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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蘭——險些以“漢J”罪被槍斃的著名女演員(組圖)

(2010-06-28 12:49:42) 下一個


  在抗日戰爭勝利後,有一個作為“文化漢J”遭到起訴的著名女演員,就是李香蘭,當時,很多演員包括王麗娟,周曼華等都因為參加電影業遭到起訴,但隻有李香蘭的訴訟最為轟動。

  這是因為,在審判她的時候,最終裁定所謂“李香蘭”根本不是中國人,她的真名叫作山口淑子,是日本人,所以“危害母國”的罪名沒有成立,鑒於她演員生涯以外沒有參與政界活動,乃將其釋放。這件事,同日本著名女諜川島芳子最終被認定為中國人金璧輝,而以罪槍決都成為一時的新聞。

 

 
李香蘭(右三)與周璿等歌星的合影。




李香蘭(右)與張愛玲的合影。
 
故國往事

  李香蘭原名山口淑子,家人稱她為豆豆。她是日本人,1920年2月12日出生於中國遼寧省奉天(今沈陽)附近的北煙台,不久舉家遷往撫順。山口淑子出生在日本一個漢學世家,祖父是佐賀縣的漢學學者,父親受其影響早年到中國學習,後任職於“滿鐵”公司。生在沈陽、後居撫順的山口淑子,少年時代留在腦海裏的那片血紅讓她終生難忘——1932年,她親眼看到幾名被綁的中國人被日本憲兵當場槍殺,血肉模糊。後來她才知道那與平頂山慘案——3000名中國平民遭日軍屠殺的事件——有關。平頂山事件中,由於父親因“通敵”受到拘留,事後山口淑子一家遷居沈陽。13歲時,山口淑子認了父親的中國同學、當時的親日派沈陽銀行總裁李際春為養父,她也因此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李香蘭。

  1943年,年輕幼稚的李香蘭滿懷著對中國和日本的愛,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來到北平,以“潘淑華”這個名字在北平翊教女中念書。“潘”是她的另一個義父——她父親的結拜兄弟,當時任天津市長的潘政聲的姓;“淑”是源於山口淑子之名;而“華”,則是出生於中國之意。這個名字當然也包含了希望中日兩國友好共處的意思。



李香蘭年輕時的生活照

  北平翊教女子中學,是一所高、初中完備的女子中學。正是在那裏,她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為今後的演藝事業打下了基礎。她在所著《我的前半生——李香蘭傳》中記載了當時學習的情況:“我從東北來投親,作為一個中國人——潘家的幹女兒——上了翊教女子學校,名叫潘淑華……上學時三人同路,放學時有時隻剩我一個人。那時候,我常順路去北海公園,在無人的小島上練習漢語發音或查字典,也曾去過遠處的太廟。”

  由於她從小天生麗質,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又有一副美妙的歌喉,當“李家有女初長成”時,她的藝術天分和特殊出身很快就被日本侵略者操縱策劃的偽“滿洲電影協會”相中。他們動員她入會,並決定將她大力包裝,作為中國歌星推出,為侵略政策鼓噪。年幼無知的她心中滿懷對偽“滿洲國”的無限希望,在日本奉天廣播電台新節目《滿洲新歌曲》中演唱了《漁家女》《昭君怨》《孟薑女》等中國歌曲,更以一曲《夜來香》而聲名大噪。於是,“歌星李香蘭”就這樣被推上前台,並且迅速在歌壇和影壇走紅,成為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大紅大紫之後,李香蘭還陸續演了一些替日軍宣傳,或者粉飾日本侵略戰爭的電影。當時誰都以為她是中國人,這也為她帶來了以後的不幸。

  隨著日寇侵華戰爭不斷升級,太平洋戰爭的爆發,美英兩國對日宣戰。日本成為世界人民的敵人,深陷泥沼之中。一麵是殺氣騰騰,一麵是歌舞升平,在刀光劍影中,她的歌聲像攙和了迷魂藥的葡萄酒,在撫慰人心靈的同時也消磨其旺盛的鬥誌。雖然身處亂世,她受歡迎的程度卻有增無減。太平洋戰爭開戰前期,她在“日本劇場”的演出受到觀眾的熱情捧場,居然有7圈半的影迷包圍在她身邊,發生了混亂,成為轟動一時的新聞。當時,她曾收到了日本外交大臣鬆崗洋右的長子鬆崗謙一郎的來信。信上說:“人的價值不能用有無名氣來衡量。人的價值並不表現在人的表麵,你應該珍重自己。現在是個人價值被愚弄的時代,你必須更加尊重自己,否則隻能被國家時局擺布。希望你永遠自尊自愛。”這些話是耐人尋味的。在日本曆史最黑暗的一個時期,戰後被定為戰犯的鬆崗外相之子,給一個冒充中國人(或“滿洲人”),為日本的遠東政策效力的女明星寫這樣的信。這既讓人感受到了自由主義的力量,又讓人感受到自由主義的軟弱。它隻能作為一種抵製,是不會成事的。

  流利的漢語、日語,令人驚豔的外貌,以及猶如當時好萊塢玉女紅星狄安娜•杜萍的歐洲聲樂唱腔,完全體現了日本人對於中國女人的理想憧憬。就這樣,李香蘭成了關東軍推行戰爭政策中的“糖衣炮彈”。

歌者歲月

  李香蘭的經曆是獨特的。雖然她是日本人一手製造的偽中國演員,拍攝宣傳日本的遠東政策的影片來慰問日軍,成為日本方麵所需要的偽滿、中國的對日親善使者,但這些卻不足以抹殺她在藝術上的全部成就。 
 



李香蘭成名作《夜來香》的宣傳海報。


   她的歌聲婉轉動人,歌唱造詣高深。學生時代,她曾經跟隨一位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波多列索夫夫人學習花腔女高音,後來就在廣播電台擔任歌手,這是她的歌壇生涯的起點。她的一生演唱了無數經典情歌,據她自己在回憶錄《我的前半生》中說,最受聽眾歡迎的三首歌是《何日君再來》、《蘇州夜曲》和《夜來香》。《何日君再來》是30年代的影片《三星伴月》插曲,雖然原唱是周璿,但她的演唱卻別具另種風情。就如她的幾幅老照片,豔而媚的臉,穿著旗袍,是東方但又不是中國的,眉眼間有一絲曖昧。《蘇州夜曲》是日本作曲家服部良一以中國的旋律為基礎,參考了美國的愛情歌曲,專門為她編寫的。

  《夜來香》恐怕最為大家所熟知,這首歌是百代唱片公司特邀作曲家黎錦光參考中國民間小調為她譜寫的,但其中旋律和節奏完全采用了歐美風格,譜成了輕快的慢倫巴,傳遍了燈紅酒綠的淪陷區。可惜這卻是一首至今沒有開禁的歌,雖然很好聽,很多人也隻能私下唱它。她在為自己寫的自傳中說:“盡管這首歌很受歡迎,但流行的時間不長,後來日文版和中文版都禁止出售……理由是任何一首外國的軟綿綿的情歌都會使風紀紊亂。”不僅如此,1945年,她在上海因演唱這首歌還受到工部局的傳訊。她說:“他們懷疑我唱這首歌是期望重慶政府或共產黨政府回來。” 直到後半生,她還念念不忘這首歌的詞作者黎錦光。1981年,她特地邀請他訪日,他們在雞尾酒會上登台高唱《夜來香》,一群“夜來香”迷則邊唱邊繞場一圈。

  在自傳中,她還提到了另一首因被指責為“頹廢且挫傷士氣的敵國音樂”而被禁的歌曲——《離別的布魯斯》。這首歌深受日軍士兵的歡迎,當演員應要求演唱這首歌時,軍官雖假裝有事離開會場,卻也流著淚,躲在一邊悄悄欣賞。她的《三年》,《一夜風流》的插曲及《恨不相逢未嫁時》更是令歌迷聽後眷戀不已。1945年6月,當她在上海演唱會表演此曲時,處於戰爭對立狀態下的中、日歌迷都對她如癡如狂。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在上海的公開演出,兩個月之後,大戰結束,她就因“勾結日軍”的罪名被逮捕了。

  除了唱歌之外,她還曾經在偽“滿映”(即株式會社滿洲映畫協會)出演電影,在上海、日本、港台等地拍攝了不少影片。1991年4月,她親自挑選了自己拍攝的七部影片,參加香港電影節展映。這七部影片是:《支那之夜》《賽昂的鍾》《我的夜鶯》《我一生中最光輝的日子》《在拂曉裏出逃》《醜聞》《白夫人之妖戀》。其中,《我的夜鶯》是她在偽“滿映”時代拍攝的片子,這部影片花了近兩年時間才拍成,耗資25萬日元,相當於一般電影投資的五倍。影片描寫的是父女二人悲歡離合的故事,她自己認為這“是一部具有世界性的音樂片,也是日本電影史上一部真正的音樂片。”《我一生中最光輝的日子》是她於戰後回到日本後的代表作,由日本鬆竹影片公司攝製,描寫一個舞女愛上了殺死她父親的仇人,曾被評選為十部最佳影片的第五名。《在拂曉裏出逃》是由黑澤明編劇的一出愛情悲劇,曾被評為當年十部最佳影片的第三名。《白夫人之妖戀》則是根據中國民間故事《白蛇傳》改編的影片。《支那之夜》留給觀眾的印象則是一個美豔的中國女性及其甜美的歌聲。



李香蘭在她拍攝的電影中的形象。

  她的歌聲給人們以夢想,她出演的電影也轟動一時。她拍攝了《木蘭從軍》與《萬世流芳》,在《萬世流芳》中她因扮演林則徐的女兒而蜚聲中國影壇。她對這兩部電影有不同的解釋,她認為它們完全可以被中國觀眾從愛國抗敵——抗日的角度去理解,她甚至說這是中、日雙方都能接受的電影。不過,她真正的紅火卻是上世紀50年代繼演出好萊塢電影及百老匯歌劇後,應香港電影公司之邀拍攝的幾部電影,有《金瓶梅》、《一夜風流》、《神秘美人》等等,其中的插曲都由她親自演繹並灌成唱片。雖然有人指責她出演的電影充滿日本軍國主義色彩,但是,藝術不可能完全成為軍國主義的宣傳工具。此外,她還參與拍攝了“紀實性藝術片”《黃河》和俄羅斯風格的音樂片《我的黃鶯》,並因後者而被蘇、日兩國的間諜跟蹤調查。對於這些,她說:“日本肯定戰敗,但正因為戰敗,所以更要留下好的藝術電影。當美軍占領日本時,可以證明日本不隻是拍了戰爭影片,也拍了不亞於歐美名片的優秀的藝術影片……”

懺悔往事

  追憶往事,山口淑子說:“在那個戰爭年代,為了生存,我的確是拚足了力氣學唱歌”。她稱,對那些曾為軍國主義服務、歧視中國人的電影而感到內疚。因受不了“李香蘭”身份的重壓,她在1944年從“滿映”辭職,客居上海。1945年日本戰敗,李香蘭被軍事法庭以“漢奸罪”嫌疑審訊,後因公布了自己的日本人身份得以幸免。對自己以中國人的名義演出的《支那之夜》等電影,她說“雖因年輕但考慮愚昧”而表示道歉。1946年2月,她被釋放回國。

  告別了“李香蘭”的山口淑子,回國後跨入影壇,其間甚至想過要到好萊塢發展,後因故放棄。1958年,山口淑子與外交官大鷹弘墜入愛河,婚後改姓大鷹,並退出演藝界當起了外交官夫人。1969年,已將50歲的大鷹淑子圓了記者夢,當起了富士電視台的節目主持人,還前往越南、柬埔寨、中東等戰爭前線,采訪過阿拉法特、曼德拉等風雲人物。1974年,頻頻在電視上出鏡的大鷹淑子在田中角榮首相的勸說下出馬競選,從此當了18年的參議院議員……

  1975年,已是國會議員的大鷹淑子訪問平壤,路經北京時,受到中日友好協會會長廖承誌的盛情款待。1978年,她再次訪問了留下過青春足跡的北京、上海、哈爾濱和長春等地。同年8月,她含著淚水看了中日締結和平友好條約的實況轉播。

  談及這段經曆時,山口淑子打開了畫冊,讓我看鄧小平先生在1978年訪日時與她在田中角榮家中的合影。在翻到阿拉法特的照片時,她唏噓不已,“阿拉法特很了不起,可惜去世了”。看到畫冊裏她年輕時與周璿、白楊等中國演員的合影時,她變得愉快起來。她回憶起1978年作為日本環境訪華團團長訪問的情景,提到重訪長春電影製片廠時,她這位“金魚美人”受到“古典美人”鄭曉君、“妖豔美人”白玫、“活潑美人”夏佩傑和“永遠青年”浦克等同行的歡迎。她說:“我有中國和日本兩個親人,中國是養育我的母親之國,日本是我的父親之國。中國是我的故鄉,所以去中國應說‘回’中國。”希望“父親之國”和“母親之國”友好相處。

  1992年,山口淑子從參議院退休。3年前丈夫去世後,她選擇了獨居。其間,她仍擔任著“亞洲女性基金”的副理事長(理事長是前首相村山富市)。她希望以此促成日本政府向戰爭受害者、當年的從軍“慰安婦”道歉賠償。明年是二戰結束60周年,她向記者透露,日本一家電視台計劃拍一部以她的經曆為題材的電視片。劇本目前正在構思,她希望能有一位既懂中文又通日語的大眼睛演員擔綱。

  對目前較“冷”的日中關係,山口淑子說,日中之間有些摩擦,但對此應該正視,不能使它積重難返。在談及接受專訪的初衷時,她表示希望中國的年輕人了解她的命運,借此促進日中兩國關係的發展。“中國和日本是我的‘母親之國’和‘父親之國’,我最不希望見到兩國的友好關係出現問題。周恩來總理說過要以史為鑒,麵向未來,日本人應該用自己的良知清算過去,兩國年輕人更應用全新的廣闊視野,認真考慮將來如何友好相處”。

  2005年,她發表長文,勸誡日本首相不要參拜靖國神社,因為“那會深深傷害中國人的心。”這也是她至今為止最後公開發表的文章。



2008年3月,日本著名的四季劇院在東京上演該團保留劇目——音樂劇 《李香蘭》。劇中主人公、88歲的李香蘭(中)到劇場觀看演出並出席了首演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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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hiyiyi 回複 悄悄話 那時候的日本千方百計地以各種形式來影響中國的。山口淑子當然有著雙重的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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