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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對越反擊戰:一串女俘虜身穿紅色西裝套裙,光著腳,非常漂亮

(2008-08-29 14:27:03) 下一個

  我想也許是打完仗的部隊回來了,大批的俘虜被押送過去,十幾個人綁在一串,身上都背著糧食和彈藥,我仔細看了看這些俘虜,他們表情好象沒什麽被俘的感覺,車隊停下時,我下車正在閑逛,發現還有一串串的女俘虜不斷的押過來,奇怪的是,其中一串女俘虜身穿紅色西裝紅色裙子,都光著腳不穿鞋,跟著部隊走。長得非常的漂亮。我在驚奇的看著。這些越南女人真是美女了。隻是稍有點黑。她們停下時,我和兵們過去圍觀,她們還扭過臉,給我們以友好的微笑。我想按現在說,那也是一個很燦爛的微笑。我問押送兵,她們是幹什麽的,卻是笑而不答。(多年後我在網上查閱很多中越戰爭的資料,都沒有穿紅西裝女俘虜的記載,但中越戰爭的資料就沒有詳細而全麵的。大的戰役的資料 20多年了,沒有多少人了解,也沒有人寫。也許會被曆史淹沒的。)

  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進攻越南高平的58師160師中有很多南陽兵英勇善戰的事跡,其中有很多是汽車兵。2月17日開戰27周年,寫給他們,希望他們和他們的親屬能看到,而且能把更的事跡繼續發表出來,發揚我們的堅毅的南陽精神。

  我軍在對越反擊戰中對汽車的使用是曆次戰爭中比較多的一次,主要的汽車是解放牌四噸載重車,這種汽車性能還是很好的,但對駕駛員來說要求得高一些。我那時在160師479團開車,一路打到越南高平。戰前是58師汽車連尖子班的兵,應該說水平還是可以的,我的教練是上海兵吳倍德,訓起人來嚴格,還帶有上海人的尖酸刻薄。就這樣一開戰還是感到在實戰上差距太大。   

  我原在58師汽車連,這是一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部隊,我是戰前調到160師479團100炮連的,這支部隊就差多了。三分之二的兵員都是別的部隊調來的,裝備都是新的。戰鬥力不太強,在越南不象58師那樣打頭陣,而是跟著別人後邊打特工隊,後來又守高平到廣西靖西的公路,160師戰前對汽車兵的專業訓練幾乎沒有。每天早晨全副武裝跑幾公裏,晚上全是看沒開禁的戰鬥故事片,白天就看步兵訓練。軍事技能太少了,汽車兵那幾天就是閑著。   

  一、汽車登上專列到廣西   

  1979年2月15日軍營的很沉悶,趕走了所有的外來的人,汽車都停在了指定位置,先費力裝了一大桶汽油,而後嶄新的炮彈箱就擺滿了車大箱,都是重型迫擊炮彈,我一問殺傷半經都在15米,這時汽車兵訓練的問題就來了,第一次裝運炮彈,對迫擊彈不了解。連炮彈運輸安全的常識都不知道。但軍令如山倒。汽車兵們也是無奈。那時還不相信仗真的能打起來,但那時看到一大群裝滿槍炮彈藥的汽車,心裏有一種痛感。我的心裏素質本來就不行,我真擔心開戰會受不了,戰爭的味道已很濃了,不相信能打起來,隻當去邊境旅遊吧。

  2月16日軍營後邊的一座地方的大型倉庫,常年不用的鐵路不知什麽時侯,停了很多列車,一大早汽車就開了過去,準備從側麵開上列車,這一科目也是沒練過,臨時搭起的平台,又窄又陡。滿載炮彈的汽車幾乎是一寸寸的挪上去的,在駕駛室中看不到兩邊,班長張連琴帶著全班兵40分鍾才把一輛車開上去。後來還是來了幾個鐵路工人幫忙才把幾十輛車開上去。在列車上汽車也不用捆綁,前後輪用鐵路提供的木塊一墊,前後車距不到10厘米。中午全團的人員裝備都在列車上了。準備的還是不夠,午飯晚飯各個炊事班,又得把鍋搬下車來,就地埋鍋造飯,好在都做好了野炊的準備,柴火都備好了。但菜還得地方現送來。以後才知到列車行軍吃飯是一個大問題。   

  入夜,就住在駕駛室內,解放牌汽車內很寬,軟臥一樣,每個兵絨衣絨褲又穿軍大衣,帶背包雨衣膠鞋水壺,駕駛員專用一杆衝鋒槍(AK-47),車內有固定槍架,車牌號都用紙貼上,無線電開始保持靜默,車箱上住了兩個兵,要求不管到什麽地方都由他們跟車,但回來時就有一個兵永遠的留在那裏了是個南陽人,後邊要說到他。這一夜很難睡,畢竟是出征還是和平年代,我買了一個小型收音機因對無線電精通加裝了短波,聽了各方麵的廣播,沒什麽開戰消息,不知什麽時侯列車開動了。快到新鄉站已後半夜了,又打開收音機一聽,心裏一驚開戰了,心痛而激動的感覺一起襲來,160師參加過中印之戰,這一次沒趕上頭一撥,不是主力部隊。還有一夢想不能打過去了。

  一路在列車上深深的感到中國戰爭機器的龐大,體現在各個車站上的巨大的兵站,每半個小時一列軍列到開,能為成師的兵力同時開飯,兵站裏巨大的櫥房百十個大鍋很壯觀,夥食水平也體現了各地的生活水平,湖南的夥食最好,每停一站都有十幾個鐵路工人,一字排開然後散開檢修車輛也是軍事化。部隊對汽車兵平時就訓練要求不嚴格,這時就看出來了。步兵在悶罐車裏有人管,而汽車兵無人管,到了大站一問幾點開車,把槍一拿幾個玩去了。一路上竟和旅遊一樣去了相當多的地方,鄭州武漢衡陽桂林南寧。夜晚列車沿著湘江走,江船上燈光很多景色太美了。   

  到了南寧站戰爭的氣味就相當濃厚了,用望遠鏡看周邊的山上雷達天線在轉動著,一列軍用醫院列車就在旁邊,一傷兵剛好光著膀子,架著胳膊從車上下來,心一下就緊了。   

  2月18日4點到了平祥前一站寧明。遠處寧明縣一派熱帶風光畫一樣很美,印象太深了。打前站的副指導員已等在那裏了。因為有站台很快就下車了。大約是一路向東開,到處都是稻田芭蕉樹和竹林,汽車在裏麵穿行初到熱帶感覺很好,後半夜到了一個村寨,老百姓用炒糊的米衝茶給我們喝,地鋪早已打好,很快,就通知我們取彈藥,大鐵盒的子彈每人搬了一盒回來很沉,還有手榴彈,這時缺少軍事訓練的汽車兵問題又來了,手榴彈還行投過一次,裝子彈的鐵盒打不開,還得請教步兵,現學現用才打開。每支槍5個彈夾150發子彈,在步兵的幫助下才裝進去。子彈袋加兩棵手榴往身上一挎,好重有幾十斤。  

  二、汽車摩托化行軍到廣西與雲南交界處  

  2月19日廣西的村寨,早上我們幾個汽車兵在村裏轉一轉,因在民俗上有紀律沒有在村多走。發現村外有一條清澈的大河太好了,大家說好下午來這遊泳。突然通訊員跑來,緊急出車。廣西的汽車團沒有按時到達,要集中全160師的汽車把480團先運上去。扔下所有的行理,每人發了一桶餅幹。卸掉迫擊炮彈.就這樣開始了20多天的戰爭之旅,也不知到了什麽地方,就是跟著前邊的車走,把平時訓練的技能全用上了。   

  480團全副武裝等在路邊,我被按排去拖一挺大型雙筒高射機槍,問題又來了也沒有進行過拖掛的訓練,但戰爭嗎。拖起就走。越過京廣鐵路一直向西開,同樣按照汽車的裏程,到飯時路邊都有龐大的臨時兵站,中午時分,我一直緊跟的前邊的車下來的兵竟是58師汽訓隊同班的兵,鞏光太。他同樣也拖了一挺高機。每輛汽車上都坐了一個班的高機兵,有兩杆衝鋒槍。再往前後看汽車兵大部都是58師調來的。

  廣西的大山連綿起浮,就好象沒有邊。三天三夜不停的開車還是群山裏,山路驚險都顧不上了,腦子都麻木了,那可是疲勞駕駛。我原來患有嚴重的失眠,自持不怕開夜車,但第二天後半夜,頭直往方向盤上碰,從不抽煙的人,吸了半支煙,精神來了。第三天夜裏煙也不頂事了,眼前老是有幻覺,房子和大樹都分不開了。汽車兵平時就沒有進行過強化訓練。不管開車到多高的山上前後看,白天是一眼看不到頭的車隊夜晚是長龍般的車燈盤旋在山間,很壯觀。不知從什麽時侯開始汽車越來越多,這片群山都是紅土,車輪在紅土路上卷起紅塵滾滾向前,路邊的草木都撒滿了紅塵。   

  2月21日早上,公路上運送民兵的車越來越多,都是全副武裝,胸前都帶有胸牌寫有德保民兵,百色民兵。這大約是快到雲南了吧。路邊開出現大量的軍用電話線,接這又開始有兩條草綠色的管道,口經大約有十幾厘米,隨著公路的走向時隱時現,大約是輸油管。到下午一個奇特的場景出現了,這也許是中外戰爭史上所僅有的。在公路邊上男女老少很多人其中參雜著一些軍人,很混亂的都提了個裝滿汽油的朔料桶,沿公路排列連綿有幾公裏,大批車都攔在那裏,任何車不加油就不許過。一時間油箱和汽油桶都灌滿了,翻山越嶺快三天了,早就告急了。從河南新鄉上軍列前,加的大桶汽油快沒了。這麽大的加油站這麽亂周邊好象還沒有重兵把守,而且在邊境上。這是欺越南沒有製空權。越軍也許都給打跑了。傍晚走的都是小路,穿村走寨非常的慢,村寨裏芭蕉樹竹林密布,還有很多穿新軍裝的人不象是正規軍人。小路越來越難走,到開車燈時突然發現儀表指示電機不發電。我本是電工出身,這點故障平時不算什麽,可我汗都出來了手也發抖半個多小時也沒修好。後邊已擠了很多車。不多時一輛跨鬥摩托從後邊擠過來。跳下一個老軍人估計官不小。開口就罵。要把車推到山溝裏,我一咬牙閉燈把車開跑了。在58師汽車連,練過夜間閉燈駕駛。一陣狂追跟上了前邊的車,緊定著前車尾燈開。又一有一段奇特的路,兩邊有很多軍用推土機,那路竟是用很粗的圓木橫著排起來,有一車寬的木頭鋪的路。約一公裏長。車幾乎是跳著開過去的。半夜了開始有時緊時鬆的槍聲了,那時也不知是什麽時後過的國境。我把子彈頂上膛。   

  三、從邊境到第一站茶陵縣   

  2月21日深夜,槍聲不斷,我想這是過境了。一邊開車,我一邊挎上子彈袋,四個彈夾兩邊又放了兩顆手榴彈,挎包裏裝滿了壓縮餅幹,軍用水壺都挎上了,開車很不方便。大車燈已修好,看路兩邊有很多高腳屋沒有一絲燈光。在一個下坡的路邊站著很多軍人,都提著槍。車隊停下了,我問他們這是什麽地方,他們指指地下躺著的幾個人,又擺擺手說,不要問開你們車得了。車隊繼續前行越來越慢。被一條河攔住了。慢慢的涉水而過。輪到我過時更慢了,我穩住油門走了一半就陷住了。車上的人下來幫我向後推車到河邊。又退了十幾米。加大油門才衝了過去。這種路況我練過,但前邊的車早就沒影了。我追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追上,但見前邊是一片黑漆漆的山,我想是不是走差路了,在淡淡的月光下前邊象是一個山口,我心一驚不好。慢慢的停下來,突然,車上的人敲車頂,說後邊的車沒跟上來,側麵遠處有火光閃一下,快開車跑。我也不知是那來的軍事才能,提槍跳下車來,這是越南往那跑。小聲說趕緊把高機摘下來架好等我,我又跳上車一加油門把車開出百八十米,又把車燈關上開了五六十米,跑了回來。準備打吧,我說不行,就我們七八個人,不到跟前不許開槍,都給我爬下,不許出動靜,車已把敵人的目標引過去了,一會後邊的車隊就會上來。這時也忘了害怕。很快就有指示目標的拋光彈向關車燈時的地方打去,好險啊。接著槍響起來。這是在打我這掉隊的車,好一陣槍聲停下來,我一擺手幾個人摸過去,把高射機槍指向開火的地方,接下來一片靜默。隻見幾個黑影一跳一竄的奔向車去,我說向黑影打,高射機槍恐怖的響起來。兩根槍管象兩門小炮噴出火舌,三隻衝鋒槍也響了起來,對方沒有還擊,我拍拍邊上人,槍停下來。接下來又是一陣長時間靜靜的。我們等啊等,沒了動靜,很長時間,天快亮了。突然後邊有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聲。我想完了又來了,可聲音又沒了。天亮了一看後邊是幾條水牛的聲音。     

  我們過去把車開了回來,周邊竟一個敵人都沒打到。天大亮了不遠處是一個村寨,我說高機向那裏給我打一梭子,嚇唬嚇唬他們,這幾個兵說司機大哥,白天怕打著老百姓,我說還管那些,昨晚多危險,給我打,恐怖的高射機槍又響了一梭子。那聲音太恐怖了。村寨一點反應都沒有,又一批帶燃燒性的拋光彈飛過去,茅草屋頂開使冒煙。   

  2月22日早上後邊的車隊終於上來了,車又整隊向前開過了前邊的山口。我才鬆了一口氣。越北就是山多樹多,有很多樹順著山勢被燒掉很多,山上濃密的原始森林幾乎覆蓋了一切,溝溝叉叉又布滿了竹林,小溪流水清清,紅土路看樣子如到雨季是不能行車。漸漸地由少漸多,路邊溝裏橫躺豎臥的人趴在那裏。膚色發深土色,衣服都漲鼓起來,看來已有很多天了,從衣服上看不出是軍人。車前行又翻了一座山,有一大片平地,相當的大批軍車停在那裏,看來是在等我們,一些兵拿著小旗指揮車輛,按不同的部隊停放。對麵是一個較大的村鎮。那就是茶陵縣,各個部隊都在燒水做飯,一時炊煙渺渺,這還是欺越軍沒有飛機,這麽大批的軍隊集結在這裏,竟然無事。我們到村鎮裏轉轉,一個人都沒有,怕有地雷沒敢進民房,有幾所大房子都有兵戰崗,裏麵有不少越軍傷兵,穿得很破爛。出得村來在坡上竟有一輛被打壞的蘇式嘎斯69吉普車,白色的。車輪車身上到處都是彈孔,我過去想把電瓶拆下來。可一看機件所剩無幾。一棵擰掉蓋的手榴彈在路邊放著,一個膽大的兵李延生就要撿,被我一腳揣倒,我大吼你沒看過地雷戰啊,萬一下邊掛個地雷怎辦。   

  四、從越南茶陵到高平一天三仗   

  2月22日上午茶陵,陽光明媚淡淡的薄霧已散去,在周邊豔綠的群山環抱中的平地上,集結了160師摩托化行軍的全部車輛和人員,秩續井然水足飯飽,閑逛的兵都回到車前,懶洋洋的曬太陽。剛才一枚手榴彈差一點把我們炸了,虧得我爬在地上,發現手榴彈環上掛了個小樹支,這近萬人一枚手榴就會亂營,我不安的望了望天空,是越軍輕敵還是我軍輕敵。沒有飛機。高射機槍都被搬到車上,近兩米長的兩根槍管上下左右360度都夠著了。   

  也許是怕地雷,或許還是有點三大紀律八項,在茶陵的幾個小時中對這個小村鎮秋毫無犯,我們竟然保持了一會良好的解放軍的英雄形象。甚至想到了幫他們掃掃院子挑挑水。

  中午時分出發了,依然是翻山越嶺草深林茂,地勢漸為平坦,比之山區似乎富饒了一些,車行的不快,不知是什麽時侯後車輪下已是柏油路了,被燒毀的村寨房屋多了起來,竹木的房屋一把火就是一片平地,大片大片密集的香蕉林甘蔗林出現了,車在這大葉的青紗帳中穿行,可怕又浪漫。車隊慢下來停下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吃了這麽多天的壓縮餅幹,香蕉甘蔗對我們誘惑太大了。也就一瞬間大軍就掃蕩這片香甜之地,當師部那些老軍人跳下吉普車大罵的時候,剛冒過煙槍筒還在發燙。報告首長,剛才他們向我們開槍,有人指著倒在路邊的兩個人說。這是繳獲的槍支。破舊的老式步槍擦得還很亮。什麽大事嗎大槍小炮的打,出發。載著香蕉甘蔗又開進了。是我們在剛接近香蕉樹時有兩個穿黑衣人提槍就跑,鳴槍不停。隨即幾支槍的彈雨就飛了過去,我們跑了回來,大喊有埋伏,幾乎是同時我們這個戰爭機器第一次整體使用了,火舌掃過象是在收割。驚人的槍聲停了,當我捂著耳朵站起來看時。就剩我們去收獲了。倒著拖過兩個人來也不知,是怎麽打倒的。   

  車又臨進陡峭的高山,原始森林林密布。一條小河上放了個大型草綠色舟橋。過舟橋太慢了。大量的車擠在這,我前後望了望。越軍如在山上密林中設一支伏兵,準能打贏。過了橋我把車停在路邊,等多過些車再走。路邊有幾個穿草綠色軍裝的人扔在路邊小路上,我和幾個兵過去一看心中一驚,身著綠軍裝五角星紅領章。麵部已生蛆,但領章短而寬。什麽人呢。我大或不解。越軍偽裝的?突然山上有零星槍聲。也不知從那冒出大約一個排的兵,架好槍。早已守在這裏。我們的高射機槍都指向山上,我說再來一梭子。那幾個兵說司機大哥,這會情況不緊急不行,得統一聽指揮。這會我抱著槍看熱鬧了。用高倍航向望遠鏡的幾個兵觀查後,槍吼起來。打得碎石直往山下滾向前走了個把鍾頭,又出個驚險的一幕,也許在世界戰爭運輸史上少見,前邊槍炮聲不斷,車隊轉上半山腰到一個急轉彎時停下,一輛坦克停在坡邊,隔著大山澗槍炮斷續的和對麵的山上對射。幾百米的路上一輛緊接一輛的汽車,一直排下去做為掩體。擋住對麵山上的子彈,我們一輛輛的闖過去,輪到我時,腿肚子發著抖咬牙飛著開了過去,到頭也有一輛坦克機槍口冒著火在掩護著,不時還放兩炮。下山時天已黑了。   

  五、夜宿越軍軍營反襲擊戰   

  22日晚,還在奔往高平的路上。當時並不知道主力部隊已把高平拿下(這是20多年後在網上才知道的),山路上不時就有護路的坦克而且都配有紅外瞄準鏡,我在一個有鍋碗瓢盆的坦克前停下來,給了他們一些香蕉甘蔗,一看就樂了知道在那弄的。   

  160師也就是收秋的。   

  路邊開始有手持小旗指揮汽車的兵了。竟有一個兵看看車號小旗一揮,把我們往叉道上引導。我想不對,卡的一下把槍保險打開下了車,車上槍口也伸出來了。對方連聲喊道480團的,很巧,我大約聽出象我們鎮平的鄉音。才放心向裏開了有幾百米,兩邊都是樹。標準的軍營大門,崗亭邊上幾個兵提著槍。車燈一晃幾排白色的平房。操場上有幾輛通訊車和修理車。我們向前開,又是一片兩邊是樹中間是平地的地方。停好車四周一看黑漆漆的山影,同樣的叢林密布。一會每人一碗大米粥,熱乎些了。夜晚溫差太大。   

  都是單軍裝襯衣加雨衣。今晚按步兵戰術要求,挖防禦掩體任何人不許睡在地麵,並燃燒了幾堆大火取暖。我們不解的扛鐵鍬走了很遠,挖了個幾米長一米深的溝,將汽車大座墊放在溝內。汽車兵沒有軍事常識,不會看地型。夜晚冷得發抖不敢睡,我失眠症又發揮了優勢。月夜風靜寒光,人困馬乏戰場蕭殺。我沒有感到,會有一場小惡戰會斷續的打到天亮。午夜時分,陣地上槍聲大做,但很有秩序緊而不亂。我伸頭看了一下隻兩個火力點開火。很快就靜下來,幾個黑影竄動著進了樹林,接著拋光彈尖叫著跟進指示目標。一挺重機槍向那裏打了好一陣,又靜了下來。約半個小時,不遠處槍響了,打得很亂。可能是幾股越軍自己打了起來。還有喊聲,我們抱著槍一直沒敢開火。後半夜大約半山腰處又槍聲大做。不時還有流彈聲嗡嗡的飛過來。到這好象都沒勁了。趕緊趴下了。時不時的就在不遠處亂槍打起來。不象是向陣地上打,但流彈嗡嗡聲多了。天快亮了。槍聲又猛烈起來。越來越近。樹林中火光都看見了。這邊一直沒有動靜。天都大亮了,七八個人象是越軍竄出了樹林。向後開槍,又轉過槍向車隊猛打,這隻是一瞬間。陣地上幾乎所有的槍同時開火。也就是幾分鍾。雙方槍停了。我爬起一看。都打倒了。一時間靜下來約有20幾分鍾。接著這邊的翻譯喊話開始了。樹林裏也有喊話聲那是中國話。停止射擊,我們是師偵察連的。地上幾個傷兵被拖走。又從樹林裏押出了幾個。我們過去看看。我來一句國罵,昨夜。是誘餌周圍都埋伏好了。

  23日清晨,這是一個大山溝,綠樹叢叢,埋鍋造飯。炊煙輕輕的飄過,眾多的炊事班抄菜擋擋聲很響亮。戰士們在溝邊忙著洗涮,我一眼望去這就是戰爭啊。一個收音機竟傳出一條大河優揚的歌聲,這一幕永遠靜格在我心中,和越軍撕殺時也沒有這樣激動。也許是太巧合了。以後聽見這首歌我就心情激動。20 多年了,微機鍵盤敲到這心情更加激動。城裏農村的戰友們有能力上網的太少了。我時常想到他們。  

  我們幾個好奇的到前麵軍營看看,那些越軍排了一列蹲在地下,傷兵半躺在地下靠著牆,師部的參謀正領著兩個翻譯,一個個尋問登記。從軍人的角度看,這些越軍也夠英勇的,足足打了一夜。天亮才被圈到陣地前。到底是徒弟打不過師傅。可和後來的一些越軍單兵來比,還有更英勇的。停在幾排房子前的通訊車修理車竟都是越軍的,還是解放牌新車。汽車兵太少開不走。   

  確實是這樣,畢竟是戰爭啊。不是一種英雄形象的表現。但在殘酷中也有玩笑和歡樂。在今天不是也有很多痛苦和悲傷嗎。記得一個南陽市的79年兵真痞,剛打死的越南兵他就過去一摸沒氣了,翻翻兜掏出一把炒玉米扔到嘴就吃,把我們都看樂了。在後邊我將描寫他。

  六、在去往高平的路上又是驚險的一天   

  2月23日早晨。天氣晴朗。肉香味輕輕的飄過來,早飯,雞肉菠菜。越軍和我們一樣,也搞小生產,菜地有菠菜,養的是火雞。軍營整潔幹淨,有黑板報,學習室裏有報刊雜誌和帶有馬列胡誌明頭像的書,他們也在軍隊中搞政治。抓到的那些越軍麵色很黃,還有幾人鑲個金牙。   

  車隊出發了,剛走前麵的車後橋漏油。也是怪了後橋蓋被打了個彈孔,其餘的車昨晚都沒傷著要害。團作訓股長,坐到我的車上。我說昨晚打得很怪,師偵察連太會打仗了。他說不對,是廣州軍區偵察大隊在周圍埋伏的,我們隻是配合了一下,但54軍營以上幹部都打過中印之戰。   

  公路上已擠滿了各種車輛,向前湧動著還不如走的快。各型的火炮在著裏都可以看到。長筒的是加儂炮,短筒的是榴彈炮,還有加榴炮,多管火箭炮一排排的炮管反射著耀眼的寒光,高射炮也在其中晃動著,高射機槍都搬到車上竟還有多管高射機槍。坦克和水陸兩棲坦克炮管都轉向後邊,前邊都有一個坦克兵步行引導,吱吱的左右移動著,向前擠動,柏油路麵開始破損了。大型舟橋笨重的移動著,危險的油罐車也摻雜在其中。汽柴油煙霧迷漫在漫長的公路上。大群的步兵參雜在兩邊,被熱帶陽光暴曬著。通訊兵背著步話機,邊走邊喊著,數不清的通訊天線晃動著。很多車隊停在路邊還沒有出發,駕駛室頂都包有大量的棉被,兩側車門掛著打好的背包防彈。看來,昨夜那場反襲戰打得都是內行。但對這混亂的機械化行軍都沒辦法。就這種超大規模壯觀而嚴重混亂,無人統一指揮的大型機械化行軍,不要說我們汽車兵沒練過,就是在全軍的曆史上也許是僅有的一次。這哪是打仗啊,這也就是對付越南,敢於這樣大搖大擺的目中無人的進軍。我那時想,我們可不要嬌兵必敗啊。也怪了入境幾天了稍象樣點的成建製的越軍都沒遇到,正規軍跑得這樣快,扔下老百姓不管。

  還是經常的停車,路邊的民房大都沒人,靠公路太近的房子很多都被燒毀,地上的子彈殼很多,還有不少黑漆漆的老式步槍,槍栓都被拿掉了,發臭的屍體還有被捆著手的,看來民兵不少。停車太長,下車休息時,也得先把附近的房子搜索一遍。開始我們不敢進。都向裏麵扔石頭探探地雷,再打幾槍。然後貓著腰端著槍,慢慢的一步步的進去,一看沒有抵抗。回頭一擺手。一幫兵馬上就衝進去,大小箱櫃都要清理一便。接著槍托一陣亂砸,鍋碗瓢盆也要過一遍槍托。兵們不厭其煩的一間都不漏。都想找到些什麽。但多數是出於好奇心。越南的房子一般前麵不寬。正麵堂屋都供有神櫥子,擺放的神都是中國武將,兩邊掛有漢字對聯,我是鎮平縣遮山人,沒上幾年學,看不懂是什麽意思。一條走廊通向後邊連著各個房間再往後大都有菜園,主要是菠菜。在進了幾所房子後膽大了,先打幾槍,再一腳踹開門。最好的物品也就是個縫紉機,還是中國造。再也就是一些料子很差的衣服,棉被都拿來包在駕駛室上防彈。

  危險時刻存在,在不遠處一所稍好的房子,我和一個兵過去在距房子不遠時,隻聽天空一聲尖尖的呼嘯,我也許是出於本能,一把抓住旁邊的兵瞬間趴在了地上,炮彈炸了後,我懵了也許是嚇的,滿身是土。慢慢坐了起來,耳朵聽不見。一時竟然想不起來我在哪。還過神來。摸腦袋動動竟沒傷著。可惡的越軍,我一咬牙端起槍來向房子一陣的掃,還是覺得不行,過來一幫兵說,把房子給他燒了。大火冒著黑煙從兩邊燒了起來。越南軍民的偷襲不斷,開槍已是常事了。遭秧的當然還是老百姓。軍隊之間打仗,老百姓參和什麽,但反抗也得講點戰術啊。幾個越軍躲在無人的村寨中,打幾槍但引來的槍炮,往往是整個村寨被摧毀。那麽好的熱帶風光摻雜著被燒成一片黑灰的村寨。還有路邊隨風傳來的屍體的臭味。

  越南人在骨裏還是堅硬的。車隊又開始爬山過坡,在一棵很粗的大樹邊又停下來,幾個兵在向上看著。一條繩子在晃動著。下麵一座土堆。這是一個越南女兵,帶了一具火箭筒一發火箭彈。埋伏在路邊草叢中,這麽多汽車過來都沒有打。坦克過來了。一發火箭彈打過去後。她並沒有跑,麵對槍炮竟然站了起來。後邊坦克的機槍在慌亂中打了過去,她扶著火箭筒挺了挺不想倒下,最後還是慢慢的倒下了。輕重機槍開始對周邊進行猛烈的火力搜查後,又在草叢中抓到一個被打傷的越南女兵。她拿的火箭筒可能是沒打出來。翻譯怎麽問也不開口。被一些兵用繩子吊在樹上,仰著頭還是不說,看著被打壞的坦克,紅了眼的坦克兵拉響了手榴彈,一些兵也許是覺得是個英雄,埋了起來。我斜挎著槍,良久站在那座土堆前。作為軍人,我隻能歎息一聲。   

  車隊前行,步兵都下車分散開,邊搜剿邊前進。路邊草叢中有幾門小榴彈炮。車隊停在邊上。我剛一開車門大群的蒼蠅,哄的一下亂飛。臭氣撲了過來,幾群越軍的屍體麵部上綠色的蛆,在亂殃殃的湧動。青綠色的軍裝,全都被腐爛的屍體漲得鼓鼓的。前後都是車,隻有停在那裏了。這裏大約是一個被摧毀的越軍炮陣地。我們等在這裏,炊事班在作飯。側前方的幾公裏遠的一個山窪,開始劇烈的打了起來。槍聲一片已聽不出個數了。火光閃閃。煙霧騰騰,這邊各種步兵用炮,紛紛扛起來向那裏跑去,過了一會一隊多管火箭炮車隊,緊急開下山坡,停到一片平地上,等了一會,一陣口令聲後,炮車駕駛室玻璃前的鐵護板,嘭嘭的都關上了。我趕緊要過高倍航向望遠鏡支好。幾發火箭彈飛起,後邊噴著火。飛得並不快。擊中了山窪,等了一會,煙霧裏,但見有人提槍向山上跑。這邊十幾輛火箭炮車,又連射成群的火箭彈,火光一排排的飛了過去,火箭炮陣地已被幾十米高的塵土遮住了。那邊除了火光就是煙霧,暴炸聲順著山穀,震蕩著傳過來。也就不到十分鍾。槍炮都停下來。各炊事班還做飯,又過了20多分鍾。一些傷員回來了。也抬回來兩個人。開飯了,也許是一切事都辦完了。擔架排抬著兩個人走過去。我們站立起來。摘下軍帽,稍稍的低下頭,默默的目送這兩個我們的戰士過去了。又有幾個兵提了兩桶汽油跟了過去。火燒起來了,濃煙起來了。這是第一次的深深的沉默。   

  七、還沒到高平夜宿河邊無戰事  

  23日下午,天氣還是那樣炎熱。到處充滿屍臭味,剛才激烈的炮戰。十幾輛21管火箭炮,,200多發火箭彈,20分鍾全部解決戰鬥。是用了牛刀了。那個山窪,山高溝深林密。我們160師時480團兩個營剛到就有了傷亡,這200發火箭彈,全落入一個山溝,不要說彈片殺傷,幟熱的空氣,加上燃燒缺氧。把一切都解決了。我拿了一個高倍望遠鏡,觀看了戰鬥全程。沒有高舉紅旗的集團衝鋒。在火炮校準的間隙,越軍隻跑了幾步,就被複後續的炮火複蓋了。

  部隊進行了調整。卸下了高射機槍。我回到了479團。團後勤30多輛車,隻有一個擔架排稍有點戰鬥力。車隊出發了,還是山路漫漫不盡的群山,到午後,我覺得快到平川了,景色非常迷人,山清水繡,這一帶沒有受到襲擾,也沒有槍聲,一些村寨在大芭蕉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寧靜,常有幾條水牛臥立在水田邊,甚至還有雞鵝在遊蕩,夕陽已快下山。但不見炊煙。車隊慢慢的停下了。這是一個較大點的村鎮,好象比較繁華,一些兵剛從一個商店出來,手裏拿了玻璃瓶罐頭。那個年代吃罐頭想都不敢想,我提槍就衝了過去,這時,一挎這折迭衝鋒槍的兵,要了些壓縮餅幹,是師長之子,他在靖西邊境倒在越軍特工隊的槍下。這是後來的事。當我闖入商店時,幾匹布扔在了地下,貨架已空。就在我剛跨出門時,一聲沉悶的槍聲從村寨傳來。一位兵猛然倒下,玻璃瓶罐頭沒摔碎。又一槍,沒擊中什麽,我迅速的趴下,靜了約幾分鍾。我隨著大群的兵們湧進村,隻抓了到一些老年人,好象是苗族人。女人頭發盤在了頭頂,這些人很莫然的看著我們。團裏的一個參謀指揮,把他們趕進了那個商店後。一些人在喊叫。機槍對著房頂打了幾槍,便沒動靜了。隨後在村邊順風處放起火來,濃烈的火起來了。和村有點距離的商店裏那些人,趴在窗前看著。兵們一狠心一梭子彈又打到了房頂上。   

  出發了。來到一條河邊,在通往河邊的公路上,秩序井然的排列著長長運兵的車隊,路邊稻田漫滿了水。這是一片平原,團後勤車隊的慢悠悠的超了過去。河裏岸上一群坦克轟鳴著,噴著黑煙,一輛輛的把汽車拖向對岸。河麵一座鏽跡斑斑大鐵橋,上麵竟沒有一輛汽車通過。我上橋看了看路麵也沒什麽。一擺手,班長的把車慢慢的開了上來,這時,對麵的幾輛坦克上槍響了,晃動著小紅旗要求停車,我們慢慢的退了回去。已近傍晚了。30多輛車宿營在河邊。在幾百米外有一座很舊的二層樓,周邊沒有別的建築,很遠處是很大的一片竹林。微微蕩揚的水田。天色灰暗。潮濕的冷風吹得我們發抖。地上都是泥水。無處修防禦工事。就這樣地形一個排的越軍我們都擋不住。河對麵坦克邊,幾座帳蓬邊燃起了炊煙。坦克兵們在無事的閑逛。抽著煙,而我們卻緊張的打開了幾箱手榴彈,幾挺輕機槍架好,汽車兵們子彈都頂上了膛。入夜不遠處的二層樓的窗口竟然有微弱的光,象是油燈很怪,沒有槍聲,我迷迷糊糊的一夜,竟然無戰事。  

  24日晨,晴有薄霧。舟橋部隊已來到了河邊架橋。我過鐵橋,來到坦克邊,我軍在重要橋梁我軍都在用坦克守衛,這座鐵橋已被的坦克等大型車輛壓垮,剛開戰時,守橋坦克就隨突擊部隊跟進占領了大橋,越軍沒有縱深的防禦,連守橋部隊都沒有。那座樓竟是一個越軍醫院,有很多傷兵和醫務人員,被我們包圍後。沒有抵抗,被解除了武裝,我們並沒有傷害他們。由他們自生自滅,但翻譯告訴他們如果從這裏,向我們發動任何襲擊,將連樓帶人一同摧毀。那時我第一次聽說還有國際公約。

  八、接近高平   

  24日清晨,晴。車隊又向高平出發,過河後,路寬了,兩邊的樹木很整齊。四周是寬闊的平原,水田密布。一叢叢翠綠的竹林,點綴在其中。很長時間是沿著的一條流動很緩的河前進。河麵寬闊河水是碧綠的。我覺得這很安全。甚至是覺得是在國內開車。

  公路漸漸離開了河邊,我很遠的看見,路前邊有幾個高大的煙筒,我心一驚又把槍拿過來,車隊沿公路漸漸的接近了過去。是越南的磚瓦廠,黑洞洞的槍口都伸了過去。我緊張的注視著那些磚垛,車緩緩而行,但那裏一點反應都沒有。我才鬆了一口氣。也快中午時分了,驕陽似火。車隊停在樹蔭下,兵們紛紛下車解手,我下車靠在樹邊,用軍帽扇著風,我突然看見磚廠裏好象有人影一閃,擔任警戒的輕重機槍馬上打了過去,我趴在了地上,看見打得磚瓦直冒煙,槍聲停了。又等了一會沒動靜,我站起來看了看,是很大一片的磚垛。我後邊有口令聲傳來,幾個兵分別扛著迫擊炮筒從我身邊跑過去,兵們都伸出右手,豎起母指向前看了看,然後把炮筒往地下一墩,右手斜扶著炮筒,左手拿炮彈放在炮口上,我馬上捂住耳朵趴在地上,隻聽,簡便射擊準備--放。炮彈曲射落入磚垛中,我趴在地上,地麵都在震動,煙火剛散去,那邊就有好象毛巾挑了很高在搖動,不一會有人慢慢的站了出來,翻譯怎麽喊他們也不動,大概是震聾了,一些兵貓腰從側麵抄了過去,這邊擺擺手他們才慢慢的走了過來,我爬起來一看不象是軍人,包抄過去的兵們,從後邊把他們抓了過來,稍問了一下,捆了就扔到了車上。   

  我們車隊在接近一個三岔路口時,見有漢字路標插在地下,分別指向高平,諒山,有兩輛坦克守在那裏。我們車隊是駛向高平。但有前後都望不到頭的大批部隊,正從高平方向走向諒山。全是步行。我想也許是打完仗的部隊回來了,大批的俘虜被押送過去,十幾個人綁在一串,身上都背著糧食和彈藥,我仔細看了看這些俘虜,他們表情好象沒什麽被俘的感覺,車隊停下時,我下車正在閑逛,發現還有一串串的女俘虜不斷的押過來,奇怪的是,其中一串女俘虜身穿紅色西裝紅色裙子,都光著腳不穿鞋,跟著部隊走。長得非常的漂亮。我在驚奇的看著。這些越南女人真是美女了。隻是稍有點黑。她們停下時,我和兵們過去圍觀,她們還扭過臉,給我們以友好的微笑。我想按現在說,那也是一個很燦爛的微笑。我問押送兵,她們是幹什麽的,卻是笑而不答。(多年後我在網上查閱很多中越戰爭的資料,都沒有穿紅西裝女俘虜的記載,但中越戰爭的資料就沒有詳細而全麵的。大的戰役的資料20多年了,沒有多少人了解,也沒有人寫。也許會被曆史淹沒的。)   

  24日中午,接近高平了。我再描述一下進軍過程,從河南獲嘉出發,到廣西寧明,向東行車約四小時後,又折回向西行車三天,到大約是廣西雲南交界處,記得在一座山上,山頂處有透空洞,遙望象一月亮掛在山上,但那是下午,在一上坡路上。幾個瑤族妹推車,向我們唱山歌,我聽不懂隻有向她們笑笑。連日開車疲勞也無心和她們調情,繼續前行到越南茶陵一路拚殺到高平。  

  高平是越南北方重鎮,轄北方邊境地區。是省會。過了高平再往南就是平川,水陸交通方便,高平直線到我國邊境靖西約100公裏。有公路相通,有一大江繞城而過。可以通航,人口約15萬,苗族居多,民風強悍好戰。古代與我國交戰是主力。幾乎沒有工業,農業為主,曾被法國日本占領。  

  但我到現在也弄不明白,為什麽我軍要繞道雲南幾百公裏。動用大批部隊(軍級單位就有好幾個)大量坦克。裝甲車。重型火炮及汽車,機械化行軍一路清剿。費時費力,還要派坦克搶先占領交通要道。最後到達高平小城。其實步兵強行軍當天,摩拖化行軍兩小時,坦克奔襲也就三小時即可占領高平。也許讀者中有軍事愛好者,能弄懂這個問題,汽車兵不懂。雖然參加了打仗。那隻是戰術問題 ,遙望高平滿城的中國兵,就在麵前了。

  九、高平連三日 戰爭如旅遊   

  我軍先頭部隊,迅猛穿插圍打高平,我們後續大部隊跟進清剿,幾天之內橫掃越北,占領高平。我那時想,過了高平,是一馬平川,就要河內一遊了。我在小收音中聽外國電台漢語廣播,空軍已炸平了河內。別人也聽到了,在軍中傳開,一時激起大國之情。我軍做為占領軍出現在敵對國家,這是第一次。在我國古今的軍史也是少有的,先輩的軍人將士幾個月的熬戰,都得不到的地方,我們得到了,在我踏到高平的土地上時。甚至在想。也就是十幾天就會拿下整個越南。然後再來一個橫掃。。。。。。,但現在已時不再來了。

  24日下午天氣炎熱,麵前就是高平,連綿不斷的部隊在走向諒山,路邊田間房前屋後聚集著很多兵,我開車前行,高平被一彎碧綠江水所環繞。江邊竹林密布,一叢叢的竹林伸向江裏。更高大的竹林,一團團的單獨分布在江邊,綠綠翠翠的,咋一看好象從地下噴出來的綠色噴泉一樣。

  我來到江上的大鐵橋。高高的鐵架,青灰色的橋身。橋麵竟是木板做的。車輪走的地方是與車輪同寬的兩塊鐵板,一塊壓一塊的鋪向對岸。車開在上邊,鐵板啪啪的響著。我們進入高平,高平滿城的中國兵,大街小巷兵們來來往往,忙碌著象趕集,街道整潔幹淨,有一些白色的歐式二層小樓,我慢慢的向前開車,在一個花園前停下。花草樹木園藝很好。我下了車,還在園中椅上小坐了一會,環顧四周,感覺非常的好,如不打仗,哪能在這南國園中小坐。對麵的樓房象是郵電局,有幾個兵在進進出出,我挎了槍就進去了,報紙信件散落一地,我又端著槍上了二樓,樓上是電話交換機房。一排排的灰色電話交換機櫃,我過去一看,是中國產的。我對電子技術是比較精通的,拔下幾塊電路板一看,是晶體管的,在當時是比較先進的,我不忍破壞。把主控板的幾個頻率震蕩器的磁芯,用鑰匙擰了幾圈,就越南的技術水平沒有掃頻儀是恢複不了的。   

  車隊還停在樓下。前邊在塞車。高平也就是相當一個縣城規模,大量的汽車湧進來,當我們把車開過去時,找不到團後勤車隊,沿街向前開了十幾分鍾。路邊房屋越來越低矮簡陋,又有一座過江大鐵橋,我把車開過橋,有一群坦克停在那。地上整齊的擺了些遺體在整理,我伸手一抓軍帽心中默然,哨兵跑過來把我們攔回去。這是出城了。 479團後勤車隊停在離市中心稍遠一條街上,我剛到街口一看,這條街柏油路麵很幹淨。街路兩邊沒有樹,人行道稍寬,有很多二層小樓,設計結構很精巧,也有很多竹木房,好象沒有店鋪。我將車緩緩的停了過去。一下車,傳來了劈砸的聲,一群兵把門板桌椅,劈開做柴火做飯,街頭的幾個行軍鍋,在冒著煙。還有大批的兵在搜索房屋。   

  我找了個盆淘米。穿堂過屋找水,越南的房屋和他們的國土一樣狹長,來到後邊。大菜園一直通到江邊,我站在江邊,手捧江水洗征塵,感歎一番,一彎江水風光無限,夕陽抹紅淡雲。竹林染綠江水,群兵水邊淘米,隻緣兩國刀兵相見。我一又弄了些菠菜,還是菠菜雞一煮。全班人一頓晚餐。人比較多的連隊。用竹杆一挑一串雞。越南養雞很多。   

  夜晚我們找了個小樓。裏外搜索一遍。住在一樓,用大衣櫃把通往江邊的門堵住。用汽車大座墊鋪在地上。衝鋒槍架好對準門口,那一夜也隻是迷迷糊糊的。我軍大搖大擺的進來,大批部隊集結在高平小城,也許是藝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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