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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性生活揭密

(2008-02-19 09:13:25) 下一個


一、宦官為虐

宦官俗稱太監,是在宮廷中服務的閹人。宦官在古代中外的曆史上都有記載。

據傳說,宦官在西方是亞述的一位美麗賢妃所創,是在創造新亞述的西密拉米斯時開始的。古希臘被稱為曆史之父的希羅多德曾說紀元前6世紀時,任用閹人是波斯的風俗習慣,而且波斯人 認為宦官很忠誠,比一般人更值得信賴。

過去,在中國的曆史文獻中發現的最早記載是,春秋時代周朝王室東遷之際就有了宦官,時間大約是公元前8世紀。可是,根據20世紀對甲骨文的研究,甲骨文上有“羌”的字樣,是陰莖,則表示切斷,羌是殷朝西方的西藏人。

這片甲骨文是敘述殷朝的武丁王將抓來的羌人閹割後變成宦者以祭神。武丁王的時代大約是公元前1300年,由此可知中國在公元前14世紀就有宦官存在,這片甲骨文可能是至今世界上最早的宦官記錄。

宦官的出現,本來是由於古代君主內宮後妃婢女眾多,可是又不能沒有男子服役,所以就閹割一些男子使他們入宮,既能使喚,又避免了可能發生的混亂的性交活動。這種情況在階級社會中出現,實在是十分畸形、醜惡和殘忍的。有些人被閹割後做宦官,是被迫的;但後來一些人為了生計或為了飛黃騰達,也自宮以薦。宦官本非正式官員,不得幹預政事,但由於他們中的一些人比較接近皇帝、皇後,得到這些最高統Zhi者的寵信,有時也以國家大事和他們商量;在封建統Zhi集團內部的權力鬥爭中,當皇帝或一些貴族感到力量單薄時,也往往借助一些宦官的力量以克服危機,因此,在中國的曆史上,宦官常常形成了一股政治力量,不僅能左右帝王的生活,而且能決定國家的命運。在中國曆史上的宦官中,固然也有忠賢之士,但更多的是助紂為虐、為非作歹、甚至釀成大亂的卑鄙小人與陰謀家。

宦官走上政治舞台,在漢、唐之際已經十分明顯了。有一些著名的事例,如西漢呂後時掌大權並成為宦官中第一個獲得爵位的張釋;在宣帝時掌握實權並形成了宦官集團的石顯,弘恭等人;包圍著安帝進行陰謀活動的李閏、江京;等等。到了唐朝,有被唐玄宗十分寵信的高力士;有在肅宗、代宗時搞宮廷政變、成為中國曆史上第一個宦官宰相的李輔國;還有殺害憲宗的王守澄和造成“甘露之變”的仇子良等。曆史上許多宮廷大事、陰謀活動幾乎都和宦官有關。可是,宦官勢力最大、最為猖獗的朝代莫過於明朝了,這是衰微的社會和沒落的統Zhi集團的一大特點。在中國曆史上,宦官為禍雖以東漢、晚唐、明為最劇,但明代宦官之盛和東漢、晚唐不同之處是人數眾雜,從宮內走出宮外,爪牙深入社會各個角落;而且自鄭和、侯顯出使,王振、劉瑾任司禮監,設立東廠特務組織以來,代“天”行事,權勢極盛,以迄魏忠賢的生祠遍天下,世無其匹。而且,前代的宦官禍國隻在宮廷之內,而明代的宦官則是直接危害社會,荼毒黎民,真是生靈塗炭遭萬劫不複之境了。明代的許多史實證明:用宦官以監邊則敵寇入,以之監礦則礦盜起,以之監稅則民變作,以之監場、監珠則國庫空,以之監軍則軍力弱,以之監民則民怨騰,以之禦清則通敵,以之典鎮則降賊。總之,明朝的宦官是“無所不監”,“無所不亂”!

本來,作為開國皇帝的明太祖深知漢、唐時宦官專政的狀況,所以采取抑製宦官的原則。明初的宦官人數不及百人,後來就逐漸增加,到了末年便規定宦官的職製分為十二衙門。而在抑製宦官方麵,除了不允許他們兼任外臣的官職外,官位也抑製在各省次官之下,最高的職位是四品。

明太祖為了防止宦官與外界串通,禁止外部的所有單位與宦官有公文書的往來。

他甚至在內廷宮門裏放置了一麵鐵牌,上麵鐫刻著“內臣不得幹預政事,違者斬”幾個大字。但是,明太祖死後僅數年,他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最後宦官劉瑾也將那麵鐵牌拆除了。

明太祖死後僅一年,政治上發生了劇變,燕王朱棣舉兵反對建文帝,後來得了皇位,是為永樂帝,並定都北京。他發現當時朝廷內部以及國內有不少反對他的力量,就設立了秘密警察機構,搜捕各地的不滿分子,而擔當這一任務的就是宦官。

永樂帝以後,朝廷內部互相傾軋,統Zhi權極不穩固,在這種情況下,宦官的勢力又迅速發展,成為炙手可熱、甚至能決定國家命運的政治力量。不少宦官橫行不法到了極點,他們不僅強占土地,搶奪財物,任意屠殺民眾,侮辱朝臣,而且植黨營私,勒索賄賂,搜刮了大量財富。如英宗時的宦官王振,在他死後沒收其財產,有金銀60餘庫,珊瑚六七尺者20餘株。劉瑾受賄更多,地方官入覲,例索千金,有的至四五千金,地方大吏則須送賄2萬金。後來沒收劉瑾財產,僅黃金就有1200萬兩,銀2.5萬兩,其它珠寶財物不計其數。這些財富無一不是層層剝削人民的膏血而來。

這些宦官為了發展自己政治上的勢力,就要投皇帝之所好,導帝淫樂,以得寵信;同時,還有這樣一個目的,即引誘皇帝縱情聲色而不理政事,這樣就便於宦官專權。至於這後一目的,宦官劉瑾就公開地向有些宦官暴露過。

如前所述,明武宗是個極端荒淫無道的皇帝,他的穢惡行徑除了自身的原因外,也受了一些人的影響。前麵已經說過那個色目人於永,還有個宦官江彬,他出身於北方萬裏長城的宣府中,經常對武宗提及宣府中有許多樂師及美女,而將武宗偷偷地帶至宣府,使武宗沉湎女色,流連忘返,有幾個月都沒有回京處理國事。江彬投武宗之所好,千方百計地引誘、慫恿。有一次他對武宗說右都督馬昂的妹妹美豔,武宗便使召來,得之大喜,那時馬女已嫁畢指揮,且有身孕,武宗對此也置之不顧,由於寵此女,馬氏一門,無論大小,都賜蟒衣,內廷都呼馬昂為舅,聲勢頓盛。武宗也常去馬昂家飲酒,有一天在酒酣之際,武宗要馬昂召其妾,馬昂推托妾病,未出見,武宗十分不悅,馬昂之寵乃衰。誘使武宗墮落至極的還有一個宦官劉瑾。他和另外七個宦官聯合起來為非作歹,塗害生靈,而被世人稱為“八虎”。他向武宗推薦鷹犬、女人、摔角等玩樂,意欲皇帝養成淫樂的癖好。他還背著武宗排斥辭退一些老臣,並且趁著武宗耽於淫樂的機會,由他的心腹們幫助他鞏固地位,在一個相當長的時間裏,皇帝對國家大事應作的批答都由他擅自作主,行使管理天下的大權,但是因為他是文盲,所以都將批答文件帶回府中,和他的妹婿以及心腹們商量,以後再寫批答,最後再交給被貶低職位而成為他的秘書的大學士去修飾他們的那些俚俗拙劣的文句。

至於那個為武宗“作倀”的宦官吳經,前麵已經敘述過了。

劉瑾這個權極一時的大太監頭子還做了許多壞事,他的專權種下下動搖明朝統Zhi基礎的禍因。以後,又出了一個大太監魏忠賢,和劉瑾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胡作非為進一步把明王朝推 向崩潰與毀滅。

魏忠賢年輕時是個無賴,為賭徒所逼,恚而自宮,萬曆年間中選入宮。入宮時,他先諂事一個名叫魏朝的宦官,魏朝一直和當時皇長孫的奶母客氏私通,以後魏忠賢也和客氏私通,客氏開始厚魏忠賢而疏遠魏朝了。由於客氏的關係,魏忠賢也得到了皇長孫的好感,皇長孫即位後為明熹宗,就大力提拔魏忠賢,讓他擔任司禮秉筆太監,不久又叫他掌管東廠(特務機構),深見信任。

關於魏忠賢、客氏和魏朝的三角關係,明末陽明學派的唐甄寫過一本名曰《潛書》的憂時憂民之書,書中敘述過這件事,大意是:客氏本來和魏朝感情很好,但是,魏忠賢又闖進了他們之間。有一天晚上,他們三人在皇帝寢宮附近乾清宮的暖閣裏飲酒至深夜,酒酣耳熱之後,這兩個宦官為爭風吃醋,相互破口大罵,爭吵不休。因為吵聲太大,把熹宗也吵醒了。熹宗大為震怒,要懲罰這兩個人,但這時客氏出麵庇護魏忠賢,於是魏朝從此就失勢了。

魏忠賢得勢後,經常矯改中旨,傾害公卿,並和反對他的東林黨發生黨爭。當時,不見容於東林的一些佞臣賊子都相率依附魏忠賢,成為魏的“義兒”,其黨羽有 “五虎”、“五彪”、“十狗”等,結黨以打擊東林,以後誣殺楊漣、左光鬥等一批比較正直的大臣,對敢於向魏黨提不同意見的人施以酷刑,使朝廷中善類一空。


他和客氏殺光宗選侍趙氏;幽裕妃張氏於別宮,進而殺之。同時他還發動東廠的特務對民間加強控製,隻要所到有人議論朝政和魏黨,就加以殺戮。他被進爵為上公,氣淩君主,媚之者稱他為“九千歲”,還有人稱他“九千九百九十九歲”,和“萬歲”隻差一歲,還為他立生祠。他“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族中繈褓之中的幼兒也被封官位、爵位。到了天啟七年八月,即1627年,明熹宗死去,崇禎帝朱由檢即位,十一月就宣布魏忠賢罪狀,把他安置到鳳陽,魏忠賢在途中自縊死,後被磔屍。十二月,殺客氏,毀魏忠賢生祠。以後,又追究魏黨,分六等定罪,最重者立斬,最輕者革職。魏黨雖除,但明王朝已元氣喪盡,病入膏肓,在後金大兵壓境的情況下,掙紮了一個時期,就壽終正寢了。


二、“宦寺宣淫”

前麵所述的是明朝末期的政治動亂和政治腐敗,但是卻和魏忠賢與客氏的性關係交織在一起。被閹割的宦官卻能和女人發生性關係,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但是這種現象在曆史上卻大量存在 。

首先是太監娶妻,這在很早以前就有記載。如唐玄宗時的太監高力士,驚於一個名叫呂言晤的刀筆吏的女兒呂國姝之美慧,就娶她為妻。唐代宗時權傾一時的太監李輔國娶元擢之女為妻,元擢因此當上了梁州刺史。五代前蜀主王建的兒子王衍在繼承皇位以後,曾經和一個名叫王承休的太監之妻私通,而這個太監也慫恿其妻和皇帝私通以逐寵幸,以後當了天雄軍節度使。

宦官在宮廷中的淫亂,也是史不絕書。例如在本書第四章第五節所述的李延年,除了作為漢武帝的男寵外,又和宮女發生性關係,這是見於正史的。《史記·佞幸列傳》記載:“李延年坐法腐……與之臥起,其貴幸埒如韓嫣也。久之,寢於中人亂。”這裏似有不少問題:李延年與皇帝同臥起時,無疑地他是在扮演女人的角色;而他和宮女發生性關係時,又是在扮演男人的角色。他既已受腐刑(宮刑),怎麽還有性能力?

這個矛盾似乎不好解釋,於是後人就挖空心思地為之辯解了,如徐廣《史記集辭》雲:“一作季弟與中人亂。”又《史記考證》更雲:“《漢書》作‘久之,延年弟季與中人亂’,徐(廣)一本可據,不然,下文‘誅昆弟’三字不可解。”這都是說,“與中人亂”的不是李延年。

直到清人命正燮作《癸巳類稿》時,才糾正了這種妄改古籍、肆意曲解的惡習,並一一加以批駁。俞氏從《後漢書·欒巴傳》數起,曆舉唐、宋、明宦者娶妻納妾之事為例,說明認為閹人一定不能與宮女私通,完全是缺乏史識的謬見。

古代宮廷中宦者的淫行,曆史上早有記載。最早的《詩經·小雅》“巷伯”篇,有“萋斐貝錦”之歎,《毛傳》乃雲:“是必有因也,自謂避嫌之不審也”,乃舉顏叔子、魯男子為例。《鄭氏箋注》則雲:“此寺人被譖在宮中不謹”。孔穎達《正義》又雲:“事有嫌疑,故讒者因之而為罪。”鄭玄所說的“寺人在宮中不謹”,就是說宦者在宮中和宮女有不端的性行為。

到了漢、唐之際,這類現象更多。後漢的宦者欒巴是曆史上記載的第一個“陽具複起”者。到唐時由於宦者高力士、李輔國曾奉旨娶婦,所以太監娶妻更為流行。

《洛陽伽藍記》卷一節引蕭忻語雲:“高軒升鬥者,盡是閹官之嫠(寡)婦,胡馬鳴珂者,莫非黃門(宦者)之養息也。”宦者寡婦多,女人亦多。《後漢書·宦者列傳》雲:“嬙嬡侍兒,充備綺室”。《後漢書·劉瑜傳》又雲:“常侍黃門亦廣妻娶”。

在古人的筆記小說中,對這種情況也有反映,如《平妖傳》雷太監娶胡媚兒,又如《紀錄匯編》卷一八八、田藝術《留青日劄摘》、談遷《棗林雜俎》、趙吉士《寄園寄所寄》、趙翼《陔餘叢考》等都可參閱。

為什麽有些宦者還有性欲,還能“人道”,原因是複雜的:一是閹割得不徹底,即所謂“淨身未淨”。二是有的宦者顯貴後,想方設法使“陽具複起”,雖然此法具體如何今人已不了解了。三是雖不能性交,但用其它方法代替。四是裝裝樣子,如《後漢書·周策傳》雲:“豎宦之人,亦複虛有形勢,威逼良家,取女閉之”,不過是“虛有形勢”而已。五是可能有“兩性人”混入宮廷。但是不管怎麽說,許多宦官雖然失去了性功能,但本能的性欲求心理仍然存在,“跛者不忘其行,啞者不忘其言,聾者偏欲聽聲,盲者偏欲窺光”,同理,閹人可能偏思情欲,從而宣淫。

 因此,在中國曆史上,這一類的事屢屢發生,而且情節十分惡劣。

《野獲編》“宦寺宣淫”條雲:

比來宦寺多蓄姬妾,以餘所識三數人,至納平康歌妓。今京師坊所謂兩院者,專作宦者外宅,以故同類俱賤之。

及見《石允常》傳,則國初更有異者,允常為浙之寧海人,舉進士,為河南按察僉事,微行民間,聞哭聲甚悲,廉知其女為閹宦逼奸而死。因聞之朝,捕宦抵罪。此洪武末年事。

景泰初元,大同右參將許貴奏:“鎮守右少監韋力轉,恨軍妻不與奸宿,杖死其軍。又與養子妻淫戲,射死養子。”事下按禦史驗聞。

天順元年,工部左侍郎霍瑄又奏:“力轉每宴輒命妓,複強娶所部女子為妾。”

上怒,始遣人執之。

天順六年,守備大同右少監為貴,收浣衣局所釋婦女為妻,為都指揮杜鑒聽訐。

貴服罪,上命宥之。

天順七年,協守大同東路都知監右監丞阮和娶妻納婢。又拷掠軍士甚酷,為其所訐,命錦衣官密察得實,上亦命宥之。

以上後幾條都是英宗末期之事。知鎮守太監不但逼奸民女,韋力轉還兩度奪人妻謀殺親夫,這說明有些太監淫欲熾盛,可能還有一定的性能力。但是,有些完全喪失了性能力的太監也要玩弄婦女,而且帶有性虐狂的心理,例如《野獲編》“宦寺宣淫”條又載:

近日都下有一閹豎比頑,以假陽具入小唱穀道不能出,遂脹死。法官坐以抵償,人間怪事,何所不有?

“小唱”是教坊雛妓。那個太監用一個假陽具硬塞進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穀道”即肛門,把她活活地摧殘死了。然而,這種慘絕人寰的悲劇在那個社會裏決不是個別的。

當有些宦官得勢以後,享盡人間富貴,於是就為不能禦女而憾恨,於是就渴望恢複性能力。明萬曆時,有個叫高策的宦官去福建征稅,魚肉百姓,成為人們詛咒的對象。他為了恢複性能力,竟聽信了術士所謂“童男的腦髓有效”的妄說,殺害了無數小孩,並食其腦髓。

《野獲編》“對食條”雲:

近日福建稅當高策,妄謀陽具再生,為術士所惑,竊買童男腦啖之,所殺稚兒無算,則又狠而愚矣!

《野獲編》“食人”條雲:

近日福建抽稅太監采(古策字),謬聽方士言:“食小兒腦千餘,其陽道可複生如故”。乃遍買童稚潛殺之。久而事彰聞,民間無肯鬻者,則令人遍往他所盜至送入。四方失兒無算,遂至激變掣回,此等俱飛天夜叉化身也。

而那個魏忠賢也殺過7名囚犯,吃了他們的腦髓。至於客氏為什麽喜歡魏忠賢甚於魏朝,有人說是在性功能方麵“魏朝弱,魏忠賢強”,但這種說法缺乏曆史依據。

食人腦的宦官固然屬於個別,但在宮內搞男女關係的宦官卻大量存在,他們大都以女官為對象。遠在漢朝就有“對食”的說法,而且較普遍地被使用,所謂“對食”,就是宦官和女官結為夫妻的意思。到了明朝,由於宮廷內女官眾多,這種現象更為普遍,那時以“菜戶”的稱呼代替“對食”,“菜戶”就是和宦官發生男女關係的女官的代稱。明太祖對宦官的這種行為曾嚴加取締,尤其對娶妻的宦官處以十分嚴酷的剝皮之刑;不過明太祖死後,隨著政治形勢的變化、宦官的把持朝政,這種取締就如煙雲散。明朝中葉以後,“菜戶”已多得無以數計,剛開始時還十分秘密,以後也就逐漸變成公開,甚至還蔚然成風。《明史》卷一一四《懿安後傳》說:“宮人無子者,各擇內監為侶,謂之‘菜戶’,具財物相通如一家,相愛如夫婦,既而妃嬪以下,亦頗有之,雖天子亦不之禁,以其宦者,不之嫌也。”這一段文字說明了當時此風之盛,連皇帝對此也不幹涉了。

這種宦官和“菜戶”的關係和一般的異性戀沒有什麽兩樣。據傳,有個“菜戶”和另一個宦官結合時,過去的那個宦官相好,一怒之下竟棄官剃度為僧不再出現,人們還對他這種做法稱讚不已。有的宦官與“菜戶”相好,如果其中一人先死,另一人終生不再嫁娶,也被認為是很有節義。明朝有個文人去北京郊外的一個佛寺投宿,聽說有一間房從不打開,刻意調查,結果才發現其中供奉著許多先宦官而死的“菜戶”靈位,據說有個宦官每逢祭日就來祭悼,其傷心的程度一如夫之悼愛妻。

以上這些,真是畸形的社會中人性被嚴重扭曲後發生的奇怪現象。


三、宮廷中的性管理

宮廷中有那麽多妃嬪等待著皇帝去寵幸,多得連皇帝也記不清;有那麽多宦官,其中不乏曠男怨女,所以不在性問題上加強管理是不行的。這種管理,到了明代達到了一個相當嚴密與製度化 的程度。可是,其中充滿了荒唐、壓迫和無恥。

這種管理,首先是對皇帝性生活的管理。明朝管理皇帝臥房事務的機構稱為敬事房,最高的負責人稱為敬事房太監,其任務是安排、記載皇帝和後妃性交。在皇帝和皇後性交時,敬事房太監必須詳細記錄年、月、日,以作為受胎的證據。皇妃和皇後不同,皇帝所寵愛的妃子都各有一張綠牌,即末端染綠的名牌,在侍候皇帝吃晚飯時,敬事房太監會把十幾張或幾十張名牌置於大銀盤中,和晚餐一起端到皇帝麵前,等皇帝餐畢,他就跪在皇帝麵前聽候指示,如果皇帝無意找哪個妃子過夜,說一句“退下”即可。如果皇帝要找哪個妃子過性生活,就把這個妃子的名牌翻轉過來,放回銀盤。敬事房太監退下後,把名牌交給別的太監,他則通知這個被選中的妃子香湯沐浴,做一切必要的準備工作。皇帝就寢的時間到了,他就脫去妃子全身衣服,用羽毛製成的毛衣裹住她赤裸的身體,背她入皇帝的寢宮。這是為了防止有人暗藏武器帶入皇帝寢宮所采取的安全措施。然後,敬事房太監和另幾個太監就守候在皇帝寢宮外麵,等候皇帝過性生活結束,如果規定的時間到了,太監就會高呼“時間到了”,皇帝如果沒有回聲,他就再次呼叫,如此反複三次,就一定要把妃子背回去。同時,敬事房太監要記錄年、月、日、以作為日後受胎的證據。生孩子與否,對妃子日後身分的高低有很大影響。

明朝的這種製度,很難考證是從何時開始的,直到清朝,還承襲著這種製度,因為清世宗認為這種製度對查清子女是否確鑿地出自皇帝血統,從而對皇位繼承問題有很大關係,同時也可對後代的皇帝縱欲有一些限製。

由此看來,敬事房太監在這個問題上權力很大,雖然從表麵上看,皇帝的性生活決定於皇帝的意誌,但是在名牌放置、準備工作、運送妃子、掌握時間、檔案記錄等具體環節上都可以鑽空子,做手腳,妃子們如果得罪了敬事房太監就可能倒大黴,所以她們對敬事房太監都很巴結,常給太監們一些好處。此外,在後宮中,皇後具有發言的權利,皇帝不能隨心所欲地去妃子的住處,須事先有皇後的文件通知那妃子,文件上還要蓋皇後的印信才算有效。如果沒有這個文件,皇帝即使到了妃子門外,也不能進入妃子的房間。在後宮中,皇後對皇帝和妃子的過往擁有否決權。

這些製度似乎較為嚴格。被譽為明朝中興之主的明孝宗,因為未納皇妃,許多貴族和大臣都極力勸諫,希望他能仿照古製,設立12個皇妃,以使子孫孳衍繁盛。

當時,孝宗雖然同意,但最後因囿於皇後的限製而未能納妃。所以曆代皇陵中,都葬著許多皇妃,而隻有孝宗陵中隻葬著夫妻兩人。這種事是絕無僅有的,明代學者敘述此事時是有褒有貶的 。

按說,封建皇帝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怎麽過性生活還要受限製?這是因為,如果違反了祖訓、古製,大臣們就會進諫,而在性生活問題上被臣下說不規矩,那是相當丟臉與難堪的。這些皇帝盡管實際上荒淫無度,但真正願意背一個“淫”名的畢竟很少。整個明朝,隻有武宗全然不顧這些製度,肆意淫樂。而有些皇帝則是偷偷摸摸地縱欲,如微服外出冶遊。清朝時,作為離宮的圓明園未受到這種製度的約束,所以乾隆帝就常到離宮去搞“性自由”了。

在內廷和宦官並列的是女官,她們的聲勢從表麵上看雖然不如宦官,但是即使是身兼重職的宦官如果不和女官合作,也無法充分發揮其影響力,有許多壞事,都是女官和宦官勾結而形成的。

明朝的公主下嫁後,就遷居宮內的十王府。這時,皇帝就會派給她一個貼身服侍的老女官,這個老女官被稱為“管家婆”,對許多事有相當大的管理權。駙馬如蒙公主召見,從皇城宅第前往宮中去敘夫妻之情時,麵臨的最大難關就是這個“管家婆”,必須重金賄賂。因為如果沒有“管家婆”的傳達,駙馬就無法見到公主。

這樣,就出現了不少不幸事件。明神宗胞妹的丈夫就是因為對女官賄賂得不夠,所以無法會見公主,最後患神經衰弱症去世,公主也隻好守寡一輩子。還有一次,神宗最寵愛的一位公主召駙馬入宮,當時老女官正和她相愛的宦官飲酒作樂,駙馬未經她的傳達,就擅自入宮。老女官知此事後,非常生氣,便趁著醉意把駙馬趕出宮外,又把公主狠狠地責罵了一頓。公主氣憤難平,打算第二天去稟告母後,但想不到老女官已“惡人先告狀”,公主反被母後痛斥。被趕出宮的駙馬想入朝替自己申辯時,那個和老女官相好的宦官和他的一夥人已守候在門外,把駙馬打得渾身是血。這件事鬧大了,最後,駙馬被冠以無禮之名,送入大學進修,並且罰他三個月內不準進入宮廷;老女官則轉任他職;那個宦官卻沒有受到絲毫責備。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到宦官與女官們跋扈到了何種地步。

宮廷中除了女官以外,還有穩婆、奶婆和醫婆。穩婆就是收生婆,平時也常叫“老娘”,按照蔣一葵《長安客話》卷二的說法,宮廷所需的穩婆都要在民間收生婆裏預選,然後把預選出來的穩婆的名字登記在冊,以備需要時選用。被選進內廷的穩婆除了接生以及選奶口(乳娘)時看“ 乳汁厚薄,隱疾有無”之外,還在宮廷選美時起著重要作用,不僅要參預辨別妍媸,而且要對女性作裸體檢查,如皮膚、乳房、陰部等,在貞節觀十分盛行的明代,還要檢查選入宮內的女子是否處女。《漢雜事秘辛》中所講的梁瑩選後以前被吳姰裸體檢查的事,則是一個比較著名的例子。

東漢第十一任皇帝劉誌要娶大將軍梁冀的小妹梁瑩為後,那時梁瑩15歲。經劉誌派遣,宮廷女官吳姰去梁家對梁瑩進行體檢。吳先檢查梁瑩走路是否正常,梁瑩輕移細步,舉止優美。吳再摘其耳環,解其發髻,看有無脫發現象。繼而檢查其關鍵部位,脫盡衣褲,但見梁皮膚滑膩,冰肌玉潔,證明無皮膚病。乳房已發育隆起,說明性生理發育正常,並與年齡相符。肚臍稍陷,能容下半寸珍珠,屬於優美型的肚臍。以後,吳又請梁躺在床上,檢查前後陰處,見後陰、肛門沒有痔瘡,前陰也發育正常。吳還一無遺漏地檢查了梁的腋窩與腳底,結果是一切正常而優良,於是梁瑩就合格地成了劉誌的皇後。

這種檢查,到了明代更擴大化了,常常是大規模地進行的。例如天啟元年(1621年),16歲的明嘉宗按慣例將舉行大婚禮,於是在全國進行了聲勢浩大的選美活動。朝廷派了多路人馬到全國各地物色出13歲至16歲的淑女5000人,在付出一些銀幣作為聘禮後,就責令其父母在正月裏把她們送到京師(北京)待選。

在京師集中後,皇帝分遣太監進行第二次挑選,每百人排成一行,按年齡大小排好,逐個察看。第一批淘汰了1000名稍高、稍矮、稍胖、稍瘦的女子。次日,留下的女子們仍像上一天那樣列隊,太監們以極挑剔的眼光察看她們的眼、耳、口、鼻、頭發、皮膚、頸項、肩膀、背部,隻要有一處不合規定,就立即除名。繼而又讓她們自報姓名、年齡、籍貫,以觀察她們的音色和神態,如果口齒不清,嗓音粗濁,或應對慌張的,又須出列,這樣又淘汰了2000人。第三天,太監們以尺量那些秀女的手腳,再叫她們走幾十步以觀步態,再除去1000名不合格者。那最後1000人又被一些穩婆帶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捫其肌理”,經過又一番令人難堪的折騰之後,入選者隻餘下300人了。這300名女子被禁在宮中一個月,由專人熟察她們的性情言論,進而判定她們的性格、作風、智愚與賢惠否,通過這一過程,挑出了被認為是“秀色奪人,聰慧壓眾”的佳麗50人,即被熹宗封為妃嬪。5000人中隻選50人,可謂百裏挑一。在挑選過程中,穩婆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

當時除宮廷外,官府也少不了穩婆,如辦案時驗女屍,常由穩婆出場以檢驗私處;對於女子遭人強奸,也總由穩婆進行探驗。

關於選養奶婆,明朝時北京東安門外稍北有禮儀房,是選養奶口以候內廷宣召之所,俗稱“奶子府”,有提督司禮監太監管其事。每季選奶口40名,蓄養於內,稱為“坐季奶口”;另選80名,僅注其籍,仍令其住在自己家中,稱為“點卯奶口”。“點卯奶口”是候補人員,如果“坐季奶口”不夠用了,即以“點卯奶口”補充。選奶口時,北京附近的宛平、大興二縣及各衙門廣求軍民家有夫之婦,年15以上、20以下,夫男俱全,形容端正,第三胎生男女僅3月者,作為候選人。

選時,令穩婆檢驗有無隱疾,具結起送,候司禮監請旨,差內官出,合各衙門所送奶口會選之,然後決定。入選後,每口每日給米8合,肉4兩,光祿寺寺領每年更番什物,每季煤炭雜器,兩縣召商辦送。每遇宮中宣取,則就中選取一人,易高髻、新衣、宮妝以進。奶口一留用,則是“終身製”、“鐵飯碗”,一般無出宮之理。

穩婆與奶婆對宮廷事務當然都有一定的作用,有作用就可能有一定的權勢與影響。穩婆的作用主要在選女入宮時和接生時,這些時機都比較短暫,事情過去了,一切就過去了。但奶婆的作用則是較長期的,她一旦哺皇子皇孫乳,皇子皇孫就會記她一輩子,所以奶婆一旦入宮,無有出理。如果奶婆所哺的皇子皇孫登基即位,那麽這個奶婆更是身價百倍,還會受爵冊封。例如,東漢安帝封奶媽王聖為“野王君”;順帝封奶媽宋氏為“山陽君”;靈帝封奶媽趙嬈為“平氏君”;唐中宗封奶媽幹氏為“平恩郡夫人”,封奶媽高氏為“修國夫人”;睿宗封其子(玄宗)的奶媽蔣氏為“吳國夫人”,封莫氏為“燕國夫人”;元朝時,世祖封皇子燕王的奶媽趙氏為“豳國夫人”,封奶**丈夫鞏性祿為“性育公”;成宗封奶**丈夫為“壽國公”;仁宗封奶**丈夫楊性榮為“雲國公”;英宗封奶媽忽禿台為“定襄郡夫人”,封她的丈夫阿來為“定襄郡王”;明朝時,成祖封奶媽馮氏為“保重賢順夫人”;等等。

皇帝所以待奶婆好,不僅由於從小吃她的乳汁而有感情,而且是為了符合封建禮教的規範需要,因為吃過奶婆的奶,所以也要有一點孝敬之心。奶婆年紀輕輕就別夫別子而入宮,甚至終身不能再出,這實在是非常殘忍的事;她們年紀輕(15歲至20歲),已有過性經驗但入宮後隻能永遠孤眠獨宿,杜絕性生活,這也是十分殘忍的事。但是,有的奶婆又會因所哺之皇子皇孫登基而權勢傾人,能對皇帝施加種種影響,所以在中國曆史上奶婆在宮廷中與人私通、結黨作亂的也非個別。例如漢安帝時,其乳母王聖母女和宦官江京、李閏等勾結在一起,誹謗太後,打擊太後的家族,煽動內外,任性而為,曾逼得宰相楊震服毒自殺,最後把太子也廢了。

明朝的奶婆客氏之興風作浪、危害社會,前麵已經敘述過了。

最後還有醫婆。醫婆就是賣藥治病的女子。到了明代,由於貞操觀念的影響,婦女有病不願請男醫治,如必要時,也隻能隔帳搭脈,觀察病情,在這種情況下,醫婆就應運而生。賣藥治病本來無可非議,但在民間的醫婆走家串巷,播弄是非;有時賣假藥,賣春藥,替一些婦女打胎;有的還以揭露陰私相要挾而敲詐勒索。醫婆被選入宮中的,一般素質較高,工作謹嚴,但以醫術幫助有的嬪妃宮女治療不可告人的隱疾,幫助她們壓抑性欲、激發性欲以致打胎的也有。從曆史上還沒有發現醫婆有什麽參預政治、釀成大亂的事情。

至於一般宮女,則是被嚴格控製,苦楚甚多,完全是受壓迫者。蘇海若的《皇宮五千年》雲:

宮中選高年知書內官,教習宮女讀《女訓》、《女孝經》等書。率教者升女秀才、女史、女官正,司六局掌印。有罪墩鎖,或罰提鈴。每夜自乾清宮門提至日精門、月華門,仍還乾清宮前方止。徐行正步,風雨不敢避,高唱天下太平,聲援而長,與鈴聲相應,此舊例也。昌啟之際,複設“板著”名色以苦之。板著者,向北而立,屈腰舒兩手,自扳兩足。不許體曲,曲則夏楚亂施。立移時許,其人必頭暈目眩,僵仆臥地,甚有嘔吐成疾,至殞命者。又凡內廷選入宮女,未有名位,則曰某人女,必連其父之名,恐得寵後,防偽充也。

宮女們一經選入宮內,便失去自由,大都是衣食菲薄,住所簡陋,終身苦役,不能與父母相見。繁重的禮節,森嚴的禮節,不時的淩辱,幾乎無出頭之日。她們即使生病,也得不到有效醫治,因為明朝規定:“宮嬪以下有疾,醫者不得入,以證取藥。”宮嬪尚且如此,宮女自不待言。據《明宮史》載:在金鼇玉蝀橋西、欞星門迤北羊房夾道(今名養蜂夾道),有內安樂堂,“有掌司總其事者二三十人。

凡宮人病老或有罪,先發此處,待年久方再發外之浣衣局也。”這就是說,宮人得了病,或是年老了,要和有罪的人一樣,發到這裏,靠自己的生命力延續時日,或者等死。如果少數人偶被皇帝看中,地位略有改變,生得子女者尚能晉封,否則也隻能幽閉深宮,此一生。

明末陳暃的《天啟宮詞》雲:

六宮深鎖萬嬌嬈,多半韶華怨裏消。

燈影獅龍娛永夜,君王何暇伴纖腰。

這首詩很深刻地反映出宮女淒清怨恨的心情。在宮廷中還有不少殘酷的鬥爭,宮女如被皇帝幸寵,實際上也許是大禍臨頭。這種情況史不絕書。這些宮人一生鎖閉深宮,供帝王玩弄、使役,其悲慘命運與前朝的宮女並無二致。宮人死於宮中,如果不是有名的,例不賜墓,而行火葬。明代宮人火葬,一在阜成門外五裏許的靜樂堂。堂前有磚穗二井屋,其形如塔,塔南辟方尺之門,平時謹閉,井前結洞,四方通風。宮人無資格進墓地的,都以此為火葬之所。到了嘉靖有貴嬪捐貲買民地幾畝,宮人不願其屍灰入井的,則埋此地中。二在北京西便門外20裏的諸葛莊南邊的“嬈嬈墳”。據清人劉廷璣《在園雜誌》卷三說:“牆固壘壘,碑亦林立,……每於風雨之夜,或現形,或作聲,幽魂不散。”清初的沈椿《宛署雜記》中說,宮女臨死時,都遺言不要把棺材埋得太深,她們認為埋得越淺越可以早些轉世投胎,重新過個有生命、有意的人生。這種宮女生涯是讓人灑一掬同情之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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