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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考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兄日辛,且日辛,父日辛 (圖)

(2008-07-27 23:02:37) 下一個





郭沫若考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兄日辛,且日辛,父日辛

學人的批評

吳令華

  學術研究的目的是探求真理。真理如深埋的真金,經反複水淘火煉,也難得百分之百的純金。學術亦如是,一個人傾畢生之力,也未見得能掌握全部真理,隻能越來越接近。這裏,同道之間的讚賞、啟示、補充固然是對作者極大的安慰鼓勵,而尤其不可缺少的是切磋、駁難、批評,甚至推倒,它能將你的研究推進到一個更高的層次。

  讓我們看看老一輩學人是如何對待學術批評的。

  話說當年大革命失敗後,郭沫若逃亡日本,對古文字學產生了興趣,並以之為工具,進而研究中國古代社會。

  同時,在國內,一個比他小十多歲的青年學子、清華研究院王國維的學生———吳其昌,也正在繼承老師的事業,從解詁古文字出發,梳理上古社會,已經成果累累。

  1931年春,《燕京學報》收到了一篇論文,郭鼎堂的《湯盤孔鼎之揚榷》,很可能是本校古文字學專家容庚教授介紹的。

  那時《燕京學報》有個很好的做法,即請一些專家代審部分專業性強的稿件,以保持學報的學術水平。

  時吳其昌在清華大學任教,學報便將郭文請吳代審。

  郭文質疑兩千年來認定《湯盤》銘文為“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其實“湯盤”這寶物誰也沒見過,是兩千多年前的老祖宗對其銘文作如是解,載入《尚書·大學》,並被奉為人生經典。

  郭沫若從殷器銘文內容通例及字形,推測或因紋裂蝕損致被誤認,畫圖演示,提出銘文當是“兄曰辛,且(祖)曰辛,父曰辛”三代人名。

  吳其昌見此文大為讚賞,認為是一大發明,力薦發表。於是此文登於《燕京學報》九期。

  幾乎同時,兩位古史學家又發生了一場爭論。

  從1926年起,吳其昌就開始研究殷周時期的曆法,陸續發表《三統曆簡譜》、《漢以前恒星發現次第考》、《殷周之際年曆推證》、《新城博士周初年代之商兌》、《金文曆朔疏證》等論文,成一家言。

  其時,學術界對上古曆朔眾說紛紜,吳曾在《殷周之際年曆推證》手稿後記寫下:“……舉世以不攻劉歆為不入時,以不敬外儒為不科學,我此文成,惟陳寅恪師、劉子植兄二人為然耳。”(1930年6月)

  當他正積累資料,準備再作《金文曆朔疏證續補》時,郭沫若的《兩周金文大係》出版了。二人所考有甚合者,有絕不同者,有差異不遠者。同道對郭書亦多有評議。

  於是,吳其昌與劉節、唐蘭、徐仲舒、商承祚等友人反複切磋商榷,常至深宵。

  在劉節的建議下,決定緩作《金文曆朔疏證續補》,先製《金文疑年表》等數表,稍獻錚議。

  隨後,郭沫若又發表《毛公鼎之年代》,批評吳之《殷周之際年曆推證》及《金文曆朔疏證》。其言曰:“近人吳其昌……於周初之曆朔,考定頗勤,初著《殷周之際年曆推證》……繼著《金文曆朔疏證》……淺識者頗驚其成績之浩大,然夷考其實,實無一是處。”啊,“無一是處”!全盤否定!

  吳其昌也是個好辯之人,自稱“辯不勝不休”,但他的老同學王蘧常又指出他有“能服善”的優點。

  他見了郭文,沒有覺得這會影響自己的學術生命,生不如死;沒有暴跳如雷,破口大罵,而是細細地閱讀,靜靜地思考。他采納了郭的一些觀點,適當調整自己的曆譜,基本論點不變,再與鼎銘核對,發現二者更加密合,曆譜的可信度更高了。

  於是,吳氏寫了《駁郭鼎堂先生毛公鼎之年代》,先拜謝郭氏之“嘉惠”,“為我曆譜增厚證力”,還謙虛地說:“‘成績浩大’,愧不敢當”,也淡淡掃了一句:“‘無一是處’之譏,亦希其稍慎施於他人也。”接著又從毛公鼎之語言文字、曆史事實、形製花紋方麵與他器比勘,舉證十五,對郭考定的毛公鼎的年代提出了異議。

  周代曆譜也好,毛公鼎年代也好,至今並未定讞,也許還得幾十年、上百年的討論。而學術正賴有攻錯,方得進步。

  吳其昌隨後將《金文曆朔疏證》大大增補修正出版了。至於郭沫若,他批評別人,率真犀利,筆不留情,但善對不同意見。

  記得是1958年,吳其昌介弟吳世昌給他寫了封信,對郭的《盠器銘考釋》提出幾點不同意見。郭即把這封私人信件給了《考古通訊》發表。

  這就是老一輩學人對待批評的風度和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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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沫若(1892-1978),原名開貞,後改沫若,號鼎堂;四川樂山人。

  1949年以後,大陸史界獨尊唯物,共推郭沫若、範文瀾、翦伯讚為三老而不名,複以呂振羽、侯外廬、李亞農等羽翼左右。到如今時過境遷,唯物史觀已成芻狗,當年諸大老的聲名亦趨於黯淡,惟郭、侯二氏身價雖跌而不墜耳。

  郭氏早年以新文學名,為創造社要角,1927年國共分裂後被國民黨通緝,遂亡命日本。在不足兩年間,他即以摩爾根、恩格斯學說為指南,以紙上的《周易》、《詩經》、《尚書》及地下的卜辭、金文為史料基礎,完成《中國古代社會研究》。他自視此書為“恩格斯的《家庭、私有製和國家的起源》的續篇”,並得意地宣稱:“談‘國故’的夫子們喲!你們除飽讀戴東原、王念孫、章學誠之外,也應該知道還有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沒有辯證唯物論的觀念,連‘國故’都不好讓你們輕談。”此書是以唯物史觀治中國史的經典之冠,所提出的西周奴隸社會說,上世紀五十年代後長期支配中國曆史分期的官方解釋。但今日觀之,其立論多曲解史實以牽就唯物論的曆史框架,前提已差,結論終謬;惟以西方民族學理論疏解中國古史的思路,仍不失為別開生麵。

  為挖掘古代社會的可靠史料,郭氏藉日本東洋文庫的地利,迅即轉向甲骨金文研究,他自稱“我第一次接觸甲骨文字時,那樣一片墨黑的東西,但一找到門徑,差不多隻有一兩天工夫,便完全解除了它的秘密。……就在這一兩個月之內,我讀完了庫中所藏的一切甲骨文字和金文的著作,也讀完了王國維的《觀堂集林》。我對於中國古代的認識算得到了一個比較可以自信的把握了”。此後僅數年之間,他接連推出考訂甲骨金文的力作多至五六種,其領悟之速,進境之猛,可謂超凡絕倫,擬之為天捷星沒羽箭,不亦宜乎?

  作為左翼文化祭酒,郭氏有意與“代表買辦階級”的胡適一爭高下;其治學規模,亦與胡適略等,文史哲無所不通,無所不論。於曆史,另有《奴隸製時代》;於考古材料,另有《石鼓文研究》、《詛楚文考釋》;於先秦社會與思想,有偏於考證的《青銅時代》,有偏於評論的《十批判書》;於文學史,有《屈原研究》、《讀隨園詩話劄記》、《李白與杜甫》;於古籍校勘,有《管子集校》。其餘零篇短什,更不可勝計。但論其成就的精萃,仍集中在壯歲速成的甲骨金文方麵:《甲骨文字研究》、《殷周青銅器銘文研究》頗以民族學知識融入文字考釋,《金文叢考》據金文史料質疑傳世文獻,《卜辭通篡》對甲骨文作分類解讀,皆新義層出;《兩周金文辭大係》汲取西方近代考古學的類型學方法,以年代明確的標準器為骨幹,通過人名、史事、辭例、字形、紋飾等因素係聯其他器物,為金文建立清晰的斷代係統,尤為空前創獲。《大係》之於青銅器研究的意義,恰如董作賓《甲骨文斷代研究例》之於甲骨文研究,皆屬樹立範式的奠基性工作。

  郭氏以天賦聰明,治學故能急就易成;然亦以聰明太過,不能作沉潛積累之功,故其著述每多新解,亦多臆解。

  按:近代出土商代句兵(所謂“易州三戈”),有“大祖日己”、“大父日癸”、“大兄日乙”之類銘文;郭氏受此啟發而撰《湯盤孔鼎之揚搉》,指《大學》所引湯之盤銘“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當即“兄日辛,祖日辛,父日辛”的誤讀,蓋因“銘之上端,當稍有泐損……故又誤‘兄’為‘苟’,誤‘且’(古文祖)為‘日’,誤‘父’為‘又’,求之不得其解,遂傅會其意,讀‘辛’為‘新’,故成為今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也”。此說雖不無爭議,而如有神悟,可代表郭氏新解的一例。

  又,郭氏在“文革”期間著有《李白與杜甫》,以迎合毛澤東的揚李(白)抑杜(甫)之見;為證明杜甫已享受“地主生活”,乃舉杜詩“惡竹應須斬萬竿”為證,“草堂裏的竹林占一百畝地以上,自然有一萬竿竹子可供他斫伐。”此則以虛為實,將文學修辭等同於呈堂證供,則可代表郭氏臆解之例。

  綜觀郭氏一生為學,始終不脫才子氣;晚年身處高位(中國科學院院長、全國文聯主席、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全國政協副主席),而苦於應付政治人事,唯一味歌功頌德以求自保,則才子氣而外,更添妾婦狀矣。

  詩曰:鑿通殷契迅如神,妙解湯盤日日新。種竹萬竿誣老杜,文章阿世彼何人。  

點擊此鏈接,可見保定南鄉出土的殷代三句兵摹本:

http://www.mebag.com/20/pdf/2004-04.pdf


2007-07-29 10:25:04 來源:南方都市報
  
  郭沫若(1892-1978),原名開貞,後改沫若,號鼎堂;四川樂山人。

  1949年以後,大陸史界獨尊唯物,共推郭沫若、範文瀾、翦伯讚為三老而不名,複以呂振羽、侯外廬、李亞農等羽翼左右。到如今時過境遷,唯物史觀已成芻狗,當年諸大老的聲名亦趨於黯淡,惟郭、侯二氏身價雖跌而不墜耳。

  郭氏早年以新文學名,為創造社要角,1927年國共分裂後被國民黨通緝,遂亡命日本。在不足兩年間,他即以摩爾根、恩格斯學說為指南,以紙上的《周易》、《詩經》、《尚書》及地下的卜辭、金文為史料基礎,完成《中國古代社會研究》。他自視此書為“恩格斯的《家庭、私有製和國家的起源》的續篇”,並得意地宣稱:“談‘國故’的夫子們喲!你們除飽讀戴東原、王念孫、章學誠之外,也應該知道還有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沒有辯證唯物論的觀念,連‘國故’都不好讓你們輕談。”此書是以唯物史觀治中國史的經典之冠,所提出的西周奴隸社會說,上世紀五十年代後長期支配中國曆史分期的官方解釋。但今日觀之,其立論多曲解史實以牽就唯物論的曆史框架,前提已差,結論終謬;惟以西方民族學理論疏解中國古史的思路,仍不失為別開生麵。

  為挖掘古代社會的可靠史料,郭氏藉日本東洋文庫的地利,迅即轉向甲骨金文研究,他自稱“我第一次接觸甲骨文字時,那樣一片墨黑的東西,但一找到門徑,差不多隻有一兩天工夫,便完全解除了它的秘密。……就在這一兩個月之內,我讀完了庫中所藏的一切甲骨文字和金文的著作,也讀完了王國維的《觀堂集林》。我對於中國古代的認識算得到了一個比較可以自信的把握了”。此後僅數年之間,他接連推出考訂甲骨金文的力作多至五六種,其領悟之速,進境之猛,可謂超凡絕倫,擬之為天捷星沒羽箭,不亦宜乎?

  作為左翼文化祭酒,郭氏有意與“代表買辦階級”的胡適一爭高下;其治學規模,亦與胡適略等,文史哲無所不通,無所不論。於曆史,另有《奴隸製時代》;於考古材料,另有《石鼓文研究》、《詛楚文考釋》;於先秦社會與思想,有偏於考證的《青銅時代》,有偏於評論的《十批判書》;於文學史,有《屈原研究》、《讀隨園詩話劄記》、《李白與杜甫》;於古籍校勘,有《管子集校》。其餘零篇短什,更不可勝計。但論其成就的精萃,仍集中在壯歲速成的甲骨金文方麵:《甲骨文字研究》、《殷周青銅器銘文研究》頗以民族學知識融入文字考釋,《金文叢考》據金文史料質疑傳世文獻,《卜辭通篡》對甲骨文作分類解讀,皆新義層出;《兩周金文辭大係》汲取西方近代考古學的類型學方法,以年代明確的標準器為骨幹,通過人名、史事、辭例、字形、紋飾等因素係聯其他器物,為金文建立清晰的斷代係統,尤為空前創獲。《大係》之於青銅器研究的意義,恰如董作賓《甲骨文斷代研究例》之於甲骨文研究,皆屬樹立範式的奠基性工作。

  郭氏以天賦聰明,治學故能急就易成;然亦以聰明太過,不能作沉潛積累之功,故其著述每多新解,亦多臆解。

  按:近代出土商代句兵(所謂“易州三戈”),有“大祖日己”、“大父日癸”、“大兄日乙”之類銘文;郭氏受此啟發而撰《湯盤孔鼎之揚搉》,指《大學》所引湯之盤銘“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當即“兄日辛,祖日辛,父日辛”的誤讀,蓋因“銘之上端,當稍有泐損……故又誤‘兄’為‘苟’,誤‘且’(古文祖)為‘日’,誤‘父’為‘又’,求之不得其解,遂傅會其意,讀‘辛’為‘新’,故成為今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也”。此說雖不無爭議,而如有神悟,可代表郭氏新解的一例。

  又,郭氏在“文革”期間著有《李白與杜甫》,以迎合毛澤東的揚李(白)抑杜(甫)之見;為證明杜甫已享受“地主生活”,乃舉杜詩“惡竹應須斬萬竿”為證,“草堂裏的竹林占一百畝地以上,自然有一萬竿竹子可供他斫伐。”此則以虛為實,將文學修辭等同於呈堂證供,則可代表郭氏臆解之例。

  綜觀郭氏一生為學,始終不脫才子氣;晚年身處高位(中國科學院院長、全國文聯主席、全國人大副委員長、全國政協副主席),而苦於應付政治人事,唯一味歌功頌德以求自保,則才子氣而外,更添妾婦狀矣。

  詩曰:鑿通殷契迅如神,妙解湯盤日日新。種竹萬竿誣老杜,文章阿世彼何人。 

責任編輯:楊拂玄 何潔

http://www.mebag.com/20/pdf/2004-04.pdf

保定南鄉出土的殷代三句兵,據王靜安先生說,這是“殷代北方侯國勒祖父兄之名於兵器以紀功者”,他的排列次序是:

(一)大祖日己 祖日丁 祖日乙 祖日庚 祖日丁 祖日己 祖日己

(二)大祖日乙 大父日癸 大父日癸 中父日癸 父日癸 父日辛 父日己

(三)大兄日乙 兄日戊 兄日壬 兄日癸 兄日癸 兄日癸 兄日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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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中偉撰文討論商三句兵真偽

劉源

2008-06-13 19:49:41

井中偉在《考古》2008年第5期上發表《由曲內戈形製辨祖父兄三戈的真偽》(第78至87頁)一文,從分析考古出土的商周曲內戈的型式入手,總結前人對三句兵真偽的意見,詳細辨析了三句兵的真偽問題。

該文據曲內戈尾部形態,將其分為圓弧形內尾戈和歧冠內戈兩大類,指出曲內戈自出現於二裏頭文化三期,流行於殷墟文化一、二、三期,殷墟四期減少,至西周早期已極為少見。

傳河北易縣(或保定)出土的祖父兄三戈(商三句兵)與該文所分的乙類(歧冠內尾戈)C型戈形製相近,乙類C型戈為僅見於西周早期,其標本有北京房山琉璃河周人墓出土的IIM205:6和陝西鳳翔新莊河出土的鳳16二件,由此推斷三句兵並非殷商之物,而是西周早期之物。

從其銘文來看,存在如下問題:

一、考古出土曲內戈基本無銘文,極個別單字銘文鑄於內後段立鳥身上,未見銘文鑄於戈援者;

二、上博藏有銘曲內戈原為羅振玉舊藏,董作賓先生指出其“器真而銘贗”,馬承源先生以此例證三句兵不偽,不能定讞;

三、學者或認為三句兵不用於實戰,而是宗廟陳設與祭祀有關的儀仗兵器,但據彩色照片,可看到三戈鋒刃上的明顯使用痕跡。陳夢家先生引《尚書·顧命》“執戈上刃”解釋銘文倒刻戈援部之說可商,所謂“上刃”實指西周早期刀戈合體式的“勾戟”,周人亦稱之為戈;

四、兄戈無胡,與祖父二戈形製差別較大,應早於祖父戈,這是銘文所不能解釋的;

五、三戈銘文上的祖父兄日名難以合理解釋;

六、三戈銘文字形書體方麵的問題也不少,除前人指出者外,

  祖戈第六、七“且”字捺筆有刀刻停頓痕跡,第六“日”字右側豎筆未閉合,“大且日己”與“且日丁”兩行銘文間隔較寬,且“大”字上端均造成刃部豁口。

  父戈上二“大”字和“中”字上端也造成刃部豁口,“中”字豎筆彎曲,第一、二“父”字捺筆斜真、生硬。兄戈銘文字形修長,筆畫粗細一致,無肥筆、波磔現象。

  綜言之,該文認為所謂“商三句兵”的年代實為西周早期,傳出之地河北易縣或保定與北京房山琉璃河西周燕國墓地相距不遠,可能存在某種聯係,作偽者錯誤地將商人慣用的日名倒刻於戈援上,偽刻前先打磨掉器表氧化層以防止銘文字口爆裂,但若幹字頭還造成戈刃豁口。

  作偽者可能采用了塗蠟留字再腐蝕的方法,造成字口深淺不一,如日、辛、乙等字。

  總之,器真銘偽。

附錄:井中偉整理之前人諸說(筆者製表)

  銘真的理由 銘偽的理由

王國維 器出易州,當為殷時北方侯國之器。而其先君皆以日為名,又三世兄弟之名先後駢列,皆用殷製,蓋商之文化,時已沾溉北土矣。  

1932郭沫若 據其銘文格式解釋湯盤銘為誤讀。  

1950董作賓   1.三戈裝柲後,銘文皆倒刻;2.銘文不在內部而在援部;3.殷代祭器鮮有紀二名以上者;4.據日名死日說,同一人父兄12人有6人死於癸日,似不可能;5.第一戈有未成之“且”字,第三戈有曲尾之“戊”字。

1956陳夢家 銘文順讀時,戈刃向上,可知並非實用,而是陳設的儀仗,如《尚書·顧命》“執戈上刃”。  

1957李學勤(早期)   1.殷代鋒刃部銘文從不在刃部;2.三戈刃部明顯磨損,為實用器,銘文卻倒刻於援部;3.三戈應為同時所製,但兄戈內部花紋與祖父戈不同;4.祖戈第五行“且”字極劣。

李學勤(後期) 同意陳夢家說,戈銘是晚商時北方侯國的一種家譜文字。  

1973張光直   1.兩代人的日幹名一定不同,但三戈銘文三代人相同;2.刻有父甲、母乙之類銘文的銅武器絕無僅有,大概武器不是宗廟祭壇上的“標準配備”。

1987馬承源 1.親見三戈,器與銘文,真且精;2.三戈不是作戰實用的,與祭祀有關;3.三戈銘日幹人稱符合商周青銅器日幹銘文中以雙日為多的一般規律;4.上博藏“且乙”戈 可證三戈非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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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古代的一種兵器,橫刃,用青銅或鐵製成,裝有長柄.
[寬度]
2寸,內長七寸,胡長6寸,援長8寸,重1斤14兩。柄長6尺6寸。但實際上戈的尺寸並不一律。標準的戈,由戈頭、柄、銅尊三部分組成。
[1]
戈頭,分為援、內、翻三部分。援:就是平出的刃,用來勾啄敵人,是戈的主要殺傷部。長約8寸,寬2寸,體狹長,多數體中有脊棱,剖麵成扇菱形。援的上刃和下刃向前弧收,而聚成銳利的前鋒。內:位於援的後尾,呈棒狀,用來安裝木柄,有直的,也有末尾向下彎曲的。內上麵有穿繩縛柄的孔,稱為穿。為了邀兔在揮殺時向後脫,有的在援和內之闊設有突起的闌。朗:戈援下刃接近闌的弧曲下延,並沿闌側增升縛繩的穿孔,這部分稱為胡。開始時,胡隻是為了增加穿孔而設,齲越長穿孔越多,柄和戈頭縛綁得更宇圃,所以胡部就越來越長。兩周時期將胡身加刃,增加了戈的勾割能力。瑚的長度一般為戈刃的三倍,即6寸,到了戰圃時期,胡的長度又有所增加,成為長胡多穿式戈。
[2]
柄:即木柄。為了便於前砍後勾,多用扁圓形柄,以利於把持。戈柄的長度不一樣,根據實戰需要,步戰用的柄短,車戰用的柄長。
3片尊:早期的錘9隻是為了便於使戈在不用時插在地上,不致斜,所以在柄的尾端加上一個銅製蹲,並不能殺傷敵人。 也可能用於刺擊。戈盛行於中國商朝至戰國時期,具有擊刺、勾·啄等多種功能。它的缺點是易掉頭,轉頭。使用不夠靈活。隨著兵器和戰術的發展,戈被逐漸淘汰,後一度成為儀仗兵器。 
[二裏頭遺址銅戈]
中國迄今為止出土最早的青銅戈。·在河南僵師二裏頭遺址發現,據考古學家測定,其年代距今約五00年。 
[曲內戈]
中國商周時期的一種戈。其援和內之間沒有明顯的分界,沒有闌,裝上柄以後,容易脫落,商以後被淘汰。 
[直內戈]
中國商周時期的一種戈。它開始在援和內之間沒有明顯界限。商以後,為了防止脫落,增添了闌,後來又增設了胡,不容易掉頭。商以後。直內式的戈很流行。在殷墟西區出土的2!件直內銅戈中,11件有胡。 
[商勾兵]
中圈商代青銅戈。解放蔚傳說保定出土。也有說出於易縣或平幽縣的,也稱易州三勾兵。三戈都是直援,內端飾樊紋。援上鑄銘文,分別列祖輩、父輩、兄輩的名字,順讀時戈刃向上。從銘文內容和讀法看,這種鑄銘的戈應是商代儀仗,不是實用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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