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鄰上賊船 章士釗赴香港
(2007-10-22 12:2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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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鄰上賊船 章士釗赴香港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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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剛剛坐定,毛澤東就以濃重的湖南口音對李宗仁說:“嘿!嘿!德鄰先生,你這一次歸國,是誤上賊船了。”見李宗仁愣了,接著說,“台灣當局口口聲聲叫我們做‘匪’,還叫祖國大陸做‘匪區’,你不是誤上賊船是什麽呢!”
程恩遠連忙替李宗仁答道:“我們搭上這一條船,已登彼岸。”
“是的,登了彼岸。”在座的彭真跟著說。
毛澤東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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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鄰先生,現在台灣、香港都在罵你們。這不要緊,他們罵我們是‘共匪’,已經幾十年了。你這一次歸國,也來當‘匪’,是誤上‘賊船’了。台灣當局口口聲聲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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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兩次接見李宗仁
1965年7月20日,經毛澤東和周恩來近十年的爭取,並經程思遠五上北京,兩赴歐洲牽線搭橋,在美國定居的原國民黨南京政府代總統李宗仁先生,終於回到了自己的祖國。
7月26日上午,李宗仁和夫人郭德潔及程思遠等人,正在北京東郊參觀一個紡織廠。突然,一位工作人員匆匆來到他們身邊,悄聲告訴說:“毛主席正在中南海等待接見你們,請立即前往。”李宗仁的臉上露出了很欣慰很激動的神色,連聲說:“好,好, 好!我們馬上去。” 此時,天已將午。在中南海辦公的毛澤東,決定以一種很自然的形式來接見李宗仁,接見的地點便安排在遊泳池畔的涼棚內。陪同毛澤東接見李宗仁的有彭真、郭沫若、徐冰、章士釗、劉仲容、江青、於立群等人。
李宗仁和夫人郭德潔及程思遠是坐車從新華門進入中南海的。來到了遊泳池的李宗仁,見到毛澤東還在水中,他悠閑地仰泳在水麵上,說形象些,是躺在水麵上的,而且手中舉著一支香煙。“啊,想不到主席遊泳這樣好啊!”李宗仁情不自禁地對隨行人員說道。毛澤東見李宗仁他們到了,便上岸來,很親切地同李宗仁與郭德潔握手,聲音洪亮地說道:“你們回來了,很好,歡迎你們。”李宗仁趕忙回答說:“我回到祖國感到很高興。”隨後,毛澤東和程思遠握手,邊握手邊對程思遠說:“久聞大名,如雷灌耳。”程思遠一聞此言,不知所措,竟然無言以對。但是,程思遠心裏清楚,毛澤東所說的“久聞大名,如雷灌耳”,對他是一種很親切地鼓勵和肯定。在過去的年代,他相信毛澤東聽說過他。但是,毛澤東將話說得這樣重,主要地還是指他五上北京,為李宗仁的歸國牽線搭橋一事。說著,大家在涼棚內的椅子上坐下來。一陣涼風吹過,趕走了盛夏的炎熱,大家感到了一絲涼爽的愜意。
剛剛坐定,毛澤東便以濃重的湖南鄉音幽默地對李宗仁先生說:“德鄰先生,現在台灣、香港都在罵你們。這不要緊,他們罵我們是‘共匪’,已經幾十年了。你這一次歸國,也來當‘匪’,是誤上‘賊船’了。台灣當局口口聲聲將我們叫做‘匪’,還將祖國大陸叫做‘匪區’,你不是誤上‘賊船’是什麽呢?”毛澤東的幽默,竟然使李宗仁一時語塞。還是程思遠反映得快,他趕忙替李宗仁答道:“我們搭上這條船,已登彼岸。”“是的,登了彼岸。”在一旁的彭真副委員長跟著說。於是,毛澤東和大家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登上了彼岸。”李宗仁邊說,也邊和大家一起開心地笑著。毛澤東又說:“現在,連白崇禧也在罵你。我看他罵你,一是沒有辦法,二是無可奈何,三是表示遺憾。他是留有後路的,你回來也給他們開了一條路。”
李宗仁的心情立即顯得有些沉重,他慢吞吞地說:“他有難言之隱。”已經年邁的李宗仁,終於見到了毛澤東主席,他在高興之餘,也顯得有些拘束。加上天氣炎熱,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不時地掏出手絹來擦拭著。
見此情景,毛澤東平和地說:“台灣通過美國阻止你回來,但是 沒有搞清楚你是怎麽回來的。”他說著,顯然是對周恩來精密地安排 和部署李宗仁歸國一事表示滿意,不無興奮地注視著李宗仁。李宗仁說:“在海外的許多人士都懷念祖國。他們渴望回到祖國來。他們的心是向著祖國的。”這時,程思遠插話說:“我曾經同×××談過,他也想回來,條件是要當個部長。”
毛澤東揮了揮手,馬上表示說:“跑到海外的,凡是願意回來的, 我們都歡迎,他們回來,我們都以禮相待。×××可以回來,給個部 長也可以嘛!章伯鈞、羅隆基、章乃器不是都當過部長嘛!民社黨、青年黨都可以回來。張君勱、張嘉也可以回來。”
說著,毛澤東將頭轉向李宗仁,對著李宗仁說:“蔣介石比你高一級,你是他的部下,他回來我們更歡迎。”李宗仁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說:“在美國有許多中國科學家感到淒涼、苦悶,懷念祖國。但他們有幻想,想等待美國改變對中國的態度以後再回來。”
毛澤東說:“那不可能吧。”時間已經過了中午,毛澤東請李宗仁到他的住處看看。毛澤東和李宗仁等一路來到了豐澤園。大家在賓館坐下,毛澤東 便又和李宗仁攀談起來。
李宗仁說:“我們這一次回到祖國懷抱,受到政府和人民的熱烈 歡迎,首先應對主席表示由衷的感謝。幾天來我們在北京地區參觀訪 問,親眼看到祖國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成果,感觸頗深。我們為祖國 的日益強大而感到十分高興。”
毛主席說:“祖國比過去強大了一些,但還不很強大,我們至少 還得再建設二三十年,才能真正強大起來。我建議你到祖國的各地看 一看。”李宗仁明確地點了點頭,毛澤東講到的到各地看看,這正是他的 願望。
毛澤東接著對李宗仁說:“我們還是搞孫中山先生的那一套。孫 中山先生說中國能夠搞好,能富強。孫中山先生的抱負很大,他不是 講過中國可以迎頭趕上世界‘列強’嘛,現在我們國內還有些人不相 信,說趕不上。”
李宗仁說:“我看是可以趕上的,原子彈都爆炸了嘛!”毛澤東又說:“是呀,我們去年開人民代表大會時,把孫中山先 生的一篇講話印出來給代表們參考,我們今天就是要實現孫中山的抱負。”
對於孫中山,李宗仁是崇拜的。他知道,海外的華僑、華人都是 很崇拜孫中山的。就拿自己來說,當初參加革命,也正是在孫中山的 旗幟下成長起來的呀!而孫中山的革命主張,最根本的一條,是要統 一中國。今天,他確實高興地看到,在中國共產黨和毛澤東的領導下,除了台灣以外,大陸已經實現了統一,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高興的呢?
對此,李宗仁表示說:“我回國後非常高興,我們國家在毛主席 的領導下,真正統一了(除了台灣以外)。
毛澤東說:“是統一了,但要一分為二。在經濟建設上,現在還 有問題。1958年搞1700多項,後來調整壓縮到600多項。現在又搞經濟 計劃,提出了1200多項,我看是多了。我正在想辦法往下砍,事情不 能齊頭並進,要打殲滅戰。過去我們犯錯誤主要有三條:一是洋框框, 蘇修撕毀協定,就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二是我們工作中的錯誤,貪大、 貪全、貪洋、貪尖。這是因為沒有經驗,人民受了一些損失。以後幾 年,就一年比一年好。六二年比六一年好,六三年比六二年好,六四 年比六三年好。今年不錯。第三是天災,這我們沒辦法。頭兩條是我 們自己的責任。”
聽到毛澤東對祖國的經濟建設闡述著自己的想法,李宗仁禁不住 說:“主席領導中國革命,已經成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毛澤東說:“我這個人又純又不純。你說我純吧,有時還有點火。”李宗仁知道,毛澤東所說的發火,是指對前蘇聯的修正主義的鬥 爭而言,於是,他說:“對修正主義要反到底,應該發火。”
毛澤東說:“我同意你的意見,現在有些民主人1965年國慶節毛 澤東和李宗仁在天安門城樓上親切握手選自華文出版社出版的《李宗 仁歸來》畫冊士,在反帝方麵問題不大,但在反修方麵決心不大,民 主黨派很少發表一篇反修文章。聽說你聲明的原稿,提到了反修問題, 為什麽又去掉了?這個問題,你可以帶頭講講嘛,我讚成你。我們要 堅決反對帝國主義,反對修正主義,要徹底地反。”
李宗仁又點了點頭。
隨後,李宗仁轉換了個話題說:“我同美國國務院中國科科長克 拉伯經常接觸,我曾經向他說,美國同台灣簽訂‘共同防禦條約’, 中國人民怎麽能接受呢?如果有一個國家同你們的夏威夷也簽訂這樣 的條約,你們美國能接受嗎?克拉伯不能回答我。我說,如果台灣當 局要廢除這個條約你們怎麽辦?難道你們能派兵去打台灣嗎?克拉伯 說,不能打。打,一定會遭到全世界的反對的。我說,台灣不是個碟 子、花瓶,你又拿不去,你們還不如撤走。”
毛澤東說:“關鍵是在台灣啊。”
見到李宗仁深以台灣問題久分不決為慮。毛澤東接著說:“李德 鄰先生,不要急,台灣總有一天會回到祖國來的,這是不可逆轉的曆 史潮流。”李宗仁誠懇地表示說:“主席講得對。”隨後,毛主席提議照相後吃飯。
宴會安排得很豐盛,有各種各樣的京津名菜。大家吃起飯來,氣氛更加輕鬆自然。這時,毛澤東似乎覺得他與李宗仁的話題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於是,他邊吃飯,邊與章士釗和郭沫若談起了詩文。
宴會結束了。下午三時許,徐冰副部長咬著程思遠的耳朵說: “可以散了吧?”於是,程思遠對李宗仁說:“德公,現在可以向主席道謝了吧?”“急什麽,少壯派!”毛澤東用目光盯著程思遠說,語氣好像很嚴厲,其實十分慈祥。毛澤東接見李宗仁,就在這樣的氣氛中結束了。
1966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17周年。此時,“文化大革命”已經在全國掀起來了。為了保護李宗仁,周恩來安排有關部門, 將他秘密送到解放軍三?一醫院保護了起來。國慶節到來之際,李宗仁應邀登上天安門參加慶祝活動。在國慶觀禮活動中,毛澤東再次接見了李宗仁。
站在天安門城樓上的李宗仁,目睹到波瀾壯闊的場麵,並沒有激動起來。他很高興毛主席和國家領導人在這樣的“大革命”中,依然給予他的禮遇。一方麵又為這動蕩不安的局麵深深憂慮著。他聽了林彪的講話,說這場“文化大革命”就是因為存在有“資產階級反革命路線”而搞起來的。可是,這麽搞起來,究竟是治國安邦之道,還是致亂之源,他在擔心。
此時的毛澤東很高興很活躍,他和林彪熱情地檢閱著紅衛兵隊伍, 興高采烈地接見了紅衛兵代表。隨後,毛澤東看見了李宗仁,便馬上興致勃勃地向李宗仁走過來, 邊走邊向李宗仁伸出手來,李宗仁趕忙伸出雙手,去握住毛主席的右手,兩人一邊握手一邊搖晃。
當時在場的解放軍畫報攝影記者孟昭瑞迅速抓拍下了這一場麵。 並且做了如下記述—— 一九六六年國慶節,毛主席邀請李宗仁先生上天安門,故意地站 在城樓的中間熱情地握著他的手,似乎為了讓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這一 曆史性的會見。這充分地體現了黨的統一戰線政策是堅定不移的。當 時,我隻是不停地拍照,但仍然能清晰地聽到毛主席帶著濃重的湖南 口音對李宗仁說:“請多保重身體,共產黨不會忘記你的。”兩位老 人的會見是那樣地和諧、親切、誠懇,它將永遠留在人們的記憶中。
毛澤東邊與李宗仁握手,邊請李宗仁到休息室去吃茶。來到休息 室,毛澤東請李宗仁坐在沙發上位,李宗仁說:“主席在這裏,我怎 麽好坐在上位呢!”毛澤東說:“你比我年歲大,是老大哥,應該坐在這裏。”
在休息室,毛澤東和李宗仁進行了坦誠的長時間的談話。事後, 李宗仁將毛澤東與他的談話詳情告訴了尹冰彥先生。尹冰彥做了如下記錄:坐下之後,毛澤東點起香煙,邊吸邊說群眾是發動起來了,群眾 一起來,那就不能完全依靠個人的想法去做。毛主席說火頭是他自己 燒起來的,點火容易滅火難。看來這火還要燒一個時期。接著毛問李 宗仁對這場文化大革命有什麽看法,有什麽意見,希望李宗仁坦率地 談談。
李宗仁很謙遜地說:“毛主席高瞻遠矚,英明偉大,古今中外任 何國家領袖,沒有一個人能有這麽大的魄力來發動這場革命。目前雖 然稍亂一點,但是為子孫後世著想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李宗仁又把北伐時期,在武漢和蘇聯顧問鮑羅廷的一段談話講了一遍—當時革命軍打到了長江中下遊,攻克了重鎮武漢和南京,由於 革命隊伍內部發生了嚴重分裂,李宗仁由南京到武漢進行調處。在他 會見鮑羅廷的時候,除了對革命形勢做了分析外,鮑羅廷說革命就是 和婦女分娩一樣,為了生兒育女,就難免這一時之苦,受了這個痛苦 就換來了將來有子女的幸福。李對鮑說:“痛苦對產婦來說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作為一個助產生就要盡可能減少她的痛苦。”李宗仁用這段回憶來比喻文化大革命,他的意思是說當前的亂是為了未來的治, 作為領導人要盡可能縮小這亂的範圍和程度。
毛主席認為李宗仁的話很對,並且表示他也正在做這個製亂的工 作。並說明當前的問題很多,要一件一件地去解決。譬如紅衛兵小將 們給各民主黨派下“哀的美敦書”,勒令限期取消組織,這是不可以 的;聽說他們砸爛政協,要徹底毀滅統一戰線,這更是不對的。接著, 毛主席把統一戰線在民主革命中的作用、貢獻和社會主義時期統一戰 線的必要性,對李做了說明。最後,毛主席明確地說民主黨派不能取消,這要對紅衛兵說清楚,有些人可能聽不進去,但這要好好地做工 作,說服教育他們。
毛主席講完了問李宗仁說:“李先生,你的看法怎麽樣?”李宗仁急忙連聲說:“毛主席英明高見,我從前根本不曉得這些 道理,今天算是頓開茅塞。”毛主席和李宗仁走出休息室,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繼續檢閱遊行 隊伍。檢閱完了有幾位新聞記者立即圍住了李宗仁,詢問毛主席和他談話的內容。李說:“隻談家常生活,沒有別的內容。”
1969年1月30日,李宗仁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78歲。李宗仁在彌 留之際,為表達他對歸國後,國家、政府對他生活照顧的謝意,表達自己對新中國的熱愛以及希望為祖國統一做貢獻的心情,口授了一封 給毛主席和周總理的信,信上說:
“我在1965年毅然從海外回到祖國所走的這一條路是走對了的。我們祖國的潛力是舉世無匹的,我們祖國的前途是無限光明的。在這個偉大時代,我深深地感到能成為中國人民的一分子是一個 無比的光榮。
在我快要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我還深以留在台灣和海外的國民黨人和一切愛國的知識分子的前途為念。他們目前隻有一條路,就是同我一樣回到祖國的懷抱……”
(摘自《毛澤東與李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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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迎進李宗仁 毛澤東派出章士釗
話說李宗仁一行抵達上海的當天晚上,周恩來在文化俱樂部設宴招待。
入席前,李宗仁見到了陳毅副總理。陳毅握住李宗仁的手,說:“第一次國共合作,國民革命軍出師北伐,當時北伐軍一共有8個軍長。現在李德鄰先生回來,我們就有4個軍長在祖國大陸了。”
李宗仁當然明白,這4個軍長是:第四軍軍長李濟深、第六軍軍長程潛、第七軍軍長李宗仁和第八軍軍長唐生智。於是,他連連點頭,說:“是的,是的!”
入席後,有幾位解放軍將領過來向李宗仁敬酒。周恩來笑著說:“德鄰先生,你們從前是打過仗的啊。現在你回來了,大家歡迎你。”
對此,李宗仁又是無限感慨,他添酒回敬,一飲而盡。
19日上午10時,一輛小車載著李宗仁和程思遠來到上海文化俱樂部,麵見周恩來。這是周恩來安排的,主要是對李宗仁在政治上作一些交代。其實,有關精神,周恩來已通過程思遠向李宗仁交代過。而且,在7月13日,李宗仁從蘇黎世機場啟程的那天,周恩來又預先將原國民黨參加北平和談的在京的代表、原桂係將領及其他一些在京的國民黨部隊起義將領張治中、傅作義、章士釗、邵力子、黃紹閎、劉斐、屈武、李蒸等人召至中南海,向他們通報了李宗仁就要回國的消息,闡明了中央對李宗仁歸國的“四可”、“四不可”等項政策。現在,他要當麵向李宗仁交代清楚。從10時20分到13時許,周恩來和李宗仁的談話持續了近3個小時,在一些根本問題上達成了共識。
談話開始,周恩來便風趣地說:“現在,台灣在到處打聽李先生的消息,但所有的消息都是不準確的、錯誤的。國民黨方麵一切都落後,情報也落後了。對李先生的安全,我們最擔心的是台灣方麵。蔣介石是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
他又說:“美國對李先生有胡思亂想,不至於整李先生,美國是實用主義。美國千方百計尋通中國的線索,可能把李先生也作為一條線索。盡管李先生的思想轉變了,美國還是要胡思亂想的。但李先生不要怕它,美國不僅對在過美國的人抱有幻想,對大陸也有幻想。”
其後,周恩來就中美關係、“第三勢力”及台灣問題等一一與李宗仁進行了坦率的交談。
關於“第三勢力”問題,周恩來說:“李先生在聲明中對第三勢力兩條出路的意見是對的,或者投降人民,或者投降反動派。但是總有一部分人不讚成蔣介石,也不讚成共產黨。”
按照事先的安排,即將飛往北京的李宗仁,要在機場發表一個聲明,對於這個聲明,周恩來已經看過,並表示了同意。
李宗仁說:“我在即將發表的聲明中,會講到,我一度在海外參加推動所謂‘第三勢力’運動,是一誤再誤。”
周恩來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第三勢力活動肯定是沒有前途!但是還有一部分人要搞,同時必然附於一種外力。不論靠美國靠日本,都必然要失敗。”
“當然,當然!”李宗仁點頭讚許。
談到台灣問題,周恩來說:“對蔣介石,我沒有李先生清楚,但我和蔣介石在過去的幾個重要曆史時期曾在一起,所以我對蔣介石了解比較深,此人沒有一句真話,不以信待人,不可信。在東征的時候,關於孫中山去世的那封信,在東征勝利以後拿給蔣看,蔣當時痛哭流涕,一副極為傷心的樣子。什麽事也不幹,關在房子裏寫祭文,這是做樣子給我們看的。其實,他的祭文寫得最糟糕,隻講友誼感情,不講中山先生的政治主張。”
繼而,周思來又講到:“蔣介石不可信,但台灣保存在蔣手裏還是比讓美國霸占去好。”
李宗仁馬上點頭,表示同意。
周恩來接著說:“蔣介石的看家本領就是軍隊。南越的吳庭豔和蔣介石來往很親密,蔣曾告吳,美國不可靠,軍隊要千萬掌握在自己手裏。因此蔣在世以前,軍隊是要保持的。‘台灣獨立’、‘兩個中國’,蔣介石是不會同意的。陳辭修一死,沒有人能和蔣說上話。蔣也79歲了,餘年不多,但是即使蔣死了,美國進來,台灣也不乏有民族氣節的人起來,重整局麵。總還有愛國人士起來,英雄是時勢造成的。”
李宗仁說:“實現祖國的統一,是曆史發展的必然趨勢。”
“對,美國把台灣看成不沉的航空母艦,但台灣和航空母艦畢竟不一樣。”
說到這兒,周恩來稍一停頓,強調說:“李先生對台灣問題可以不幹預。”
這話過去曾由程思遠轉達過。李宗仁理解周恩來的用意,如果自己回國後出麵來幹預台灣問題,會使台灣問題複雜化。既然蔣介石不許搞“台灣獨立”和“兩個中國”,說明蔣尚有愛國之心,自己也可借以自慰了。於是,李宗仁說:“我是衷心地祈禱蔣介石活到百年。”
周恩來說:“你希望蔣活到百年,是出於愛國之心。但蔣是不會相信的,他以為你講的這些話,是為了取得他的部下。”
這句話深深觸動了李宗仁,他一時默然無語。
說完蔣介石,周恩來又講到去世不久的陳誠,說:“陳辭修是愛國的人,他堅決反對美國製造兩個中國,可惜他身體不好……他臨終時有遺囑,台灣當局在修改後發表,他夫人反對,說要麽就不發表,要發表必須原文發表。”旋即說了一遍陳誠的遺囑。
李宗仁說:“總理,這次回來,就再也不走了。宗仁願將有生之年,報效祖國,參加社會主義建設,對反帝愛國事業有所貢獻。”
周恩來含笑說道:“李先生說回來不再出去了,但是‘四大自由’還是要講的。1963年11月,我曾請程思遠先生轉達了‘四可’的內容。現在,我們還要重申來去自由。來去自由,不單是你的問題,還有你太太的問題,你太太可以去香港。去年我曾向羅隆基、章伯鈞宣布,你們現在想出去,我們歡送,在外邊住不慣,還可以回來。”
李宗仁聽周恩來講到了他夫人郭德潔,馬上反應說:“郭德潔要找個女同誌把她好好訓練訓練。她出言無狀,不知高低。對我多少年來,總是鬧別扭,我說東,她說西;我說對,她偏說錯。我幹了大半輩子軍隊,總還算打過幾個勝仗,她說,如果她指揮軍隊,仗比我打得漂亮……”
周恩來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在場的人也禁不住笑著。周恩來邊笑邊說:“照你這樣說,李夫人是個好內助嘛!”
其實,周恩來心裏明白李宗仁為什麽要這樣說郭德潔。
那是6月27日,李宗仁在瑞士時,中國駐瑞士參讚會晤李宗仁,談話期間,郭德潔的態度顯得傲慢,說了對宋慶齡不禮貌的話。李宗仁借此機會說郭德潔,顯然是想圓這個場。
周恩來想到了這一層,接過話頭說:“女士也有很傑出的,孫夫人就很了不起,她和中山先生生活過10年,中山先生死後,單獨生活了40年,並且發展了中山先生的革命主張。孫夫人的文章從來都是自己寫的,用英文寫那麽好的文章,國內還找不到第二個。孫夫人的精神很好,政治上有見解,有骨氣,有能力,真是國之瑰寶。”
李宗仁聽周恩來這麽一說,知道誤會已經消除,便釋然了。
7月20日上午,周恩來同李宗仁夫婦等一起乘車到了上海虹橋機場。周恩來對李宗仁說:“我先飛20分鍾,我在北京歡迎你們!”
11時,李宗仁偕夫人郭德潔飛抵北京。他走出機能,看到機場上彩旗獵獵,人群攢動,麵對如此熱烈的歡迎場麵,百感交集,兩行熱乎乎的老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擦著淚水,走下舷梯。周恩來總理和北京市長彭真首先走上前去握手歡迎。接著還有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郭沫若、陳叔通,國務院副總理賀龍、陳毅、羅瑞卿,全國政協副主席徐冰、高崇民、李四光、沈雁冰、許德珩,國防委員會副主席葉劍英、傅作義、蔡廷鍇,以及副總參謀長王新亭等陸海空三軍將領。
歡迎的人群中,還有李宗仁所熟識的國民黨進步人士和當年參加北平和談的代表團成員:王昆侖、朱蘊山、盧漢、劉仲容、邵力子、劉斐、屈武……及他的舊部杜章明、宋希濂、範漢傑、廖耀湘等,還有各方麵的知名人士,共112人。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40多年的桂係老友黃紹閎。他走到黃紹閎身前時,意外地喊出了聲:“季寬兄……”激動之下,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最早新桂係李、白、黃為首,共同統一了廣西,以後黃曾投向蔣,而與李、白有合有分,但私人友情始終保持良好;最後,黃作為南京的和談代表,力勸李宗仁在和平條款上簽字,而李卻錯估形勢,錯失良機。在他與黃紹閎緊緊擁抱的瞬間,已經無聲地表達了自己的慚愧和悔恨。
引人注目的還有李宗仁和愛新覺羅·博儀的見麵。封建王朝的末代皇帝和舊中國的最後一任代總統,在新中國的開國總理麵前,富於戲劇性地握手了。周恩來看著溥儀對李宗仁說:“博儀先生新生了。你看他50多歲了,不像吧?”溥儀望著李宗仁說:“李先生,歡迎你回到我們祖國的懷抱裏來。”
李宗仁又和溥儀緊緊地握了一次手。
在機場大廳的歡迎儀式上,在一座毛澤東半身塑像前,李宗仁鄭重地宣讀了《歸國聲明》:
……16年來,我以海外戴罪之身,感於我全國人民在中國共產黨和毛主席英明領導之下,高舉著社會主義建設總路線的紅旗,堅決奮鬥,使國家蒸蒸日上,並且在最近已經連續成功地爆炸了兩顆原子彈。這都是我全國人民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結果。凡是在海外的中國人,除少數頑固派外,都深深為此感到榮幸。我本人尤為興奮,毅然從海外回到國內,期望追隨我全國人民之後,參加社會主義建設,並欲對一切有關愛國反帝事業有所貢獻。今後自誓有生之日,即是報效祖國之年,耿耿此心,天日可表……
當晚,周恩來在人民大會堂設宴歡迎李宗仁夫婦。此後,劉少奇、未德、鄧小平等黨政領導人和張治中、邵力子、黃紹閎等諸多熟人舊部,紛紛會見或宴請,目不暇接,使李宗仁感到從未有過的興奮。
7月26日上午,李宗仁夫婦和程思遠在劉仲容的陪同下,正在北京東郊參觀國棉二廠時,突然接到通知說,毛澤東主席正在中南海等待接見李宗仁。李宗仁到京後,一直盼望著與毛澤東見麵,一接此消息,十分激動,立即前往。
車從新華門人中南海,毛澤東正在一個遊泳池的休息室裏等候著。李宗仁一行下車後,沿著遊泳池往前走。毛澤東從休息室迎上來,握住李宗仁的手說:“你們回來了,很好,歡迎你們!”
毛澤東同程思遠握手時說:“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程思遠一時不知所措。
大家剛剛坐定,毛澤東就以濃重的湖南口音對李宗仁說:“嘿!嘿!德鄰先生,你這一次歸國,是誤上賊船了。”見李宗仁愣了,接著說,“台灣當局口口聲聲叫我們做‘匪’,還叫祖國大陸做‘匪區’,你不是誤上賊船是什麽呢!”
程恩遠連忙替李宗仁答道:“我們搭上這一條船,已登彼岸。”
“是的,登了彼岸。”在座的彭真跟著說。
毛澤東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李宗仁對毛澤東說:“這一次回到祖國懷抱,受到政府和人民熱情歡迎,首先應向主席表示由衷的感謝。幾天來我們在北京地區參觀訪問,親眼看到祖國社會主義建設的偉大成果,感觸頗深。我們為祖國的日益強大而感到十分高興。”
毛澤東說:“祖國比過去強大了一些,但還不很強大,我們至少要再建設二三十年,才能真正強大起來、”
接著李宗仁談到海外的許多人都渴望回到祖國來。
毛澤東說:“跑到海外的,凡是願意回來,我們都歡迎,他們回來,我們都以禮相待。”
隨後,毛澤東邀彭真、程思遠、劉仲容等下水遊泳。毛澤東時而仰泳,時而側泳,從容不迫,隨心所欲。程思遠遊到他身邊時,他說:“你遊得不錯嘛!”
程思遠說:“跟不上主席啊!”
移時,毛澤東上岸曬太陽,讓程思遠坐到他身邊,問其在海外的情況。程思遠說:“海外也有很多人學習研究毛澤東思想。”
毛澤東笑著問:“你知道我靠什麽吃飯嗎?”
程思遠茫然不知所對。
毛澤東徐徐說道:“靠總結經驗。”
下午1時許,李宗仁一行來到了毛澤東的豐澤園住所,彼此又談了一會兒。李宗仁深以台灣問題久懸不決為慮。對此,毛澤東說:“李德鄰先生,不要急,台灣總有一天會回到祖國來的,這是不可逆轉的曆史潮流。”
後來,毛澤東又問程恩遠:“你的名字為什麽叫程思遠?”
程思遠答道:“因為對自己的前程總應當想得遠大一點,所以才回來跟毛主席、共產黨。”
毛澤東點頭,笑著,又問:“你有別字嗎?”
“沒有。”
“那好,”毛澤東馬上說,“我來給你取個別字。中國古代的大散文家韓愈,字退之。現在我給你取個別字,叫近之。遠近的近,之乎者也的之。之者,共產黨也。近之,從今而後靠近中國共產黨。你看如何?”
程思遠立刻表示感謝,說:“這是主席給我最大的光榮。”
隨後,毛澤東盛宴款待李宗仁一行。
此後不久,“文化大革命”就鋪天蓋地而來。
郭德潔1965年3月21日因乳腺癌去世。死後不久即被某些人誣陷為“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高級戰略特務”,其接頭人是王光美,借此為打倒劉少奇夫婦和陷害周恩來製造輿論。
1965年8月,黃紹閎因受迫害,自殺身亡。劉斐、陳此生、劉仲容、黃琪翔等李宗仁熟識的人均受到衝擊。
周恩來憂心如焚,急忙於8月30日夜裏擬了一份《應予保護的幹部名單》,裏麵包括宋慶齡、何香凝、郭沫若、章士釗、張治中、邵力子、傅作義、程潛等,自然也包括了李宗仁。
國慶節,毛澤東邀請李宗仁上天安門,故意站在城樓中間熱情地握著他的手,大聲說:“請多保重身體,共產黨不會忘記你的。”
李宗仁得到特殊保護,自然感到莫大的安慰。但他對這場運動是無法理解的,尤其是看到連劉少奇、鄧小平、彭真、賀龍、羅瑞卿等黨和國家重要領導人都紛紛被打倒,更感到困惑不解。他對程思遠說:“林彪和江青勾結在一起,什麽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這斷非國家之福!”
這年12月,當年桂係的二號人物白崇禧死在台北鬆山路寓所的地板上。屍體周身發綠,睡衣和床單都被撕得稀爛,表明他死前十分痛苦。而且,死因不明。
又過了兩年,李宗仁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1969年1月30日午夜,他因患直腸癌在北京病逝,享年78歲。
在彌留之際,他口授了一封給毛澤東、周恩來的信,再次表示感謝之意。信中說:“我在1965年毅然從海外回到祖國所走的這一條路是走對了的……在我快要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我還深以留在台灣和海外的國民黨人和一切愛國的知識分子的前途為念。他們目前隻有一條路,就是同我一樣回到祖國懷抱。”
卻說“文化大革命”使中國共產黨對台工作和統一戰線工作遭到嚴重破壞,中國大陸與外部世界的接觸已經少得可憐,更狠難聽到關於國共兩黨和談或是和平統一祖國的口號了。這一狀況直到70年代初期才出現新的轉機,當時中華人民共和國恢複了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中美上海《聯合公報》的發表,中日關係的改善,這些重大事件使台灣當局的處境急轉直下,其國際地位一落千丈。形勢對中國共產黨十分有利,因此,毛澤東、周恩來又把和平解決台灣問題提到議事日程上來。
1973年5月中旬的一天,一架中國民航的專機從北京飛來,破天荒地降落在香港啟德機場。那時候,在香港有台灣的班機通航,而中國民航尚未開航。這架中國民航專機,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第一架在香港降落的中國大陸飛機。這架中國政府派來的專機上搭乘的不是中共要員,而是前國共和談中作為南京政府代表的章士創一家人。這件事本身,就成了一個向台灣發出的強大的和談信號,頓時轟動丁香港。章士創雖稱是來探親——探望他在港的第三夫人殷德貞,但在他到達香港的頭幾天,港、澳的中英文報紙在以極大的篇幅報道他抵港消息的時候,無不進行種種猜測,大都認為章士釗此行帶有同台灣和談使命。
章士釗已經91歲高齡,他是在專門的醫生護士及親屬陪同下,乘著輪椅被人抬下飛機舷梯的。中國古話說“九十不出門”,他以老病之軀赴港,當然絕非僅為探視小夫人而來,而是另有打算,報界的猜度並沒有錯,他確實肩負著促進國共和談的使命。
章士釗字行嚴,是中國近、現代史上一位有影響的政治活動家和學者。他一生跨越了滿清、民國與新中國三個曆史時代,經曆極為豐富,在思想、政治上走過曲折複雜的道路。他在武昌求學時,與黃興同住一室,成為莫逆之交。他加入過蔡元培、章太炎的愛國學社,與鄒容是同窗好友。他還策劃過刺殺路經上海的廣西巡撫王之春的行動,並為此坐過大牢。他曾經編譯日本人宮崎寅藏所著介紹孫中山革命事跡的書《三十三年之夢》。在編譯中,因一時筆誤,將孫先生的真名“孫文”與假名“中山樵”的兩個字連綴成文,寫做“孫中山”。後來該書出版,這個名字也隨著傳開,久而久之,竟成了孫先生的正式名字。
章士釗經楊度介紹,在東京結識了孫中山,常在一起共議天下大事,頗為投機。同盟會成立時,孫中山以為章士創必是該會的積極成員,不料他競不願人會。結義兄弟章太炎苦勸,他也不為所動。章太炎知道章士釗對同盟會員吳弱男女士甚為傾慕,乃生出一計,請吳弱男出麵動員章士釗入會。不料久久沒有結果,吳弱男卻通過此番接觸成了章士釗的情侶,後來二人在英國結了婚。孫中山後來談及此事時,開玩笑說:“同盟會與章行嚴的關係,真乃‘賠了夫人又折兵’。”
章士釗讚成過資產階級代議製,又宣傳基爾特社會主義。他接近過袁世凱,又參加了反袁、討袁鬥爭。他投靠段祺瑞,推行複古倒退政策,但又設法營救過共產黨領袖李大釗,還曾出庭為陳獨秀辯護,數千言辯護詞震驚法庭,並轟動一時,被上海的大學選為法學係教材。他當過北洋軍閥政府的司法總長、教育總長,也當過新中國的人大常委會委員、中央文史館館長。抗戰期間,他堅持民族氣節,麵對威逼利誘,嚴詞拒絕加入汪偽政府。他先是避難香港,而後來到重慶,在重慶結識殷德貞,是為他的第三位夫人。
章士釗作為學者,一生從事著述,有專著20餘部、論文數百篇、詩詞數千首傳世,特別是對邏輯學和柳宗元文章的研究,作出了重大的貢獻。他晚年的力作《柳文指要》由於得到毛澤東的關照,得以在1971年出版。1972年尼克鬆訪華時,周恩來曾將此書贈給尼克鬆一套,作為紀念。
以章士釗如此豐富而獨特的資曆,作為促進國共兩黨和談的代表,是最合適不過了。
他在1949中的北平和談中,已經當過南京政府的代表。談判破裂後,他和其他代表一樣,拒絕再回國民黨陣營。新中國成立後,他多次赴香港,繼續為促進國共合作做了大量工作,可惜“文化大革命”中把它中斷了。
這次章士釗年過90還不辭辛勞來港,是想在中斷了8年之後,在大陸與台灣之間架設起新的和平的橋梁。他女兒章含之在談起父親最後的香港之行時,曾說:“到了最終那幾年,父親常常談到他見不到國共和談、祖國統一是他一大遺憾。我感到他一生最後一個願望是台灣的回歸。”
章士釗身邊的莫夫人於19了0年病故後,他內心異常孤獨,而他又是一個從不虛度歲月的人。於是,從1972年下半年開始,他多次向身邊的人談起去香港再為國家的統一大業盡他最後一份力的念頭。另外,殷夫人在香港,已闊別9年之久,自然也希望一晤。他要女兒向周恩來匯報。
章含之報告後,周恩來說:“與台灣方麵的對話,行老去是再適合不過了。但是,行老已92高齡,恐怕身體己不允許作此長途旅行了。”
章含之向父親轉達後,此事一度作罷,章士釗也隻是作為遺憾而談起。
1973年春天,毛澤東在一次會見外賓後突然提到章士釗希望去香港促成國共和談的事,並問章含之:“行老還有沒有這個念頭?”
章含之說:“有是有,老人常念四,不過總理和我都覺得他年齡太大了,恐怕去不了。”
毛澤東想了一下,說:“我們如果準備得好一點,是不是還可以去呢?譬如說派個專機送去?”
章含之轉告了父親,章士釗很高興,說毛澤東懂得他的想法。於是,在周恩來的精心安排下,章士釗啟程赴港了。
正是:
夕陽無限好,
隻是近黃昏。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