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湖骨笛與中國古代的七聲音階 一。文獻所見的五聲音階

賈湖骨笛與中國古代的七聲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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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先秦時期的音樂，主要是西周禮樂所用的宮、商、角、徵、羽五聲音階（相當於現代簡譜的1、2、3、5、6）構成的曲調，似乎沒有七聲音階。那麽，中國古代的七聲音階是何時才出現的？中國的五聲音階是否為落後於西方的證明？為了解決這些困擾人們的難題，音樂史家進行了艱苦的探索。

一。文獻所見的五聲音階

　　中國傳統的音樂理論，將音樂分為“聲”和“音”兩個概念，《漢書·律曆誌》說：“聲者，宮、商、角、徵、羽也。所以作樂者，諧八音，蕩滌人之邪意，全其正性，移風易俗也。八音：土曰塤，匏曰笙，皮曰鼓，竹曰管，絲曰弦，石曰磬，金曰鍾，木曰柷。五聲和，八音諧，而樂成。”

　　所謂“聲”是指分別稱為宮、商、角、徵、羽的五個音階，
是音階中的五個音級，合稱“五聲”。所謂“音”，是指用土、匏、皮、竹、絲、石、金、木等八種材料製作的塤、笙、鼓、管、弦、磬、鍾等八種樂器。五音表示樂曲的調性，即音程的大小。用八種樂器按五音的調性演奏，就成了音樂。

　　古人為什麽要用“宮、商、角、徵、羽”作為音階的名稱，至今沒有一致的結論。馮文慈先生認為，五聲的名稱與星座有關，“宮”即北鬥七星，是二十八宿環繞的中心，所以稱為“中宮”。“商”是東方青龍七宿中的心宿三顆星中的主星，名即曰商。“角”是東方青龍七宿中的角宿。“徵”是東方青龍七宿中的氐宿。“羽”為南方朱雀七宿中的翼宿。階名五字可能來自宿名。這也許是古代思想領域中的神秘主義在音樂文化領域中的反映。

　　也有學者認為，“五聲”之名，可能緣起於畜禽的叫聲。《管子·地員》把徵、羽、宮、商、角與豬、馬、牛、羊、雉的叫聲相聯係：“凡聽徵，如負豬豕，覺而駭。凡聽羽，如鳴馬在野。凡聽宮，如牛鳴窌（窖）中。凡聽商，如離群羊。凡聽角，如雉登木以鳴，音疾以清。”並說上古“牛、馬、雉、豬、羊”的讀音與“宮、羽、角、徵、商”相近。可能並非巧合的是，日語中更是驚人地一致或相似。眾所周知，日本漢字的“音讀”有“吳音”、“漢音”、和“唐音”，實際上就是中國古代的讀音。這是“五聲”的雛形。隨著天文學的發展，音樂又與天文學緊密聯係，於是在星宿中，找到五個發音與“音名”差不多的名字，正式確定為“五聲”各音之名。

　　中國自古就是重視音樂的國度。文獻中有關音樂的記載，觸目皆是。《尚書》的《堯典》一篇，提到堯時的樂官叫夔，負責“典樂”。在另外的文獻中提到黃帝時代的樂官伶倫。

　　至遲在夏代，各地就出現了富有地方特色的樂舞。相傳夏王孔甲的養子被斧子砍斷腳，隻能去看守城門。孔甲悲歎不已，於是作《破斧之歌》，這是最早的東音。大禹到南方巡察時，妻子塗山氏之女命其妾在塗山之陽等待，妾乃作歌，這就是最早的南音。有娀氏派燕子去看望二位美麗的女子，二女愛而爭之，於是將燕子罩在玉筐裏，不料燕子北飛，再未回返。二女作歌，“燕燕往飛”，這就是最早的北音。商王河亶甲遷都於西河，思念故居，作歌詠之，這就是最早的西音。後來秦繆公采風，據西音而作秦音。這些地方民歌，大都因事而發，內容簡單。

　　樂器的種類也非常豐富，有八音之說：土曰塤，匏曰笙，皮曰鼓，竹曰管，絲曰弦，石曰磬，金曰鍾，木曰柷。《皋陶謨》提到夔的樂器有鳴球、琴瑟、鞀鼓、柷敔、笙鏞，演奏的技法有戛擊、搏拊等，演奏的樂曲是《簫韶》，共演奏九章（“九成”）。如此眾多的樂器合奏，演奏的樂曲如此繁複，沒有音階是不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