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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白《多餘的話》真偽之辨

(2007-10-30 13:27:00) 下一個

2007年10月19日 11:45 人民網

瞿秋白自幼就係統地接受過中國優秀傳統文化的教育,少年時就立誌要“為大家辟一條光明的路”。後來,他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的先進思想,參加了五四運動。20歲時,他便以《晨報》記者身份訪問了第一個蘇維埃政權國家——蘇聯,並在莫斯科克裏姆林宮受到列寧接見。他刻苦學習,不僅精通俄語,還懂得英語、法語。他閱讀、翻譯了許多馬列著作,還翻譯了大量優秀的俄國文學作品,向中國人民介紹蘇俄革命經驗。瞿秋白曾被選為第三、四、五、六屆中共中央委員。1927年,在中國革命的危急關頭,瞿秋白主持召開了“八七”會議,結束了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路線。1928年,瞿秋白被選為共產國際執行委員和主席團委員。

身為黨中央領導人,瞿秋白雖工作繁重、體弱多病,仍在短期內寫下了大量政治理論著作,指導中國革命,從一介書生成長為頗有建樹的黨的領袖。他是我黨早期深具威望的、優秀的領導人。

瞿秋白酷愛文學,不願從政當領袖,是曆史的使命感使他放下文學,走上黨的領導崗位。他曾在給魯迅的信中署名“犬耕”,問其含義,答曰:以犬代牛耕田,力所不及,自謙他從政當領導力所不及。

然而,他卻在多次黨的路線鬥爭中勇挑重擔。在受陳獨秀壓製的情況下,他支持毛澤東發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並為其作序、印發;他堅決反對陳獨秀、王明的錯誤路線;在大革命失敗後,他不顧在滬身患重病、生命垂危的愛妻,毅然赴武漢力挽狂瀾,主持“八七”會議,決策開展土地革命,確定了同國民黨反動派進行武裝鬥爭,反對國民黨屠殺政策的總方針。

瞿秋白不僅對共產主義的信念非常堅定,對黨的事業無限忠誠,他還非常謙遜,密切聯係群眾、作風民主。他自謙是“半吊子文人”,其實,他是我國無產階級文學藝術的奠基人。早在延安文藝座談會前10年的1932年,他在上海與魯迅共同領導“左翼”文化運動時就提出:文藝革命的路線是革命文藝的大眾化,文藝要為勞苦大眾服務,文學家要深入勞苦大眾,學習他們,寫出反映他們的鬥爭、生活,並為他們解決鬥爭和生活中的問題的作品;要采用勞苦大眾喜聞樂見的形式,如快板、評彈、五更調等詩歌、小品(在上海檔案館存有瞿秋白主編的、指導“五卅運動”的《熱血日報》及他親筆寫的社論;他主編的《新青年》等雜誌以及他寫的快板、小調、蘇州評彈等短小文藝作品的手跡等)。

瞿秋白在僅僅36年的短暫生命裏,用心血及對黨和人民的忠誠,為後人寫下了500多萬字的政治理論著作、文學作品和譯著,這是我國文化寶庫中的瑰寶,是他留給後人的寶貴精神財富。


關於《多餘的話》的真偽問題或曾否被敵人篡改過,曆來是有爭議的。經查實,《多餘的話》確為瞿秋白所寫,但不能排除被改動的可能。僅就目前流傳的《多餘的話》版本而論,文中一沒有出賣黨和同誌;二沒有攻擊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和共產黨,反而宣傳蘇區建設和擴軍征糧任務順利完成等;三沒有吹捧國民黨;四沒有向敵人乞求不死之意。

1935年8月,中統特務主辦的《社會新聞》首次選載《多餘的話》時寫按語說:“瞿之狡猾惡毒至死不變,進既無悔過之心,退亦包藏顛倒黑白之蓄意,故瞿之處死,實屬毫無疑義。”國民黨禦用文人趙庸夫在評《多餘的話》時說:“其末段鼓吹偽政府,不便發表……”

由此可見,《多餘的話》決不是瞿秋白“自首變節”的自白書。

早在20世紀20年代,陸定一與瞿秋白在莫斯科時就很熟悉。當時,瞿秋白是中國共產黨駐共產國際代表團團長,陸定一是代表團成員兼中國共青團駐少共國際代表。回國後,瞿秋白主持黨的三中全會時,陸定一以共青團中央宣傳部部長的身份參加了該會。他們對“立三路線”的看法一致,因而,王明等人曾把他們都打成“調和路線”並撤了他們的職。陸定一曾說:“瞿秋白是我的老師,是瞿秋白第一個告訴我黨內有鬥爭的。”陸定一還高度評價了瞿秋白在黨中央幾次路線鬥爭中的貢獻。

他認為,《多餘的話》是瞿秋白的一份遺書,是瞿秋白“自疚”沒有力量把王明錯誤路線反掉,致使革命遭受損失,而不是“消沉”。陸定一在《陸定一文集》自序中動情地寫道:“……可惜我已不能把這種想法向毛主席和周總理報告和請示了。我要把這個想法原原本本寫在這裏,還我思想上的欠債,表揚瞿秋白同誌。”

1980年6月17日,在瞿秋白就義45周年紀念會上,李維漢說:“在中國共產黨曆屆黨中央領導人中,秋白是最能貫徹民主集中製,不搞家長製的……”

女作家丁玲曾與瞿秋白的第一個妻子王劍紅是同窗室友,她自1923年就結識了瞿秋白,在他執教的上海大學讀過書。丁玲曾寫過《我所認識的瞿秋白同誌》一文,她在其中對《多餘的話》進行了較中肯的分析。

任何革命事業都有從失敗到成功的經曆,瞿秋白在介紹蘇俄革命時也提到了正反兩方麵的經驗教訓。共產主義是要我們共產黨人窮其畢生精力,而且需要經過世世代代,前仆後繼的努力才能實現的最高理想。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中國革命的曆史過程中,革命者的思想也有從不成熟到成熟的過程。瞿秋白本來是完全可以不寫什麽,而喊著口號慷慨就義的,那樣,他自然是純純粹粹的革命烈士了。然而,瞿秋白正是深感克服“異己”思想的曆程之艱難,才有“心憂”,才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無私地、急切地把自己克服“異己”思想的經驗教訓總結出來,以留給後人借鑒。

正如陸定一所說,《多餘的話》是瞿秋白的遺書。他在《多餘的話》卷首引《詩經·黍離》語:“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們應該挖掘《多餘的話》中看似“消極”的隱晦詞句下所掩藏的深刻的、積極的內涵,以實事求是的精神聽其言,觀其行,而不是斷章取義,誤解《多餘的話》中某些用於隱喻的詞句。

瞿秋白在長汀獄中給郭沫若的信中曾寫道:“曆史上的功罪,日後自有定論,我也不願多說……”

《多餘的話》一點都不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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