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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也湊個熱鬧,閑聊下從前長途旅途當中經曆的一些事
上世紀90年代初期改革開放,人心躁動,社會亂象頻出,車匪路霸橫行。
那個時候長途旅行是個辛苦活。從我家到學校,兩千多公裏的路途,中間轉兩次車,總共要花近三天時間。每年寒暑假都要來回倒騰,遇到很多事,現在想想也挺有意思。
一次火車開到武漢嶽陽附近,突然就上來一夥人,大概有二三十個,一上車就迅速控製了兩節列車車廂,我在其中一節。 然後就開始亮出手中明晃晃短刀,一個個的搶劫乘車旅客。兩車廂旅客,好幾百人,很少有人敢反抗。我那個時候兜裏揣著父母給的1千元人民幣,本學期的飯錢啥,很擔心被他們搶走。問到我的時候,我就說我是學生,沒錢。他看看我戴眼鏡的斯文樣子,居然就算了,沒強搶。看著像商人的最遭殃。坐我旁邊的一哥們,手頭提密碼箱都不得不打開。隨便拿。這些人搶完,下一站立馬就下車散了。來無蹤去無影的梁山好漢的幹活。後來嚴打過一陣,這種現象就少了。
每年的春運,到今天都是件大事,幾億人到處流動,現在當然好多了,選擇的工具也多。那個時候隻有火車。
記得有一次年前回家,也是在武漢轉車,半夜幾個同學和一幫農民工朋友在站台苦等火車,實在累得受不了,飄著雪的季節席地而坐居然就睡著了。懵懂當中醒來的時候,對麵一火車剛到站,一節軟臥車廂正對著我們這幫子烏合之眾。那個年頭,春節期間長途軟臥車廂基本都是給某些地位超越普通人的高人,有錢都買不到,要論級別。我們這幫子草民,還為著是不是能擠進回家的車廂而發愁,突然就瞅著從看上去安靜而溫軟的軟臥車廂散出的柔柔燈光,俺不知道當時其他人是咋想的,強烈的反差讓俺頭一次深刻的體會到這個社會的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俺暗地裏握了握拳。
春運火車車廂的擁擠,今天的人估計難以想象。俺試過兩腳懸空,被擠著幾個小時動彈不得的狀態。爬車窗擠進火車是常事。有一次火車要開的時候,俺著急上車,列車員擋著俺,提起腳一腳就踹在俺的胸口上,想把俺踹下去,俺拉著車門兩邊,頂著他的腳直接就衝進去了。還好那個時候年輕,平時常鍛煉,體力也不錯。
長途車,車廂就是江湖,一縱人等毛焦火辣,口幹舌燥的,啥事都可能發生。有一次俺剛睡醒,突然見一人提著水壺給倒水,俺以為是列車員,要了杯水一口就喝了,結果他問俺要錢,一杯水好幾十塊,那個時候窮,幾十塊是大數了。俺站起來爭辯,說你這不就是搶劫啊,他突然當胸就給了俺一拳,俺本來也有戒備,瞅著他拳頭過來,腳下站定,胸肌一運勁,也不動手,隻用蠻力往前頂,頂得那人咚咚咚往後直退。差點沒坐在地上,他指著俺,吼著,小子,你等著。然後就跑了。同車的人說小夥子,你膽子大也得避一避,這些人都有同夥。俺想想突然就反應過來,趕快往其他車廂擠,發現有一車廂有幾個大兵,就停下來和他們待一塊,還挺管用,那家夥沒敢再找俺晦氣。
還有很多有意思小故事,看一看已經碼了不少字,就不多聊了。現在想想,社會是個好老師,多年的長途來回奔波,江湖百相,還真成了俺長久記憶的一部分,很難忘懷。現在有高鐵,又是太平盛世,這些事,今天的人估計現在都見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