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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住防震棚的日子

(2008-05-13 20:28:21) 下一個


在北京住防震棚的日子
 
  這是一段奇特的日子,我和妻帶著孩子從張家口逃避地震回到北京大哥家,結果住了一個星期的防震棚子。

  不過幾天的事,我們是1976年7月27日快中午的時候到達張家口的。二哥一家在張家口,我們由武漢先到北京,再到張家口,指望好好度過那年的暑假。二哥在張家口供電局做技術員,很歡迎我們去玩。當天,姥姥(二嫂的母親)給我們做很可口的玉米絲糕吃。下午我去二哥的辦公室玩,看到屋角堆著許多小冊子,翻翻,見是關於地震預防的宣傳材料,其中有許多說到災害中如何用電的知識。我隨便問了一句現在有地震嗎?二哥笑道哪裏會有,這堆材料都發不出去。

   當晚,和二哥一家閑聊,有說有笑,興致很高。

   張家口夜晚氣溫比北京低,非常舒服。而此時的武漢正是火爐。所以二哥二嫂說在他們家多住幾天,張家口不熱。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天深夜,實際是7月28日淩晨,大約3點左右吧,突然房屋劇烈搖晃,我和妻都從睡夢中被驚醒過來。屋子裏???模??⑷醯墓庀咦鬩鑰吹椒課蕕幕味?!暗卣穡 ??逼薹淺C舾校?布雌鶇才艿椒考渫猓徽饈倍?┑納?粢丫?諭餉嫦炱穡骸暗卣鵒說卣鵒耍?饈悄畝?兀俊蔽頤親〉氖橇講懵サ畝?ィ?ハ亂燦辛誥佑攵?┮壞婪⒈砉賾凇暗卣稹鋇囊槁邸?br />
   我也去門外站在樓道上看,外麵很有點透心涼,看了會見周圍並無動靜,又趕緊回屋子睡覺,其時我們的兒子還在夢中。現在想來不禁後怕,當時沒有經驗,第一次遭遇地震,竟不知道馬上抱起兒子離開房間。

  第二天,果然二哥回來說是發生了很大的地震,但震中在哪裏還不清楚。

  地震的餘震在張家口又接連發生多次,其中一次我們和二嫂正在張家口百貨大樓前,突然大樓上有磚和石灰掉下來,當時人們轟的一下四散而逃,一片慌亂。

   當時張家口政府下達文件,緊急動員預防地震,要求居民搬到野外露宿。我看到張家口到處亂哄哄的,在這種情況下,二哥要我們盡快回北京。他去買了車票送我們進站。記得那天我們一家是從車站停著的一列火車下鑽過去的,人非常多而且混亂,真好像遭受了地震似的。

  就這樣我們匆忙回到了北京。

  到了北京才知道北京的情況比張家口嚴重,因為這時已經知道是唐山豐南一帶發生了特大地震!北京的震感強烈,所以預防地震的氣氛很濃。好在是首都,雖是文革期間,北京總還是要確保的。一路上已經可以看到臨時搭蓋的各種各樣的防震棚子。到東高地大哥家,看到他們宿舍後麵空地上也搭蓋起許多防震棚。

  大哥說你們既然來了就住幾天,北京不會有事,他指指不遠處的黑灰色平房,說那裏就有國家的地震監測站,有情況還不告訴我們?

  於是我們第一次住到野外的防震棚裏,和北京老百姓一道見證了那一段特殊的歲月。

  大哥家近在咫尺,除了吃飯回到屋子裏,其他時間我們大多在外麵度過。所謂防震棚子,其實就是在臨時擺放的木床或者折疊床四圍架起竹竿木棍,頂上用油毛氈之類鋪蓋。白天,有大柳樹遮蔭,還不時有風吹來,並不覺得熱;夜晚,北京比武漢涼爽得多,所以,我們還要蓋塊毛巾。這段日子裏,遇到過一次下雨,我們用塑料布遮擋帳子頂,睡在帳子裏聽著雨水嘀嘀噠噠的響聲,像催眠曲似的。

  晚上特別熱鬧,因為大家盡管是一個宿舍住著,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貼近,彼此床靠著床。認識不認識的,湊得近了,自然要聊天。北京人特能侃,不光天南海北,還有關於地震的種種小道消息。這時我聽說唐山整個完了、解放軍一車一車開去救人、有壞家夥趁機哄搶被當場打死,等等。人們的情緒好像並沒有因地震受到多大影響。日子照常,隻不過晚上都到外麵睡覺而已。

  夜晚難得這麽多熟人同事聚在一起。他們互相打趣,有的說誰誰誰地震夜裏沒有穿褲子光屁股跑出來了,有的說某某跑到外麵講地震時在場的人都沒有注意某某一絲不掛。總之事情過了,各種狼狽尷尬都成了大家善意的笑料。

  宿舍區裏不時有文藝宣傳隊來演出,宣傳緊跟毛主席抗震救災。節目不外是快板、對口詞、三句半和小合唱之類。那天我也擠在人群裏看節目,忽然看到拉胡琴的小子真逗,場子裏演唱的人都沒有他那樣賣勁,隻見他搖頭晃腦,嘴巴還跟著演出起勁哼著。他的表情終於引起觀看的人注意,大家不看節目了都去看他,而他一點也沒有察覺,繼續搖頭晃腦地拉著。

  我有次進屋去拿點東西,突然一個非常熟悉而久違的旋律傳入耳裏,“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我一陣驚喜,趕緊順著聲音找去,發現是從一間半掩著門的房間裏傳出,有人趁機躲在家放我們湖北的歌劇《洪湖赤衛隊》的唱片呢!當時這部流傳全國的歌劇是被四人幫禁演的。那一刻,我聽得好親切,放輕腳步生怕驚擾了房裏的人。

  那時還發生了一件事:一天晚上,工廠有個工人師傅爬到高高的煙囪頂上的台子上要往下跳,下麵擠滿了圍觀的人。廠裏的幹部趕過來喊話,某某,有什麽困難下來說,不要幹傻事!“我不信你們!你們自己蓋了,我沒有材料蓋!……”原來是因為搭蓋防震棚少給材料的事,說是材料叫幹部拿走了,僵持了一個多小時,煙囪上的人終於下來了,後來怎樣不得而知,想必已經解決了他的困難。

  我們在北京的防震棚裏住了大約一個星期,主要是難得來一趟,總得利用這個機會玩玩吧。防震期間,真是因禍得福,到處的景點空空的,我們得以自由自在地觀賞風景。

  後來,我們沒有等到解除地震警報就回武漢了。武漢也傳說有地震,但畢竟沒有什麽地震征兆,所以也就沒有誰搭蓋防震棚子。回到學校開會,頭兒要大家講講各人暑假見聞,我則介紹了北京防震棚的生活以及北京抗震的見聞,老師們一個個居然聽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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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夏夜雜憶:緊急搭建防震棚

  “晚風吹來天氣燥,東街的茶館好熱鬧”……記得學唱這首《茶館小調》時,正值濟南解放後的第一個夏天。人說,這年夏天之熱僅次於1942年那個夏天(據記載,1942年7月6日,濟南氣溫達到攝氏42.7度)!諷刺國民黨統治區壓製民主的歌聲,伴著濟南燥熱的晚風,讓人領略了火爐濟南的崢嶸。人說歌聲能加深記憶,每到夏天的夜晚,酷熱難挨時,《茶館小調》的旋律便油然而生。筆者生在濟南,老家在農村,印象中,農村夏天的夜晚比較風涼,濟南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宋人楊萬裏詩雲:“夜熱依然午熱同,開門小立月明中。竹深林密

蟲鳴處,時有微涼不是風。”古人寫暑熱的詩甚多,惟誠齋先生的這首《夏夜追涼》能品出點兒濟南夏夜的味道來,妙在“夜熱依然午熱同”一句。是的,濟南的酷熱是不分晝夜的,白天炙烤如蒸籠,入夜絲毫不減。詩人“開門小立月明中”排解夜熱,“老濟南”則“袒胸揮扇露天中”,以消汗漬。那時的降溫設備,無非一把扇子,再就是到露天地裏去等待那“時有微涼不是風”的絕妙一瞬,而這一瞬,往往要盼到次日早晨。然而早晨也不輕鬆,老舍先生這樣描寫:“早晨一睜眼,屋裏就90多度,小孩拒絕吃奶,專門號哭;大人不肯吃飯,立誌喝水!”(見“我怎樣寫《牛天賜傳》”)老舍用的是華氏溫度計,換算成攝氏是32度多,這是“早晨一睜眼”,如果是夜間,必定超過這個溫度,其熱可想而知!

  由於舊時房屋湫隘破敗,潮熱逼人,有些老者幹脆拖一張葦席,找塊寬敞地兒,席地一臥,伴著滿天星鬥,去做他的“仲夏夜之夢”。筆者舊居不遠處,是一所中學的操場,記得伏裏最熱的幾天,每到夜晚,這兒滿場盡是納涼人,一同揮動芭蕉扇,其中不乏夜宿者。這也算得老濟南夏天深夜的一景吧。

  1976年的7月28日淩晨3時許,正值盛夏之夜,發生了震驚中外的唐山大地震,消息傳來,舉國震驚!一時談“震”色變。最怕夜間!為防震,北京、天津、濟南等城市緊急搭建防震棚,地震就是命令,人人離家,戶戶出屋,上街支搭臨時防震棚或帳篷,夜間家家睡在防震棚裏,此情此景,不由讓人想起清人納蘭性德的《長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當時濟南滿城遍街的防震棚和帳篷,入夜燈火點點,何止千帳燈,萬帳燈!那壯觀的場景,緊張的心情,加上濟南特有的夜熱,混合成一種危情的記憶,揮之不去。今天,在盡情享受空調帶來的清涼時,回想三十年前濟南的夜熱、露天納涼,和那場災難,不禁心有餘悸,慨歎萬分!

  □董寶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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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六年的防震棚

  泉州趙東雲

  1976年,對中華民族而言注定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年份。這年7月底,河北的唐山市發生慘烈的大地震,災情使全國震驚。
  
  我家當時在僻遠的皖南鄉下,消息比較閉塞,但這樣的大事還是以各種各樣的渠道傳了進來。我們隱約聽大人們談論著“唐山地震”的事,孩子們並不知道地震是怎麽回事,所以當時並不害怕,但從大人們的語氣和神情中也能揣測到這是人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大災難。
  
  過了些日子,根據上級指示,為預防新的地震,要求每家每戶都要蓋簡易防震棚。村子裏的民房都是土木結構的低矮平房,但是,恐懼感還是驅使人們爭先恐後地搭建防震棚。砍毛竹、削竹片、挑稻草、買鐵絲、搭屋架,男女老少各有分工,家家戶戶都忙得熱火朝天。
  
  每天晚上,孩子們早早地躲進防震棚裏,仿佛那就是能避開災難的庇護所。防震棚距離家裏僅咫尺之遙,爸爸媽媽仍住家裏,但家裏特別設置了報警裝置———就是將一個空酒瓶倒立在搪瓷臉盆中,隻要地麵稍微震動,酒瓶就會倒下,酒瓶撞擊臉盆的響亮聲音足以驚醒睡夢中的大人。
  
  起初幾天,我們這些孩子並不怎麽害怕,倒是感覺住在防震棚裏挺新鮮的,所以都很興奮,每天晚上總是打鬧喧囂到深夜才伴隨著棚子邊溪流聲和陣陣蛙叫聲進入夢鄉。直到有一天,我們這些懵懵懂懂的孩子才品嚐到恐懼的滋味。
  
  那是8月末的一個深夜,我們這些沉浸在睡夢中的孩子突然被遠處陣陣呼叫聲驚醒,“地震了!地震了!”聲音尖銳而刺耳。緊接著就是來自身邊的雜遝聲,大人喊孩子,孩子叫媽媽,夾雜著陣陣哭喊聲,使人不能不有毛骨悚然之感。我和弟弟正不知所措之時,爸爸媽媽從家裏叫著我們的名字直奔而來,打開防震棚的竹門,一邊緊張地叫我們快起床,一邊忙不迭地給我和弟弟找衣服穿。緊張的空氣彌漫在我們身邊,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我們嚇得瑟瑟發抖,弟弟找不著衣服,咧著嘴哭了起來,媽媽一邊數落著弟弟,一邊慌亂而機械地把我的衣服拖過去給弟弟穿,父親給我從床下找出拖鞋,牽著我下床,我早已經渾身似篩糠般打顫,牙齒不停地上下碰撞,嘴裏發出微微的聲音。爸爸問我是不是害怕,我搖了搖頭,抖著身子挪到了床下。出來一看,大家都向曬場上跑,我們也跟著媽媽走,到了曬場上,那天夜裏巡邏的“小狗子”、“船來”被村裏人圍在核心,大家紛紛向他倆詢問地震的情況。原來,他倆在巡邏時,看到遠處地麵發出火焰般的光芒,為防止不測,他們就敲起銅鑼來報警。那一夜,村裏人誰也沒有心思再回去睡覺了。
  
  1976年,我和家人整整在防震棚裏住了一個夏天,隨著時間的推移,災難終究沒有來臨,人們的恐懼感開始稍稍退卻,漸漸地,陸續有人搬回家住了。後來,防震棚緩慢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但是,那一個伴隨著防震棚的夏天卻永遠留在了一代人的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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