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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國共驚心動魄的秘密戰:地下黨與間諜戰

(2009-01-15 16:16:42) 下一個

  這是中國隱蔽戰爭的深層揭秘,這是中國情報、保衛戰線的真實曆史。八一電影製片廠文學部編輯郝在今,在采訪了情報、安全、保衛、公安部門的多位高層人物後,撰寫成《中國秘密戰———中共情報、保衛工作紀實》一書,全麵展現了中國隱蔽戰線上鮮為人知的真相。該書日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1941-1943年,伴隨著三次反共高潮,國民黨特務針對陝甘寧邊區開展了“特情突擊競賽”。共產黨也放開手腳,“化敵為我服務”,在敵特機關內部建立內線,邊區的保衛工作出現十分複雜的局麵。


  中統始終不知,自己的陝西省負責人,隱蔽身份卻是中共特別黨員、西安情報處副處長

  1941年,地下黨員武少文告訴王超北,老相識李茂堂希望重新為黨工作。李茂堂和王超北都是大革命時期的中共黨員,後來都被敵人逮捕,王超北出獄後重新接上組織關係,李茂堂卻留在中統,兩人分道揚鑣。身在中統的李茂堂,其實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抗日戰爭爆發後,正在中統蘭州站工作的李茂堂急切尋找黨組織,就委托表兄武少文來找王超北。王超北即將此事向上級請示。經延安同意,由王超北聯係李茂堂。

  為了更好地為黨工作,李茂堂爭取從蘭州調到西安,任中統陝西省室副主任。從此,陝甘寧邊區在國民黨特務機關的核心位置裏埋藏下了一個共產黨特情。統管對邊區特務活動的天水行營“黨政軍特聯會報”,會議記錄一次不落地送到延安。延安還有了中統的密碼本,漫天飛舞的中統密電,將機密情報一次次送到了中共情報部。

  進入中統高層的李茂堂,了解到國民黨高層“朱係”與“CC係”的矛盾。抗戰初期,朱家驊任國民黨中央組織部長,任用親信王季高為陝西省黨部主任委員,這樣,CC派在中央組織部的徐恩曾和陝西黨部的楊大乾、李猶龍等人十分不滿。王超北、李茂堂與潛藏在國民黨陝西黨部的中共情報員陳子敬暗中商議,決定利用敵人內部的矛盾,奪取更高的權力。

  趁國民黨陝西省黨部召開年會之際,李茂堂帶頭向王季高發難,質問為什麽扣押給上級的報告。不等王季高回答,早已埋伏在門外的CC派人馬一擁而入,鎖上大門,切斷電話,開始圍毆。國民黨陝西省黨部主任委員王季高、組訓處長翟紹武被部下打得鼻青臉腫。見打得差不多了,李猶龍才出來解圍。中央組織部長朱家驊聞訊大怒,一狀告到總裁處,蔣介石下令,李茂堂被戴上手銬腳鐐,專機押送重慶。此時,CC係早有準備,陳立夫、陳果夫也向蔣介石告狀。最後,陳果夫接任朱家驊的組織部長,穀正鼎接任王季高的陝西省黨部主任,CC派大獲全勝。論功行賞,李茂堂被任命為中統陝西省室主任、西北局專員,掌握了陝西中統的最高權力。中共情報部門這個內線力量打入的層次可是夠高了。

  國民黨在西安有多個集中營,專門關押中共地下黨員和奔赴延安的青年學生。在國共合作的局麵下,國民黨沒有理由繼續關押,可又不甘心放虎歸山。穀正鼎便設計了一條毒計:派遣一個叛徒,以苦肉計方式取得難友信任,而後策動大家逃跑,再由監管當局借口製止越獄,打死全部犯人。

  於是乎,集中營裏來了一個新犯人。這個犯人多次帶頭頂撞監管當局,多次受到嚴刑懲罰,儼然敢鬥分子。一天,周圍的警戒人員突然不見了,此人振臂高呼:“同誌們,機會來了,逃啊!”就在他帶頭爬上高牆的時候,難友們把他拉下來,一頓臭揍,當場斃命。原來大家早已收到情報,知道了真相。逃犯被犯人打死,監管當局也無計可施。穀正鼎吃了一個啞巴虧,卻不知害自己的正是親信李茂堂。

  時隔不久,由於中統對邊區的諜報工作缺乏成績,穀正鼎麵子上很是下不去。李茂堂又自告奮勇,親自到延安走一遭。

  李茂堂在延安受到中共中央情報部門的熱情接待。中情部門考察認為,李茂堂雖然留在中統,但沒有出賣組織,現在又有突出貢獻,決定發展李茂堂為“特別黨員”,又任命他為西安情報處副處長。

  不久後,李茂堂平安回到西安,又受到中統的嘉獎。中統始終不知,自己的陝西省負責人,隱蔽身份卻是中共特別黨員、西安情報處副處長!


  什麽重要文章非要接二連三地投寄?這引起了中社部的重視

  向敵方派遣間諜,同時反擊敵方派來的間諜;又要針對敵方的反間諜措施而采取新的間諜行動,同時繼續反擊敵方間諜的新行動……間諜戰的複雜程度,一般人難以理解。

  1941年冬天,一對夫妻從敵占區來到延安市郊的棗園,被安排住在一排窯洞的尾巴上。

  這對受到款待的夫妻,男子張某是個知識分子,女子田某是個工人,原本是蘇軍情報組的間諜。蘇軍試圖在日軍後方建立情報網,要求中共提供人選,協助培訓外派。這對夫妻經過蘇方培訓後,派到敵占區沈陽工作。此時突然回到延安,不知何故。

  這天,中共統管情報和保衛兩個係統的中央社會部秘書王初接到《解放日報》寄來的一封信:你們那裏有個人寄來一份詩稿,我們看沒有什麽意思,作退稿處理。王初讀了這首短詩,內容也就是什麽“我已經到了西北高原,遙望大興安嶺……”沒有什麽詩味,但卻暗含受到控製的意思。從時間與內容判斷,是這對剛剛返回延安的夫妻的作品。

  沒幾天,中社部又一連三次接到《解放日報》的退稿,全是類似內容。什麽重要文章非要接二連三地投寄?這引起中社部的重視,中社部開始調查,沿著這對夫妻從淪陷區到國統區到延安的路線查問。調查的結果表明,這對夫妻抵達每個地方後,就在報紙上發表一篇文章或是一首短詩。發表文章並不奇怪,但是每到一處都如此操作,就像是在通報自己的行程。中社部又詢問沈陽,得知這二人返回延安並未經過領導同意,實屬擅自行動。

  中社部的汪金祥和陳龍找張某談話。陳龍特別善於從審訊之中,甚至是交談之中發現矛盾。陳龍問張某到沈陽如何開展工作,張某說開個小雜貨店作為掩護。陳龍又問什麽人買,張某說開始沒人,後來慢慢來人。陳龍又問什麽人來,張某說是白俄。陳龍又問白俄怎麽說話,這下張某卡了殼,張某不敢再往下說了,頂住不講。

  於是將夫妻兩人隔離,單獨與田某談話。田某是個淳樸的工人,問什麽都照實回答。

  原來,這二人奉蘇軍情報組之命到沈陽做情報工作,在雜貨店裏隱藏無線電台。白俄來買水果的時候講俄語,張某用俄語答話,使得白俄驚疑。以後,又有中國人來買東西,偷看田某記賬,見賬目寫得相當清楚,不像家庭婦女,又增加懷疑。一天晚上,張某正在發報,日軍的監聽車突然駛來,將兩人逮捕。日軍早想派人打入延安,苦於沿途根據地群眾鋤奸組織嚴密,難以實現。現在捉到兩個延安來的間諜,就決心逆用。日本人布置這二人到延安後長期潛伏,一般不搞組織聯絡。為了通報情況,隻在報紙上發表文章。

  顯然,蘇軍情報組的這對間諜夫妻已經被反用,成為日軍間諜。中社部立即將男子張某逮捕,坦白的田某則被送到西北公學的情報訓練班學習,後來還入了黨。


  反間諜,確實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作

  所謂“雙重間諜”(兩麵間諜、逆用間諜)有兩種含義:

  一種是一個間諜同時為相互敵對的兩個間諜機關服務,“腳踏兩隻船”,這種雙重間諜最令間諜機關頭痛。

  另一種是通過為一方的假服務來達到為另一方真服務,“身在曹營心在漢”。這第二種間諜也令間諜機關警惕,不要被對方拉了過去。

  無論哪種雙重間諜,在間諜活動之中都屬較高級別,有較高難度。

  陝甘寧邊區也有一個雙重間諜:在邊區當小學教員的楊宏超,收到國統區寄來的策反信件,向上匯報。邊區保安處關中外勤組乘機派楊宏超打入中統。為了使楊宏超贏得中統信任,外勤組還給楊宏超一些假情報、假特情。楊宏超果然被中統任命為“專任調工”,搞回不少情報。

  後來,中社部檢查工作時批評邊區保安處,關中的假特情給“高”了,有些離譜,反而壯大敵人力量。關中地委和外勤組研究決定,在報紙上發表聲明辟謠。這下,楊宏超在中統那邊就有些被動。不久,負責與楊宏超單線聯係的外勤組長曲及先調回延安,由秦平接手工作。但是,楊宏超送來的情報越來越少,有時也就是些馬路新聞。

  就在這時,邊區銀行關中分行的行長周崇德,將一個叫文彬的人送到秦平這裏審查。文彬過去是周崇德的下級,後來去了國統區,現在回來找周崇德求職。談話中,秦平很快發現疑點:文彬當周崇德下級是在隴東分行,而周崇德調來關中不久,文彬怎麽很快就知道了呢?

  文彬交待了內情。他回國統區老家結婚,本來準備很快回邊區工作,卻被國民黨旬邑縣黨部秘密逮捕,中統特務蒲玉階和楊宏超強迫文彬回邊區策反周崇德。

  楊宏超策反周崇德?

  最近邊界形勢緊張,國民黨隨時可能發動軍事進攻。這楊宏超本是關中外勤組派往中統的內線,近來卻沒有提供有價值的情報,現在又派人策反關中幹部?關中外勤組長秦平不得不懷疑楊宏超。

  保安處一局局長師哲得知此事,率隊來關中秘密逮捕了楊宏超。後來,楊宏超案成為延安審幹運動之中的典型案例。

  然而,楊宏超這個雙重間諜到底忠於何方?人們說法不一。作者就此事詢問當時任陝甘寧邊區保安處副處長的李啟明,得到明確回答:中統派遣文彬策反周崇德,楊宏超當時曾向邊保報告,但是由於聯絡困難,情報沒有及時送到秦平手中,在這個關節點上引起了致命的誤會。

  作者又問:考察一個間諜到底忠於誰的標準是什麽?

  李啟明回答得很明確:看他帶回的情報質量。給哪一方的情報真實、準確,級別高,就是對哪一方忠心。其他的一切都是虛的。

  這個案件令人感慨。幾十年後,當事人仍未掌握全部情況,還有不同看法。遙想當時,案情撲朔迷離,誰能判斷清楚?反間諜,確實是一項非常複雜的工作。

  魯南設法向延安捎信,說自己“生了一場病”

  1938年底,李啟明到綏德從事外勤工作,在國民黨駐軍中發展了魯南,魯南又在專署發展了龔震,在保安團發展了崔際勝,從而形成了一個情報網。這個情報網提供了國民黨綏德專員何紹南反共活動和貪汙賑款的內情,使得他名譽掃地,悄悄逃出綏德。

  從敵人內部拉出特情,利用情報取得鬥爭勝利,這已經是一次成功的諜報鬥爭。但是,邊保並未就此停步。

  1940年綏德解放,魯南情報組並未暴露身份,崔際勝隨同何紹南殘部撤往榆林,魯南和龔震則被八路軍俘虜。邊保精心設計,以遣送俘虜的方式,又將魯南和龔震派往國統區。讓敵方帶著間諜走。

  魯南情報組繼續在敵方內部活動。3月,魯南到綏遠,打入國民黨第一遊擊軍張礪生部任一部隊特務營書記,發展了營副王致祥和軍官張永昌。10月,魯南發覺總隊司令冀聘之對自己有所懷疑,就把崔際勝派到伊克昭盟劄薩旗保安隊落腳,自己和龔震回延安匯報。當年冬天,李啟明又派魯南回綏遠工作。魯南利用自己的合法身份,收集了綏遠蒙政會與國民黨蒙旗黨部的情報。1941年夏天,魯南又打入伊克昭盟首府東勝任貿易管理局秘書,又任用龔震當辦事員,讓崔際勝當聽差。這個重新聚攏的情報組,又獲得國民黨在蒙旗地區的情報和軍統東勝稽查所的電報密碼。

  為了發展情報關係,善於交往的龔震在東勝積極活動,辦了一個小型俱樂部,這引起了軍統懷疑。一個從綏德逃來的國民黨軍官又認出魯南,導致兩人被捕,軍統突擊審問,龔震承認是延安的情報人員,魯南隻承認自己是共產黨的情報關係。在此期間,魯南設法向延安捎信,說自己“生了一場病”。

  李啟明一段時間沒有得到魯南的消息,正在擔心是否出了問題,接到這個生病的信息,當即明白這是暗示魯南已經被捕。

  軍統相當重視手中的共產黨間諜,又企圖逆用魯南打入共產黨情報機關。軍統繼續羈押魯南,同時要他推薦一個交通回綏德聯絡,魯南就推薦了崔際勝。軍統十分得意———這可是一個巧妙的反間諜案例啊!

  崔際勝到了邊區的米脂,將魯南的密信交給邊保,證實魯南已經被捕。

  間諜被捕,常規的做法是立即中斷聯係。但是,李啟明卻另有打算。他決定,利用敵人對魯南的逆用,再做一次回擊。於是,李啟明也回了一封密信,裝作不知魯南已經被捕,繼續給他布置任務。

  複信到了綏遠,軍統果然中計,非但釋放魯南,而且讓他在東勝三青團做秘書。這樣,魯南又能繼續為邊保提供情報。

  1942年春,擔任八戰區緝私處處長的軍統頭子馬漢三,又調魯南和龔震到綏遠國民黨省府所在地陝壩,策劃派遣魯南到延安工作。此時,李啟明也通知魯南回延安參加整風。國共兩方的上級都要求魯南到延安,魯南當然樂得從命。到了延安,魯南立即向組織上匯報自己在綏遠被國民黨特務突擊的全部情況。

  此後,魯南又被派往綏遠,打入國民黨“黨政軍特聯會報”任秘書,掌握綏遠地區的情報,在解放戰爭中發揮了更為重要的作用。而魯南情報組的完整案例也表明,延安的反間諜工作已經達到較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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