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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澤民、朱鎔基、李鵬、李瑞環的卸任生活(圖)

(2008-08-28 13:28:57) 下一個

江澤民:母校情深,同窗誼長

“江學長回來啦”

卸任後,江澤民回到了他做過市長、市委書記的上海。他居住的公寓距離母校上海交通大學咫尺之遙,但等到交大學生張鑫在校園裏見到這位傳奇學長,已是3年之後的事情了。

今年4月6日,上海交大迎來110周年校慶,巧合的是,此次江澤民造訪母校恰好是第11次。這半年來,他極少公開露麵,上一次還是去年12月在恩師、上海市前市長汪道涵的遺體告別儀式上。

張鑫記得,來交大那天江學長穿了一身西裝,配著一條鮮紅的領帶。在激動地叫出“首長好”後,她又加了一句:“老師好!”江澤民會心地笑了。

這是一次輕鬆的到訪。在參觀後的10分鍾演講前,江澤民取下手表放在身旁,說了一番不無幽默的開場白:“今天給我10分鍾的時間講話。我已經整整80歲了,不像你們學數學、學computer science的,對時間估算得這麽準確。”

會場一片笑聲。“我當時幾乎忘了他是一位國家前領導人!”張鑫說。

和在任時指導工作不同,江澤民這一次的講話更像是一場師道宣講會。他饒有興趣地講述著“教授”的“教”與“授”的關係。最後他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換舊人。”

會後,江澤民親手培土,在校園栽下一棵廣玉蘭樹,表達對母校華誕的祝福。

對於大學校園,江澤民一直深懷眷戀。庫恩在《江澤民傳》中這樣寫道:“傳統上為退休的高級領導人準備的職務是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或全國政協副主席。他想徹底改變一下。他想成為母校上海交通大學的教授。”

還在2004年10月,江澤民在上海的家中就曾對老同學餘力教授說:退休後不想別的事,想在學校裏任教,也在做著準備工作。

“比我年輕的人皺紋都比我多”

2004年底,江澤民約了舊日同窗餘力相聚。聚會那天,餘力教授剛進大門,江澤民就迎上來說,“正讀《師說》,就來了個教授,要好好地探討一下。”

這次同窗小聚,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下午。江澤民還將當日的讀書筆記贈予老同學。

這份落款為“2004年10月12日”的讀書摘錄上,江澤民以黑色水筆謄寫了當日誦讀的唐人韓愈的3篇名文《師說》、《進學解》、《原毀》片段,其中不乏“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等名句。

餘力的夫人彭安記得,江澤民那天穿著黑色西服,還是熟悉的黑框眼鏡。整個談話都在書房旁邊的小會客廳裏進行。能望見花園的會客廳陳設簡單,僅兩排沙發、一個茶幾,對於地毯,餘力覺得“太軟了,踩上去不得力”。

書房裏的書並不多,簡單而素雅,彭安看見桌上滿是古籍,此時的江澤民正翻閱到韓愈《師說》。

在3個多小時的會麵裏,江澤民回憶起自己13年前進京赴任時的情景。“他說,自己去北京不容易,需要坐一輛普通的大眾桑塔納才到得了,”餘力記得老同學如釋重負的表情,“13年,堅持下來,很不容易,很不容易。”

妹妹江澤慧曾建議哥哥退休後把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但江澤民興趣廣泛,他愛好古典音樂,喜歡閱讀,更癡迷京劇,妹妹說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整理舊故。

《江澤民傳》的作者庫恩曾評價,退休後的江澤民,如果要保持自己的發言權,用不著演講和著書立說,隻須輕輕拿起電話筒即可。但做過中國“最大的官”的江澤民自己卻說,“我現在是無官一身輕。”

雖然頭發稀疏了些,但依然烏黑,整齊地向後梳著,看起來精神矍鑠,體重也減輕了一些。“比我年輕的人皺紋都比我多。”江澤民說。他的老同學認為,這些應歸功於遊泳健身的時間多了。

2005年的“五一”長假,在杭州西湖邊,遊客意外地遇見了卸任後的國家主席,一路掌聲。浙江省的一位官員說,“江澤民很喜歡西湖,每年都要遊覽兩三次。”不過每次遊覽隻安排極少數官員陪同,務求低調。


2001年9月30日晚上,江澤民、李鵬、朱鎔基、李瑞環、胡錦濤、尉健行、李嵐清等黨和國家領導人來到天安門城樓,和首都各界群眾一起觀燈賞月,共慶國慶,喜迎中秋

養生之道,也是當日同窗聚會相聊甚歡的話題,餘力將自己自創的養生歌《我要笑》唱給老同學聽,“我要笑,我愛笑,我也喜歡笑,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個痛快吧,不要苦著麵孔,不要皺著眉頭……”江澤民則靜心記錄,頻頻頷首。

中午,江澤民以三菜一湯的全素食招待了老同學夫婦。“清淡些利於健康。”江澤民說。餘力印象深刻的是一道豆腐做成的菜,味道鮮美。

李鵬:日記人生 三峽夢圓

近年來,部分退休政要開始著書回憶個人經曆。十五屆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鵬、李瑞環、李嵐清等都在退休後出版了個人著作。一些當政時的思考,若幹重大事件的原貌被還原出來,一些重大決策內幕也被披露。

這一現象被人們概括為“政治透明度在逐步提高,開啟中國退休高官一種新的生活方式”。他們的著述也為觀察中國政治、社會提供了必要的參照係。

李鵬從2004年到2006年,出版了《眾誌繪宏圖——李鵬三峽日記》、《起步到發展——李鵬核電日記》、《電力要先行——李鵬電力日記》、《立法與監督——李鵬人大日記》等4部日記體回憶著作。無疑,這些著作將為後人研究相關問題提供大量第一手資料。

母親送他到延安

《眾誌繪宏圖——李鵬三峽日記》被認為是中國總理的第一本專題性回憶錄。李鵬在黨和國家一線領導崗位工作時,關於他的身世,外界大都不了解,現在,他的個人經曆開始通過其寫作為外人所知。

他在《眾誌繪宏圖——李鵬三峽日記》的前言中回憶,1948年9月,黨中央從東北解放區選派21位青年到蘇聯學習,他自己是其中的一個,“到1949年8月,我們將進入大學,究竟選擇什麽學校和專業,成為我們這些留學生最為關心的問題。”

當時中共中央書記處書記任弼時正在蘇聯養病,留學生們派代表向他請示。任弼時說:“你們的專業由你們自己選擇,但不要選擇學政治,應該選擇工科或經濟。”

之後,李鵬和其他幾位同學選擇了水力發電專業。這一專業一直影響了他的一生。

2003年1月21日的李鵬,已經從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卸任,兩個月後,他也卸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的職務。《人民日報》這一天發表了他寫的《紀念我的母親趙君陶》一文。

文中也側麵提及了自己的身世,他說,父親李碩勳於1931年9月16日在海口從容就義,而那時他隻有3歲。李碩勳是中共早期革命者。母親對父親感情深厚,一直沒有再婚。

在這篇文章中,李鵬還寫到母親對自己人生經曆的影響。1941年,在他13歲的時候,母親就把他送到“革命聖地”延安學習,“使我受到黨的教育,像父母一樣,成為一名共產黨員。”

三峽工程決策內幕

《眾誌繪宏圖——李鵬三峽日記》一書中說,決定三峽工程命運是在1985年1月19日,“這是一個永遠值得紀念的日子”。鄧小平在參加建設廣東大亞灣核電站有關合同簽字儀式後,詳細詢問了三峽工程的情況。

“我當時擔任國務院副總理、三峽工程籌備領導小組組長。小平同誌聽完我的匯報後指出:‘三峽是特大的工程項目,要考慮長遠利益,我們應該為子孫後代留下一些好的東西。’‘低壩方案不好,中壩方案是好方案,從現在即可著手進行。’”

當談到三峽移民要實行開發性移民方針時,小平說,“現在的移民方針對頭了”,針對李鵬自己提出的“正在考慮成立三峽行政區,用行政力量來支持三峽建設,做好移民工作”時,小平講,“可以考慮把四川分成兩個省,一個以重慶為中心,一個以成都為中心。”

在這本書裏,李鵬回憶,“江澤民同誌就任中共中央總書記以後,第一次出京考察的地方就是三峽壩址。1989年以後,所有關於三峽工程的重大決策,都是由江澤民同誌主持製定的,他對三峽工程的建設發揮了重要的領導作用。1998年朱鎔基總理任三峽工程建設委員會主任以來,對三峽二期工程及移民工作的順利進行發揮了重要作用。”

2004年9月28日,新華社報道,《起步到發展——李鵬核電日記》已由新華出版社出版。新華社評論說,這是一本“記敘我國核電事業發展的首部權威作品”。

“他是個很勤奮的人”

李鵬的第四本著作是今年1月8日出版的《立法與監督——李鵬人大日記》。此書的編輯趙之援曾對媒體講過一個小故事:有人懷疑,李鵬這麽忙,這些日記都是他親自記的嗎?李鵬聽到了,當時並沒反駁。後來開玩笑時說,日記的真假有手跡為證。

據報道,這位編輯曾到家中拜訪已經退休的李鵬。他回憶,“他非常的聰明,記憶力非常好。有些地方他在日記中隻記了一句話,我們向他詢問當時的具體情況,他能很快想起來那天誰出席了會議,誰說了些什麽,一些細節都記得很清楚。”趙之援說,“他今年77歲了,但是對電腦很熟悉,還用數碼相機給我們照相,然後傳到計算機上,再打印出來,很熟練。”

“李鵬有一個特點,就是堅持記日記,如果今天太晚了沒時間寫,過一兩天也要補上。他是個很勤奮的人。”該書的另一名責任編輯呂仙對記者說。

“李鵬的日記內容很豐富,他每天參加的會議可能涉及各種內容。而這樣專題類的日記,就是把他當天的日記中與該書主題有關的部分摘出來。這些工作是由李鵬同誌完成的,完成後把書稿交給我們。”

人大日記中記錄了修憲時的專家討論。比如,中央黨校教授黃子毅認為,要寫國家尊重和保護人權,對“危害國家安全罪”,鎮壓也應該寫入。“高銘暄說,‘遷徙自由’和‘罷工自由’不宜寫入,大量農村人口無序流入大城市,影響社會穩定;同意寫上保護人權,但‘危害國家安全罪’不僅有個人也可能是群體,不能以‘懲治’代替‘鎮壓’。”

“國外卸任高層出書往往出於經濟利益。”中國人民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楊炳章說。而李鵬和李瑞環、李嵐清等黨和國家前任領導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稿費捐出來。李鵬一次性將300萬元捐給了中國教育發展基金會。

楊炳章評價,作者以“無官之人評述重大社會政治事件”,不僅將時代的“高層政治決策”透明化,同時更體現了自我的個性化,“它是一種非政治訴求,帶有明顯的‘自我述職’色彩的這麽一種傳記”。

朱鎔基:風格依舊 京戲功深

“我拉胡琴的,水平提高了很多倍”

朱鎔基自從2003年人代會上卸去總理職務之後,就很少公開露麵。

據新華網報道,2004年12月7日,他出席了一個儀式,並對自己的退休生活做了描述。

這次儀式的主角是朱鎔基,德國中小企業聯盟在北京凱賓斯基飯店授予他“歐洲中小企業獎”。

朱鎔基說,“去年(2003年)3月份我從總理的崗位上退下來,從此以後,我幾乎沒有在公眾場合和電視媒體上露麵。隻有一次,那就是鄧小平先生的100周年誕辰的紀念活動。這次是第二次。”

歐洲中小企業獎每5年頒發一次,由歐洲中小企業聯盟?EUMN?和德國中小企業聯盟評審委員會確定受獎人。在朱鎔基之前,隻有美國前總統克林頓獲此榮譽。

朱鎔基描述了自己的退休生活,“我在崗位上的時候,我不敢說是全國最忙的人,至少也是最忙人中間的一個。”“但是我的退休生活也很豐富。我最喜愛的是中國的京劇,我現在不單是唱戲,而且還拉京胡,經過勤學苦練、名師指教,我現在拉胡琴的水平比過去提高了很多倍。”

2003年11月,朱鎔基去了一趟湖南。在湖南京劇團琴師張再峰眼裏,“票友”朱鎔基像同台搭檔一樣親切。路經長沙時,朱鎔基在下榻的湘麓賓館專門邀請張再峰登門,切磋技藝。

“他喜歡唱老生,唱得有板有眼,專業得讓我吃驚。”張再峰回憶,當天下午,從3時到6時,從《甘露寺》、《搜孤救孤》到《烏盆記》,二人輪番配對,你拉我唱,甚是合拍。第二天,湖南京劇團的藝術家們幹脆都來了,要和總理切磋,“又熱鬧了一個下午”。第三天,因為計劃臨時變更,定好的排練被迫取消,朱鎔基還頗為遺憾地說,“下次還要來唱。”

林則徐紀念館的特殊客人

今年4月15日上午,福州市澳門路16號門前,一列3輛中巴、4輛轎車組成的車隊緩緩停下。一側喝茶的街坊周學坤(化名)老人,習慣性地看了手表,10點25分。

黃有倫(化名)是紀念館的檢票員,還未掃清院子裏的積水,就見一位身著土黃色夾克的老人緩步進來。

福建省安全廳一位隨行人員介紹,朱鎔基此行福建除座談、走訪外,行程末尾走訪了林則徐紀念館、馬尾船廠以及鼓山公園等。

偏居於澳門路上的林則徐紀念館,又名林文忠公祠,建於1982年,在福州眾多的名勝古跡中,並不為自費遊客所熱衷,但建館以來,備受多位黨和國家領導人關注。

在林則徐銅像前,朱鎔基駐足不語,左右的兩側牆上分別是馬克思、毛澤東以及江澤民的語錄、題詞,胡喬木書寫的對聯則被鐫刻在廳內兩根朱紅的廊柱上。

當日天氣陰冷,舟車勞頓的前總理並沒有遊完所有景點,他身穿暗紅上衣的夫人勞安緊隨左右,偶爾會輕輕扶上老伴一把。

在紀念館的留言簿上,朱鎔基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則徐被流放新疆時,曾寫下名言“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句話被多位國家領導人引用,朱鎔基亦是其中一位。

參觀中,朱鎔基寡言少語,隻在禦碑亭前,當講解員提到鄭孝胥書寫的碑文時,他才似有所思地提了句“偽滿大漢奸”。

參訪之前,很多人不知道他要到來。參訪時,陪同他參觀的人群中頻頻有人試圖與他合影,這位昔日以冷峻鐵麵著稱的前總理,今次屢屢頷首應允。

高潮出現在參觀結束時,朱鎔基走出紀念館大門,久候門外的人群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有人高呼“向總理揮揮手”,霎時人群齊刷刷地揮起手來。朱鎔基難拒盛情,繞著座車一圈,揮手致意。

家住營房裏右二排巷10號的林老太太擠到車旁,半個身子已進車的朱鎔基見狀,微笑轉身,握住了這位70多歲阿婆的雙手。

《鎔基讚》被悄然取下

自2003年卸任總理至今,福州之行是朱鎔基極少幾次的公開露麵之一。其間,他深居簡出。

《中華詩詞》雜誌副主編歐陽鶴是朱鎔基在清華時的同班同學。歐陽鶴告訴本報記者,“他退下來後,精神好了許多,看看書,唱唱京戲,偶爾出外走走,但講原則的勁兒一點沒消。”

2004年11月28日,歐陽鶴和老同學宣祥鎏去北京西山的國務院療養院看望老同學,並代表中華詩詞協會邀請其擔任名譽主席。朱鎔基修書一封婉拒:

歐陽鶴兄及中華詩詞學會領導同誌:

多承厚愛,實不敢當,隻好辭謝。

我雖不通格律,唯自幼喜愛詩詞,我將永遠是致力於中華詩詞事業的各位同誌的忠實支持者。謝謝。

朱鎔基

二〇〇四年十二月

另一件是“先斬後奏”的事,歐陽鶴寫了一首長詩《鎔基讚》,印成了書法卷冊,正好湖南常德當地搞了個“詩牆”,未經朱鎔基允許,老同學擅作主張將長詩鐫刻上牆。“他一聽就不高興,說這樣影響不好。”沒過多久,常德“詩牆”上的《鎔基讚》被悄然取下。

朱鎔基曾在任上公開表白,退休後,一不作傳記,二不題詞。他曾說過,看書是最好的消遣,但不看別人寫他的傳記,因為那都是東拚西抄拿去賣錢的。

他的堂兄朱天池寫有《朱鎔基傳》,2004年專程到上海想請堂弟過目,結果連麵都沒見上,時至今日,朱天池老人也未能如願,他對本報記者說,“暫時不想出版了”。

雖然不寫傳記,但對於任職期間一些重大決策的反思和回顧卻沒有停止。2005年8月26日,在北京東方紅大酒店的一次清華老同學的聚會上,朱鎔基流露出準備係統整理成書的想法。

至於題詞,歐陽鶴每每受人之托,延請朱鎔基動筆,每每落空,“即便是一些比較重要的題詞,比如湖南方麵為紀念黃興出了本《黃興傳》請他題寫書名,也沒成功。”

迄今為止極少的破例,除了任上在國家會計學院的題詞“不做假帳”外,便是退休後實在推不掉親戚的請求才動筆。他的堂兄朱經冶90歲大壽時,接到了堂弟的兩副賀聯,一聯為“誠信傳家經風雨,廉潔從公冶新人”,另一聯為“兒孫滿堂萬事足,夫妻偕老百年歡”。

更重同窗之誼

為了趕上今年5月2日的清華電機係畢業55周年的同學聚會,朱鎔基特意提早結束了福建之行,轉道上海,再至北京。相較5年前的聚會,退休後的前總理顯然更加重視同窗敘舊,不僅攜夫人出席,連女兒朱燕來、兒子朱雲來都來了。歐陽鶴告訴本報記者,“幾十個同學裏,攜全家到場的隻是個別,可見他很重視。”

這裏,沒有誰稱呼其總理,總是直呼“鎔基”,大家亦自覺地不談國事,話題幾乎全為陳年記憶。席間的餘興表演中,老同學們競相登台朗誦詩歌、清唱京劇,歐陽鶴之前也試圖勸朱鎔基來一個節目,但前總理寧願做一位稱職的觀眾,“不停地鼓掌”。

閑談間,歐陽鶴記得,朱鎔基提及了去年香港一媒體關於其女兒結婚的不實報道,當時的這篇新聞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前總理女兒在河北香河“天下第一城”大宴親朋的場麵,事後證明子虛烏有,並公開致歉。“燕來都50歲的人了,這謠言簡直不堪一擊。”歐陽鶴說。

從上午10時到下午2時,聚會持續了4個小時,但大家仍覺時間匆匆,遂相約5年後的60周年再聚。依照清華大學的傳統,凡畢業60周年的聚會才可進入學校的工字廳,如果屆時成行,前總理朱鎔基或將再臨母校清華。此前的2001年6月,在辭去經管學院院長職務時,他曾感慨將永遠告別清華,至今真的再無涉足

李嵐清:傳播音樂 讀書寫書

“學音樂的人特別有創意”

“你知道中國的第一首小提琴奏鳴曲《行路難》是誰譜寫的嗎?是我國‘地質之父’李四光。你知道中國的‘兩彈元勳’和‘航天之父’錢學森早年寫過一本科學與音樂藝術的書嗎?書名叫《科學的藝術與藝術的科學》。

“你知道‘中國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有什麽業餘愛好嗎?你別看他像個農民,他的小提琴拉得非常好,他還公開表演過,世界大科學家愛因斯坦也是小提琴家,‘量子論專家’普朗克同樣是鋼琴家,他倆還同台演奏過;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主席格林斯潘也是音樂科班出身,年輕時在一個爵士樂隊吹過薩克斯。

“這一切說明了什麽?說明了藝術修養對一個全麵發展的人生是多麽的重要啊!”

這些話出自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李嵐清,2005年4月20日在浙江大學的演講。

他接著追問台下的年輕人,“我們現在一些大學生,到大四時就開始想方設法找工作,可你知道不知道?在香港匯豐銀行,他們不僅招收學金融、經濟專業的畢業生,也招學音樂的。因為匯豐銀行的負責人在長期的實踐中發現,學音樂的人特別具有創意思維,隻要加以金融知識培訓,很容易成為具有創意思維的金融家。格林斯潘的成功,也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他的演講贏得現場師生的陣陣掌聲。

古典音樂“發燒友”

李嵐清自從2003年初之後,也開始了他的退休生活。從媒體公開報道看,他寫了兩本書,一本是《李嵐清教育訪談》,回憶任職時的經曆;另一本是《李嵐清音樂筆談》,做音樂知識的普及。他把稿費全部捐給複旦大學管理學獎勵基金會。

他對音樂的普及不遺餘力。從2005年開始,他在國內各個高校演講,告訴中國的年輕學生,一個身心健康的人不能不懂得享受音樂。他甚至用了一個極端的說法:一個現代大學生,如果連肖邦都不知道,不能算高素質的大學生。

有人評價說,他是一個音樂“發燒友”。甚至說,他對音樂價值的傳播具有“傳教士”精神。

他的演講足跡遍及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複旦大學、南京大學、中山大學、四川大學、浙江大學等高校,談論音樂與人生,有時往往三四個鍾頭還意猶未盡。

他的講座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年輕人,而年輕人卻經常忘記他曾經是一位政治家,而他也願意和別人達成新的關係模式。他和音樂界的很多人是朋友,他說,“他們把我當作朋友、他們中的一員和知音,並不感到我是他們的領導,這一點我很高興。”

他像傳統的中國士大夫一樣,給自己起了一個雅致的名號:江南老童生,這是一個極具中國古典色彩的稱呼,他還喜歡另一種古代文人的愛好——篆刻。

他還將篆刻和音樂結合起來,給心目中的“樂仙”莫紮特刻了一方印。約翰·施特勞斯,被世人稱為“圓舞曲之王”,他也給這個奧地利音樂家刻了一個“王印”:“圓舞曲之王印”。他是這些音樂家的崇拜者。

“據專家考證,我是中國惟一給外國音樂家刻圖章的人。”李嵐清說。在一次演講中,他還說,他經常一邊“聽”《新聞聯播》一邊練篆刻,“因為電視裏的許多同誌我都認識,不用看我也聽得出誰在講話。另外我一邊聽一邊刻,可以起到一個手腦並用的效果,對健腦是有好處的。”

在高校演講中,李嵐清還會和師生們一起合唱,他經常充任指揮,在北京外國語大學的講座中,李嵐清用夾有英語單詞的語言和聲像,多次將在座師生帶入音樂世界,引來陣陣歡笑和掌聲。

當談到經典音樂和通俗音樂比較時,李嵐清說,“《豬之歌》,《老鼠愛大米》,這些十分流行的通俗歌曲要表達什麽意思?從邏輯上,我理解不了。”他還學著網絡上流行的唱法,即興哼唱了幾句。演講結束後,李嵐清還和北外合唱團一起演唱了由自己作詞作曲的《蓓蕾之歌》。

李嵐清說,自己退休後的生活可以用8個字概括:健身、健腦、讀書、寫書。健身排在首位,他說自己有20年網球球齡,遊泳最長紀錄是5000米。他說,健身的好處是“自己不受罪,家人不受累。減少醫藥費,有利全社會”。

《大地》雜誌評論說,從國務院副總理的崗位上退下來了之後,他可以在音樂的海洋裏盡情地暢遊一番。該雜誌還披露了一個細節:早晨,李嵐清早早起了床,走進放置著鋼琴的琴房裏,順手彈起一首自己作詞作曲的《蓓蕾之歌》。琴聲,充滿著無限的激情和十分明快的節奏,從窗欞飛迸向屋外的花園裏。循著琴聲,李嵐清的妻子章素貞走進琴房,給他端來一杯剛剛熱過的牛奶。李嵐清深情地望了妻子一眼,將一杯牛奶喝得一幹二淨。

李瑞環:學用哲學 改編京劇

2003年1月23日,李瑞環在最後一次主持全國政協閉幕式時發表卸任感言,“新陳代謝是自然界和人類社會的客觀規律。”

哲學素養深厚的他,對得失看得淡然,“希望我們所有的同誌都能以長遠的眼光、寬闊的胸懷、平和的心態來對待進退去留問題。”

學哲學 用哲學

退休後,李瑞環最令公眾關注的事情之一是出了一本書,書名為《學哲學 用哲學》。

書中收錄了李瑞環1981年以來在天津和中央工作期間的有關文章和講話,記錄了李瑞環學習和運用馬克思主義哲學的體會,內容中不乏對當代中國現實的思索和感悟。

從內容上看,這些講話涵蓋麵極其廣泛。大到治國方略,小到工程設計,幾乎包括了國家生活的方方麵麵:民族、宗教、科教、統戰、宣傳等等,凡是李瑞環主管過的工作或是他感興趣的工作,都有所涉及。

該書責任編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副總編輯徐莉回憶,“首長(李瑞環)說,‘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記錄著我工作中對馬克思主義的體會,在工作中掌握的哲學原理和哲學的思想方法。’他非常重視這部書。”

李瑞環在書中總結道:“學懂了哲學,腦子就靈,眼睛就亮,辦法就多;不管什麽時候,幹什麽工作都會給你方向、給你思路、給你辦法。”

專職京劇改編者

卸任後,李瑞環多在京津間走動,見諸報端的報道也相對多些,一般都與京劇相關。與江澤民和朱鎔基愛好彈唱不同,他更醉心於京劇曲目的改編。最為業內稱道的是,他改編自梅派名劇《生死恨》的《韓玉娘》,先後十易其稿,從整體布局、人物性格到故事情節,都作了較大改動,被認為是“既繼承原劇精華又脫胎換骨的一出新戲,為傳統京劇的改編提供了成功的範例”。

在他的促成下,曆時17年之久的《中國京劇音像集萃》特輯於2003年底首發,其中收入了他親自修訂的4部戲:《西廂記》、《金·斷·雷》、《劉蘭芝》和《楚宮恨》。一位京劇表演藝術家評價這一特輯為“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文化工程”。

李瑞環對天津青年京劇團關愛有加。1986年,時任天津市市長的李瑞環就曾說,“喊一百句振興京劇口號,不如踏踏實實抓一個團”,他親自在青年劇團抓百日集訓,邀請名角,以全封閉、大運動量方式訓練年輕演員,排演名優劇目。退休後,他更親自操刀改編多部劇目,並促成了多次赴京演出。

該劇團辦公室主任告訴本報記者,就在一個月前,李瑞環還親自去了京劇團的新址考察,這是去年天津市政府為百姓做的20件大實事之一。

“沒有李瑞環同誌的支持,京劇團怎麽會有今天?”團裏一位工作人員感慨。

一份清醒的遺囑

今年4月,李瑞環10年助學的故事始為人知。《天津日報》報道說,李瑞環10年間拿出個人資產53.3萬元,以“一位老共產黨員”的名義,資助了148名貧困大學生。今年又捐出一筆稿費,委托天津市教委今後3年內每年再資助100名貧困大學生。

所有相關事宜,全經天津市委前秘書長方放代為辦理。4月25日,方放向本報記者再次確認了相關事實。

1996年,回天津探親的李瑞環委托老部下方放,將首筆稿費5萬元交給天津市委教衛工委,再分別發放給南開大學和天津大學的12名貧困學生。李瑞環特意交代:“一定要替我嚴守秘密。若實在推不過去,就說是‘一位老共產黨員’。”

但在受助同學的強烈要求下,2004年10月21日,李瑞環與部分受助大學生進行了一場座談。

會上,李瑞環回憶了自己的童年,也解釋了資助學生的原因:“我是天津寶坻人,農村的,家境很窮,弟兄姐妹7人,上不起學,小學畢業後經常去做農活兒。17歲去北京前,種地、趕車等我都做過,12歲開始織布,非常苦。但我很小就喜歡書,到處找書看,親戚、鄰居的書我總是想方設法借來看。”

他提及了一件辛酸的往事。有一年春節,幼年的李瑞環用賣茬子(注:高粱稈兒根部)的錢買了一本名為叫作“巧合奇緣”的書,而忘了買油條回家過年。母親非常生氣,拿起笤帚就打,他光著腳在臘月三十的晚上往外跑,凍了一宿,“後來母親把我領回家,拉著我的手哭著說,媽知道你喜歡書,讀書是好事,可是咱們家裏哪有錢給你買書呀?”

至於資助費用的來源,當日的李瑞環給出了解釋:一部分來自稿費,他寫過兩本《為人民辦實事隨談》、兩本《城市建設隨談》,還有一本《少說空話多辦實事》的冊子,以及給京劇團改過若幹劇本得到的獎金;一部分是工資,“我每年從工資裏拿出固定部分來資助經濟困難學生,就當我沒當過這個官,沒賺過這些錢”。再有就是自己孩子逢年過節孝敬的禮金。

1998年,他甚至鄭重地把一封遺囑信轉交天津市委書記張立昌。信中說,他身後的事要委托天津辦理,他逝世後遺留下來的東西,統統變現資助天津貧困學生。

當時的方放不禁問他:“你才60多歲,身體又非常好,急著立遺囑幹什麽?”

李瑞環說:“不少人的遺囑都是在彌留之際立的,很難真實體現本人的意願。我現在頭腦清醒,天津熟悉我的人也都在位,正好把我的心願告訴他們,如實記錄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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