了解後勤困難,研究如何加強對誌願軍後勤的支持。彭德懷對楊、張、劉、陳等同誌說:“現在最困難、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後勤供應問題,就是糧食供應不上,彈藥供應不上的問題。要解決這個問題就要加強後勤建設。而當務之急呢,就是要迅速成立誌願軍後方勤務司令部,不解決這個問題,其他的問題都不好解決!”楊立三、劉亞樓等人認為,彭總的意見很有道理。回去後,他們迅速向毛澤東、周恩來等軍委領導作了匯報。軍委迅速發出指示,決定“在安東與誌司駐地之間,組織誌司的後方司令部”。

  為貫徹軍委的指示,1951年5月14日晚,彭德懷在空寺洞誌司駐地召集誌願軍黨委常委鄧華、洪學智、韓先楚、甘泗淇、解方、杜平等人開會,研究誌願軍後勤司令部的機構設置、幹部配備等問題。彭德懷開門見山:“有一個事情,咱們得先定一下。中央決定成立後方勤務司令部,說‘誌後’在誌司首長的意圖和指揮下進行工作。現在中央又給我發來電報,要求誌後司令要由誌願軍一個副司令兼任。現在我們就先定一下,誰來兼這個後勤司令。”洪學智一聽彭總這話,就預感到八成得由自己來兼了。因為一到朝鮮,後勤就是由自己來兼管的。誌願軍的副司令員一共四人,樸一禹是朝鮮人不能兼,鄧華和韓先楚原來也都沒分管過後勤,自己不兼誰兼?但是從內心來講,洪學智並不願意兼這個後勤司令,原因是:第一,自己長期以來一直是做政治工作和軍事工作的,對軍事工作和政治工作,特別是軍事工作更熟悉;第二,朝鮮戰爭的後勤工作太難搞,擔心搞不好,搞砸了,沒辦法交待!

  現在研究後勤司令的人選,洪學智不想兼,又不好提別人兼,就一聲不吭。但鄧華、韓先楚、解方、杜平等人情緒很高,他們紛紛說還是由老洪兼好。聽到這裏,洪學智急了:“我兼不了這個後勤司令 !”一直沒有說話的彭德懷打破了沉默:“為什麽?”“前一段讓我管沒有管好,現在兼任這個司令,還是搞不好呀。別的什麽事情都可以幹,這個司令還請別人幹吧!”話說到這個份上,彭德懷急了,拍著桌子吼道:“你不幹?行!你不幹,我幹!你去指揮部隊吧?”在大家的勸說下,洪學智看實在推辭不掉了才說:“如果非要我兼,得讓我講個條件。”彭德懷問:“什麽條件呀?”洪學智說:“第一個條件是,幹不好早點撤我的職,早點換比我能幹的同誌,第二個,我是個軍事幹部,願做軍事工作,抗美援朝完了,回國後不要再讓我搞後勤了,我還搞軍事。”彭德懷笑了:“我當是什麽條件呢,行,答應你,同意你的意見。”

  1951年7月,美軍趁朝鮮北方發大水的機會,對我後方發動了“空中封鎖戰役”,想把誌願軍的後方運輸線徹底切斷。得知這一情報後,彭德懷對洪學智說:“洪大個兒,敵人要把戰爭轉到後方了,這是一場破壞與反破壞、絞殺與反絞殺的殘酷鬥爭,前方是我的,後方是你的,你一定要打贏它!”在美軍每天出動900多架次飛機瘋狂轟炸的情況下,在洪學智等人的領導下,誌願軍發明了片麵運輸、頂牛過江、合並轉運、水下橋等巧妙的運輸戰術,建立起了一條比較正規化、統一的網狀戰鬥化後勤體係。在洪學智的領導下,誌願軍的後勤供應贏得了“打不爛的鋼鐵運輸線”的美譽。1952年5月31日,美軍第八集團軍司令範弗裏特在漢城的記者招待會上承認:“雖然聯軍的空軍和海軍盡了一切力量,企圖阻斷共產黨的供應,然而共產黨仍然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頑強毅力把物資運到前線,創造了驚人的奇跡。”

  1951年10月,中國人民誌願軍入朝作戰一周年之際,朝鮮人民民主共和國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決定授予彭德懷一級國旗勳章。10月25日,朝鮮政府代表團在誌願軍司令部駐地舉行隆重的授勳大會。彭德懷對自己被授予這一最高殊榮,始終感到不安。會後,他托著金光閃閃的勳章說:“這勳章授給我不合適,第一應該授給高麻子(指高崗),第二應該授給洪麻子(指洪學智),如果沒有他們兩人晝夜想盡辦法支援誌願軍的糧彈物資,誌願軍是打不了勝仗的。”在1954年的一次中央工作會議上,毛澤東也問洪學智:“洪學智,我聽說你不願做後勤工作?”“是的,主席。”“你為什麽不願做後勤工作呀?”“我一直是做軍事工作的。”“朝鮮戰爭時你怎麽又做後勤工作了?”“主席下的命令啊。”毛澤東聽了哈哈大笑:“啊,原來你怕命令啊。”

  仗義執言遭厄運

  1953年8月,洪學智離開朝鮮戰場,到南京軍事學院學習。1954年寒假期間,洪學智回到北京。副總參謀長兼總後勤部部長黃克誠找到洪學智說:“軍委已經決定了,春節後你不到南京去學習了,現在工作需要,讓你馬上到總後工作,已經通知了軍事學院。”洪學智感到很突然:“難得有這麽一個學習機會,能不能按照計劃把學習搞完再回來工作。”黃克誠說:“現在總後的工作很多,許多事情都是開創性的,頭緒繁雜,機構要調整,許多標準要製定,所以軍委才決定你不要脫產學習了,馬上回來工作。”

  1954年2月28日,中央軍委正式任命洪學智為總後勤部副部長兼參謀長。當時學習蘇聯,參謀長是部長的第一代理人,以協助部長工作。1955年9月,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次授銜,42歲的洪學智被授予上將軍銜,成為共和國開國上將之一。洪學智在紅軍時期曾擔任軍政治部主任,抗戰時期任副師長,解放戰爭時期任兵團副司令員,抗美援朝戰爭中任誌願軍副司令員。以這樣的經曆被授予上將軍銜,是當之無愧的。 1957年,洪學智正式接替黃克誠擔任總後勤部部長,直到1959年10月。上任不久,洪學智就提出撤銷已經建立並隸屬於中央軍委的總財務部,總財務部仍並入總後勤部。中國複雜的地理因素,使軍隊駐紮條件大不相同。如何建立合理的規章製度是一件複雜的係統工程,也是後勤工作一項重大的課題。1959年3月洪學智從格爾木進藏,實地調研進藏部隊後勤工作情況。西藏平叛勝利,後勤工作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1959年廬山會議之後,主持軍委日常工作的副主席彭德懷被撤銷軍內外一切職務,唯保留中央政治局委員的黨內職務。1959年8月18日至9月13日,中央軍委在北京召開了擴大會議,中心議題是揭露彭德懷的錯誤。有人首先站起來,揭發了彭德懷的所謂“裏通外國”以及同高崗的關係問題。會場頓時一片嘩然。接著,就有人發言了,說以前被彭德懷蒙蔽了,現在終於認清了他的真實麵目。

  在批彭的聲浪中,也有人敢於仗義執言。鄧華第一個站起來:“彭老總根本就不懂外語,怎麽會與外國人串通,他們說了什麽,翻譯可以作證。”洪學智也義憤填膺地替彭總說話:“彭總百團大戰至多不過是命令請示得晚,打鬼子什麽時候都是對的,抗美援朝是毛主席的指示,彭總執行得很好,總不能也說錯吧?一個人有功有過,不能一說過就把功給抹殺了。”有人好心勸說洪學智:“彭是一方麵軍的,你是四方麵軍的,彭是八路軍,你是新四軍,你在裏麵摻和什麽?你不參與,人家都懷疑你,你一參與,就危險了。你是林總的老部下,和林總對著幹,有你什麽好處?”洪學智說:“我不管他是什麽一方麵軍還是八路軍,我就要把事實說清楚,開會的目的是教育,而不應該整人。”鄧華、洪學智等人也為自己的仗義執言付出了代價。如果他們及時地和彭德懷“劃清界限”,就會安然無恙。但是他們沒有這樣做。

  在這次會議上,副總參謀長鄧華、總後勤部部長洪學智、總參裝備計劃部部長萬毅、北京軍區參謀長鍾偉等人,被錯誤地劃為“彭德懷軍事俱樂部”的主要成員,被稱之為小“彭黃張周”,被迫交代所謂的“反黨反毛主席”的“罪行”。總後被誣為彭德懷的“黑窩子”,洪學智和彭德懷關係不一般,對他進行了批判。

  1959年10月,鄧華與洪學智被撤銷軍隊領導職務,轉業到地方工作。鄧華到四川擔任副省長,洪學智到吉林擔任省農業機械廳廳長,後任重工業廳廳長。1970年底,洪學智又被下放到金寶屯農場勞動。在農場,洪學智種菜養豬放牛做豆腐,年近六十仍與年輕人比試扛糧食。一次晚飯後,洪學智與知青孫炎鋒一起散步。走到菜園旁邊一塊剛收獲過的玉米地時,發現農場護青人員正在追趕一群拾玉米的老鄉。洪學智就問這是怎麽回事?孫炎鋒回答說:“農場專門組織了護青人員,不讓附近的老鄉去撿拾丟棄在地裏的玉米。”洪學智斷然說:“這個規定不行,我得找軍管會說說去。”孫炎鋒說:“你別多管這種事,太平點算了。”洪學智說:“那不行。我不信合情合理搞不過無情無理!”在見到軍管會主任後,洪學智嚴肅地對他說:“這塊地已秋收完了,過幾天就要秋翻,不去拾它不是白白浪費了嗎?為什麽老鄉們拾點落下的玉米就要趕他們?要知道,這裏的老鄉連粗糧都吃不飽,你們不能這樣做。你是個軍人,你別忘了軍人的生命線是保護人民,為人民服務,永遠別忘了人民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很快,農場為附近挨餓的老百姓放寬了拾玉米的政策。消息傳開後,方圓幾十裏的老百姓都由衷地說,洪將軍是個好人啊,敢為咱們農民說話。

  一天,洪學智專案組組長帶人來到農場,徑直問洪學智:“你的思想匯報寫了沒有?”洪學智的回答很幹脆:“沒什麽好寫的。你們說我是三反分子,我到底反了些什麽?我一不反對毛主席,二不反對毛澤東思想,三不反對黨,要我寫什麽思想匯報?現在不寫,以後也不寫!你們看著辦!我不是三反分子,我是三忠於分子!我是忠於毛主席、忠於毛澤東思想、忠於黨的。曆史會證明的。”專案組組長不甘心:“你這段時間的勞動態度怎麽樣?”洪學智生氣了,拍著桌子說:“你別問我!我在這裏怎麽樣你去問軍管會,你去問這裏的群眾,以後再不要來問我!”見洪學智發怒了,專案組組長隻好帶人怏怏離去。 對於洪學智,毛澤東是了解的,也很關心他。一天,一位同誌告訴洪學智,說毛澤東問韓先楚:“好久沒有見到洪學智了,他到哪裏去了?”韓先楚說:“我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聽說他在吉林。”毛澤東托韓先楚轉告洪學智:“廬山會議,他是個認識問題,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洪學智是八大候補中央委員,到北京參加中央全會時,韓先楚將毛澤東的話轉告給了洪學智。毛主席的掛念,讓洪學智激動不已,他對韓先楚等同誌說:“請你們轉告毛主席,我現在在吉林工作很好,學了很多東西。”

  1971年林彪事件發生後不久,毛澤東再次問周恩來:“洪學智在搞什麽?”周恩來說:“洪學智在東北的什麽地方。”事後,周恩來向沈陽軍區領導詢問洪學智的情況,吉林省革委會負責人聽說後,才趕緊把洪學智從農場調回長春工作,擔任省石油化工局局長。雖然還沒有完全“解放”,但在林彪集團覆滅後,洪學智的處境畢竟好多了。一次,孫炎鋒到長春去看望洪學智。在請孫炎鋒吃飯時,洪學智顯得非常開心:“小孫啊,主席還沒有忘記我洪學智呢!”

  1977年,鄧華回到了魂牽夢縈的部隊,擔任軍事科學院副院長。回到北京後,中央軍委問他還有什麽要求。鄧華沒有提及還在四川的家人,而是提到了洪學智。鄧華與洪學智是老戰友,老搭檔,他們長期朝夕相處,感情很深。1950年8月,鄧華出任第13兵團司令員後,受命赴朝之際又想到了洪學智。這時已有消息說洪學智要安排到海軍工作,但鄧華還是向中央提出請調洪學智的要求,得到中央的批準。1959年軍委擴大會議後,洪學智也受到了牽連。近二十年來,鄧華心中一直懷著深深的歉意。要不是將他要到誌願軍總部來,洪學智肯定不會遭此厄運。鄧華隨即同幾位同誌商量後,向中央軍委領導呼籲:“一定也要把洪學智弄回部隊!”

  軍委領導立即接受鄧華等人的建議。翌日即8月18日,洪學智正在長春參加慶祝中共十一大召開的大遊行。這時,有人找到他說:“你不要參加遊行了,趕快回去,簡單收拾一下東西,馬上回北京,中央派來的飛機正在機場等著呢!”洪學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來人回答說:“中央組織部通知的。”洪學智說:“已經到了吃飯時間,吃了飯再走。”這位同誌說:“飛機上準備了飯,在飛機上吃。”

  就這樣,洪學智離開了工作17年的東北,回到了北京。到了北京,洪學智才知道,自己在十一大上當選為中央軍委委員,這次是來北京參加軍委會議的。鄧華聽說洪學智回來後趕來相見,他含著熱淚,緊緊握著洪學智的手:“昨天才提出建議,沒想到你今天就回部隊了!”洪學智也動情地說:“咱倆要好好喝一杯啊!”葉劍英調洪學智重回總後,鄧小平點將,洪學智走馬上任,當上了國防工辦主任。國防工辦在洪學智的領導下,貫徹中央和軍委的指示精神,大力開展民品生產。從汽車到電視機、照相機等大批產品很快問世,著名的嘉陵摩托車就是在此時問世的。

  我軍現代後勤工作的開拓者

  1980年1月,中央軍委再次任命洪學智為總後勤部部長。1980年3月,總政治部下發了經黨中央、中央軍委批準的《關於洪學智同誌問題的複查結論》,決定為洪學智徹底平反,恢複名譽。洪學智再次回到總後,心中感慨萬千。由於十年動亂對軍隊的影響未除,總後派性嚴重。為貫徹中共中央決議,洪學智公開提出文革中的兩派都是錯誤的說法。有人到處告狀,也有人說洪學智捅了馬蜂窩,但是黨中央和胡耀邦總書記對洪學智表示支持與肯定。

  1981年5月4日,洪學智、王平等總後領導同誌就國防費開支和有關後勤建設的一些重大問題,向軍委主席鄧小平進行了一次匯報。鄧小平對後勤工作做了一係列重要指示。長期以來,人們對後勤工作有一些模糊認識。後勤部門究竟是隻管收收發發,還是要對後勤建設全麵負責?各級後勤部門是受本級黨委、首長的領導,還是同時要受上級後勤業務領導?1952年經過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等領導同誌批準的總後勤部關於全軍後勤組織原則與領導關係決定的報告,曾明確規定上級後勤對下級後勤是業務領導關係,各級後勤受本級部隊黨委、首長和上級後勤的雙重領導。洪學智問,能不能重申1952年“決定”的精神?鄧小平當即指示:“關於後勤的職能、工作關係,以1952年那個文件為基礎,你們可以起草個文件,並根據新的情況,寫明職能、工作關係,以及後勤實行雙重領導,後勤與司、政機關的關係,等等。經過軍委討論後,發下去執行。不要顧慮爭什麽權,你洪學智同誌還爭什麽權?”

  洪學智向鄧小平匯報到目前後勤編製職務比同級司、政幹部低半級到一級,不少後勤人員感到後勤工作低人一等。現在隻講參謀長、政治部主任一般應參加常委,未提後勤主要領導參加,致使原來參加常委的同誌又退出來了。這樣對各級黨委了解後勤情況、加強黨委對後勤工作的領導都不利。鄧小平指出:“副職不一定都參加常委,至於後勤主要領導同誌參加常委的事,當時沒有人提。後勤跟司、政一樣,應有一個主要領導同誌參加常委。像軍委辦公會議一樣,三總部各有兩位同誌參加。”從此,軍隊各單位的後勤負責同誌兼任本級黨委常委,作為一項製度確定下來。

  麵對新的形勢,洪學智堅決貫徹中央軍委的決議。1980年4月,全軍後勤工作座談會召開。洪學智提出,現代化的軍隊必須要有與其相適應的現代化後勤來保障,要加強後勤戰鬥化建設。在新時期,洪學智在全軍後勤係統開展了一係列大調查、大整頓、大建設。就其規模、範圍和解決問題的廣度和深度來說,這些措施在我軍後勤史上是空前的,對於推動我軍後勤工作和發展起到了積極作用。

  在洪學智的倡導下,總後一半的幹部下基層調查,為基層部隊官兵解決了大量實際問題。洪學智也親自帶隊到了新疆深入到基層哨所。各路調查組帶回了調研報告,也帶回了錄像資料。基層部隊官兵的艱苦生活,讓老帥們感慨不已,潸然淚下。 在1982年召開的全軍後勤工作座談會上,洪學智進一步提出,後勤工作必須堅持“兩個適應”:“適應現代化建設要求、適應我軍革命化現代化正規化建設要求”。洪學智憑借著長期豐富的閱曆,以其決策者的戰略眼光與複合性的才能,實施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服從國家經濟建設大局,貫徹精簡軍費的要求,強調經費使用要保障重點,錢少要把事情辦好,人少要把工作做好。他提出建設適應現代化戰爭要求的隨時能打、並可保障戰爭勝利的戰鬥化後勤;集中力量加強重點建設,改善交通網絡,建立後勤通信係統;領導後勤按照實戰要求進行訓練改革,加強幹部後勤指揮、後方防衛訓練,提高後勤戰鬥化水平和應變能力。

  在軍費縮減的情況下,為辦好後勤工作,洪學智花費了很多心思。他運用了營養學理論來指導改善部隊生活,提出“斤半加四兩”夥食標準,即保障每個戰士一天能吃上一斤半蔬菜和一兩肉、一兩禽魚蛋、一兩豆製品、一兩動植物油。“斤半加四兩”的夥食標準,在全軍將士中廣為流傳。洪學智通過實施與落實一係列新政策,為我軍後勤工作的現代化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1986年10月,洪學智率領中國軍事後勤代表團訪美。洪學智的幽默,令美國同行感到驚異。一次晚宴上,美軍太平洋艦隊司令萊昂斯上將問洪學智是哪所大學畢業的,能在朝鮮戰場上建立“炸不爛、打不垮”的鋼鐵運輸線。洪學智開玩笑說:“我是你們美國的空軍學校畢業的。”在場的人都哄堂大笑。萊昂斯也幽默地說:“歡迎你到我們這裏來辦公。”洪學智笑道:“不能來,你們還沒有給我發畢業證哪!”

  第二次被授予上將軍銜

  1987年11月,洪學智與張愛萍、餘秋裏、楊得誌四位將軍被任命為軍委副秘書長(楊尚昆為秘書長),參與軍委領導工作。改革開放以來,為加強我軍革命化、現代化、正規化建設,恢複軍銜製度被提到了議事日程。1965年5月22日,第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九次會議通過了《關於取消中國人民解放軍軍銜製度的決定》,並於1965年6月1日開始實施。1980年3月,中央軍委主席鄧小平提出要搞軍銜製。經過反複征求意見與論證,1988年7月1日,七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次會議通過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軍銜條例》。

  1988年9月14日,中央軍委在北京舉行了隆重的中國人民解放軍上將軍官授銜儀式。軍委主席鄧小平在中南海懷仁堂給洪學智、劉華清、秦基偉、遲浩田、楊白冰、徐信、郭林祥、王誠漢、趙南起、李德生、張震、尤太忠、劉振華、向守誌、萬海峰、李耀文、王海等十七名高級軍官授予上將軍銜。1955年和1988年,洪學智兩次被授予上將軍銜,這在我軍的曆史上僅此一例,在國外也沒有先例。在第二次授銜時,中央軍委已經取消了元帥和大將的設置,上將成為新時期的最高軍銜。在十七名上將中,洪學智名列第一,這反映了洪學智在軍內的地位。曾有人問他對此事的看法,洪學智淡淡地說:“這主要是由中國特定的國情決定的,人的一生名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為國家、為人民做了哪些貢獻,幹了哪些好事。”

  1989年11月,洪學智從中央軍委副秘書長的崗位上退下來。從1990年起,他先後當選為第七、八屆全國政協副主席,1998年離休。從1953年起,洪學智先後七次回到家鄉安徽金寨。每次回到家鄉,洪學智都邀請兒時的夥伴相聚共餐,談笑風生,其樂融融。他給父老鄉親們說:“要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不要伸手向國家要這要那,國家還很窮,你們要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去改變家鄉的麵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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