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回憶—在奶奶家的日子

看牧歌的童年回憶,想起自己小時候的一些事情。

妹妹出生的時候我1歲半，爸爸還在外地從軍，媽媽一個人帶不了兩個孩子,就把我放爺爺奶奶家。因為俺的大姑媽不上班，所以我就經常在大姑媽和爺爺奶奶兩家之間往返。別以為俺是沒人要兩邊踢，恰恰相反，兩家都很久沒有小小孩兒，很喜歡我，基本上是兩邊搶，為此還鬧出意見。

老姑（最小的姑姑）才比我大11歲，她負責把我接回奶奶家。她說有一次擠公共汽車，人家把她擠下車，她楞是沒撒手我，連她自己都難以想象。大姑媽家的表姐負責把我從奶奶家接回來，她說她的零花錢都給我買了糖葫蘆和甜油餅。

大姑媽回憶我小時候的事情，百說不厭的有兩件。

有一次，姑媽出門倒水的工夫，我不知道怎麽把門給鎖了，還爬上了一輛立在床邊的自行車，坐在上邊自己叨咕：我回北京找爸爸媽媽去嘍。姑媽每次說這段都得掉淚。姑媽當時慌了，進不去門，又不敢驚動我，怕我從車上掉下來，趕忙命表哥爬窗戶進去營救。因為是臨街的二層，引起街坊鄰裏不小的轟動。

還有就是我喜歡玩扣子。姑媽在家裏做手工活，所以攢了一大鐵盒各式各樣的扣子。按說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是不應該給扣子這樣的小東西玩的，可是姑媽做活我就非要，給了我以後，我並沒有吃，而是把這些扣子擺來擺去，還跟它們說話，好象給它們都分配了不同的角色。姑媽說一盒扣子我能玩半天，不哭不鬧很好帶。

雖然那時候物質條件差，可是架不住一個孩子眾人寵。三姑是大夫，家裏很多針頭針管，最喜歡用聽診器聽來聽去，血壓計量來量去。五姑在一個金屬作坊，總是帶些她自己做的小簸卸，小稱什麽的，那可都是商場也買不到的玩具。老伯（念掰，最小的叔叔）總能弄來些洋琴洋鼓，自己擺弄完了就亂教我，有一陣在家天天拉二胡製造噪音。老姑就是負責帶我出去玩，說玩也沒什麽孩子能玩的地方，就是跟她出去買東西呀順塊糖什麽的。老姑特別喜歡帶著我到處顯配，人家問:這小孩兒誰呀，老姑就驕傲地回答：我侄女兒。人家一準說：你還有這麽大的侄女。

3歲的時候爸爸就調回北京了，我們就全家團聚了。我剛回家的時候很淘氣。爸爸總是回憶有一次，為了教訓我，在我的小屁屁上輕輕拍了兩下。這下我不幹了，一邊大哭一邊說：你打我，我給你告爺爺去。可見我在奶奶家有多霸道。後來都上學了，還有一次老伯因為逗哭我挨了爺爺一大頓揍。那時候老伯都上班了,爺爺也已經患了半身不隨，現在覺得很對不起他們。

長大以後回老家越來越少了，有一個原因就是每次回去，兩家人都要為搶我打架,還要讓我說更喜歡在哪兒。說願意去的那家自然高興，沒被說的吹胡子瞪眼把我嚇哭。現在想奶奶家的人都很孩子氣,他們拿我一個孩子很當真呢。

現在爺爺奶奶都已不在了，爸爸也離我們而去了，姑姑伯伯們大多有了自己的兒孫，回老家的時候，不經意他們還會提起我小時候的事情，不過已經不再那麽新鮮了，多少帶著些滄桑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