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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軍機處(之三)

(2009-02-28 12:49:15) 下一個

                     
我住軍機處3號周轉一年

1957年秋天,很突然地我家就搬到了軍機處3號,上學前毫無征兆,中午,趕回家吃飯,走到軍機處東口要下大坡了,有人攔住我:你們家搬家了,搬到軍機處3號。我轉回頭,到軍機處3號,找到了媽媽,匆匆吃了飯就趕去上學,下午才顧上看院子。原來住西岔2號時,天天上學都得從軍機處穿過,但那隻是穿過而已,這回要好好看看。

剛搬到新地方,一切都是新鮮的,什麽都想看,先看看周圍環境吧。

環境

我和大弟來到東邊坡頭,東下坡的花崗石路已被拆得七零八落,我不敢走了。回望西岔,已看不見西岔2號,隻能看見3號。

那時我已站在軍機處東坡頭的盡北邊,左拐就是一個大門,象我們小學的大門,隻是比我們學校的門要寬大。而且路是平的,無坡。門牌是‘乙1號’,當時我還想:乙在這兒,甲又在哪兒?大門開著,看進去,裏麵空無一人,房也不多,不象住人的宅院。西邊門柱前有一個木崗亭,進門後有直路直通裏邊,最裏邊是兩間北房。西邊那間上半截空著,沒窗戶。進門不多遠(大概2-3米)有兩間小西屋,西屋對麵有一長條水管,上有若幹水龍頭,下有一個長條水池。水池的高度適合人洗手用。水池、水管都在路的東邊,東西放置。院裏有樹木,不多,有一叢一叢的荒草。再往東就是下坡了。西屋房後就是院牆,院牆一直往北延伸,到了北邊就看不見了。出來再看東邊院牆,和頤和園的老院牆一樣,拿虎皮石碼的,青灰鉤縫,青灰起脊,順坡而下。

從院裏出來要往南走幾米才是軍機處的東西主路,軍機處2號是一個嚴嚴實實的小院,街門關著。隻看見靠西邊院子和路中間有幾塊花崗石拚成一個正方形,不大。花崗石與傍邊的土地等高,不留神看不出來。                   

路南邊是菜地,種著矮棵的蔬菜。有一條往南的土路。土路西邊樹陰下有一個小院,它的門緊把著軍機處的東口,門對麵就是正方形花崗石,花崗石後就是軍機處2號。這一片很開闊、很豁亮。

花崗石西邊就是大國槐。在大國槐與花崗石之間有立栽的片石遺跡。那片石是成對的,隻一對。

小院有三間房寬,無後窗,街門在最西邊這間。挺怪,牆依然,怎麽街門褪在裏邊,隻剩下半截北牆?北牆的東邊留出一門寬,西邊是半截牆。那家的小夥子就依在那兒往東看。那院緊挨著路,沒台階,地是一塊立磚那麽高,抬腿就上去了。後來才知道這兒是軍機處1號。

軍機處3號

我搬來已經好幾天,天天都忙忙碌碌的,又忙學習,又忙串門,到哪家都新鮮,真是目不暇接。就說我們院吧。

街門口一邊一棵大國槐,直徑得有80cm,離門口有2 米,把路擠到南邊,門口顯得寬敞、從容。樹,高過房簷,枝杈縱橫,綠蔭濃鬱,給人一種曆史的滄桑感。

站在我們門口往南看,左前方是軍機處1號,正前方是兩排樹木,南北排列不知多少棵,右前方是軍機處的大操場。正前方那兩排樹木都不大,隻腕口粗細,樹下也無雜物。幾次看見1號那小夥子在樹下徘徊,難道他家和這樹有什麽關係嗎?軍機處大操場很大,東西約有7間房那麽長。再西邊就是軍機處的南北胡同了。

再看我們門口,從東至西一溜青瓦房,我們這個院房也不高,真是不起眼。大概院子比街麵高40cm,所以斜坡上門。門口沒有房簷,有磚雕。磚雕是一溜大方磚雕成,沒有人物,隻有帳幕低垂,犄角墮地。街門很寬大,整個一間房都占去了。門前有大門墩。門外大國槐西邊有上馬石。

進門來,迎麵是影壁牆(實是裏院東屋的南牆),往左拐,過花牆、門洞就是外院。外院已經住人了,兩間南房,有前廊。想多看看,可我一走到外院,人家就看我。弄得我也不敢多呆,匆匆而過。

即使匆匆過,架不住天天過。我看見南屋最西邊種了一棵藤蘿,藤蘿有花池,花池北邊有一間象摸象樣的小房子,窗是南窗,門朝東開,門窗都漆著紅漆。在藤蘿的花池東邊有一曲廊。曲廊依花池、小房子而彎曲,開口向北。曲廊很短。藤蘿的枝條壓在曲廊上。曲廊兩邊都有坐凳,象頤和園長廊那樣。賣儲存菜時,曾有人將白菜晾在曲廊上。

北邊是綠牆紅門,上兩層台階進去後,可見一塊四方地西邊北邊都有門,隻是都鎖著。東邊可以自由出入。這幾扇門組成一個屏風。

我家就住在西屋,三間西屋間量不大。奶奶已經搬走了,隨之而去的還有她的嫁妝。這使得屋裏顯得有些冷清。我是孩子對家具不大關心,一向疼我愛我的奶奶走了,心中空落落的。隻要媽媽還在,生活一如既往。

我要上廁所,媽媽告訴我:就在咱們住的西屋的北邊。出了門,往北,在西屋的北牆外有一個簡易廁所,既無燈,又無頂,用舊磚砌了一個拐角,地上挖了一個坑。這就是供我們使的廁所。院裏隻有東西屋兩家,很清淨。

我媽要求我幫她去提水,出裏院,過外院,再往東,過了大門的夥道,有一條往北的小路。全院都是磚墁地,這條小路也一樣。往北(這是三間東屋的後牆外)走一段路後,又往東,抬頭看,擋路的是一間北屋,它是我院北屋的東耳房,有一南窗戶,窗戶高,人家能看見我們,我們看不見人家,拐彎,往北,再走一段路到頭。

(注:夥道  門道下來,院子之前那塊地方。)

後院是土地,壓水機在東邊。往西看:一溜青瓦房中間有一間突出來的玻璃房子,它東西是玻璃窗,向北是玻璃門。離門不遠(大約6步)就是涼亭。涼亭又簡陋、又荒涼。涼亭是六角亭,有三個門、三個凳。凳上和立柱中部的油漆都已斑駁脫落了。涼亭周遭荒草離離。細看有的草象大莊稼。絕無人跡。

房東聽見有人聲,叫小孫子來看,見是我們,就回去了。

後來,我還看見西邊有人走路的痕跡,很奇怪,人不到涼亭來,到西邊幹嘛?

在涼亭的西邊,靠西牆有一個花池,那花池挺高,邊上有寬寬的石沿。石沿的高矮適合人坐。池中種藤蘿,藤蘿如傘,麵向東南。花池的北邊有一間房大的房殼朗,不知做何用。

(注:房殼朗  象房一樣,有三麵牆,無頂、無門窗。)

抬水回來,突然發現,門道東邊怎麽又多出一小間房來,屋門正衝著我們,當時沒時間細看。過後,我又去看。

看房椽子,知那一小間房占的是軍機處2號的地方,屋門衝北,窗戶衝西,隻是全用麻袋片遮住,不留神看不出來。而且上麵滿是灰土,看來遮蓋不是一日了。街門開著,又那麽大,誰能想到門後有房?

我們小院東房門口須留出人走路的地方,而西房門口就要寬敞得多。在西房門口靠南的地方有一棵大杏樹,那杏樹可有年頭了,直徑比臉盆都粗。春天,開滿了杏花,很快花開花謝,結了青青的小杏。淘氣的我們用竹竿夠小杏,還沒夠下來,北屋敲窗戶了。

北屋三間有寬大的前廊,有兩個大紅柱子,柱下有石礎,三層台階挺寬,邊上有護階條石。窗戶很大,全是玻璃。廊子寬屋裏黑,老太太能看見我們,我們看不見她。她一敲窗戶,我們很羞慚,立刻散了。房東不走這個門,所以,我們把她忽略了。

杏熟了,來了好幾個青年男女,把杏打下來。他們讓我們拿個盆來,給我們一臉盆的杏。剛下樹的杏,品種又好,那香氣一直留在我的記憶裏。

住軍機處3號時就不怕下雨了,因為路好走。屋簷下有雨水槽,我倒不大在意,西岔2號也有;路好走,我可很高興。軍機處地勢高,又有很好的導水係統,下雨時路上幾乎沒有什麽水。住西岔2號時,一下雨,外院是小河,花崗石路上是急流,怎不讓我怵頭。

到軍機處5號串門

搬家已經好幾天了,還沒去看看舅奶奶。聽媽媽說她家搬到軍機處5號,這天,我就去了。5號離我家隻隔一個門,很近。除了3號門口有大國槐之外,4號5號都沒什麽樹。

5號的大門正對著軍機處南北胡同,門口的地上橫鋪著幾塊大條石,一塊比一塊高一點,門檻不高。我很輕易就進來了。好奇的我,覺得門道很平常。

進門不遠就是影壁牆,左拐,剛好碰上廖瑞芬的妹妹廖潔芬,原來,她家也住在這兒。一溜南房,她家住在進門左數第二間。

她家門口是一片大空場,西邊有三間西房,北邊是一溜後牆,無後窗,滿牆都塗紅,象天安門城牆那樣。誰也不知那房是幹什麽的。

廖家住一間房,這房雖是南房,間量卻比娘娘廟29號那北房大。我急著去看舅奶奶就又走了。

廖家在西邊,裏院的門卻在東邊,我斜穿過大空場,奔東北而去。我小,走了會子呢。到了東北角,有一棵大藤蘿,粗粗的幾條主莖橫趴在那兒,必得繞過它去,北邊是正經的磚甬路。

磚甬路的西邊是紅牆,是外院那紅房子的東牆,東邊是旁邊那院的西牆,也是紅牆。兩牆夾著的路隻有一房寬,挺長,再出來,隻覺豁亮、眼暈,怎麽東邊的院子沒了,隻見一溜紅牆往東再往北,西邊還是紅牆,寬寬綽綽的大院子。

碰見了姨姥姥,她是我們西岔2號的街坊,她家搬到這院周轉。她指給我看,那在院子中間,孤島似的三間房。那房挺怪,我不由多看了兩眼。我答應回頭去串門。

舅奶奶家怎那麽遠哪,西邊院子的紅牆往北怎那麽長,中間還有一個大門,沒有一個窗戶。走過紅牆,是一條往西的磚甬路。北邊是一溜紅牆,除西邊有一個門之外,從東至西嚴絲合縫。它是這個院子的後牆。舅奶奶家就住在這兒。

軍機處5號前邊的院子都是磚墁地,這個小院是土地,磚甬路。院子很大,橫貫東西,大約有9間房那麽長。房子稍靠東邊,三間北房。中間屋的東牆上貼著一張獎狀,那是我二爹在清華附中的體育運動會上得的。大舅爺、老太太分住東西兩側。我舅奶奶一人在忙碌。

那天,我舅奶奶給了我好多玻璃珠子,珠子有綠豆那麽大,有的還大些,是原來的盆景上拆下來的。我拿線把它穿起來,成品象項鏈,長長的掛在脖子上。珠子多,項鏈長,垂到我的第四個衣扣處。我高高興興地往家走。

走到那怪房子時想起徐家姨姥姥,就拐彎上那兒去看看。

門朝南,台階象是三塊大城磚碼成品字型,比門口顯得又短又小又矮。進門頭一間,屋裏還有台階,屋子那麽小,什麽也放不下,兩邊都是窗戶,很亮。第二間在它後麵,比第一間又高了不少,我上著有點費勁。房裏有水管水池,有很多日用雜品。它有西窗、北窗,也挺亮。第三間在它東邊,腳下的地比第二間僅僅高了一點,地是很平坦的。這間有北窗、東窗、南窗,賊亮。主人掛上兩個窗簾,使光線柔和一點。姨姥姥問我:“感覺怎麽樣?”“挺好,多亮啊!”我那時小,不懂得‘太亮也不宜居住’。這房子這麽亮,吸引我的注意力。以後,想了很久,不得其解。它是幹什麽的?

別人都不在家,隻6歲的小妹在家,不知為了何事正在鬧脾氣,大聲哭鬧。我過去勸解,她毫不給麵子,而且,伸手拽斷了我的項鏈,我措手不及,珠子滿地亂滾,我揀都揀不過來。我狼狽地逃出了徐家。可惜,舅奶奶給我的珠子,多好的珠子啊,還沒到家就丟了一多半。回去的路上,邊走邊寬慰自己:知道她是那樣的人,就不應讓她看見。以後,再不去了。

以後,又去過5號好多趟,每次去,都有新發現。比如,臨街南房、門道東邊有一間房。誰都不從那兒走,因為它在影壁牆東邊,偏僻。它的北邊有一棵槐樹,再北邊有一棵藤蘿。藤蘿就纏在槐樹上。它的東邊是院牆。

又一次,我細看了那徐家住的怪房子,它南邊地方小,北邊地方大;它在路東邊緊把著磚甬路;西窗正衝著西邊那大院子。房子的東邊還有一塊空地。說它象孤島,沒錯。

西邊那大院子南邊有兩(?)大排房,房子又高,麵積又大,外麵沒有一個窗戶;北邊有一個大房子,好像西邊有路。有紅色的院門,那天正開著。可惜,那天有人在裏邊,我沒敢進去看。

從怪房子的旁邊往南看,很明顯是東邊那所院子插在那兒。那是誰家呀,怎麽插到人家院裏來呢?

有一天傍晚,我從軍機處的南邊往北走,突然,看見軍機處5號的門樓現出圖案來:立柱是幹活的工具,什麽棍杠鍬鎬之類,橫幅是一麵迎風招展的旗子,有穗。而門墩是貨車,下麵是軲轆,上麵是貨。軲轆是圓的,而貨是扁方的。我很驚異,緊走幾步,往東走再看就看不見了。

當時,有幾個男孩子在地上玩,若無其事。我定了定神,才往家走。

過幾日後,我又看了看門樓。門樓是漢白玉做的,浮雕是淺浮雕,不留神看不出來。棍杠之類長的在西邊,鍬鎬之類短的在東邊。棍杠之類裏也有一物頭部有一丁字狀的東西,不知何物。孩子心性,扭臉就忘,把這丟在一邊,沒和任何人說。

上呂靜雲家看書

搬家到軍機處3號時,我已上四年級,求知欲極強,在這時呂靜雲吸引了我,我開始上她家看書。

呂靜雲是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她愛說、愛笑、愛拿自己調侃。她的人緣很好,拆遷後,她說她家離我家很近,歡迎我去她家玩。我就去了。從此一發不可收。

那時,我在洩水湖小學上學,每天上學都在5號門口拐彎往南,根本不知道西邊有冰窖胡同、羊圈胡同。後來,與呂靜雲熟悉了,她帶我上她家玩去,我才知道西邊有個小胡同:羊圈胡同。她家的新書極多,在親友家、在學校都見不到這麽多的新書、好書。琳琅滿目的書,象一塊磁石吸引了我,我抓空就去看書,順帶就見識了這條胡同。

站在羊圈胡同南口,可以望見軍機處的大樹和樹下的石頭,而站在軍機處胡同卻看不見羊圈胡同的一點影兒。可能是因為軍機處越往西,胡同越窄小的緣故吧。

一次我上羊圈呂家去看書,誤入了冰窖胡同。它是在軍機處5號之後,往北的第一條胡同,而羊圈是往北的第二條胡同。大概走過了第一個門就覺得不對,心中恐慌,因那胡同太寬了,比羊圈要寬一倍以上,趕緊退了出來。定了定神兒,發覺自己還得往西走一截兒,才能到羊圈胡同。那次的經曆如同水中的漣漪,一閃即失。羊圈胡同卻牢牢的存在於我的記憶中。以至於我在寫回憶的文章中,第一次畫軍機處的圖示中,都沒有出現冰窖胡同(西半截)的影子。直到07年8月31日孟慶林拿了他畫的地圖來,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誤入的事件後來才浮出水麵,想起來了。

從軍機處3號往西,一直走,過5號以後,胡同稍偏北,也窄小多了,到頭,從南邊進入羊圈胡同,再往北走,西邊第二個門就是呂家。有一個小小的門樓,沒門道,進門是磚甬路,東邊有一間房,西邊有兩間房。北屋三間,可有兩個門,中間一個門,東邊一個門。院子掃得相當苦,磚甬路顯得高,土地凹得厲害。新書擺放在書架子上,放在北屋東邊那間房裏,我就在那兒看書。

北屋中間那間有一個搖椅,在五十年代,那可是稀罕物。

東屋和西屋都有做標本針的工具:架子和錘。架子占地方不大,就放在桌子上。二姐有時間就做活,很嫻熟。呂家專做標本針,這也是一門獨門絕技,全國隻北京一家、上海一家。銷路不成問題。她家自產自銷,兄弟姐妹全會幹。呂家的生活水平也是最高的了。呂靜雲兄弟姐妹六人,她排老四,她最漂亮,也倍受寵愛。

有時多走幾步,就到呂家的北邊看看。她家是6號,北邊是5號,那時的門牌是先東後西,這個小胡同東邊隻有兩個門,1號、2號,位置在她家的東南,她家北邊有三個門,南邊有一個門,共總這個小胡同有七個門。

5號的門極新鮮,很開闊,褪進有3米多,橫寬有10米,院門不高可橫寬,開著門,院裏也很寬敞。院子裏橫擺著幾大盆有綠葉婆娑的綠色木花盆。花盆有兩行,錯開著,前低後高,花盆擋住了視線,再往裏就看不見了。

羊圈胡同極窄,兩邊的房很密、很嚴整,沒有一點空隙,給人有不見天日的感覺。呂家小院也窄小,總有點壓抑。而這院卻讓人暢快,田園風光。聽說,這個院子當時已成為人民銀行休養所。裏邊挺大,風光優美,住了好多人在療養。人們都走前門,而這是後門,前門在頤和園(西馬路)路東側,進出挺方便的。

再往北,下坡且坡陡,我的心在書上,故從未去過。

住周轉房的日子,不到一年,羊圈呂家卻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裏。

軍機處大操場、大果園

住西岔2號時,隻要得了消息,我們一定去軍機處大操場看電影。大操場大啊,來的人就好象在大字本上點了一個墨點,或寫了一個字。那時我老想:不定有多少人沒得到消息,沒來了。電影多是蘇聯片,挺新穎、真開闊眼界。每次看完都讓我興奮好幾天。

大操場在軍機處4號對麵,門在西邊,因地勢高,上門得上坡。門是大鐵門,塗紅漆。門大,兩扇門都打開,比一間房大。西邊有兩間北房,住著果園的看門人。打開的西邊門扇就靠在房子東牆上。房前有葡萄、饅頭柳等樹。操場的南邊是果園,種著大片桃樹。小時候我們曾去裏麵找桃膠,有幸在海澱路沒修、桃園沒毀之前,見到了它的舊景。那是1954年春天,我們幾個小孩子互相壯著膽兒到桃園去玩。桃樹已修剪好橫豎成行、井然有序地站在那裏。隻見桃樹的根部用土培了一個大圓圈,工人正在澆水。我們玩得很愉快,找沒找到桃膠倒不要緊了。

拆遷後,我家搬到軍機處3號,離大操場近了。可是解放軍走了,電影沒了;海澱路修了,桃園毀了;大操場成了荒涼之地,沒的可玩了。偶而,我穿過大操場、大桃園到海澱路去,見馬路北邊隻剩下兩行桃樹,枝葉稀疏,淒淒惶惶好可憐哪!馬路比桃園要低,過馬路抬頭能看見7米外高高的桃園後沿遺跡。

現在想來,軍機處大操場、大桃園可能就是軍機處1號甲。

軍機處南北胡同

軍機處東西胡同隻到5號,西邊有一個胡同隔開,5號、6號之間也有一個胡同隔開,6號開始往南直到老虎洞。

軍機處南北胡同有三間房寬,路很平坦。路東是軍機處大操場、大桃園的西牆,是虎皮石砌的,又高又平直,很長。直到軍機處10號對麵那個院子。

6號、7號門口都有上馬石。

7號有一個李大夫,叫李天爵,是西醫大夫,留洋回來的。他家開了一個門診部,附近誰有病都去找他。院子不大,沒有東房。

8號是西式大鐵門,院子大,把7號包在裏邊,裏邊有西式樓房,有遊泳池。後來聽說斯諾在此住過。

9號住一位張大夫,是婦科大夫。聽說是留洋回來的,技術挺高。我們這一幫孩子都是她接生的,婦嬰的死亡率都降到接近零。可惜,她的徒弟出了事故,產婦死了,她很自慚,就自殺了。出殯那天,送殯的人多極了,都是自發去的。修海澱路時9號院正好在路上,被拆除了。

10號在海澱路南,因海澱路地勢低,過馬路後得爬一段坡。那已到軍機處南頭。10號的院子挺大,它對麵有一個院子也挺大。11號院子不大,它對麵的院子也不大。11號門口挺怪,它南邊的院子比北邊要往東1米。而它對麵的南邊院子的北房要往西一間房,兩邊一夾,胡同立馬就窄小了,形成葫蘆口。再往南不遠就是老虎洞,大約4間房的距離。

沒修海澱路之前,我走在軍機處南北胡同裏,總覺得舒適、愜意。它又寬闊、又平坦,又沒有什麽人。比老虎洞可強多了。

有一天,午後我去上學,大概剛下過雨,走到11號時看見路東那牆角處盤著一條蛇,手臂粗細,並沒有攻擊人,圍了好幾個人,紛紛拿磚頭砸蛇。我很害怕,趕緊走了。

上李寶霞家串門

四年級了,交往寬了。我認識了同學李寶霞,她邀我去她家,到她門前我都愣了。

從我小時候到老虎洞街上來,就注意到老虎洞路北,位置緊挨軍機處胡同的三間房沒做買賣,那可是做買賣的好地段。它最東邊一間是門道,門可挺靠後,閃出有半間房來,為擋雨水,立了一溜矮矮的石階(大約高出地麵10cm)。門和西牆都上了紅漆,漆還挺厚,鋥光瓦亮。西牆上似有窗戶,看不真切。那兒是溫暖,向陽,安全的好地方,總有一幫孩子在那兒玩。
    她徑直領我來到這個門前,我都愣了。我天天上學從這兒過,神秘的小院一直吸引我的目光,卻無由得見。今天,卻原來是同學的家,我可以堂而皇之地進去了。我第一次進這個門,前院不大,南房兩間,北房三間。往東,有一窄道,北房後有一堵牆,牆中有一小門,和現在屋門一樣大小,但是實木門。開門有石台階,下去大約有1米5,才是後院。一溜西房,大約三間吧。院子不大,東牆又有一石台階,貼牆往上走,從北往南,也1米5高,上去一出門,就是軍機處11號了。所以它當時是前後院,兩個門。前門在老虎洞,後門在軍機處。李寶霞告訴我:“聽說我們這兒是老虎尾巴。”我又一愣,又一個‘老虎’!‘老虎洞’老虎在哪兒?‘老虎尾巴’老虎又在哪兒?回家問我媽,她也不知道。

    當初,我不知它就是當鋪,隻是奇怪它院子的特殊結構,住在裏邊是不是太不方便了?

    後來,修了海澱路,又蓋了海澱百貨商場,這個院子又開了第三個門。走時得繞到房後,往西穿過10號部分院落。門向西,出門往南幾步就是海澱百貨商場,往北幾步就是海澱路,而且不用上下台階,平路,方便多了。

    再後來,我聽說它是當鋪,心裏才豁然開朗。

    這個後院是當初當鋪存東西的地方嗎?因為它象井一樣深。從外麵看不出來,從裏麵看,高不可攀,存東西比較穩當、可靠。

    它的前門在老虎洞街上,距軍機處最近了。它鄰街的前廊可能是給當當兒的留的,排隊的地方。院裏的房,既可住人,又可支應買賣。真正值錢的,可放後院,穩當的後院啊,真是匠心獨運。

對老虎洞、西大街的認識

小時候,大人帶著我常去老虎洞,大了,我上學天天走老虎洞。好天走西邊就行,從軍機處南口出來,往西走一截老虎洞,再往南走果子市。下雨天,從果子市北口出來,往東,整個穿過老虎洞到東口,走娘娘廟胡同往北到娘娘廟29號暫避一時。等雨停了,再往西回家。這樣,我對老虎洞就有了深刻的印象。

軍機處附近沒有商業設施,人煙稀少,挺靜謐。而老虎洞隻東西一裏地長,卻是人煙稠密,買賣眾多,擁擠嘈雜,尤其是西邊,路窄人多,買賣也多,真有前門大柵欄之意境。那時在老虎洞裏人挺多,隻要一入軍機處南口,就見不到什麽人,挺明顯的。

老虎洞裏五行八作什麽買賣都有,幾乎要什麽有什麽。周圍的小胡同裏,又住著許多工匠,幾乎包羅萬象,什麽都能幹。不過,買新鮮東西要早去,晚了就沒了。這購買力比前門大柵欄可差多了。

1957年前,老虎洞的買賣還挺火,從東至西,有飯鋪、雜貨鋪、絨鋪、灰鋪、煤鋪、藥店、糧食店、文具店、糕點鋪、有賣鍾表的、有賣山貨的、有賣醬菜的……,拆遷後,人少了,買賣也差了。等我們搬到太平莊,老虎洞東邊就蕭條了,買賣大多關張了,西邊也差多了。這使我看到買賣的雙方的互相作用。

我小時候,對‘老虎洞’的名字很感興趣,問過大人,白問。

軍人穿軍裝,貶義稱‘老虎皮’,這個‘老虎洞’會不會跟軍機處有關?

軍機處附近沒有商業設施,要采購任何物資,都得上老虎洞街上來。早晨,各個部隊的采購人員都擁上老虎洞來,買各種食物、調料,忙得不亦樂乎。後來,又有買各種炊具的、文具的、藥品的……是軍隊的需求,促進了老虎洞街市的繁榮。本來無名的小胡同,因軍機處而有了名--‘老虎洞’。

從軍機處南口出來,往左(東)有煤鋪、灰鋪、藥店、糧食店等等,往右(西)有文具店、雜貨店、茶葉店、百貨店等等。軍機處南口象一支點燃的火炬,把老虎洞的買賣照亮。跟著附近的小作坊也發展起來,許多工匠各展其能,什麽造酒、製鞋、黑白鐵、皮貨、縫紉、做家具、修車……還有棺材鋪、棚鋪……真是五行八作無所不有。

我們洩水湖小學是平民的學校,同學中有人家製鞋、有人家造酒、有人家做棺材……

同學王淑敏家就是鞋鋪,位置在西大街北段,不大的門臉,坐東朝西。一進門是賣鞋的門臉,後麵做鞋。房屋不小,東西多顯得窄小,光線也暗。後麵有梯子,上去,又一重天。這兒是王家的後宅。有後門通南邊的小胡同。這小胡同太小了,隻有兩個門,南北各一個,北邊就是王家。王家東邊還有一戶人家,門開向東,在果子市。海澱的地勢差異大,這個小胡同東西口差有一間房高度。我們同學時,趕上王家有喪事,全穿新做的白布鞋,不象一般人家往鞋上繃一塊白布就過去了。

同學李桂英家也在西大街上,也是坐東朝西,門臉不大,裏邊還有一間房,比外屋大。位置大約在西大街中部。她家的左右都是小胡同,這兩個小胡同有大的分叉,向東出來雖都是果子市,中間卻隔了好幾間房。靠南那條胡同中間有雨水涮出來的一個大坑。也是東西口有一間房的落差。這條胡同往東南下去,能到我們學校。聽說,這兒過去也是鞋鋪。

同學甄恩良家開的是酒館,賣的是名酒‘蓮花白’。那是獨門絕技,密不外傳的。

同學徐明玉家開的棺材鋪,就在我們學校西邊不遠。那時還興土葬,買賣不錯。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軍機處帶旺了海澱鎮,促進了商業、手工業、服務業的發展。

買賣沿老虎洞西口到西大街,再到南大街逐漸擴大開去。1957年前,老虎洞和西大街北口買賣是重心,等我們搬遷到太平莊去以後,買賣的重心遷到南邊。

發現秘密

我住軍機處3號時,就發現後花園大,它往西擴了有一間房大的地方。隻因不知4號是誰住,就把這個問號存在心裏。在我第一次畫‘童年記憶’附圖時,著重畫了軍機處3號,它的後花園大,象個腦袋。東邊因北屋的東耳房而多出來,西邊因後花園大而多出來。

直到07年8月31日孟慶林拿了他畫的地圖來,我才知道4號的大概其情況。又依稀想起了5號的情況。

我把我的記憶和孟的圖聯係起來,再畫一張新的圖,我發現4號北屋的東耳房的後牆正好在我們3號的後花園裏。這就極可能藏著秘密。什麽秘密呢?

07年5月我寫到軍機處3號時,反複想了很久。想到3號可能是中軍帳,門道東邊那間小屋和往北那條小路極可能和驛馬有關,涼亭的立柱和凳上油漆脫落,可能是驛人下馬時所碰落。涼亭轉圈荒草離離,而且兩邊高中間低,有的草象莊稼。絕無人跡。這都使我想到驛馬,軍情緊急驛馬傳信。

後花園沒有象樣的好花,涼亭簡陋,沒有任何油漆彩畫。在3號住時我就和二爹說過:“我們那院是大官住的,後花園怎麽那麽簡陋、荒涼?”如果涼亭是為馬服務的,就可以理解了。後花園也是為軍情服務的。如:壓水機就可以飲馬。涼亭周遭可以讓急馳的驛馬緩行幾圈,緩緩氣。

涼亭的西邊,貼西牆有一花池,此花池西北兩麵都貼牆,東南兩麵都是石頭,怪的是這個花池高,邊上的石沿適合人坐著。花池內種藤蘿,藤蘿如傘蓋住了西邊院子。那時我就想:幹嘛弄這麽高的花池呢?土與池平,多費土費事啊!其實,此處放一個笸籮就可喂馬。

在我畫的新圖裏,4號院北屋的東耳房正好在我們3號後花園裏,我一愣,細一想:如果來了緊急軍情,走此後門可太便捷了。

藤蘿正好覆蓋住這條小路,花池邊上正可坐暗哨。那間玻璃房子,靠西的玻璃窗也有了用場。玻璃房子裏的值班人往東可看來者何人,往西可留意4號院是否有人來。往北的門隨時都可打開,迎接驛人。

上麵那些都是我07年的收獲。有人認為我把事情弄複雜了,前人沒那麽複雜。我不那麽想。

今年,我又有新的收獲。3號門口正前方是兩排樹木,它東邊是軍機處1號,西邊是大操場、大桃園。大操場、大桃園的牆是直的,而且很長。一直接到軍機處10號對麵那所院子。這兩排樹木究竟是作何用的呢?去年隻是疑惑,今年想到年頭,1911年辛亥革命,到58年我們搬出,已四十七年,這小樹怎麽可能是軍機處舊物?它一定是後栽的。極有可能是軍機處1號栽的。1號房主姓李,鬥子李記,搬到太平莊後,住86號,緊挨南頭大溝,他家還在房前種了許多花椒樹。連大溝的北坡都種滿了。

兩排樹是後栽的,那麽這就是路了,路又是幹什麽的?路往東往南就是京城。啊,對了,京城來的快馬不必繞路走西岔。三角形裏,斜邊總是小於直角邊的和。何況,還不用上坡下坡地折騰,省勁省大了。

今年,我還想起後花園的花池,南北長,東西短,北邊是一個房殼朗。房殼朗的西牆與花池的東沿一齊。這使房殼朗的西牆很厚,使後花園的西北角多出一間房的地方來。難道,這兒有一個馬廄?再,壓水機的東北有一塊地方,緊挨著壓水機,呈直角梯形,轉圈是路,中間略高起來,還有幾棵東倒西歪的樹。現在想來那可能就是喂馬飲水的地方。

軍機處3號機關甚多,比如:外院。兩間南房帶前廊,西邊那間門口正是曲廊,曲廊走不了幾步就因小房子而向東,過了小房子又向北,在我們裏院門口止步。總共也沒多長。如果,兩間南房是初步登記、辦公,那麽曲廊會不會就是排隊、等候召見的地方?

又如,07年我怎麽也想不起來‘廁所在哪兒’,弟弟也忘了。兩個月後,因北房的‘西耳房’問題,才想起來‘北房沒有西耳房,我家是西房,北牆外是廁所’。後來,又想到這廁所太簡陋,位置也不對。軍機處街上是沒有廁所的,風塵仆仆的來了好多人,等候召見,內急怎麽辦?那個象模象樣的小房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到符合條件。在那院住時,單給我們弄了一個簡易廁所,外院的人還上老廁所。隻因從沒碰見過,所以不知道。

再者,北屋和北邊那一個小院,我從沒進去過,不知究竟如何布局。房主李建華也於1959年搬到太平莊北區,房屋被夷為平地。不知能不能找到他的後人,從而了解更詳細的內情。

軍機處4號

我沒住過4號,也沒去過4號,所以關於4號幾乎說不出什麽來。關於4號的情況全是聽孟慶林、呂靜雲說的。

3號、4號、5號三個門,各有千秋,外人來一次就忘不了。3號門上有一溜磚雕,門口一邊一棵大槐樹,斜坡上門;5號有漢白玉門樓,從門外2米就有大條石逐塊高起來,幾乎沒門檻,門墩是貨車;4號門口有五層台階,台階挺寬大,邊上有護階條石。

孟慶林小時候常在4號門口玩,還在4號看過電影。那時解放軍司令部住在裏邊。

他是這樣描述的幼時情景:上高台階,邁大門檻,進4號大門。門道的地是很平坦的,兩邊有黑色大蠢凳。大蠢凳很長,有3 米吧。迎麵是影壁牆,左拐有花牆門洞。進院有一溜南房,北邊有垂花門。進了垂花門,奪目的是彩畫的遊廊,遊廊溝通四邊,彩畫美侖美奐。那時他老仰頭看彩畫,一個一個地看,真是美不勝收。院中有大盆的盆花、有大魚缸,挺美的。滿院青磚墁地,環境清幽,房屋講究,很勢派。屋簷下有雨水槽、雨水管,地上有排水口。計有北房五間,東西房各三間。

院子大,銀幕就掛在北屋房前,他們就在遊廊圈裏看電影。

呂靜雲與他說的大致相同,呂靜雲補充說4號的大門是黑色的。

(2008年5月,通過蔣鳳舒的介紹我知道了趙崇厚住過軍機處4號。事情是這樣的:蔣的丈夫田文琪是趙的同學,曾同窗9年。現在都退休了,趙特來看看田,無意中發現了我送蔣的“海澱軍機處”,非常高興,說“我就住過軍機處4號”。真是: 無心插柳柳成蔭。

趙崇厚借走了“海澱軍機處”,回家細看。

後來,趙崇厚告訴我:軍機處4號中院不是五間北房,是三間大北房,旁邊是兩個月亮門。推開月亮門,是2米多寬的夾道,夾道邊種著一棵大棗樹。走過夾道有一長條小院,有五間北房,間量略小,旁邊還有小夾道,狹窄,能過人而已。走過這小夾道有一條小窄後院,院東邊有一小門,是鐵的,上蒙鐵皮。門外就是3號後院。

至此,我們對軍機處4號有了比較清晰的了解。)

搬離軍機處

我二爹要去太平莊看新蓋的房子,帶我同行。我也欣然前往。誰知過了兩天,我中午回家吃飯,門已鎖,屋已空,我媽已搬家。那時的孩子身上沒有一分錢,找不到媽媽就吃不上飯。所幸路我還認得,隻好掉過頭來,上太平莊去找媽媽。軍機處在我們洩水湖小學的北邊,太平莊在洩水湖小學的南邊,這一北一南可讓我累苦了。吃完飯還得去上學。裏外跑了有6裏路。而且,因路遠我從此再也沒去過軍機處。軍機處拆了,再也見不到了。

永別了,軍機處!

2008-4-21

 

求援

海澱軍機處是中華民族的瑰寶,因它特殊的曆史作用反而沒有留下任何檔案資料。我希望通過我們的努力,為後人留下一點東西。

我原住娘娘廟西岔2號,我二爹張淑琴原住娘娘廟29號,同學孟慶林原住冰窖23號,同學呂靜雲原住羊圈6號;拆遷後,我住軍機處3號,張淑琴住軍機處5號,周轉一年。後來,我們和老街坊們又都搬到海澱鎮太平莊。1999年,再次趕上拆遷,老街坊們風流雲散,無跡可尋了。

我們掌握的材料有限:辛亥革命是1911年,我們離開那兒是1958年,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七年,當時看到的也難免有拆改之處;而寫作已是2007年,又過了五十年,時過境遷,記憶難免有誤。在艱難中,我們反複回憶,反複推敲,反複商討,反複爭論……。我們隻能遵循一條:不說瞎話。為了給後人留下一點真實的東西。

因文革,我們都沒上大學,水平有限。四人中我的文化是最高的,我又是發起者,掌握的材料又最多,所以,我以第一人稱寫的。已經寫了三稿,尚不滿意。

現向大家求援:

1、凡住過軍機處地區的,歡迎您提供線索。口頭或筆頭都好。計:軍機處胡同、娘娘廟胡同、西岔、冰窖胡同、羊圈胡同,還有老虎洞。

2、文化水平高的同誌幫查一下軍機處的人文檔案材料。

看過我的書‘懷念軍機處’或‘海澱軍機處’的人,向我提出幾個問題:

1、軍機處是幹什麽的?相當於現在什麽單位?

2、軍機處的舊址現在在什麽位置?

3、軍機處有過什麽功績,巨大貢獻?

4、軍機處出過幾位名人?哪位名人?有什麽事跡?

這些問題有的我不能確切回答,有的一無所知。我隻略知軍機處的建築情況,非常抱歉。同誌們若有能幫我的,不勝感激之至。

我隻有半條命了,因腦出血已不自由,足不出戶,手、眼、耳都不靈了,處處受限。萬望幫忙。

目的隻有一個:給後人留下一個真實的軍機處。

李新民          

2008-4-22 

 

我能提供的資料:

1、軍機處3號的房主叫李建華。拆遷後,聽說住太平莊北區。

隻有一子,是北大教授,有肺結核,老戴一口罩。拆遷後住海澱鎮太平莊南區76號。兒媳在海澱門診部當護士。有一孫女,原畢業於十九中,現約62歲,曾插隊。有一孫子,略小,約58歲,曾去寧夏軍墾。

找到他們就可知道:軍機處3號的具體情況,我觀察的對不對,有哪些遺漏?北屋和北邊的院子,裏邊的真實情況。

2、軍機處1號的房主綽號‘鬥子李記’,他有一子三女。其中,二女有殘疾,念初中時,腿因受寒致殘,不能走路。大概於八十年代末去世。大女和兒子都六十多歲,三女也五十多了。

他們搬入軍機處比我們早,是買房入住。尤其是兒子,常看見他。一定對軍機處東口有更深入的了解。1號院院內情況,通過他就清楚了。軍機處3號對麵那兩排樹是不是他家的,一問便知。軍機處東口往南那條小路我懷疑是後踩出來的。問他便知。

3、軍機處東南是一片莊稼地,稍靠北有一東西的土路,比一般的土路又平又寬,還凸出來。土路北邊有一戶人家,姓付。女主人尚在,八十左右。1999年,拆遷住海澱西二旗。兒子叫付剛。她的二女比我大,應了解周圍的情況。

他們搬入軍機處比我們早,對軍機處的東南應有清晰的了解。而我對此幾乎一無所知。

僅此而已。

李新民             

2008-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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