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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位麵首的山陰公主

(2009-11-18 15:25:21) 下一個

皇權大概是人類社會中最大的權力了。普天之下,從土地到人口都是歸他所有的。其中包括可以搜羅、選取、霸占從官府民居到天涯海角的任何女子。他們甚至可以壟斷字眼兒,他們名字裏的字成了專用的,別人再不能使用,要避諱。這已經是大家所熟知的了。

比較典型的是南北朝時期北周的靜帝,他的大名叫宇文闡,公元579年登基以後,自稱為“天”,“自比上帝”,叫做“天元皇帝”,他的住處叫“天台”,還下令其他官名中凡是有“天”、“高”、“上”、“大”等字眼的都要改掉,把我們姓高的也都改姓了薑(改得還差不離兒,因為姓高的原本是薑尚太公望的後代)。

但是封建皇帝們的權力也有缺口,那就是他們似乎可以壟斷一切,卻不能壟斷真理;他們可以樹立自己絕對權威,卻不能宣布自己的絕對正確;他們也沒有授予自己這種權利,是承認會犯錯誤的。他們一方麵“納諫”,能夠撤銷已作的決定,改變其“金口玉言”,對臣下檢討道歉,向全國下發 “罪己詔”;另一方麵也允許別人監督、提意見,還專門設立了負責這方麵工作的機構和職務。各朝各代雖然名稱有所不同,給皇上進行諫議的性質並無多大改變。

忠言逆耳!說歸說,規定歸規定,給皇上提意見可是“犯上”,想不看皇上的臉色談何容易?雖然司馬光苦口婆心地上奏說“切直之言,非人臣之利,乃國家之福也。是以人君夙夜求之,惟懼弗得聞。”(切中要害、直言不諱的話,臣下敢於說出來,對他們自己並沒有什麽好處,而是國家的福分。所以這是當皇帝的應當日夜尋求的,惟恐不能夠聽到。)道理固然很對,人人容易明白,然而自古至今,不要說長著頭號老虎屁股的皇帝了,就是普通百姓中又有幾個真正是“聞過則喜”的呢?所謂歡迎批評,所謂言者無罪,十有九點九九僅僅是一種姿態,或者是例說公話而已。

漢朝有個尚書令叫左雄的,告誡順帝說:“我聽說所有的皇帝都表示喜歡忠良正直的人,厭惡阿諛奉承、諂諛誹謗的人。然而曆代的禍患,卻都是由於忠正的獲罪,讒諛的得寵。正因為人之常情是非常害怕遭到懲罰、非常喜好得到寵愛,當然就形成了敢提意見的人少、阿諛奉承的人多的社會狀況。所以,皇帝經常聽到的是讚美的話,很少能聽到自己有什麽過失。天長日久,於是‘迷而不悟,以至於危亡’。”左雄的上述分析,是符合事實的,也是合乎當權者的言行規律的。既講了領導的通病,又說了下屬的痼疾。

正因為皇帝允許直諫,同時又很不喜歡聽取不同意見,有時甚至“龍顏大怒”,把提意見的人殺掉,也就造就了一批敢於“死諫”的忠臣,如商的比幹,秦的茅焦,前漢的汲黯,後漢的韓歆,唐的魏征,明的海瑞,都是寧死也要給皇帝提意見的,名垂於中國封建社會的史冊。

而皇族內部的女人,除非當了皇帝或成了實際上的皇帝的(如武、呂雉、慈禧),則不但沒有多大權力,甚至連女人的權利也沒有,終身難見君王的,被迫下嫁異邦的,打入冷宮的,賜死的……發生過多少悲劇!但也出現過一位勇於爭取女權兼皇權的人,她就是南北朝時期宋明帝劉彧的姐姐山陰公主。她的丈夫是駙馬都尉何戢。她卻向皇帝弟弟提出了一個使人意想不到的意見和要求:

“妾與陛下,男女雖殊,俱托體先帝。陛下六宮萬數,而妾惟駙馬一人,事太不均。”(我和你雖然性別不同,但都是先帝的骨肉,你在六宮有上萬的女人,而我隻有駙馬一個,太不公平啦)劉彧大概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於是給予了她郡王的待遇,又給她配置了三十位麵首。(麵,是麵貌漂亮,首,是頭發漂亮,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美男,小白臉兒,帥哥。後來就成男寵、男妾的代稱了)但她還不夠滿意,又看上了吏部郎褚淵,向皇帝提出要他,皇帝也答應了。“淵侍公主十日,備見逼迫,以死自誓,乃得免。”(這位褚淵伺候公主,才當了十天麵首,就被強迫得受不住了,直到以自殺相威脅才得以脫身)看來,這位山陰公主的性欲真夠強的。畢竟是一個很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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