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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人回憶錄:宋美齡風流韻事 蔣介石提槍捉奸(圖)

(2010-05-14 08:26:27) 下一個



蔣介石、宋美齡和史迪威將軍(宋美齡笑得很不自然)

  1985年,美國人邁可·考爾斯(Gardner Milk Cowles)出版了一本回憶錄,題名《邁可回顧》(Milk Looks Back),其中寫到,1942年10月,美國總統羅斯福的特使溫德爾·威爾基(Wendell Lewis Willkie)訪問重慶時,宋美齡曾與之有過“風流韻事”,蔣介石發覺後,氣憤地率領手持自動步槍的士兵前往捉奸。

  由於考爾斯是威爾基當年訪華時的隨員,因此,上述情節很容易取信於人。1986年,香港《九十年代》雜誌10月號譯載了考爾斯的有關回憶。1995年,李敖等在其合著的《蔣介石評傳》中加以引用,並作了詳細的論證和分析。其後,李敖又單獨署名,寫作《宋美齡偷洋人養洋漢》、《蔣介石捉奸記》、《宋美齡和誰通奸》等文,陸續發表於《萬歲評論叢書》、《真相叢書》、《烏鴉評論》、《李敖電子報》、《禮敖大全集》等處。近年來,大陸出版的某些圖書、刊物以及網站,也都樂於傳播此說,競相宣揚。某著名編劇甚至寫到了電視劇劇本中。

  如果是裏巷兒女之間的偷情,並不值得重視,但是,事情發生在中美兩國的三個重要曆史人物之間,又經過上述出版物的渲染,就不得不認真加以考察了。

  考爾斯細致、生動的回憶

  為了考察方便,並利於讀者思考、判斷,筆者不得不首先引述考爾斯的有關回憶。《邁可回顧》一書寫道:

  我們旅程的下一站是中國。宋子文――蔣介石夫人的哥哥的那棟現代化的豪華巨宅,是我們在重慶六天的總部。

  六天的活動相當緊湊,有威爾基和蔣介石委員長――國民政府領導人之間的數次長談;有政府官員的拜會活動;還有委員長和夫人每晚的酒宴。其中,夫人的儀態和風度,令我和溫德爾兩人都感到心神蕩漾。

  有一晚在重慶,委員長為我們設了一個盛大的招待會。在一些歡迎的致詞之後,委員長、夫人和威爾基形成了一個接待組。大約一小時後,正當我與賓客打成一片時,一位中國副官告訴我,溫德爾找我。

  我找到威爾基,他小聲告訴我,他和夫人將在幾分鍾後消失,我將代替他的地位,盡最大的努力為他們做掩護。當然,十分鍾之後,他們離開了。

  我像站崗似地釘在委員長旁邊。每當我感到他的注意力開始遊蕩時,就立刻慌亂地提出一連串有關中國的問題。如此這般一小時後,他突然拍掌傳喚副手,準備離開。我隨後也由我的副手送返宋家。

  我不知道溫德爾和夫人去了哪裏,我開始擔心。晚餐過後不久,中庭傳來一陣巨大的嘈雜聲,委員長盛怒狂奔而入。伴隨他的三名隨身侍衛,每人都帶了把自動步槍。委員長壓製住他的憤怒,冷漠地朝我一鞠躬,我回了禮。

  “威爾基在哪?”禮儀結束後他問。

  “我不知道,他不在家。”

  “威爾基在哪?”他再次詢問。

  “我向你保證,委員長。他不在這裏,我也不知道他可能在哪裏。”

  我和侍衛們尾隨其後,委員長穿遍了整棟房子。他檢查每個房間,探頭床底,遍開櫥櫃。最後,他對兩個人的確不在屋裏感到滿意後,一個道別的字都沒扔下就走了。

  我真的害怕了,我見到溫德爾站在一排射擊手前的幻影。由於無法入眠,我起身獨飲,預想著可能發生的最壞的事。清晨四點,出現了一個快活的威爾基,自傲如剛與女友共度一夜美好之後的大學生。一幕幕地敘述完發生在他和夫人之間的事後,他愉快地表示已邀請夫人同返華盛頓。我怒不可遏地說:“溫德爾,你是個該死的大笨蛋。”

  我列舉一切的理由來反對他這個瘋狂的念頭。我完全同意蔣夫人是我們所見過的最美麗、聰明和性感的女人之一。我也了解他們彼此之間巨大的吸引力,但是在重慶的報業圈已經有足夠多關於他們的流言蜚語了。我說:“你在這裏代表了美國總統;你還希望競選下屆總統。”我還表示屆時他的太太和兒子可能會到機場接他,夫人的出現將造成相當尷尬的場麵。威爾基聽了氣得跺腳離去。當時我已經非常疲倦,於是倒頭便睡。

  我八點醒來時,威爾基已在用早餐,我們各吃各的,半句話沒說。九點鍾他有一個演講。正當他起身準備離開時,他轉身對我說:“邁可,我要你去見夫人,告訴她她不能和我們一起回華盛頓。”

  “那裏可以找到她?”我問。他靦腆地說:“在市中心婦幼醫院的頂層,她有一個公寓。那是她引以為傲的慈善機構。”

  大約十一點。我到醫院要求見夫人。當我被引進她的客廳後,我愚鈍地告訴她,她不能和威爾基先生一起回華盛頓。

  “誰說不能?”她問。

  “是我,”我說,“我告訴溫德爾不能隨你同行,因為從政治上說,這是非常不智的。”

  在我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之前,她的長指甲已經朝我的麵頰使勁地抓了下去。她是這麽的用力,以致在我臉上整整留下了一個星期的疤痕。

  考爾斯曾任美國明尼蘇達州《明尼亞波裏斯論壇報》(MinneapolisTribune)和愛荷華州《狄盟市注冊報》(DesMoinesRegister)記者,後來創辦《展望》(Look)周刊,應該說,他的這段故事寫得很細致、很生動,但是,這實在是一個破綻百出,編造得非常荒唐,非常拙劣的故事。

  威爾基於10月2日由成都到達重慶,7日下午離開重慶,飛赴西安,其間行程斑斑可考。為了以確鑿的證據揭露考爾斯所編“緋聞”的荒唐,筆者現依據當時重慶《大公報》的報導及相關檔案,將威爾基與考爾斯在重慶的活動排列於下:

  10月2日,威爾基等一行於下午3時46分,由成都抵達重慶。旋即驅車入城參觀市容。6時許至旅邸休息。

  10月3日,上午9時起,在美國大使高斯陪同下,威爾基偕其隨員考爾斯(當時翻譯為高而思)、白納斯、鮑培,陸續拜會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傅秉常、行政院副院長孔祥熙、軍委會總參謀長何應欽。

  10時40分,拜會時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蔣介石及其夫人宋美齡,談至11時15分。

  11時3刻,威爾基、考爾斯、白納斯、鮑培赴國民政府,拜會國民政府主席林森。12時,林森設宴招待威爾基。出席者有居正、於右任、孔祥熙、美國大使高斯、考爾斯、白納斯、梅森少校、皮耳少校等。

  下午3時半,威爾基參觀中央訓練團,發表演說,長達一小時餘。

  5時至6時,美國大使高斯假座重慶嘉陵賓館舉行茶會,招待威爾基,到場有孫科、於右任等中外來賓三百餘人。6時許散會。

  晚8時,蔣介石及宋美齡假軍委會禮堂設宴歡迎威爾基。參加者有威爾基及其隨員考爾斯、白納斯、梅森少校、皮耳少校、美國大使高斯、史迪威將軍、陳納德司令、蘇聯大使潘友新、英國大使薛穆及澳、荷、捷克等國外交使節與夫人。中國方麵參加者有宋慶齡、孔祥熙夫婦、孫科夫婦、居正、於右任、王寵惠、吳鐵城、馮玉祥、何應欽等多人。

  10月4日晨,威爾基由翁文灝陪同,參觀重慶工廠。中午,翁在中央造紙廠設宴招待。下午,威爾基返城。

  同日下午4時,宋美齡以美國聯合援華委員會名譽會長名義假外交部舉行茶會,歡迎美國總統代表、美國援華會名譽會長威爾基。出席宋慶齡、孔祥熙、孫科、史迪威及威爾基隨員考爾斯、白納斯、皮耳海軍少校、梅森陸軍少校及中外記者百餘人。威爾基首先參觀兒童保育院及抗屬工廠作品展覽,宋美齡為之“一一加以說明”。參觀後,茶會開始,由兒童保育院兒童表演歌舞及合唱。進茶點後,宋美齡致歡迎詞,威爾基作答。6時散會。

  晚,蔣介石與威爾基長談3小時半,宋美齡任翻譯。

  10月5日,上午9時,威爾基由顧毓琇陪同,參觀中央大學、重慶大學、中央工業專科學校及南開中學。12時返城,參加教育部長陳立夫舉行的宴會。下午至晚間,蔣介石、宋美齡繼續與威爾基晤談。同日,受到威爾基接見的還有史迪威、胡霖、張伯苓、周恩來等人。

  10月6日,上午9時,威爾基由俞大維陪同,參觀兵工廠。

  中午,何應欽在軍委會設宴招待威爾基。午後四時,中美、中英、中蘇、中法文化協會等18個團體在嘉陵賓館舉行聯合茶會,歡迎威爾基一行。到場有美國大使高斯、蘇聯大使潘友新及王世傑、馮玉祥等三百餘人,由吳鐵城致歡迎詞。

  5時50分,國防最高委員會秘書長王寵惠訪問威爾基。

  午後7時,孔祥熙以行政院副院長及中美文化協會主席的身份在重慶範莊私邸設宴招待威爾基,宋美齡、宋慶齡、孫科、周恩來、鄧穎超、馮玉祥等及美國大使高斯、史迪威、陳納德,威爾基的隨員白納斯、皮爾、梅森等一百餘人參加。席設範莊草坪,所用為“新生活自助餐”。

  10月7日晨,蔣介石、宋美齡共同接見威爾基,同進早餐。

  9時,威爾基舉行記者招待會,向新聞界發表談話,並回答提問。

  10時,威爾基由董顯光陪同,參觀婦女指導委員會,宋美齡出麵招待,導往各辦公室參觀。至11時結束。

  下午4時半,由重慶飛抵西安。

  綜觀上述日程,可見整個威爾基訪渝期間,由蔣介石主持,宋美齡參加的歡迎宴會隻有10月3日晚一次。這次,威爾基和考爾斯都參加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這是一次宴會,而不是考爾斯回憶中所說的會後還需要回到宋宅補進“晚餐”的“招待會”。會後也不如考爾斯所述,客人們分散談話,以致威爾基可以乘機和宋美齡相約,溜出去偷情。關於宴後情況,重慶《大公報》報道說:宴畢,由中央廣播電台表演國樂。“音樂節目進行時,威氏傾耳細聽,極為注意。每一節目奏畢時,威氏即向蔣夫人詢問甚久,蔣夫人則詳加解釋。”“全部音樂節目完畢,威氏即登台參觀樂器。各大使亦繼其後。威氏對每一種樂器均詳加研究,蔣夫人以極愉快之情逐予解說。蔣夫人並親撫古琴以示威氏,威氏歎為觀止。”“十時半許,一夕盛會盡歡而散。”這其間,有威爾基與宋美齡調情、相約、出溜的機會嗎?

  重要的是,威爾基來華前和宋美齡從未謀麵,到重慶後,3日中午,和蔣氏夫婦僅有35分鍾的談話。晚宴時,威爾基和宋美齡之間的感情怎麽可能迅速升溫,達到互相默契,外出偷情的高熱度呢?

  人的記憶常常不很準確。是不是事情發生在其他日子,考爾斯的回憶發生部分誤差了呢?也不是。

  4日。這一天,宋美齡為威爾基舉行歡迎茶會,考爾斯是到會者之一。有無可能,偷情發生在這一天晚上呢?然而,檔案記載,當晚,蔣介石與威爾基談話,宋美齡任翻譯。雙方長談三小時半,不可能發生威爾基要考爾斯掩護,自己和宋美齡開溜的事。

  5日。根據檔案記載,蔣介石、宋美齡與威爾基之間的談話自下午5時15分起至8時15分止,地點在重慶九龍坡蔣介石官邸。談話後,同至曾家岩進晚餐,飯後繼續談話,宋美齡始終在場,也不可能發生和威爾基共同開溜之事。

  6日。孔祥熙在私邸草坪設宴歡迎威爾基。此次宴會取“自助餐”形式,有點兒像考爾斯回憶所述的“招待會”了,然而,這次宴會,蔣介石並未參加,考爾斯也未出席,自然,不可能產生威爾基要考爾斯打掩護,糾纏蔣介石以分散其注意力一類情節。據《大公報》報道,當日的情況是:孔祥熙致歡迎詞。8時15分,威爾基致答詞,其後即在範莊向中國全國發表演講詞。詞畢,繼續進餐。餐畢,放映電影。8時許,宴會結束。又據威爾基自述:晚飯吃過之後,他即受宋美齡之邀,一起入室,與宋藹齡“大聊特聊”,一起談到晚上11點,然後是孔祥熙進來,加入“龍門陣”。這是威爾基等在重慶度過的最後一個晚上。第二天下午,威爾基等就離開了。

  可見,在威爾基停留在重慶的六天中,不可能發生考爾斯“回憶”所述的一類情節。

  此外,現存的蔣介石和威爾基之間的談話記錄表明,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融洽。根據蔣介石本人的統計,他和威爾基的談話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之多,分別之前,蔣並友好地向威爾基表示,將來旅順、大連可由中美共同使用。這種情況也表明,他們之間不存在任何隔閡。

  考爾斯“回憶”的其他明顯破綻

  
考爾斯的“回憶”還有其他不少明顯的破綻。

  第一,蔣介石舉行的“盛大招待會”,來賓眾多,蔣介石要一一會見、寒暄的高貴來賓也很多。考爾斯隻是威爾基的一介隨員,怎麽可能用“一連串有關中國的問題”纏住蔣介石達“一小時”之久?

  第二,蔣介石僅僅在“招待會”上一時不見了威爾基與宋美齡,何以就輕率地斷定二人出外偷情,以致於“盛怒狂奔”,率領持槍衛兵衝進威爾基住地,親自搜查?蔣介石手下特務無數,要了解威、宋何在,何須親自操勞?此類事情,越秘密越好,蔣介石帶著衛兵,當著考爾斯的麵搜查,一旦果有其事,當場捉出,一個是羅斯福的特使,一個是自己的夫人,蔣介石將何以善其後?

  第三,蔣介石身為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是中國方麵的最高軍事統帥,又在盛怒中,怎麽可能先向考爾斯“一鞠躬”?

  第四,威爾基是美國共和黨的領袖,羅斯福的特使,考爾斯怎麽可能謾罵他:“你是個該死的大笨蛋”?

  第五,宋美齡作為蔣介石夫人,出訪美國是件大事,中美雙方都需要做很多準備,簽證也需要時間,威爾基預定10月9日離華,怎麽可能邀請宋美齡“同返華盛頓”;宋美齡作為蔣介石夫人,自然懂得她的出訪並非小事,數日之內不可能倉促啟程,怎麽可能在聽說不能與威爾基同行之後,就用“長指甲”朝考爾斯的麵頰“使勁地抓下去”?

  第六,考爾斯對威爾基說:“在重慶的報業圈已經有夠多的關於他們的流言蜚語了。”威爾基在重慶停留的時日不過6天,即使威、宋之間有什麽“風流韻事”,報業何從知曉?傳播何能如此之快?如此之“足夠多”?

  以上六條,條條足以證明,考爾斯的“回憶”是編造的,而且編造得極為拙劣、低下。

  威爾基於1942年10月14日回到美國。同年11月26日,宋美齡相繼抵達,開始了對美國的長達7個多月的訪問。此事是否肇因於威爾基呢?答案是否定的。

  根據檔案記載,邀請宋美齡訪美的是羅斯福總統夫婦,1942年8月22日,羅斯福致電蔣介石,表示他本人及夫人都非常盼望“蔣夫人能即來敝國”。9月16日,羅斯福夫婦再次致電蔣介石,重申這一邀請。這兩次邀請都在威爾基訪華之前,可見,宋美齡訪美,既非肇因於威爾基,也不需要依賴威爾基的力量。

  威爾基確曾積極推動宋美齡訪美。根據威爾基的回憶《天下一家》(OneWorld)等資料,可知10月5日,威爾基在和宋美齡的談話中,曾建議宋美齡去美作親善訪問。10月6日晚,威爾基在和孔祥熙談話時,又說明其理由是:美國人亟需了解亞洲與中國,中國方麵有頭腦以及有道德力量的人,應該幫助教育美國人。蔣夫人將是最完美的大使,她有極大的能力,會在美國產生極為有效的影響力。他說,憑借蔣夫人的“機智、魔力、一顆大度而體貼的心,高雅美麗的舉止與外表,以及熾烈的信念,她正是我們需要的訪客”。威爾基回美後,還曾向羅斯福轉達過宋美齡希望訪美的口信。但是,威爾基的這些舉動,都是在執行羅斯福總統的政策和指示。在很長時期內,美國采取孤立主義政策,漠視中國正在進行的艱苦卓絕的抗戰。威爾基反對日本侵華,對中國友好,積極主張援助中國抗日。1940年,他在競選美國總統時,就主張“應予中國以經濟上之援助”。1942年,他多次發表演說,指責日本“以野蠻手段肆意侵略較弱之國家”,認為“日本為吾人之敵”,而“中國為吾人之友”。他高度評價中國抗戰,認為“過去五年來,美國人民甚少能認識中國抗戰對於吾人全部文明之重要意義者”。在這些方麵,他和羅斯福是完全一致的。

  至於宋美齡訪美,則一是為了向美國人宣傳中國抗戰,爭取美援,二是為了治病。

  抗戰爆發後,宋美齡即積極投身對外宣傳,特別是對美宣傳。她積極利用報紙、雜誌、廣播、接見外國記者等多種形式,宣傳中國抗戰。她的宣傳受到美國輿論的重視和高度評價。1942年秋,中國抗戰還處於艱難時期,自然有進一步爭取美國支持的必要。

  同時,這一時期,宋美齡的健康狀況惡化也迫使她下決心赴美治療,抗戰初期,宋美齡到淞滬前線勞軍,突遇日機空襲,宋美齡的座車在匆忙躲閃中傾覆,宋美齡不幸受傷。自此,宋美齡即長期多病。1942年10月下旬,宋美齡的身體狀況日差,蔣介石擔心宋患有癌症,決定命宋赴美治療。同月27日,蔣介石日記雲:“妻體弱時病,未能發現病因,甚憂。”29日日記雲:“妻子體弱神衰,其胃恐有癌,甚可慮也。”30日日記雲:“恐妻病癌,心甚不安,決令飛美就醫,早為割治。”

  可見,宋美齡訪美也與她和威爾基之間的所謂“私情”完全無關。

  這一階段,蔣介石、宋美齡之間並無感情危機

  
如果宋美齡和威爾基之間確有“風流韻事”,蔣介石又曾“發怒狂奔”,率兵搜查,那末,他們二人之間一定會發生感情危機,但是,現存蔣介石日記(未刊)卻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宋美齡訪美啟程前,蔣介石依依不舍,愁腸百結。如:

  11月2日日記雲:“為妻將赴美,此心甚抑鬱,不知此生尚能有幾年同住耶?惟默禱上帝保佑而已。”

  11月17日日記雲:“下午與妻到聽江亭廊前談對美總統談話要領十項後回寓。夫妻依依,甚以明日將別為憂也。”

  11月18日日記雲:“五時醒後不能安眠,默禱妻此行平安成功……九時,送妻至九龍鋪機場,同上機,送至新津大機場,換大機……十二時,送妻登機,見其機大……別時妻不忍正目仰視,別後黯然銷魂,更感悲戚。並願上帝賜予生育子女,默禱以補吾妻平生之不足也。”

  宋美齡啟程後,蔣介石倍感惆悵,11月19日日記雲:“‘平時不覺夫妻樂,相別方知愛情長。’別後更覺吾妻愛夫之篤,世無其比也。”

  宋美齡抵美後,蔣介石仍然思念不已。如:

  11月28日日記雲:“妻於二十六日平安飛到美國,並據醫者檢查,決無癌症,此心甚慰。”

  11月29日日記雲:“妻於十八日赴美,臨別淒愴,兒女情長,今又獲一次經驗也。”

  12月1日日記雲:“本日為餘夫婦結婚十五周年紀念日,晨起,先謝上帝保佑與扶掖成全之恩德。接妻祝電。晚,往孔宅大姊處舉葡萄酒恭祝餘妻康健。”

  12月31日日記雲:“惟以妻在美不能共同團圓為念。”

  1943年2月4日日記雲:“今日為舊曆除夕,孤身獨影,蕭條寂寞極矣。”

  類似的記載還很多。如果宋美齡與威爾基有私情,蔣介石又確有所覺,他能寫得出上述日記嗎?

  在蔣介石和宋美齡漫長的婚姻生活中,有過兩三次感情危機。例如,1940年10月,宋美齡赴香港養病,曾長期拒絕回渝。次年2月4日,蔣介石日記雲:“接妻不返渝之函,乃以夫妻各盡其道覆之。淡泊靜寧,毫無所動也。”這段日記表明,蔣宋之間發生了某種矛盾(關於此,筆者有另文分析)。而蔣在宋美齡赴美前後的日記表明,二人之間當時不存在任何隔閡。

  考爾斯“回憶”的由來與宋美齡在美國所打“誹謗官司”

  
考爾斯並非威、宋“緋聞”的始作俑者。早在1974年,美國人艾貝爾(TylerAbell)整理、出版的其父皮爾遜日記(DrewPearsonDiaries)的上冊中就有記載。該書談到,威爾基以羅斯福總統特使名義訪問重慶時,與蔣夫人有染,蔣委員長盛怒之下,帶憲兵到南岸官邸去捉奸,並無所獲;威爾基臨行去向蔣夫人辭行,閉門二十分鍾才出來,等等。考爾斯所述正是皮爾遜日記有關說法的細致化。

  皮爾遜是美國著名的專欄作家。其人文品不佳,專門挖人陰私,曾被羅斯福斥為“習慣造謠的人”。威爾基訪華期間他並不在重慶,更與威爾基沒有密切關係。其日記始於1949年,止於1959年,所述宋、威之間的風流韻事完全是事隔多年的道聽途說,本無多大價值。然而,由於其事具有“商業價值”,所以日記出版後,迅速受到注意,被美國的每月書會列為重點推薦書目。該會當月的書訊在介紹該日記時不僅刊出威爾基與宋美齡的並列照片,而且下題“匆匆的結合”(Ahastyliaison)數字。事為台灣駐紐約新聞處主任陸以正發現,上報台灣新聞局,新聞局不敢再繼續上報,但宋美齡已讀到了一位好事的美國老太太寄來的書訊,大為震怒,指令陸以正在美國《紐約時報》等十大報紙刊登全頁廣告辟謠。陸以正經過反複考慮,並經宋美齡同意,先向該書的出版公司交涉,要求更正,遭到拒絕。其後,陸以正即收集證據、證詞,代表宋美齡向紐約州最高法院提出民事訴訟,要求出版公司與艾貝爾賠償宋美齡的名譽損失三百萬美元。經過一年多的談判磋商,出版商最終接受三項條件:一、公開道歉;二、承諾在本書重版時,將誹謗的文字刪除;三、律師費由雙方各自負擔,被告方賠償起訴方訴狀費、送達費、存證信函費等共七百多美元。此三項條件經宋美齡批準。

  後來,《皮爾遜日記》上冊再未重印,中、下兩冊則胎死腹中,永未出版以上情況,俱見陸以正所著《微臣無力可回天》一書,台北天下文化書坊2002年4月出版,茲不贅述。

  考爾斯反複無常

  據說,按英美製度,提出誹謗訴訟,原告如為公眾人物,有責任提出對方誹謗不能成立的證據。陸以正代表宋美齡控告皮爾遜日記的出版者及編者,就必須設法證明該書所述純屬子虛。

  在找尋證據的過程中,陸以正找到了考爾斯(陸書譯作柯爾斯)。其情況,陸書寫道:

  我去見柯爾斯,他沒想到事隔三十年。還有人記得他曾在戰時到過重慶,相談甚歡。我問他《皮爾遜日記》所提的故事是否正確,他大笑說:“這是不可能的事,絕對沒有!”我說可否請他給我一封信,以當年陪伴威爾基訪華記者的身份,說明絕無此事。他馬上喚女秘書進來,口授了一封信,簽名交給了我。這樣豪爽的個性,至今令我難忘。

  陸以正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大概也一直沒有發現,當年這位保證“絕對沒有”此事的“證人”十一年後又在“回憶”中,以當事人的身份,活靈活現地描述了本文一開始引錄的那段“風流韻事”。

  怎樣理解考爾斯的反複無常呢?看來,隻能用“商業價值”來解釋了。為了吸引讀者,考爾斯在寫作自己的回憶錄時,終於覺得那段“八卦新聞”還是很有用;而且,即使再為台灣方麵發現,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皮爾遜日記》的官司不是七百多美元就了結了嗎?

  原載台北《傳記文學》2003年5月號及《百年潮》2003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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