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讀《紅樓夢》--2 《紅樓夢》中的“青梗峰”

 

我讀《紅樓夢》，讀到什麽時候，方讀明白了“青梗峰”的涵義？一直以為那隻是作者無力補天的哀歎悲怨，其實非也。
《紅樓夢》以青梗峰下靈石為始，靈石凡心發動，欲往“富貴場中、溫柔鄉裏享受幾年”，便求了僧道，幻形入世，才有了紅塵中“曆盡離合悲歡的一段故事”。
自始至終，靈石在書中占有近乎為第一敘述者的地位。當然，書名最初本稱為《石頭記》。
“石頭”在書中的重要性，自有許多人論述。
隻是不知道，是否有人也將“青梗”理解為“情根”呢？因此，“青梗峰”便是男性的性征特指，靈石化就的“寶玉”，自然另有一說。
開初甄士隱偶遇二仙，二仙即在談論此石是與“一幹風流孽鬼”有許多關聯的“蠢物”。
之後此“蠢物”以異乎尋常的方式，被多情公子含在嘴裏落世，因而成為奇談。
難道作者真的是在記錄這樣一件奇異事件嗎？
且看靈石在紅塵中的第一次出場。
寶黛第一次見麵，互相隻覺麵熟，寶玉問黛玉可有玉沒有，黛玉說“那玉是一罕物，豈能人人有的。”寶玉登時摘下玉，狠命摔去，滿麵泣痕說道，家裏的姐姐妹妹都沒有，連這個神仙似的妹妹也沒有……
再一次隆重出場，自然輪到寶釵。那日寶玉聽說寶釵微恙，前往探視，寶釵穿著家常素衣在裏間接見。寶釵主動要求看寶玉的靈石，寶玉湊上去，遞給寶釵看，“隻見大如卵石，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之後寶釵解了自己的排扣，掏出自己頸上的金鎖讓寶玉看，書中依樣畫著鎖的模樣，狀如女性子宮，之後寶釵很自然地指使走了丫鬟鶯兒……
隨後一段描寫寶玉在薛姨媽處喝酒回屋，襲人裝睡，想引寶玉慪其玩耍，沒想寶玉酒醉，隻好伏侍睡下，然後將靈石摘下，用自己的手帕包好，塞在褥下……
特別不同的，在秦卿的送葬途中，偏偏地安排讓北靜郡王鄭重其事地將靈石仔細觀摩了一番，此隱含的寓意與秦卿有關，還是直指北靜王。見智見仁，好像已有許多論述。但總與“情根”有幹係。
應該好好琢磨這一段。
與寶玉“其情份如姐妹，其情狀有如母子”的元妃省親之時，眾姊妹比詩，寶釵瞥見寶玉詩句“綠玉春猶卷”，回身悄推他，提醒他元妃不喜“綠玉”二字，寶玉見如此說，便拭汗，寶釵讓他改成綠蠟……為什麽元妃不喜歡“玉”字，她在避諱什麽？
後麵還有張道士在觀中端走靈石，讓一幹人等觀摩，並且招引回來一堆稀罕玩藝，其中就有與湘雲的小金麒麟配對的大金麒麟，在大小麒麟相會之前，有一段湘雲與丫鬟關於“陰陽”的問答，也頗有深意。
因此我想，靈石其實就是男人的性征，就是“情根”，此不言而喻。但是我總在想，一個正常男人，為什麽會將他的“情根”含在嘴裏出世，並且天天掛在脖子上，到底為了什麽？他不能夠補的是個什麽樣的天？
且看元妃省親時，當寶釵將“綠玉”該成“綠蠟”後，緊接著描寫的是寶玉參悟“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等句，大家見了很急。但被黛玉胸有成竹的一句寶玉貴在堅，“爾有何貴，爾有何堅”給實實地問住了，因而煩惱盡消。
然後，黛玉與寶玉鬥嘴，說“呸，原來是苗而不秀，是個銀樣鑞槍頭。”
……
寶玉在對黛玉表衷情的時候自己也說，我為了妹妹也弄了一身的病在身上。
其實，寫的最明白的，是寶玉在可卿床上春夢的那一段。警幻仙子對別的仙子說，原本要接引絳珠妹子的生魂，卻遇見寧榮二公之靈，歎家運數合終，求警幻教導寶玉歸引入正。警幻攜其聞“群芳髓（碎）”，寶玉“自是羨慕而已”。警幻令其品“千紅一窟（哭）”，寶玉自覺醇香純美。當寶玉飲“萬豔同杯（悲）”，仍是稱讚不迭。警幻隻好取《紅樓夢》原稿，讓寶玉先閱稿，後聽歌，寶玉聽了此曲，散漫無稽，不見得好處。警幻見寶玉甚無趣味，因才引出一段有關“意淫”的絕妙論述……
罷了，書中此類比擬象征貫穿始終，我等如不懂一點，是否與愚頑的寶玉不相上下呢？
此話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