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懷念----毛主席“教”我違反紀律
(2008-01-20 11:5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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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懷念----毛主席“教”我違反紀律
永遠的回憶
姚淑賢
我是天津人,父親是名鐵路職工。1952年,我初中畢業。由於家庭生活比較困難;便沒有繼續升學,參加了工作。在衛生學校培訓一段,分配在天津鐵路衛生防疫站工作。
1953年初,領導同我談話。說專運處女同誌少,專列上應有醫務人員,多為首長衛生安全方麵做些工作。這樣,我便調到了鐵道部專運處。當時不滿十八歲。
專運處主要負責專列運輸任務。處長由鐵道部委派。處裏含列車、調度、餐車、檢車。醫務等全套工作人員。我在醫務組工作,有七八個人。
1953年11月,處長召集所有乘務人員開會。有四五十人。處長說:我們要執行一次重要任務,既重要又光榮。全國人民把重擔交給了我們,我們要用黨性保證。處長朝我瞟了一眼。也許是隨意一瞥。但我心跳加快了,仿佛有一種預感。不久前我剛剛被批準參加共產黨,這次一定要考驗我了。處長還在繼續講,宣布了各項紀律。他說執行這次任務的同誌必須嚴守崗位,不準串車廂。要注意保密,知道的不說,不知道的不問,也不準往家寫信。
果然,我這名新黨員被指派參加這次服務了。而且分配在一節軟包車廂上。列車是國產的,掛有兩節軟包車廂,七八節普通軟臥車廂。前有行李車,後有乘務人員休息的硬臥車廂(後來也換成軟臥車廂)。列車停在車庫裏,我們就住在列車上,每天檢查車輛,維護衛生,等待二十多天。其間,鐵道部部長滕代遠還親自來檢查我們的準備工作。
12月的一天下午,大約是三點多鍾,專列開出車輛段,停在前門火車站。我們各自坐在自己房間裏(即乘務室),不許隨便朝外張望。工夫不大,似乎開來一串汽車,有不少人登車。前後不足一分鍾,專列便駛動了。
首先來找我的是位中等個兒留著背頭的挺英俊的年輕人。他姓李,要開水。不久,又有兩位很漂亮英武的小夥子來耍撲克牌什麽的。大概他們也感到旅途寂寞,要東酉時便借機和我多聊幾句,態度都很熱情友好,甚至表現出一種親近。
畢竟我那時剛滿十八歲,適逢婦女解放、男女平等的呼聲正在全國高漲,彼此願意多接近多交談便自然而然,不值得大驚小怪。他們邀請我去打撲克,我欣然同意。就在小小會議室裏玩起來,並且談笑風生。
我們很快熟悉了。這兒個小夥子分別叫李銀橋、孫勇、張仙鵬、李家冀和馬武義。
很有一段時間,我以為黨和人民交給我的客人就是這幾個小夥子。可是,入夜後,李銀橋(就是第一個來要開水的)忽然問從主房間出來的張仙鵬:“房間多少度?”張仙鵬說:“二十度。”李銀橋又問:“主席吃飯了沒有?”張仙鵬搖搖頭:“他還在寫。”說著,將一把鉛筆放桌上,開始削。
我心裏感覺到那份怦然。主席?主席是誰?肯定是……我猜到了。不敢說也不敢問。
我一夜沒有睡。因為感覺告訴我,主房間裏的客人也一夜沒有睡。常有年輕人進去換茶水,並將煙灰缸拿出來倒掉。
第二天吃過早飯,李銀橋望著我說:“你還沒去看主席,應該有禮貌,應該見見主席。”
我差點喊起來,我早就想見見了,做夢都想!就衝這句話,我打心眼兒裏感激這位衛士長。
李銀橋進了主房間,大概是向主席匯報。很快又出來,微笑招手:“進來吧。”
我是懷著怎樣激動幸福又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那道門啊!我一眼便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差點喊出”毛主席萬歲!但我忍住了,胸膛起伏著,站到毛澤東麵前。我想向他老人家問好,可是喉嚨哽塞,說不出話。
毛澤東伸出一隻手,我竟愣愣的沒有反應。李銀橋碰我一下,我才如夢初醒,搶上一步,用兩隻手握住毛澤東的手,順勢扶他老人家站穩,女兒攙扶父親一樣。
毛澤東的手很大很厚,我的手顯得大小了,用兩隻手方勉強握攏他一隻手。
我聽到毛澤東問了句什麽,沒聽清。有些急,眼前也變得模糊。忙擠擠眼,求救一樣去望李銀橋。李銀橋說:“主席問你叫什麽名字?
“姚淑賢。”我的聲音細微顫抖。可我本是想大聲回答的。
毛澤東又問一句什麽,李銀橋馬上翻譯:“主席問你哪裏人?多大年紀?”
“天津人,今年十八歲了。”
毛澤東講話,湖南口音太重。李銀橋不得不一直給我當翻譯。最初那極度的緊張,激動一過,我能認真辨聽主席說話,居然聽懂一兩句。
於是,毛澤東笑了,輕輕拍拍我手背:“我的口音難懂,是吧?多聽聽習慣了就好了。
從主房間退出來,臉上有些蒸騰。伸手摸去,濕飩流一片,不知是汗還是淚?這時,車到濟南。專列駛入飛機場。那裏有專線,可以停車休息。毛澤東要休息了。”
李銀橋來勸我:“主席睡覺了,不會有什麽事了。你也睡會兒吧。”我搖頭:“不困,我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他說:“可你夜裏沒睡,白天還不補覺?”我還是搖頭:“真的,我一點也不困。李銀橋說:“專列還要走幾天,總不能一直不睡吧?我差點問:去哪兒?忽然想起這是違反紀律的,忙憋住問話,隻是說:“沒事兒.我年輕,能堅持。
我堅持兩天三夜沒睡覺,仍然精神抖擻;絲毫不覺困。我相信再過三天兩夜也不會困。年輕人遇到興奮事往往是這樣。
可是,專列在杭州停下了。毛澤東要下車,大概得知我沒睡覺,特意找到我的房間向我告別,並關心他說:“我們到了。你們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睡個好覺。謝謝。”
專列馬上又返北京。路途上,專列處處長在小會議室召開全體乘務員會議,鄭重告訴大家:“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好。現在可以告訴大家了,乘坐我們專列的是毛澤東主席。
小會議室裏起來一陣騷動,大家都顯得激動,盡管他們誰也沒見到毛澤東。我心裏熱乎乎的,瞟一眼處長。處長也望我一眼,會意地笑了。
我感覺特別光榮,領導對我確實是信任的。我始終守口如瓶,對任何人也沒講過我見到了毛澤東。那時組織紀律性強,保密觀念也很強。
1954年初,專列又去杭州接毛澤東返京。這一次我不在毛澤東的軟包車廂服務,分配在其他車廂值班。我去打開水,經過餐車時,怔了怔。
毛澤東正在用餐。我正不知所措,毛澤東看到了我,立刻站起身招呼:“小姚,姚淑賢同誌,你好吧?”說著,毛澤東已經向我走過來。
“小姚.快去,快過去呀。李銀橋暗地裏捅我一下。我忙朝毛澤東走去,腳步很快。我很激動。隻見過一次麵,毛澤東卻記住了我的名字!
毛澤東坐在餐車尾部用餐。我是從餐車前部進門的。當我走到餐車中部時,毛澤東也走到餐車中部。我不知手中的暖瓶哪兒去了,反正我是兩手握住了毛澤東的手。毛澤東問:“你又來了。你好嗎?”
我說:“好,我挺好的。主席您好嗎?”
毛澤東笑著說;”好,好。來,一起吃飯吧。”
“我吃過了。主席,您快吃吧,別讓飯涼了。”
我仍然拘束緊張。直到毛澤東回到餐桌,仍然沒記起自己怎麽會來到這裏,要幹什麽?
“喏,快打水去吧。”李銀橋遞給我暖瓶。這時我才記起自己要幹什麽,為什麽來到餐車。
打上開水後,我蘑菇片刻,沒有馬上再經過餐車。我極想再見見毛澤東,再同他握手聊幾句,卻又莫名地躊躇。也許是怕影響他吃飯?也許是怕自己又表現緊張拘束手足失措?……
那一年,我們出車頻繁。全年在北京呆的日子,哩哩啦啦算起來頂多個把月。到了1955年,五大書記有了相對固定的專列。乘務人員也相對固定下來。一看哪個車長哪些列車員動,便知道哪位首長要外出。
我被分配在毛澤東的專列上,同李鳳榮一道在毛澤東的軟包廂中值班。接觸多了,情況漸漸熟悉,對毛澤東及其身邊衛士的習性也有了較多了解。
當然,這有一個過程。我們畢竟不曾生活在毛澤東身邊。每天照顧毛澤東生活,形影不離的隻是那群年輕小夥子,是那些男衛士。那年,李家駿、馬武義等同誌已經調離。又來了田雲玉。封耀鬆等更年輕些的衛士。
我至今鮮明地記得第一次見到毛澤東的長筒線襪上那塊赫然醒目的大補丁時所強烈產生的驚訝和感動。他坐在沙發上和衛士們聊天,漫不經心伸出兩腿。褲腿管便有些抽縮。於是,長筒線沫露出來,腳腕處一塊什線很粗的大補丁,似乎和腳跟處一塊補丁連起來了。我望著那雙粗線抹出神,連他們聊天的內容也沒聽進。
晚上,封耀鬆給我送來一件睡衣:“小姚,辛苦辛苦,幫主席補一下。
那是一件黃格睡衣,臂肘處磨得很薄。終於露出洞。
“可是,沒有布呀。”我翻騰著抽屜和針線包。除了醫用紗布,什麽布頭也沒找到。
“那不是布嗎?”封耀鬆指著紗布說。
“用紗布?窟窿眼多大呀,能漏個人了。我開句玩笑。
“沒事,疊上兩三層就行。主席不講究。
“別逗了,這麽大的國家,你叫主席穿這種睡衣?”
“聽我的沒錯。唉,你還是不了解主席呀。以後日子久了你就明白了。
還能說什麽?我便用紗布補了毛澤東那件睡衣。從我上專列直到1965年我離開,毛澤東始終穿的這件睡衣。
有次專列停在上海,晚上市委組織了舞會。出發前,田雲五換了條新褲子,精心壓過褲線,挺挺抖抖很精神。毛澤東打量著,笑著說:“你們看哪,小田的褲子筆挺筆挺,能削鉛筆了。田雲玉臉紅了,有些難為情。此後,他再不曾精心壓褲線,穿戴很隨便。也許受了這些事的影響,我在穿戴上也不講究,很隨便。十幾年中,一直穿一身鐵路製服。布的。有時皺皺巴巴也沒想過熨平。從沒穿過裙子,也不曾注意打扮。
毛澤東顯然是過慣了戰爭年代的艱苦生活,隨遇而安,已成習慣,不好再改變。他的高級軟包廂裏,睡床本來有彈簧軟墊。但他命令撤掉,就睡硬板床。枕頭也是硬梆梆,夏天熱時,隨手墊張報紙當枕,隨便得很。
但是,毛澤東的隨便中也包含著嚴謹。他總是長衣長褲長筒襪,無論天氣多熱,也不曾穿短袖衫,更不會袒胸露懷,褲腿也不曾提起來過。偶爾挽了衣袖,一旦和我們女同誌交談,便會下意識地將袖筒放下來。
毛澤東經常叫我和李鳳榮同他一道吃飯。
接觸十幾年,他一直是吃紅糙米,而且常在裏麵摻了小米,黑豆或芋頭。
他喜吃粗糧、雜糧。飯量不大,但是狼吞虎咽,而且邊吃邊看書報。
他喜歡吃青菜,大口大口吃,牙齒沒嚼兩下,喉嚨裏已經咕嘈一聲響,咽下去了。他身體極健壯,紅光滿麵。多粗糙的食品都是大口吞下。
若講口味,夠鹹夠辣就行。辣椒和醬豆腐,每餐必備。
第一次陪毛澤東吃飯時,餐車服務員將辣椒擺在了我麵前。毛澤東便比劃手勢說:“不對不對,辣椒是放我這邊。女孩子受不了這個辣,把炒菜放她們那邊。”
我曾夾一根辣椒試試,那是幹炕的辣子,舌尖一舔使辣出口水辣出汗,哪裏敢整根嚼來吃?便咧著嘴抽涼氣。毛澤東哈哈笑,空口嚼辣椒,比嚼水果糖還津津有味。說:“敢吃這種辣子,世上便再沒有不敢做的事。當年起來造反的紅軍,沒有不吃辣子的。”
飯罷,他又將筷子伸向醬豆腐。
毛澤東吃完飯,有時喜歡夾一點醬豆腐在嘴裏吮吮。口味重的人一般都有這種習慣。可是他沒有夾碎那半塊醬豆腐,提起筷子時,半塊醬豆腐滴溜郎當全被帶起來。毛澤東稍一猶豫,把那半塊醬豆腐全塞進了嘴巴。
我叫起來:“哎呀,多鹹呀!
毛澤東笑著說:“它跟我搗蛋,以為我不敢吃了它!”
我說:“快吐了吧。”
毛澤東放下筷子,嚼著醬豆腐說:“我才不吐呢,我這個人哪,不喜歡走回頭路,不願幹後悔事。
漸漸地、漸漸地,毛澤東在我心中的神秘感消退,而他的性格卻鮮明起來,人也有血有肉地實在起來。
熟悉了。毛澤東開始關心我們個人的一些細事。
首先關心的就是學習。每次登車總要詢問我和李風榮看什麽書?學習什麽東西?我說:“我在練字。我的鉛筆字。毛筆字都寫不好。
毛澤東叫我和李鳳榮各寫幾個字讓他看,然後說:“嗯,是差了些。搞數理化要有些天賦才行。寫字麽,就全靠練了。能堅持能刻苦誰都能練出一筆好字。開始可以照著字帖練,練多了就會出來自己的風格。”
車到上海,毛澤東吩咐秘書林克給我們買字帖,在舊書攤上買的,一下子買來十幾本,分送我和李鳳榮。我們照著字帖練,寫完就交毛澤東看。他總是那麽認真,一個字一個字給我們講好在哪裏?敗在哪裏?他說字和人一樣,也有筋骨和靈魂。練久了便會找到筋骨寫出神韻。
可惜,我們那時不懂事。毛澤東送我們的字帖沒有請他老人家簽名。不過,仍然留下一件永久的紀念,那是毛澤東為我寫的一首詩;至今珍藏在家中,並要傳下去。
那是1956年的一天,我已經開始該戀愛。我和男友約好星期六晚上去中山公園幽會,卻突然接到命令,準備出車。毛澤東要去北戴河開會。
下午三點,毛澤東登上專列。不曾走進主房間,車已駛動。毛澤東在客廳裏忽然立往腳,回頭望住我們所有工作人員:“今天是禮拜六噢,你們有沒有約會?”
毛澤東的目光從大家臉上那麽一掠,所過之處大家都微笑搖頭,含羞帶怯。當目光從我身上掠過時,我身子一熱,生出異樣的感覺。那是女兒在父親身邊才會有的感覺。我有些忘乎所以。
“有。我有。”我脫口冒出兩句。
“跟什麽人有約會。”毛澤東認真望住我,嘴裏含著笑,帶著親切帶著關心帶著一點逗趣。
“跟男朋友。”我忽然感到一絲靦腆,聲音低下來。
“哎呀,糟糕。攪了你們的好事。”毛澤東望望窗外閃過的樹木,又望住我,皺了眉問:“怎麽辦?你們打算在哪兒約會?”
話既然講了,隻好講完。我喃喃說:“說好去中山公園玩,在門口見……沒事。”
“怎麽會沒事呢?毛澤東有些急,“你通知他了嗎?”
“沒有。”
“你這個小姚哪,要是不見不散可怎麽辦?”毛澤東又望窗外,似乎希望專列停下來,“你就連個電話也沒有給他打?
“我們隻要接受任務就不能對外人說了……”
毛澤東吮了吮下唇,沉吟著。
“沒事的。他知道我常出任務,會理解的。”
“嗯——”毛澤東搖搖頭,嘀咕著,“久了會出誤會的,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你們。”
我真後悔不該說實話,讓主席替我操心。
晚上,我將一捧削好的鉛筆給毛澤東送去。毛澤東掀起眼皮若有所思望著我。目光一閃,忽然說:“小姚,你等等,有個東西你拿回去給你的朋友看看,你的朋友就不會生氣了。
“什麽東西呀?”
毛澤東挑出一支鉛筆,又鋪開一張十六開的白紙,說:“我給你寫個東西,你拿回去支給他。再把失約的原因講給他聽。
說著,毛澤東已經開始伏案書寫,一邊寫,一邊自得其樂地吟誦。原來是一首古詩。“給,拿回去給他看。毛澤東將寫好的詩遞給我。。
我接過時,反複讀兩遍,大致明白。臉不由得有些熱。詩曰:
靜女其妹
俟我於城隅
愛而不見
搔首躊躇
我小聲說:“主席,我們有紀律。凡是帶字的東西都必須上交。
“你為什麽要那麽老實?現在沒有誰看到,我是不會打小報告的。”毛澤東幽默地擠一擠眼.笑笑,做個手勢,“藏起來,帶給他”。
我笑了,將那張紙小心翼翼打個對折,揣到兜裏。悄沒聲回到自己的房間,藏到一本書中。從北戴河返回北京。便悄悄帶回家,交給我的男朋友看,把失約的經過講了。
他很激動,囑咐我一定為主席服務好。從戀愛到結婚一直到現在,毛澤東錄寫的詩一直珍藏在我們身邊。”它記錄了我們那時的愛情生活,記錄了領袖對我們的關心和愛護。
我在毛澤東身邊工作十幾年,隻違反這麽一次紀律,私自帶走了毛澤東寫的東西。而這次違反紀律,為我的生活留下一段多麽美好的記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