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行動:矛頭直指“三國四方”
1971年9月,林彪出逃墜機身亡之後第三天,許世友被毛澤東、周恩來秘密召進中南海。半夜兩點,許世友又秘密回到南京,十幾分鍾後,守在作戰部的肖副司令員被召進許世友的家。
“主席叫我們把‘三國四方’抓起來。你願意帶誰就帶誰,立即出發!首先到上海,把王維國抓起來,然後到杭州去,把陳勵耘抓起來。”
“三國四方”,是林彪在他的政變綱領——《五七一工程紀要》中對他的死黨及其所控製的地盤的稱呼。“三國”:南京、上海、杭州。“四方”:北京的空軍政治部副主任江騰蛟;上海的空四軍政委王維國;杭州的空五軍政委陳勵耘;南京軍區空軍副司令周建平。
夜色淒迷。肖永銀扯開列車窗幔向外窺視,他的心情一點不輕鬆。三天前,林彪雖然橫屍荒野,但他的羽翼到此刻為止還沒有剪除……這次去上海的隻有六個人,而林
彪死黨控製的上海警備師有五千餘人的兵力,還有同樣在上海的由王維國控製的空四軍……
秘抵上海:王維國被擒
清晨,上海警備司令部電話鈴驟響。“要你們司令親自接電話!……不要派好車來接,派個破吉普!”警備司令放下電話,立即驅車前往上海火車站。
“你趕緊調兩個師進來,把上海要道控製起來, 不準空四軍通行!”
一見麵,肖副司令連發令箭,上海警備司令銜命而去。從外表上看,這天下午的錦江飯店平靜如常,然而中國政局中,一幕有聲有色的場景正在此樓中演出。
上海警備區副司令親率一個營埋伏在樓中。第十層樓上,一間小會客室裏,正在召開著一個秘密會議,圍桌而坐的有南京軍區副司令員肖永銀,上海市革委會副主任王洪文、馬天水及上海警備區司令、政委。
肖永銀把地圖往桌上一擺:“主席讓我們把王維國抓起來,我的意見:引蛇出洞。最好不用一兵一卒,和平解決。具體辦法,由王洪文打電話給王維國……”30多歲的王洪文立即挺挺身子,點頭應允。
空四軍政委王維國乘坐一輛雪亮的轎車駛進錦江飯店門廳前,他步履輕鬆地跨下車門,身後跟著他的秘書和四名腰挎手槍的警衛。
“請留步。”門口的警衛對王維國的“隨員們”說,
然後,隨員們被帶進旁邊的休息室。王維國一步跨進房門,房間正中坐著肖副司令員。王維國猛地僵在那裏。
“你被捕了!”肖副司令員冷冷地宣布道。說話間,南京軍區保衛部長、保衛科長兩支手槍同時抵住他的腰部,保衛幹事把鋥亮的手銬戴在他的腕上。
王維國陰著臉,被押解著走下地下室。一輛軍用吉普車停靠在對麵馬路邊。當王維國的腦袋剛剛露出地麵,車旁的兩個人一邊一個挾著他的胳膊迅速把他拽進車裏。車飛速馳往天麻坑道。
巧設誘餌:陳勵耘入網
“首長,許司令電話。”
剛剛“送”走王維國,電話鈴響了。肖永銀拿起話筒。保密機那頭傳來許世友的聲音:“你不要到杭州去,你去不得,他們會把你扣了!”
許世友的聲音帶著關切與擔憂。駐守杭州的空五軍,是林彪死黨控製的堡壘,在此曾
密謀讓毛澤東發生一起“空難事件”。連毛澤東都敢炸,何況一個南京軍區副司令員?
“你不要去!”許世友斷然命令道:“你想辦法把陳勵耘調到上海!”
肖永銀放下話筒,轉而對王洪文說:“怎麽樣,還是用老辦法,把陳勵耘請出來。”
“可是,”王洪文思索了一下,“單單請第二書記來,會引起對方疑心……”
“那就連南萍一起請?”
南萍,二十軍政委,並兼浙江省委第一書記;陳勵耘,空五軍政委,兼浙江省委第二書記,均為林彪死黨,但此次行動的目標,隻有一個陳勵耘。
王洪文拿起電話,重演“故伎”。
“南萍同誌嗎?中央有個指示,請你和陳勵耘同誌一起來一下……”陳勵耘一行進入錦江飯店,陳勵耘與南萍一前一後踏進房門……等待著陳勵耘的仍舊是肖副司令員冷冰冰的一句:“你被捕了。”陳勵耘被擒,同樣被押送至天麻坑道。
中軍帳中:周建平就範
王維國、陳勵耘被押解回南京後,第二天上午,南京軍區空軍副司令周建平接到肖永銀秘書的一個電話:“肖副司令叫你來一下,說有事問你。”周建平離開辦公室,來到南京軍區大院內。
“老周呀,我問你個事。我聽說上海的巨鹿路有個小型會議,你參加了沒有啊?”周建平一聽,頓時傻了眼,身子就軟綿綿地往下溜,頓時矮了幾分。東窗事發了。是年的3月31日,在巨鹿路的空四軍招待所的地下密室裏,由林立果主持會議,江騰蛟、陳勵耘、周建平、王維國、於新野等人聚首一處,討論《五七一工程紀要》中有關條款的實施;也就是在此次秘密會議上,林立果宣告:中國的“三國四方”,誕生於上海巨鹿路密室,它將揭開中國革命史上第二次“武裝奪取政權”的新紀元……周建平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力不能支地貼著樓梯扶手挨到樓下,幾名士兵站在那裏,一副鋥亮的手銬就戴在了他綿軟的手腕上……與此同時,另一“方”的江騰蛟在北京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