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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一健在老兵憶淞滬“八百壯士”浴血抗日 (組圖)

(2007-12-01 07:38:55) 下一個

1937年10月26日,淞滬抗戰,為掩護大部隊撤退,中國守軍88師262旅524團進駐上海光複路四行倉庫實行阻擊戰。在日軍的重重包圍下,“八百壯士”孤軍奮戰,堅持4晝夜,擊退了敵人在飛機、坦克、大炮掩護下的數十次進攻。打死日軍200多人,擊毀坦克3輛。

  

圖為中國守軍88師262旅524團長謝晉元與守衛四行倉庫的第一營四位連長。

堅守在四行倉庫的第一營官兵。在楊養正心目中,那些已經在四行倉庫犧牲的戰友才是英雄 吳錚 供圖

上海“童子軍”給前線抗日部隊運送物資。

上海女學生看護傷兵。

凇滬抗戰中,中國軍隊得到民眾支持。年輕女子楊慧敏隻身泅水給堅守四行倉庫的守軍送旗,受到張治中將軍(左1)的接見。

  

1937年10月26日,淞滬抗戰,為掩護大部隊撤退,中國守軍88師262旅524團進駐上海光複路四行倉庫實行阻擊戰。 趙佳峰 江榮 劉建平 製圖 資料提供 吳錚

  

楊養正


 

  楊養正——68年前,上海四行倉庫保衛戰,他與日寇浴血奮戰,九死一生;今天,他年愈九旬,成為八百壯士中大陸唯一健在者。

  你看那八百壯士孤軍奮鬥守戰場

  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

  寧願死不退讓,寧願死不投降……

  --《八百壯士》歌

  “隻要一人在,陣地就在”

  (早報記者 簡光洲)

  對於當年的戰場,楊養正仍然記憶猶新。

  

四行倉庫 守軍誓與陣地共存亡

  10月26日天剛擦黑,楊養正率領第一連第一排駐守四行倉庫旁邊的一棟三層磚瓦房。次日早晨,日軍進逼四行倉庫前沿陣地,出動大炮、戰車、晝夜進行波浪式攻擊,四行倉庫厚厚的水泥牆也被炮彈洞穿。

  28日晚,團長謝晉元訓話說:“本軍所奉的命令就是要死守四行倉庫,與最後陣地共存亡。所以,這個四行倉庫就是我們400多人的墳墓,我們全都要戰死在這裏。我們中間隻要還有一個人在,就要堅守陣地,和敵人拚死戰鬥到底。”經過5天的戰鬥,四行守軍打死日軍200多人,擊毀坦克3輛。“當時也沒想到會守多久,都作好了必死的打算。”“其實號稱八百壯士,實際上隻有450人,兵不厭詐嘛。”“‘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吹牛嘛。”說到此處,楊養正顯得很自豪。

  掩護撤退 彈片飛進左眼

  10月30日晚上12點,四行倉庫守軍奉命撤退。“當時我們都不想走,心想和日本人戰死為止。”英軍當時答應,負責孤軍撤退,使孤軍能由租界到滬西歸隊。

  但日軍想把孤軍置於死地,開來坦克把孤軍撤退的路線封鎖。謝團長命令由楊養正的排負責掩護撤退。

  三層小樓前是一條寬馬路,馬路過去,就是英租界。孤軍隻要能穿過那條馬路,就安全了。

  楊養正安排兩個班對準坦克打,但打了一陣,坦克巋然不動。楊養正放下掛在胸前的手槍,大吼一聲“我來打。”

  他趴在一架輕機槍前麵,裝上鋼性彈,這種子彈可以打穿坦克的鋼皮。一梭子彈(20發)還沒打完,敵人的炮彈打了過來。

  “轟”一聲響,樓頂被炸開,彈片卻飛進楊養正左眼。血順著臉汩汩直冒,楊養正用手一摸,左眼不知是血還是肉。

  昏睡中,他被送到租界醫院,左眼打得稀爛。從此,一顆陶瓷做的假眼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那一年楊養正23歲。

  從四行倉庫退出來以後,“八百壯士”被軟禁在英租界長達4年之久。

  1943年,楊養正和30多個戰友被日軍送往安徽祫溪口運煤後奪槍逃跑,奔向新四軍集中的地區。在隨後回家的途中看到一副對聯:“養天地正氣,發古今完人”,遂將楊得餘改名楊養正。

  收獲愛情 “日本鬼子不走不結婚”

  今年8月15日,是抗戰勝利60周年紀念,也是楊養正和妻子趙孝芳結婚60周年的紀念日。一起走過風雨60年的愛情,其實也緣於美女愛英雄的古老故事。

  1944年,經過幾個月的長途跋涉,楊養正來到重慶,他被安排在長壽第九殘廢教養院。

  長壽教養院附近的桃花街有一個小賣部,楊養正早就聽說小賣部老板有一個妹妹趙孝芳,人聰明漂亮,還有文化。

  10月的一天,和往常一樣,楊養正又來到這裏買東西,一進門就被一個小姑娘吸引了:她穿著學生裝扮,留著辮子,眉清目秀。

  趙孝芳也被眼前的楊養正吸引住了,“個子很高,長得也不錯。”

  此後,楊養正一有空就常借機去小賣部。兩個人的心思很快就被趙孝芳的姐姐看出來了,“你們要是有意思,就先訂婚。”

  1945年春天,楊養正與趙孝芳訂婚。但是,兩個年輕人卻鄭重約定:日本鬼子不走就不結婚。

  於是婚禮就拖下來了。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第二天,教養院的傷殘軍人湊錢擺了5桌,一場特殊的婚禮在這裏舉行。

  “沒有她,我可能也活不到今天。”如今的楊養正轉臉望向妻子,眼睛有些濕潤。

“八百壯士”最後的傳奇

  一位“四行孤軍、八百壯士”的抗日英雄;一段塵封了六十年的記憶。

  戰爭已經過去一個甲子,腥風血雨不再是我們生活的主題。但是,曆史不該被忘卻,那些我們所稀缺的血性更不該被舍棄。當楊養正老人重新唱起《八百壯士歌》時,他把歌詞“中國不會亡”改成了“中國一定強!”

  楊養正是誰?大陸惟一健在的“八百壯士”

  “楊養正”,對於上海人來說,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

  但在上海一抗戰紀念館陳列室裏,一本泛黃的名為“八百孤軍將領芳名錄”花名冊裏,從右至左第七行可以找到“楊得餘”這個名字。楊得餘是楊養正的原名,他是當年上海“四行孤軍、八百壯士”中的一名排長。

  在中學曆史書裏,可以找到關於四行倉庫“八百孤軍”的動人篇章。因為有這樣一支號稱為800人實為400多人的隊伍,“日軍三個月滅亡中國”的神話被中國人民打破。

  當年的上海市民都見證了這場特殊而英勇的戰鬥,在蘇州河北岸的四行倉庫,槍林彈雨,在南岸,成千上萬的的市民和記者為他們助威。

  很多當年的上海市民、如今上了年紀的老人或許對此還有些記憶,但是年輕人卻知之甚少。

  如今,楊養正已經91歲高齡。在重慶長江邊彈子石老街上一幢破舊的青磚瓦房裏,老人平淡地生活了幾十年。

  和楊養正隔壁幾十年的鄰居,都不知道他曾是赫赫有名的“四行孤軍,八百壯士”。甚至老人讀中學的曾孫女都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太爺爺就是曆史書中的“八百壯士”。不知當年幼的孫女問“八百壯士”是誰時,老人心中該是何種滋味。

  英雄落寞數十年:“他就是我們要尋找的人”

  幾十年來,曆史似乎與重慶彈子石老街無緣。但在2005年的春天,曆史在這裏拐了一個彎。

  2001年的一個偶然的機會,一位年輕的記者來到彈子石老街,無意得知這裏住著一位曾在上海抗日的老人。

  一年後,這位年輕人再次來到彈子石,采訪了楊養正,隨後報道了楊養正保衛四行倉庫的經曆,標題是《老英雄高唱八百壯士歌》。

  然而,這次報道之後並沒有引起外界的重視。

  4年後的今年,適逢抗戰勝利60周年,一些媒體發起了《尋找抗戰老兵》的活動,有人才又想起彈子石老街曾有這樣一個老人,於是抱著再試試看的心態來到舊地。幸運的是,老人還住在這裏。

  其實,老人在這裏住了半個世紀。

  老人不平凡的經曆讓年輕人興奮不已。報道見報後,各路拜訪的人紛至遝來。

  重慶網民“有一說一”慕名登門拜訪,老人唱起了那首久遠的《八百壯士歌》,讓他當場淚流滿麵。當夜,他通宵整理老人的資料發在網絡上。

  或許是對各種明星有了崇拜疲勞,盡管老人或許隻是眾多中華民族抗戰英雄中普通一員,同樣也吸引了眾多網民們的敬意。

  遠在上海的淞滬抗戰紀念館副館長沈建中聽說“八百壯士”中還有一位幸存者在世時,足足有幾秒鍾說不出話來。數天之後,就匆匆地

“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沒必要這麽尊重”

  當年,“八百壯士”蜚聲中外。

  然而歲月無情,英雄落寞,一切旋歸於平靜。

  在長江邊的彈子石老街,楊養正平淡地生活了幾十年,他當過搬運工,站過櫃台,做過工廠裏的工人,上世紀70年代末,他從重慶南岸副食水產品公司退休。現在,他和老伴每個月靠共1000來元的退休金生活。

  值得慶慰的是,幾十年來,雖然生活清苦,但是兩位老人始終相敬如賓,平淡而幸福地守候著。

  楊養正現在的房子隻有兩間,外麵一間是客廳,裏麵一間十幾平方米的房子裏也鋪著兩張木板床,老兩口住在裏麵一間。屋內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陳設簡陋。一張破沙發用了30多年,老人睡的床是由幾塊木板搭成的,他一睡就是幾十年。

  屋內這樣的場景,讓不少登門造訪的人感到一些心酸。

  媒體的報道讓老人的生活發生了改變。“幾十年來從沒這麽熱鬧過。”楊養正和老伴趙孝芳感歎。

  6月13日,楊家已接受了好幾批人的拜訪,下午5點,一家企業在電視台記者的簇擁下,送來了一張席夢思。前腳剛走,彈子石街道的社區的工作人員,又急匆匆地送了重慶市長的批示,為楊老解決100平方米的房子,勞動部門答應為其下崗的子女解決就業問題,老人每個月可以享受一定的補貼和免費的醫療。

  對於外界的熱情和幫助,老人一再表示感謝,甚至覺得慚愧,“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沒有必要對我這麽尊重。”

  老兵不老:“八百壯士歌”聲音激昂

  60多年前,在戰爭中失去了一隻左眼。12年前,因為老年白內障老人再次失去了幸存的右眼。因為經濟原因沒有進行手術治療,從此他的世界失去了光明。

  幾十年來,老人和昔日的戰友失去了聯係。昔日的戰場,還有那些並肩戰鬥過的戰友,他隻有在夢裏才能見到。在一張紙上,有他20多個戰友的名字,“想起一個名字,他就會寫在紙上。”

  老人現在每天的飲食主要是以饅頭就稀飯,雖然還有幾顆牙,但早已咬不爛任何東西。原本1米8個子的他如今走路都彎著腰,連續說話時就會有些喘氣。

  老兵真的老了!

  老人的活動空間不過是從房間到院子幾米遠的方寸之地。沒有人攙扶的話,他無法出門,很多年了,他幾乎很少離開過彈子石老街。

  雖然視覺的世界對於他來說已經關閉了,但是由於聽力還好,他又找到了另外一個了解外麵世界的方法。

  每天早上5點鍾起床,老人就坐在舊沙發裏聽收音機。到現在他仍堅持收聽新聞的習慣,關心著國家的形勢。對於日本的一些右翼分子不承認侵略中國的罪行,老人感到非常地氣憤,“事實就是事實,不承認也不行,我還沒有死呢!”

  右眼失明後,老人隻能摸著牆走路。他一直盼望著有複明的一天,因為他還有一個心願未了,就是重回上海看看四行倉庫,還有孤軍營,還有謝團長的墓地。一說起謝團長,老人的眼裏含著淚花,“所有的人都哭啊,到現在我都很難過。”

  最近老人原本花白的頭發如今都重新變黑了,精神也恢複了不少,隻要是講起當年的戰鬥,老人的聲音一下就會提高八度,精神也會立馬興奮起來。“中國不會亡,中國不會亡,中國不會亡。”隻要有人提出要求,他就非常爽快地唱起“八百壯士歌”,每當此時,他腰板挺直,眼神放亮,聲音激昂。
趕到重慶,“不錯,他就是我們要尋找的人”。

楊養正:我算不上是英雄

  (早報記者 簡光洲 實習生 李蘇晉)

  打仗時沒有想到退路

  記者:對當年四行倉庫還有記憶嗎?

  楊:記還記得。在馬路橋梁後頭。

  記者:當年你們四五百個人就是守在這麽一個倉庫裏?

  楊:對,我守在旁邊的三層樓,我們把兩個倉庫中間的牆打通了,可以來回走。

  記者:當時有想到退路嗎?

  楊:沒想到退路。但是我曉得有退路,後麵是馬路,那邊外麵是很高的牆。

  記者:有沒有想到撤退的問題?

  楊:沒想到撤退。

  記者:你們接到命令守在那個地方有沒有考慮過後果?考慮到生與死的問題?

  楊:沒有考慮過。

  記者:謝團長當年被殺害了,你們心裏怎麽想?

  楊:心裏很痛苦,讀當天的報紙,瞻仰遺容,掛半旗。

  記者:一隻眼睛壞了,有沒有想過以後生活怎麽辦?

  楊:沒想過。

  不會接受引誘

  記者:楊老,當年在孤軍營的時候,日本人向你們誘降,有沒有人動搖過?

  楊:沒有,升旗不讓我們升,幹涉我們,把我們抓起來,我們赤手空拳,他們用的是棍棒,我們傷了108個人。當時我們三天三夜沒吃飯,絕食。

  記者:當時也有很多市民來看你們。

  楊:感謝上海市民,成千上萬地來看我們,還寫安慰信。

“我不是英雄”

  記者:當時報紙也把你們這些人稱為英雄。

  楊:也不能說是英雄,我們國家要亡,日本侵略者先侵略我們東三省,侵略我們台灣,那是不行的。

  記者:不覺得自己是英雄?

  楊:人民對我們很高的稱呼,我並不覺得,打日本人是應該的。

  記者:現在抗戰勝利60周年了,這麽多人關心你,你心裏是怎麽想?楊:我很感謝(哽咽),很多領導看我。

  記者:包括很多學生、媒體,社會上很多人,他們心中還是記得你的。

  楊:非常感謝(哽咽)。上海、重慶、香港、北京,都來人了,我非常感謝。

  記者:你不覺得作為一個老兵,一個英雄,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嗎?

  楊:這是我應該做的,大家對我很關懷。

  記者:聽說你的獎章還保存得很好?

  楊:這是我身份的證明。

  記者:現在大家都承認你是抗日英雄了,覺得你很了不起。

  楊:不是英雄麽,承認我是抗日的就行了。

  記者:你也不想把自己當一個英雄?

  楊:嗯。

  記者:現在有些日本人不承認侵華的曆史,你怎麽看?

  楊:不承認曆史是不行的。有事實啊。

  想回舊戰場看團長

  記者:聽說你一直想回上海看一看?

  楊:是啊,現在眼睛看不到了,看也看不到什麽了。

  記者:除了看一下四行倉庫,還有要去看謝團長的墓?

  楊:想醫好眼睛再去。

  記者:什麽時候有這個想法?

  楊:幾十年來一直沒有回去過,一直就想。

  記者:就是想看一下老戰友,哪怕是墓也好。

  楊:身體好了就很想很想,想回去看一看。

兩岸重唱《八百壯士》

  你看那八百壯士孤軍奮鬥守戰場

  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

  寧願死不退讓,寧願死不投降……

  每一次唱響《八百壯士》,楊養正的回憶都會飛向遠在千裏之外的上海。時間推到2005年4月26日上午,重慶——台北。

  10時05分,電話驟然響起,楊養正全身一顫。有人幫忙按下免提鍵:

  “我父親1967年就過世了,我今年都60歲啦。”

  “當年你父親為掩護謝晉元團長受傷,被漢奸刺了6刀,6刀啊!他走了,我痛心啊……”

  “我聽父親說起過你,你們為民族作過太大貢獻,我敬佩你們。”

  “中國不會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謝團長,你看那八百壯士孤軍奮鬥守戰場……”楊老不自覺地唱起那首飽含熱情的《八百壯士》歌。

  電話那頭,也傳來高昂的歌聲,和楊養正沙啞有力的歌聲交織在一起,震撼著在場每個人的心。

  當日,91歲老人楊養正和60歲的上官百成共同唱響《八百壯士歌》。

  楊養正,被認為是“八百壯士”中惟一健在者。電話那頭的上官百成,其父親正是當年國民黨88師524團1連(楊養正所在連)連長上官誌標,兩人曾並肩堅守四行倉庫,後在英租界被日軍俘虜後失去聯係。

  盡管沒有伴奏,但渾厚、悲壯的歌聲回蕩在寂靜的小巷,唱者激情澎湃,聽者熱淚盈眶。

  “要繼承你父親的遺誌,為祖國統一,為民族振興出力。”楊老忘不了對著話筒叮囑。“我會的。我們兩岸一定要統一,要團結起來。”電話那頭傳來堅定的聲音。

  最後,一老一少約定以後在四行倉庫見麵。“就算是爬,我也一定要去!”楊老說得斬釘截鐵。當上官百成邀請老人去台灣看看時,楊老輕鬆地回答:“台灣,可以去一定去!”

  其實,最近隻要有人來訪,楊老都會為他們唱上一曲《八百壯士》歌。唱者動情,聽者落淚。這樣的場麵,在早報記者與楊老相遇的幾天內並不罕見。

   60年的夙願

  歲月變遷,曾經並肩戰鬥的很多戰友早已先他而去。在楊老的心中,一個多年未能完成的夙願,就是重回上海看看當年的戰場和謝團長的墓地,

  “回上海看看,這個願望在我心埋藏了60年,也是我最後的願望。”

  但是因為種種原因,自從1941年離開上海後,楊老就沒能再回去過。

  “他經常會在夢裏喊,醒來後知道夢到當年打仗時的情形。”趙孝芳最知道老伴的心思。沒事時,楊老就會回憶昔日的戰友,然後他會用筆記下他們的名字。60多年過去了,他還能回憶起幾十個名字。

  楊老甚至有時會莫名地責怪老伴趙孝芳,“因為你,我才沒能回上海去看看。”此時,趙孝芳就會安慰他,“等你眼睛好了,就回去看一看嘛。”

  其實,戰後不久,楊老差點能夠成行,但是兩歲的女兒在母親懷裏喊爸爸,讓他最終沒有走成。誰知這一等就是60年。

  “聽說謝團長的墓地遷了,一想起他我就難過啊。”

  “孤軍營也不在了吧?我們在那時裏住了四年啊!”

特殊的家庭會議

  重回上海,楊老的身體狀況成了眾人的擔憂。

  5月9日下午,重慶彈子石正街5號。中國抗戰老兵、八百壯士惟一在世者楊養正的家裏,一場特殊的家庭會議正在舉行。

  一邊,電視裏正在播放俄羅斯紅場上舉行的紀念衛國戰爭勝利60周年閱兵式。反法西斯的俄羅斯老兵穿著當年的軍服,乘著二戰時期的軍用卡車,從紅場上驕傲地駛過。

  是否給已經因白內障失明了10多年的父親做眼科手術?是否送已經91歲的老人去上海尋訪當年的戰場?

  “動手術”,大家的意見很快達成了一致。但如果回上海,路途遙遠,老人年紀也畢竟大了,身體能吃得消嗎?

  聽到大家的討論,楊養正在旁邊嘀咕了一句:“其實我沒什麽病,上次體檢結果證明是可以坐飛機的,隻要眼睛好了,所有的病就都好了。”

  “父親這一輩子沒有做過對不起國家的事情。他離開上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都六十幾年了,以後哪裏還有機會再送他去喲。現在有這麽多人幫助他,是最好的機會。”大兒子楊建中表態。

  回到當年浴血保衛過的四行倉庫去看看,成了老人心中的結。趙孝芳告訴記者,“他經常低著頭不說話,好像什麽都沒想,但是有時候他突然會抬起頭跟我說‘我要回去’。”

  沒有人願意違背老人的心願。一家人很快達成了一致,在父親身體條件正常的情況下,一定幫他實現這個心願,並決定由趙孝芳和女兒楊慶玲護送,並從重慶請一位保健醫生隨行。

  “我要去拜祭我的那些死在四行倉庫的戰友,他們才是英雄。”楊老真誠地說。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老人還是表達了強烈的願望,“看不見,我也要摸一摸。”

  “知道他是抗日的英雄,也就沒有在乎他的眼疾。”當年,年輕的趙孝芳雖然明知道楊養正左眼殘疾,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嫁給這個“瞎眼”大兵。

  結婚後,趙孝芳一生從來沒有機會走出過重慶一步。但是在她心中,有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那就是上海的四行倉庫和孤軍營。因為在記憶裏,丈夫不知道多少次給她講過那個遙遠而又偉大的地方。

  夢想大接力

  在獲悉老人的夢想之後,早報記者和重慶一家媒體共同來了一個夢想大接力。

  6月13日,早報記者赴重慶看望楊老,剛從醫院出院不久的他看起來還有些疲憊。

  此前不久,他在重慶大坪醫院完成了右眼的複明手術。但是由於白內障時間太久,手術後的他現在仍隻有光感,不能看到任何東西。

  但是,聽說早報欲助老人完成上海之行,老人還是感到非常高興。

  15日,重慶的熱心人士高強幫助老人聯係到當地有名的中醫,為老人的身體作中藥調理。

  此後,記者經常和楊家通電話,傳來的消息說,經過近半個月的休養,老人的精神很快恢複。

  於是,一場迎接英雄歸來的忙碌準備工作展開了。6月28日,早報一行10來人到四行倉庫,宋園的謝將軍墓地,孤軍營等地實地聯係。此前,已多次召開會議商討具體的行程安排的接待工作。因為,老人畢竟91歲了,每一步接待工作都要做到仔細認真。

  28日當天,重慶媒體為楊老一行訂好了車票。一切準備工作就序。在上海,我們等待著楊老的到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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