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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遺稿:揭開甲午海戰神秘一頁

(2009-01-16 14:51:25) 下一個

核心提示: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爆發,冰心父親浴血沙場。其後,大清海軍重建,南京大學教授汪應果父親奉征入伍,並與冰心的父親成為同事

《周末》報記者陳璐周益報道

考官接過紙來,端詳著,‘汪克東,號治本,什麽意思?’汪期瀓響亮地回答:‘克服東洋,懲治日本’!”

“楊福慈,謝葆璋的妻子,冰心的母親。一個相當瘦弱的女子有著一顆堅貞不屈的心。在丈夫歸家之前,楊福慈憂心如焚,悄悄買了一盒鴉片煙膏掛在門梁上,準備一旦得到丈夫陣亡的消息,就服毒自盡……”

日本人曾經搶中國鳥糞:甲午戰爭後,通過《馬關條約》攫取了台灣及附屬各島嶼,還把魔爪伸上了南中國海上的諸島,大批有財閥支持的日本商人蜂擁而至。那裏漁場寬廣,物產豐富。島上的鳥群經年排泄大量鳥糞,形成厚數十厘米至一米多的鳥糞層,而鳥糞又是最好的磷肥資源,這是日本對中國另一種形式的掠奪

遺稿揭開老人心中永遠的痛

今年10月5日是冰心誕辰106周年。9月10日上午,在中國現代文學館,冰心研究會會長、冰心文學館館長王炳根向新聞界公布了新近發現的著名文學家冰心的佚文與遺稿。

新發現的冰心遺稿部分包括書信、日記和筆記、家庭賬本、其他遺稿與遺言4個部分。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在冰心遺稿中還包括一部名為《甲午戰爭》的作品稿件。

王炳根說,由於冰心的父親曾經參加過甲午海戰,所以她多次立意要將甲午海戰寫成一部大書。但每當提筆,冰心便激動得大哭。加上冰心創作該作品時已經年邁,因此,她的《甲午戰爭》隻開了一個頭。這一遺稿是冰心的女兒吳青在清理遺物時,從一本雜誌中找到的,寫在一個裁開的已用過的信封上。

遺稿的發現過程

9月15日,周末報記者撥通了冰心的女兒、北京外國語大學教授吳青的電話。她和丈夫陳恕正在成都參加一個學術交流會。

吳青對記者說:“那部分佚文遺稿是北京大學的教授發現的,考證工作仍未結束,等我們回北京後再繼續論證。”

不過吳青肯定的是:“我母親確實一直很想創作一部關於《甲午戰爭》的作品。那個開頭是我從一本不起眼的雜誌中找到的,媽媽所有遺留的碎紙片看似無用,其實都有可能閃爍著光芒。”

王炳根在接受周末報記者采訪時,也表示:“五年前,冰心逝世的時候,她的親人和與她十分接近的朋友,在悼念文章中,均披露了一個事實,即冰心的遺憾:晚年冰心,係於她對父輩國仇家恨的銘記,打算撰寫一部紀實性的長篇之作,書名就叫《甲午戰爭》。但最終未能如願。”

“當吳青交給我那張牛皮紙信封的時候,我非常吃驚。這是一封北京市郵政管理局的‘郵電公事’函封,冰心用剪刀將其剪開,信封外頁有冰心‘以百年國恥激勵後人,教育後人,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兩行手書,內頁上半頁,密密麻麻地寫道:

提起中日甲午戰爭(1894),我的心頭就熱血潮湧。因為我父謝葆璋先生對我憤激地□□□□□□□,他以□□軍艦的槍炮二副的身體(份)參加了那次戰爭。他說那時日本艦隊掛著英國旗從遠處駛來,到了跟前才掛上日本國旗,讓我們長炮毫無準備之下,倉促應戰。在他身邊的同事(我母親的侄子楊建□)被炮彈□□腹部倒下了,腸子都沾在煙筒上。停戰後,父親才從煙筒上把烤幹的肝腸撕下來塞到他的胸腔裏的。

後來,這艦□□被擊沉了,我父親從大東溝戰場泅水到劉公島上岸,轉回至福州。”

“甲午海戰爆發,因為寫海裏的文字到此結束,信封下半頁空著,落滿了淚痕。就是上述的文字,有的也很難認清,隻得用□代替,這同她1994年的寫作狀態和為友人題字的瀟灑完全不相稱,這也證明了‘哭得寫不下去’的實情,現在則可以說,縱是寫下去了,也還是控製不了感情,顫抖的筆畫與滿紙淚痕便是明證。”王炳根說。

遺稿內容的解讀

王炳根分析:“顫抖的文字畢竟為我們留下了這部大作品的一個開頭,這是最重要的。從中,我們可以作一些解讀。‘以百年國恥激勵後人,教育後人,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無疑是整部作品的重要立意,所以單獨地寫在另頁上。冰心的作品,無論是長篇通訊還是小說,從未用‘提起’二字起筆,這兩個字的出現,預示了她將準備展開較大的敘述,是一部大作品的開頭,但‘我’這個敘述人物的出現,又將限製她所希望的戰爭場景與社會生活的展開。

於是,主要人物父親一開始便登場,並且是出現在殘酷戰鬥的場景之中。父親的出現以及敘述的簡潔,又使得戰鬥早早結束,似乎整個甲午海戰是在‘英國旗’‘日本旗’‘炮彈’‘腸子’‘煙筒’‘泅水’等幾個場麵動作中完成的,根本沒有展開。冰心不可能不知道如此敘述是不能成為大作品的,這隻能理解為,這個開頭是一部大作品的‘引子’,最後另起的一行就改變了敘述方式,雖然是一句未說完的話,卻顯得十分的重要。

同時,關於父親同事的腸子被打出來的事情,在她的另外文章中也出現過,但都沒有寫出他的名字,隻說是‘戰友’,也沒有點出他與作者的關係,在這個‘引子’中,出現了名字,關係是母親的侄子,這都為後麵展開敘述創造了條件。冰心的小說,一貫取家庭結構的方式,父親與母親在這短短的‘引子’中都已出現,她所說的大作品,是不是預示著將采取家庭或家族的結構與敘述方式?”王炳根最後說:“當然,這都隻是一些不確定的解讀,留下的仍然是遺憾。”

關於外公所經曆的甲午海戰,吳青也告訴記者:“我媽媽以前跟我談過一些,每次談,她都非常激動,經常哽咽,無法繼續。家裏還有些資料。現在說的話,有些事可能說不準確,等我回北京後,把資料整理一下才能跟你介紹。”

對此,本報將繼續予以高度關注。

對話汪應果:《百年海夢》實現冰心的遺願

汪應果的身子骨非常結實,盡管他已經68歲了,但結實的肱二頭肌和胸肌,讓很多年輕人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把。

“我天天遊泳,把身體保持得這麽好,就是為了實現冰心的遺願,完成《百年海夢》。”汪應果說。

日前,冰心的部分佚文與遺稿在京公布。其中,她的女兒吳青從一本雜誌中找到《甲午戰爭》的遺稿,文章寫在一個裁開的已用過的信封上……

冰心自幼生活在舊海軍中,她的父親謝葆璋參加過甲午海戰。她曾多次說要寫一部大書,關於甲午海戰,但每當提筆,冰心便激動,便大哭……

身為南京大學中文係教授、博士生導師的汪應果說,自己完全能夠體會到冰心的切膚之痛,在寫《百年海夢》的時候,他也時常激動得熱淚盈眶,不能自已。

汪應果的父親汪克東和謝葆璋是煙台水師學堂的同事,相交數年。因此,盡管汪應果和冰心年齡懸殊,但仍為同輩。

“我用近兩年的時間完成了《百年海夢》的第一部《海殤》,是以甲午海戰為大背景,寫我和冰心的父輩這批近代海軍共同經曆的滄桑。一共35萬字,目前正在修改。冰心老姐姐沒有完成的事情,我來幫她完成。”汪應果堅定地說。

盡管主題有些沉重,但采訪爽朗的汪應果還是讓人興奮,他快人快語,抖落出一個又一個父輩的故事──

和冰心一家的交集

“遺憾的是,我和冰心從來沒有見過麵。在北京讀書和工作的時候我都沒有去拜訪,當時考慮到我們的年齡差距比較大。”汪應果頓了頓,繼續說,“不過我的父親和她的父親不僅相識,還曾是同事。”

汪應果花費數年翻閱和積累了大量近代海軍的資料,為寫《海殤》做準備。65歲一退休,就立即開始動筆。“我一個中文係的教授,晚年卻成了海軍曆史的鑽研者。”汪應果笑著說。對於自己父親和冰心父親的過往,他非常清楚。“把我父親和謝葆璋聯係在一起的,是薩鎮冰。他畢業於格林威治英國皇家海軍學院,與嚴複是第一、二期留洋的福建船政學堂學生。清末曆任‘海圻’艦長、北洋海軍提督、海軍大臣。”

“甲午戰爭結束後,一係列不平等條約被強加給中國,國力日微。南中國海海域倭寇猖獗,千裏長沙、萬裏石塘幾多島嶼被海盜所據。洋務派張之洞從洋人手中贖回了從德國購進的‘海容’、‘海籌’、‘海琛’艦,並懇請慈禧太後再撥銀兩,繼續購置洋人艦炮,恢複南北洋水師,定期巡遊南海。”

薩鎮冰正是當時張之洞向慈禧太後推薦巡遊的領軍人選。

“值得一提的是,謝葆璋是薩鎮冰的同鄉兼副手,很得薩的器重。他們的相識是謝葆璋在天津紫竹林水師學堂的駕駛班當學生的時候,薩鎮冰當時擔任天津管輪學堂的正教習,謝葆璋畢業後一直是薩鎮冰的副手。”

在張之洞等人的勸說下,慈禧太後花銀兩從英國買下了“海天”艦和“海地”艦,海地艦後來改名海圻艦。而當時的海軍副統領薩鎮冰被任命為海圻艦管帶(即艦長),謝葆璋自然成為了海圻艦幫帶(副艦長)。“薩鎮冰意識到人才是重振清朝海軍的燃眉之急。加上當時江南水師學堂已是腐敗成風,要想培養出一流的海軍人才,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抓一所學校,由業務能力最強、品質最優秀的人去管理。薩鎮冰第一個就想到了謝葆璋。”

薩鎮冰決定創建新的水師學堂由謝葆璋來管理,而他要做的事就是選拔最優秀的水師畢業生交給謝葆璋,做這所學堂的老師,同時讓他們在謝葆璋的調教下借助“海圻”號,熟悉先進戰艦的功能。

“我的父親汪克東是江南水師學堂的第三期學員,當時他已經畢業,在洋務運動的標誌性成果之一,俗稱之為‘中華所未曾有巨艦’‘寰泰’號實習。因為善於動腦、開發新技術,被謝葆璋一眼看中。一邊隨著他到‘海圻’號進行實際操作,一邊到準備新建的煙台海軍學堂做教員。”汪應果一字一句地說,“1902年,清政府在山東煙台設立海軍練營,調謝葆璋任管帶,我父親也到了煙台海軍學堂,和他成為了同事。直到1911年,煙台海軍學堂發生學潮,海軍部派軍製司司長鄭汝成前往處理。事後,鄭留任學堂監督,謝葆璋辭官回籍。”

在汪應果的回憶裏,他的父親汪克東和謝葆璋一家交情非淺。“當時我父親單身一個人,又遠離家鄉,經常去已經結婚生子的謝葆璋家吃飯。我父親曾經告訴過我,冰心小的時候常常被他抱起來帶出去玩,還有冰心的弟弟。”汪應果突然笑了起來,“我父親說,冰心的弟弟非常調皮,小時候為了烤金魚吃,差點把他們家的房子都燒掉了。”而關於冰心,汪應果說:“我父親說她因為謝葆璋的緣故,在海浪、艦甲、軍營中度過了著男裝、騎馬、射擊的少年生活。”

謝葆璋的甲午戰爭

很多人知道“謝葆璋”的名字,是從冰心的文章裏。

“冰心的父親謝葆璋,字鏡如,1865年出生於福州,他父親是城中一位頗有名望的塾師。謝葆璋17歲時,經父親的同鄉好友嚴複介紹,考入李鴻章創辦的天津水師學堂。3年後,謝葆璋以第一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於該校第一屆駕駛班,留在北洋艦隊任職。1887年,謝葆璋奉命前往德國,參加接收在那裏訂造的2900噸主力巡洋艦‘來遠’。此後,謝葆璋一直在該艦任職。”汪應果的思緒非常清晰。

“1894年7月,日本海軍在豐島海麵突然襲擊中國的運輸艦隊,挑起了中日甲午戰爭。9月17日,護送陸軍的北洋艦隊在黃海大東溝海麵,與尋找中國海軍決戰的日本海軍聯合艦隊遭遇,爆發了近代海戰史上規模空前的裝甲艦大會戰。開戰後不久,北洋艦隊的‘致遠’、‘經遠’等艦相繼沉沒,‘廣甲’、‘濟遠’2艦先後逃走,形勢十分嚴峻。‘來遠’艦與另一艘巡洋艦‘靖遠’號,拚死抵抗號稱‘帝國精銳’的‘吉野’等4艘快速巡洋艦的瘋狂圍攻。‘來遠’艦中炮200餘發,彈藥艙被擊中,引起爆炸,全艦燃起熊熊大火,艙麵遭到嚴重破壞。危急時刻,謝葆璋奮不顧身,冒著敵人猛烈的炮火,指揮士兵全力撲救艦上大火,終於將大火撲滅。‘來遠’經緊急搶修,一直堅持戰鬥。”

“冰心也曾經說過,在他父親的記憶中,這一仗打得相當殘酷。其時他的內侄也與他同在一艘艦上作戰,被‘吉野’發射的炮火擊中,頓時粉身碎骨,肚腸都被炸飛到了‘來遠’艦的煙囪上。戰鬥結束後,謝葆璋含著熱淚攀上煙囪,把他內侄的肚腸一點點地撕下來,手被炙熱的煙囪燙得滿是燎泡,又把這些碎裂的肚腸重新塞進內侄的體內,令他完屍海葬。最後在大東溝的戰鬥中,‘來遠’號終被日艦擊沉,謝葆璋跳海遊到劉公島。”對於這樣的曆史,汪應果娓娓道來。

“楊福慈,謝葆璋的妻子,冰心的母親。一個相當瘦弱的女子有著一顆堅貞不屈的心。在丈夫歸家之前,楊福慈憂心如焚,悄悄買了一盒鴉片煙膏掛在門梁上,準備一旦得到丈夫陣亡的消息,就服毒自盡……”

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

汪克東還是魯迅的師兄。“當年上海魯迅紀念館的同誌們訪問我父親時,他興致盎然地回憶起了魯迅攀爬旗杆兒的事。”

汪應果還告訴記者一段不為人知的曆史:“日本在中日甲午戰爭後,通過強迫清朝政府簽訂《馬關條約》而攫取了台灣及附屬各島嶼。日本同時還把魔爪伸上了南中國海上的諸島,大批有財閥支持的日本商人蜂擁而至。那裏漁場寬廣,物產豐富。島上的鳥群經年排泄大量鳥糞,形成厚數十厘米至一米多的鳥糞層,而鳥糞又是最好的磷肥資源,這是日本對中國另一種形式的掠奪,他們的農業就是靠這種掠奪打下的基礎。在這種情況下,薩鎮冰向慈禧太後建議,必須派艦隊去南中國海巡視,驅逐貪婪的日本商人和無恥的日本強盜。當時,薩鎮冰正是指派我父親前去的,這段巡視從1906年持續到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後。他們在巡視的過程中同日本海盜進行了殊死的鬥爭。這段曆史目前史料上是沒有記載的,我把它寫進了《海殤》。”

“我一定要堅持把《百年海夢》寫下去。如果我父親和冰心的父親算第一輩,我們第二輩的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如果我再不寫,估計再也沒人把這段曆史展現出來。雖然它是一部小說,但經得起推敲的。”汪應果堅定地說,“我猜想,如果冰心寫《甲午戰爭》,她的著眼點應該在戰場的描述。而《海殤》,是以甲午戰爭為大背景,寫之後海軍的滄桑史,更著眼於冷靜的思考和傳遞。民族的痛,是必須用白紙黑字刻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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