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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金邊眼鏡的大將(節選)

(2007-12-28 22:33:46) 下一個

  “天下柔莫如水,及其結為冰,則堅不可犯。天下糯莫如秫,及其釀為嚴酒,則猛不可咽。若世間之剛柔相錯,與人心之強弱迭更,真有不可測識者。吾友沈素先弱不勝衣,見人呐呐似不能言者,及其臨大事,當大難,則其堅操勁節,侃侃不撓,固刀斧所不能靡,三軍所不能奪也。” 

 --張岱《琅環文集》

        廬山會議:黃克誠自投羅網
 
  21年前的那個著名的廬山會議又呈現在知情人眼前--

        夏天的七、八月,本來是廬山最美好的避暑日子,山清水秀,涼風習習。但是1959年的仲夏時節,對黃克誠將軍來說卻成了最煩悶惱人的日子。廬山上驚雷閃電,密雲欲雨,氣壓低的叫人透不過氣來。
  
  一連好幾天,黃克誠將軍幾乎從早到晚都枯坐在176號別墅的房間裏,心情沉重而煩燥。他經曆過打“AB團”的誣陷,經曆過長征路上因提意見而被撤職的不公正待遇,也經曆過解放以來的風風雨雨,卻從未經曆過如此痛苦的心靈上的煎熬,一場政治大風暴突然從天而降,雷聲隆隆,驚天動地,而且竟轟擊到他的頭頂上,是他做夢都不曾料到的。
  
  7月2日,中國共產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廬山召開。
  
  會議原定日期14天,主要議題是總結經驗,糾正共產風,浮誇風、高指標等“左”的錯誤,討論下半年和以後四年的經濟工作任務。
  
  廬山會議開始時,毛澤東把國內形勢歸納為三句話:“成績偉大,問題不少,前途光明”,並號召代表擺問題、找根源、求改進,在會議即將結束時,他還強調,大躍進是“得不償失”,從全麵來說,還是九個指頭和一個指頭的關係。
  
  國防部長彭德懷在小組會上多次發言,尖銳地指出了存在的問題和原因,但他對大會即將結束也沒能透徹解決問題和統一認識深感憂慮。14日,他動手給毛澤東寫了一封信,陳述自己的意見。這就是那封著名的萬言書,也是致他自己彭於死地的意見書。
  
  毛澤東很敏感。他認為這是對自己的冒犯,黨內正麵臨著一場嚴峻的鬥爭。於是他要求會議延期,請大家評論評論這封信的性質,並通知彭真、陳毅、黃克誠、安子文、林彪等人也上山來參加會議。
  
  黃克誠將軍18日晚抵達廬山。他沒有料到,秀美絕倫的廬山竟是自己人生曆程的一個可怖“葬場”;廬山之旅竟是意味著厄運的開始。不知是偶然還是出於其他考慮,他被安排與彭德懷同住一棟房子--176號別墅,而且是隔壁。
  
  “我給主席寫的信你看了嗎?你覺得怎麽樣?”
  
  “我看了,這封信寫的不怎麽樣。有意見可以當麵說嗎,寫信幹什麽。信裏有些提法和用詞也不太妥當。”這是元帥和將軍第二天早晨見麵時的對話。它說明黃克誠對彭大元帥的意見書頗有微言。但在這天的小組會上,他卻說:“彭總的信總的精神是好的,至於某些提法、詞句,可以研究。”  
 
  23日,毛澤東雷霆震怒。他嚴厲指質彭德懷的“意見書”是“右傾機會主義綱領”,是“向黨進攻”,並情緒激動地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神州不會陸沉,天不會塌下來。”“大不了垮台,那我就走,到農村去,率領農民推翻政府。你解放軍不跟我走,我就找紅軍去。我看解放軍也會跟我走!”
  
  毛澤東的講話如石破天驚,整個廬山發抖了。
  
  有人見風使舵,有人反戈一擊,有人興災樂禍,有人落石下井。
  
  隻有少數人堅持原來的看法。本來對彭德懷的意見書頗有微詞的黃克誠卻成了這位落難元帥的最頑固的支持者。
  
  有一天,華東局書記柯慶施來了。他對黃克誠說:“彭德懷不是也整過你嘛!”
  
  這是毛澤東的一個訊號,因為柯慶施與毛澤東的關係非同尋常。說明毛澤東對他尚未定性,還有轉彎的餘地。但黃克誠卻固執地搖搖頭:“我沒有石頭。”
  
  石者,落井下石之石也。
  
  幾天後,毛澤東在“美廬”召見黃克誠。
  
  理智應該告訴黃克誠,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但曲意奉承和巧計鑽營不是黃克誠的性格。他不會假裝微笑,不會迎合討好,不會熱烈的表示親切,不會巧妙地表達自己的意見。
  
  毛澤東慢慢追憶了中央根據地時一、三軍團的情況後問道:“黃克誠,有人反映,彭德懷與你是‘父子關係’?”
  
  “在江西,我被打成‘AB團’,是彭總救了我。同彭總的感情始終很好,但也常常發生爭論。”黃克誠平靜的辯解。。
  
  “政治、思想、感情是一致的東西,我自己的思想、感情總是一致的。”毛澤東言外之意是你們感情一致,思想、政治必然一致。
  
  黃克誠強脾氣上來了:“這些疙瘩要解開。”
  
  事實上,現在黃克誠任怎麽說都是徒勞,因為毛澤東緊鎖的眉頭預示他不會得到任何結果的。然而,頑強不屈的黃克誠非但沒有立即轉彎子,仍不動聲色地站在主席麵前,陳述著自己的看法--
  
  “我這個總參謀長,當時是你提名要我當的,不是彭德懷要我當的,怎麽能說我是他的政治參謀長呢?我和彭德懷完全是同誌關係,說什麽父子關係,是對我的侮辱。難道共同在湖南工作過的同誌到一起談談,就是湖南小集團嗎?”
  
  誰也弄不清話題怎麽會扯到東北的四平保衛戰。

  黃克誠說,發動四平保衛戰是對國民黨和談抱有幻想;

  他說,四平保衛戰把東北部隊的紅軍骨幹都打光了;
  
  他說,當時我給林彪發了電報反對打四平保衛戰,林彪未置可否,也沒有采納他的意見;
  
  他還說,實踐證明發動四平保衛戰是完全錯誤的......
  
  黃克誠滔滔不絕,越說越激動。
  
  “四平保衛戰是我決定打的!”毛澤東主席很不耐煩地打斷了黃克誠的話。
  
  “就是你決定也是錯誤的!”黃克誠不屈不撓地頂了一句。
  
  ......
  
  一雙難堪的眼睛
 
  樹木、山丘、田地、人物隱隱約約,朦朦朧朧。鹹鹹的液體象蟲一樣在臉上爬,在眼鏡鏡片上爬。那不是眼淚,而是汗水。
  
  一支隊伍在前麵走。他顧不得擦拭被汗水滲濕了的眼鏡,趕緊追上去,卻不由得大吃一驚:四、五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自己。
  
  這是1930年7月23日拂曉打響的晉坑之戰。黃克誠將軍在指揮部隊向敵人進攻時,由於眼睛高度近視竟誤入敵人隊伍前。
  
  “不要開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把手一揮,衝著敵人大喝一聲。話音未落,他就勢臥地一個轉身,順著山坡滾下去。
  
  就在這時,黑洞洞的槍口一齊噴出了火舌。
  
  黃克誠將軍命大。他滾落在山腳下,感到自己還有知覺。他用手渾身上下摸了一遍,居然沒有被打中,隻是受了點跌碰傷,帽子、眼鏡和身上的皮包都不見了。沒了眼鏡,周圍什麽都看不清,他隻好摸索著循著槍聲前進。
  
  眼前依然一片模糊。
  
  這的確是一雙難堪的眼睛。
  
  王平上將至今還記的這樣一件事:“11月初,紅軍向櫬縣、良田、旋章、樂昌之間前進,通過國民黨設置的第三道防線。這時秋雨淅瀝,下個不停,道路都成了泥漿,走一步滑半步,草鞋變成了泥坨子,經常被粘掉,隊伍拉的很遠,掉隊的人逐漸增多。師政委黃克誠隨我團行軍,他是深度近視,夜行軍怕摔交怕把眼鏡弄壞了,就把眼鏡摘下來放在口袋裏,由警衛員用根小木棍拉著他走。有時我和他一起走,我裝著過溝的樣子跳一下,他也跟著跳一下,跳了幾次,他才發覺我和他開玩笑,罵我‘搗蛋鬼’。”
  
  這個故事還有另一個版本:
  
  夜晚行軍不敢戴眼鏡,怕一個跟鬥把眼鏡摔壞了。黃克誠就用毛巾拴在自己的脖子上,叫警衛員拉著他走。警衛員調皮,故意在前麵一蹦一跳的,說有石頭、有溝,黃克誠也挺認真地在後麵一蹦一跳的。走著走著,前麵突然停下來了,黃克誠便拍打著前麵的人說:“快走,快走!”結果引起一陣大笑,原來他拍打的是一頭騾子。
  
  “還有一次。”鍾偉少將的回憶說:“我們在蓮塘向良村追擊敵47師的途中,敵機在空中輪番掃射轟炸。紅軍當時尚無防空武器,隻能用快速奔跑的辦法躲避敵機的襲擊。敵機飛的很低,就在我們的頭頂上盤旋,投彈的命中率很高。
  
  有一次,黃克誠政委率領我們追擊敵人,敵機在空中輪番轟炸。一顆炸彈在他的頭頂落下來,我們拚命喊“快跑!”他看不清,也不知往那裏跑。當他跑出幾十米遠時,這顆炸彈正好落在他的腳下。他心想這一次必死無疑。炸彈落地後,竟然沒有炸。在戰爭歲月,黃克誠政委由於眼睛不好,要比別人冒更多的危險。”
  
  最叫黃克誠將軍難堪的是1933年的團村戰鬥。
  
  那天太陽很大,陽光很好。紅軍在團村將進犯之敵一個師擊潰,隨即追擊潰敵。潰敵退守在一個寨子裏。黃克誠將軍和師長張錫龍在陣地上觀察敵人,那曉的眼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引起了敵人的注意。突然一發子彈射來,把他的眼鏡震落地上。黃克誠急忙掏出身上備用的眼睛戴上。一看,嚇了一跳。師長張錫龍躺倒在地上,腦袋上鮮血淋漓。一顆機槍子彈穿過了他的頭部,自己那副眼鏡也是這顆機槍子彈擊落的。張錫龍畢業於蘇聯莫斯科步兵學校,是紅三軍團中的出色指揮員。黃克誠抱著戰友的遺體,痛惜不已。
  
  彭德懷聞訊後大怒,他批評黃克誠說:“黃瞎子,下次作戰不許你再到前麵去。那麽大一副眼睛片子,一看就是個官!”

  長征路上的“反對派”
 
  “黃瞎子”、“黃瞎子”,喊得親切,喊的熱情,喊的平易近人,喊的親密無間。其實在戰爭年月黃克誠將軍的這個綽號,給人們留下的內函恰恰相反:“黃瞎子”不瞎,“老頭”看得準,看得深,看得遠。(在戰爭年代,黃克誠部屬談到黃克誠時,一般都以“老頭”稱之。有一次,毛澤東問:“黃克誠多大了?喊他‘老頭’!”其實那時,黃克誠將軍才四十出頭。“老頭”者,就象國民黨稱蔣介石“老頭子”一樣,表示特別敬重也。)
  
  在一堆黃黃的有著一股黴味的材料裏,筆者翻到如下的記載:
  
  1930年,黃克誠被中央軍委派到彭德懷領導的紅五軍工作,任第八大隊政委。同年調任第三縱隊第二支隊政委。
  
  1930年6月,紅五軍奉命擴編為紅三軍團,原已決定任命黃克誠任縱隊政委,後取消任命,讓他繼續留任支隊政委。
  
  1931年3月,黃克誠調任紅三軍團第三師政治委員兼政治部主任。同年9月黃克誠被撤消三師政委兼政治部主任職務,調軍團司令部任秘書。
  
  1931年12月,黃克誠被重新起用,調任紅軍三軍團第一師政治委員。
  
  1932年3月,黃克誠調任紅五軍政治部主任。
  
  1932年7、8月間,因部隊整編,紅五軍番號取消,黃克誠被派到第三師任政治委員。同年10月,上級撤消他第三師政治委員職務,先調任紅三軍團政治部宣傳部長,不久又解除宣傳部長職務,下放到教導營任政治委員。
  
  1933年4月,黃克誠被任命為紅三軍團代理政委。接著被任命為第四師政治委員。
  
  1935年2月10日,紅一方麵軍在紮西整編,取消師一級建製,黃克誠改任紅三軍團第十團政治委員。同年3月,黃克誠被撤去政委職務,隨軍反省。後經他一再要求,被任命為軍團司令部偵察科長。
  
  長征紅三軍團到西昌時,軍團教導營營長彭紹輝接替黃克誠軍團偵察科長,黃克誠調任教導營政委。中央俄界會議後,黃克誠被調離主力部隊,擔任軍事裁判所所長職務。接著黃克誠被撤職,當一名普通戰士。
  
  1936年初,黃克誠調任紅軍總政治部組織科長,並參加東征。東征回師後,黃克誠被任命為紅一軍團第四師政治委員。

  從1930年到1936年的6年間,黃克誠將軍四次被降職。對黃克誠來說,那是一段陰暗倒黴的日子。命運帶給他的是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失望,而不是一次比一次更大的希望。是的,他是未來的大將,但這一點並不重要。他的偉大之處不在於他的軍銜,而在於他的命運,在於他不向命運屈服的百折不撓的精神。

  第一次撤職是1931年9月,黃克誠由師政委被降到司令部秘書,秘書雖然無大小,在當時來說最多隻能算個營級,降了五級。
  
  這年冬天,一股瘟疫在紅軍中蔓延開來,就是所謂的打“AB團”。肅反打“AB團”運動開始了。上級肅反委員會給黃克誠送來了第三師“AB”團分子的名單,要求按名單捕人。黃克誠發覺,被寫上“AB團”黑名單上的人,都是紅軍中的戰鬥骨幹。那有那麽多“AB團”分子呀,這樣搞,會出大亂子的呀!他想不通。
  
  黃克誠知道硬頂的辦法行不通,即使自己不肯捕人,肅反委員會也會自行把人抓走。於是他把肅反委員會通知要抓的人送上山躲藏起來。每天派人上山送飯吃。打起仗來,他派人叫他們下山,回各自的部隊參加戰鬥,打完仗馬上再上山躲藏。這些上黑名單的“AB團”分子,明知一旦被捕,生命難保,但他們打起仗來照樣勇敢,照樣衝鋒。
  
  在一次戰鬥結束時,準備上山躲藏的一位同誌尚未來得及離開,被肅反大員抓住殺掉了。肅反委員會因此懷疑黃克誠有問題,把他抓起來審查。幸好此事被軍團長彭德懷知道了,他拍著桌子質問肅反委員會憑什麽抓人?肅反委員會拿不出證據,無言以對,隻得將黃克誠釋放了,但不準他再帶兵,撤消了他第三師政治委員的職務。
  
  50年後,黃老收到了一封信。來信是一位江西人,探問他的一位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中死去的叔叔的情況。黃老回信說,那位烈士很英勇,在對敵作戰中犧牲了。之後他對家人說:“為了安慰問詢者,我沒有對他講真話。是被自己人殺了的呀!”
  
  第二次是1932年10月,上級撤消他黃克誠將軍師政委職務,調任營政委,同樣降了五級。
  
  1932年初,紅三軍團西渡贛江之前,在田村召開幹部會議批判黃克誠,指責他反對攻打中心城市是對抗中央路線。黃克誠不服,在會上同批判他的人發生激烈爭論。部隊渡過贛江後,一邊行軍,一邊繼續組織對他的批判。軍政委賀昌多次找他談話,說服他認錯。黃克誠竟回答說:“現在不服,將來也不打算認錯,準備再爭論二十年!”
   
  黃克誠將軍以後回憶說:“賀昌是一個品質很好的共產黨員,他同我之間多次因意見不合而爭論,但從不因此而打擊報複,該爭的爭,該配合的照配合,不存在個人恩怨問題。”
  
  同年10月,寧都會議結束後,紅三軍團政治部在廣昌召開會議,黃克誠將軍再度被批判。因為他直言王明路線是“左”傾冒險主義,擁護毛澤東的主張。上級認為他的態度不好,不適宜帶兵,撤消了他第三師政委的職務,先調任紅三軍團政治部宣傳部長,不久又解除他宣傳部長職務,將他下放到教導營任政委。
  
  1933年4月,在彭德懷的直接幹預下,黃克誠被任命為紅三軍團代理政治部主任。
  
  1933年9月間,蔣介石糾集了一百萬軍隊,對紅軍和革命根據地進行了第五次大規模的“圍剿”,其中直接用於進攻中央革命根據地的兵力達五十萬以上。這期間,黃克誠將軍向軍團領導同誌談了自己對當前形勢的看法和建議。考慮到自己一再被批判為右傾,屢次向上級建議而不被采納的情況,他懇切的請軍團領導出麵向中央建議,請毛澤東重新回來指揮紅軍。
  
  彭德懷說:“再提意見,你就要被趕出紅軍了。”
  
  黃克誠說:“我又不是啞巴,豈能有話不說。”
  
  彭德懷說:“暫時少說是為了爭取多說。你少說,我多說。你要是不停的說,很快人家一句也不讓你說。”
  
  黃克誠痛心的說:“如果繼續照這個樣子打下去,必將斷送中央革命根據地和紅一方麵軍。” 
  
  第三次是1935年,任團政委的黃克誠被撤職,隨軍反省。後擔任偵察科長,降了一級。
  
  1935年2月,紅軍長征攻占遵義城後,黃克誠找了一大堆報紙,研究分析半年來的形勢。
  
  他了解到,紅一方麵軍主力長征後,中央革命根據地遭到敵人嚴重摧殘,留在中央根據地的紅軍部隊大多被打散,許多著名領導人相繼遇害犧牲或下落不明。
  
  他聯想到,紅一方麵軍在五次反“圍剿”作戰中,受到很大損耗;長征後,到強渡湘江時,主力部隊折損過半;此後又經一路苦戰,兩奪遵義,又有傷亡和減員。
  
  他認為,紅一方麵軍再也經受不住這樣的巨大的損耗了,他深感珍惜當前尚存的有生力量至關重要,應盡力避免與敵人打硬仗、拚消耗,為中國革命保存火種和骨幹。
  
  他找到一位上級領導同誌,談了自己的想法,建議盡快找出打開新局麵的辦法來。由於他長期以來被視為右傾,這次同領導的談話又被誤解。上級懷疑他對革命悲觀失望,缺乏信心,認為他不適宜繼續擔負領導工作,尤其不能再帶兵了。
  
  於是,黃克誠再次被撤消職務,讓他隨軍反省。經他一再請求,後來任命他擔任軍團司令部偵察科長。
  
  第四次是任教導營政委的黃克誠被撤職,當一名普通戰士,成為三萬名紅軍士兵中的普通一員。
  
  紅三軍團進到西昌的時侯,袁國平主任主持召開團以上幹部會議。總書記張聞天作報告,批評黃克誠是老右傾機會主義。
  
  王平上將回憶說,黃克誠究竟犯了什麽錯誤,不光是我,就是對絕大多數領導來說都是個謎。我隻是聽人講在行軍休息的時侯,有人問:“紅軍這樣走不知道要走到那裏去?”黃克誠說:“大概要走到喜馬拉雅山吧。”我想為這類事也不至於點名批判吧。
  
  事後我們才知道,黃克誠當了會理會議的替罪羊。在那次會議上,毛澤東對林彪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因為林彪曾寫信給毛澤東,要求由彭德懷來指揮紅軍。當時不好點彭德懷的名,隻好拿黃克誠來開刀。
  
  黃克誠對自己屢次受批判和撤職處分,雖然不能理解,但他並不因此沉默。在雪山、草地的艱苦跋涉中,他仍不斷向上級提意見和建議,有時直接對上級領導提出批評。
  
  到中央俄界會議後,黃克誠便被調離主力部隊,擔任軍事裁判所所長職務。
  
  有一次,上級讓他審判處理一批掉隊和講怪話的幹部戰士。黃克誠堅決不同意,他說,在情況如此艱苦的環境中,一些同誌因體力太差而掉隊,不能認為是叛變逃跑;尤其是那些傷病的同誌,更是情有可諒。而個別同誌偶爾講幾句怪話,發點牢騷,算不得什麽大問題。他還說,下麵同誌講怪話、發牢騷,不能全怪他們,這和某些領導同誌搞特殊,不以身作則有很大關係。
  
  黃克誠這番實事求是的話語,被認為是“狂妄”和“不服從領導”,於是,他再次被撤職,當了一名普通的紅軍戰士。
  
  請想象一下這樣的情景:在一支衣冠不整、裝備殘破的由農民為主組成的軍隊中,突然出現了一位戴金邊眼鏡的瘦個子,他一會兒指責這樣做不對,一會兒批評那樣做不行。其後果會是什麽呢?

       黃克誠的電報引起了毛澤東的重視
  
  這位戴金邊眼鏡的瘦個子紅軍,終於引起了毛澤東主席的重視。
  
  1945年以來,在毛澤東的延安窯洞的案頭上,不斷地出現了署名“黃克誠”的電報--
  
  建議中央立即派大部隊到東北去,不管紅軍同意與否,要下決心進軍東北......東北既能派隊伍進去,應盡量多派。至少應有五萬人,能去十萬人更好。並派有威望的軍隊領導人去主持工作。迅速創造總根據地,支持關內鬥爭....山東應調三萬人去東北,華中應調三萬人至六萬人去山東,在河南和華北平原主力的一部,應調山西,江南一個師主力應調回江北,隻以一部留在江南活動。......我認為目前我黨沒有聯係一片的大戰略根據地。故集中兵力進行決戰,當為當前之急;如依靠談判或國際幹預,均帶有極大危險性。
   
  1945年9月13日
  
  這是黃克誠將軍以個人名義給中央軍委和毛澤東的一封電報。日本投降不久,新四軍第三師師長兼政委黃克誠奉華中局和新四軍軍部的命令,率第三師主力一部到淮南津浦路西,與新四軍第二師會合,以阻止國民黨桂係部隊東進。在回師東北途中,即9月13日,將軍看到了中央轉發的曾克林向中央匯報東北情況的電報,得知蘇聯紅軍已占領東北,我軍已有少數部隊進入東北。他就請當時任華中局書記的饒漱石給中央發電報,建議中央立即派大部隊到東北去,不管蘇聯紅軍同意與否。饒漱石不同意發這個電報。黃克誠將軍即以個人的名義向中央和軍委發了這封電報。
  
  6天後,中共中央發出指示,確定了“向北發展,向南防禦”的戰略方針,並有計劃地陸續向東北派遣軍隊,在很短的時間內,我抵達東北的軍隊已達10多萬人。黃克誠的建議,無疑對中央確定派重兵到東北起了一定作用。黃克誠將軍晚年回憶說:“中央當時已經決定派部隊到東北去,但派10萬人這樣多的部隊到東北去,還是我首先提出來的。”
   
  部隊五十多天行軍,極疲勞。因自華中沿途動員均說坐火車、汽車及到東北裝備等樂觀心理出發,現遇到極為困難之情況,無黨,無群眾,無政權,無糧食,無經費,無醫藥,無衣服、鞋襪等,部隊士氣受到極大影響。
  
  1945年11月26日
  
  部隊武器僅補充步槍一千二百支,輕重機槍四十四挺,山炮十門,野炮四門,尚不能補足,沿途留下之武器,且多破缺不全,為新部隊丟下不用者。楊師、梁師稍多一點,幹部戰士對新部隊裝備完善,老部隊破破爛爛極不滿意。
  
  1945年12月17日
   
  已進入及將進入東北之主力及新組成之部隊,數目特別巨,但若無黨政民之支持,無糧食經費的充分供給,無兵員的源源補充,將大減弱強大力量。目前東北大城市為頑軍占領,鄉村則被土匪所占據(大多與頑聯係),我們則處於既無工人又無農民之中小城市。這樣下去,不僅影響作戰,且有陷入不利地位之危險。因此,運用冬季不能進行大規模作戰之五個月期間,發動群眾,肅清土匪,建立各級黨和政權,應成為當前之急務。
  
  1945年12月29日
  
  三師及楊、梁等師,幹部均感沒有根據地,非肅清土匪無法解決目前困難,亦不可能生存發展,但迄今仍未劃固定地區,向林總商討,林孤掌難鳴,向東北局建議,則從不回電,對目前既不確定持久方針,又無救急辦法,使情勢無論上下均感惶惑,且有人提及有遭遇西路軍危險之可能。 
  
  1945年12月17日
  
  上麵是黃克誠將軍率新四軍三師三萬五千多人到達東北後給中央發的部分電報。當時的東北有三個叫的很響的口號,一個叫“獨霸東北”,一個叫“拒敵於國門之外”,還有一個叫“最後一仗”。中央,包括毛澤東主席;東北局領導,包括彭真、羅榮桓等,不斷指示進關部隊迅速奪取大城市,與進關的國民黨軍決戰。
  
  毛澤東主席還電擬了一個十分具體的作戰方案,由林彪或羅榮桓指揮,調部隊至山海關、興城的西麵隱蔽集結,從側麵切斷敵軍後路,正麵部隊與敵主力決戰。從而“一戰解決問題”。而黃克誠將軍則清醒地來了個“七無”,發出了“有遭遇西路軍危險之可能”的警報,提出了建立“東北革命根據地”的建議。
  據說,毛澤東12月28日給東北局《建立鞏固的東北根據地》的電報,就是根據黃克誠等人的意見擬定的。黃克誠將軍是一位具有遠見卓識的將軍。因為他能夠認清別人認不清的目標;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問題。

  黃克誠和林彪:英雄所見略同
 
  黃克誠將軍的遠見卓識主要表現在林海雪原的東北戰場上。
  
  錦州西65裏,錦西縣城東8裏,有處不大不小的景致,叫做虹螺山。史書稱:紅螺山“山脈自西而東,百餘裏。從各方觀之,均成形,鄉人因有‘八麵威風’之稱。”
  
  站在“八麵威風”上的林彪,此刻怎麽也威風不起來。
  
  這是1946年秋天。剛剛被任命為東北人民自治軍總司令的林彪,能夠調動的全部武裝力量,隻有來一連土匪也難應付的一個警衛排。東北不是沒有共產黨的部隊,但那些部隊,東一點,西一點,沒有經過正規訓練,沒有打過大仗,又很難指揮的動。拿林彪自己的話來說,比指揮聯合國的部隊還要難。
  
  有一天,林彪接到一個電話,臉上的愁容消失了,露出了難得的一絲喜氣。這個電話是黃克誠打來的,他告訴林彪,他從山東帶來的三師三萬五千餘人到了,距紅螺山隻有20裏左右。
  
  當天晚上,黃克誠和林彪見了麵。炭火熊熊情融融。他們是井岡山的老戰友,談了一夜的話。林彪從來沒有這麽興奮過。也就是從那一天起,黃克誠決定把自己帶來的部隊直接歸林彪指揮。據宋維試將軍介紹,黃克誠見過林彪後也非常興奮:“他告訴我,林彪來東北了。林彪到東北指揮,我們肯定能打勝仗!”
  
  黃克誠將軍不會想到,在十三年後的廬山上,林彪竟會冷冰冰地把他往彭德懷那邊推。林彪也不會想到,再過二十年後,當他成為罪大惡極的叛國者時,黃克誠竟不計前嫌,把他的一生放到了曆史的天平上。如果林彪地下有知,他將羞愧萬分。在許多方麵,林彪比黃克誠強,但在個人的胸襟上,黃克誠比林彪強。
  
  正是由於黃克誠將軍的支持,林彪在東北戰場有了與國民黨斡旋的“本錢”。
  
  黃克誠將軍帶到東北的三師後來演革成為東北民主聯軍和東北野戰軍的三個主力軍:  

  新四軍第三師第八、第十旅和獨立旅,合編為東北民主聯軍第二縱隊(司令員劉震,政委吳法憲)後改稱東北野戰軍39軍;
  
  第七旅與山東八路軍第七師合編為東北民主聯軍第六縱隊(司令員陳光、副司令員楊國夫),後改稱為東北野戰軍第43軍;
  
  以新四軍第三師的三個特務團為基礎,加上地方武裝一部,合編為東北民主聯軍第七縱隊(司令員鄧華、政委陶鑄),後改稱為東北野戰軍第44軍。

  報喜得喜 報憂得憂
 
  夜幕降臨,陣地上一片沉寂。

        我看看四周,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即將全軍覆滅的陰影。這種全軍覆滅的感覺不知怎地悄悄地鑽進我的腦子。我們這個團在四平城郊守衛塔子山已經一個多月了,這幾天,敵人的進攻一天比一天頑強,一天比一天猛烈。
  
  這天上午,旅長派了一名騎兵通訊員來告訴我,他們實在派不出兵力來增援我們了。接著山上抬下幾位傷員,一位滿臉是血的班長見到我,說:“政委啊,山上2號陣地隻有兩個兵了,你不要忘記他們呀!”
  
  當時,我們在一線的指揮員心裏都非常清楚,再打下去部隊肯定完蛋。目前敵人尚不清楚我方的虛實,不敢貿然進攻。明天天一亮,我方陣地情況就完全暴露了。塔子山位於哈福車站附近,距四平10公裏。這裏地勢險峻,站在山上可以俯瞰四平東北我軍全部陣地。塔子山一旦失守,整個四平全城勢將難保.....
  
  我們雖然感覺到再打下去肯定不行,但沒有走的念頭,那時想的很簡單,沒有現在的人那麽複雜。我們感覺到林總把我們團放在這裏,是對我們的信任,那時林總指揮其他部隊不太靈。我們隻有一個想法,人在陣地在,誓與陣地共存亡。
  
  大約是深夜11點左右,又來了一個騎兵通訊員,通知我們撤退。我們這個團是四平保衛戰中最後一批撤退的,時間是1946年5月18日。
  
  當年守衛塔子山的3師7旅19團政委魏佑鑄,一位滿頭銀絲的老將軍向記者談起保衛四平戰鬥時,至今仍對那種全軍覆滅的感覺記憶猶新。他非常肯定地說:“那天晚上月亮很亮很亮。如果林彪不下令全線撤退,全軍覆滅的可能性非常大。”
  
  四平保衛戰是毛澤東主張打的。1946年4月6日,毛澤東在給“林彪同誌並告彭”的關於組織四平會戰的電報中說:“必須準備數萬人傷亡,要有決心付出此項代價,才能打出新局麵。”
  
  林彪不想打這一仗。4月11日,林彪在給中央和東北局的電報中說:“在此種情況下,及蔣介石繼續增兵東北的情況,我固守四平和奪取長春的可能性和東北和平的迅速實現的可能性均不大,因此我軍方針似應以消滅敵人為主,而不以保衛城市,以免被迫作戰其結果既不能保衛城市又損失了力量,而造成以後雖有利條件亦不能殲滅敵人,固我意目前方針似應脫離被迫作戰,采取主動進攻。對於難奪取與鞏固之城市,則不必過分勉強去爭取,以免束縛軍隊行動。”
  
  4月27日,在四平保衛戰激烈時刻,毛澤東致電林彪:
  
  林彪同誌:
  
  一、四平守軍甚為英勇,望傳令嘉獎;
  
  二、請考慮增加一部分守軍(例如一至二個團)化四平街為馬德裏。
  
  毛澤東和中央為什麽要下這麽大的決心打這一仗?因為毛澤東是從全局從上層出發考慮這個問題的。當時美國考慮到蘇美關係,急欲停戰,並派專機接周恩來再到重慶談判。中央估計數天內便可派停戰小組到東北。為了有利於東北的和平談判,中央決心在四平打一兩個勝仗。如果四平保衛戰堅持到談判的這一天,那麽半個東北便是共產黨的天下了。
  
  林彪為什麽不願意打這一戰?因為林彪是從東北這個局部同時又是從實際情況出發考慮這個問題的。當時東北的實際情況是蔣介石不斷增兵東北,和平的實現明顯是幻想,而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我軍的方針應以消滅敵人有生力量為主,而不應固守一城一池。
  
  結果是,我軍總傷亡一萬五千人後撤出了四平。
  
  結果是,四平沒有保住,我軍由四平而長春,有長春而哈爾濱,不斷地後撤。
  
  結果是,地盤沒有占住,和平也沒有實現。
  
  四平保衛戰與黃克誠將軍無關。
  
  四平保衛戰時,黃克誠擔任西滿分局書記、西滿軍分區司令員,沒有參加這一戰鬥。但他卻多管閑事,惹了個一輩子的麻煩,就象12年後的廬山會議本來沒他的事一樣。
  
  4月初,黃克誠就在四平附近對林彪談了自己對形勢的看法,他認為,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固守大城市沒有意義,應該讓出大城市,讓敵人背上這個包裹。
  
  四平打響後,遠在科爾心(加三點水旁)大草原東部的白城子的黃克誠連續給林彪發電,建議適可而止,不要與敵硬拚。
  
  林彪既不回電,也不撤兵。
  
  當他了解到林彪決心“化四平街為馬德裏”時(當時他不知道這就是毛澤東的決心),更是心焦如焚,發生在中央蘇區的廣昌戰役情景又一次湧現眼前。
  
  這件事雖然發生在十多年前,竟給他留下永生難忘的記憶。
  
  天上有飛機,地上有大炮,象螞蟻一樣多的敵人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1934年的中央蘇區的廣昌戰鬥。蘇聯顧問李德提出:“把廣昌變成馬德裏。”“我支點之守備隊,是我戰鬥序列之支柱,他們應毫不動搖地在敵人炮火和空中轟炸之下支持著,以便用紀律之火力射擊及勇猛的反衝擊,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這不是叫紅軍去送死嗎?”黃克誠打電話給彭德懷軍團長。彭總此刻也正在發火,但他不能鼓勵部下去違抗中央指示。他說:“你的意見很有道理,但命令還要服從,不然要戴機會主義帽子的。”
  
  第五次反圍剿竟沒有打出一個漂亮戰。敵人歡迎紅軍前來拚命。黃克誠在廣昌失守後清點自己的部隊,有一個營竟然隻剩下11個人。
  
  4月12日,黃克誠再也坐不住了。他奮筆疾書,就四平保衛戰和東北局勢向中央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一)由關內進入東北之部隊,經幾次大的戰鬥,戰鬥部隊人員消耗已達一半,連、排、班幹部消耗則達一半以上。目前雖尚能補充一部新兵,但戰鬥力已減弱。
  
  (二)頑九十三軍到達,如搬上大量炮兵及部分坦克用上來,四平堅持有極大困難。四平不守,長春亦難保。
  
  (三)如停戰短期可以實現,則消耗主力保持四平、長春亦絕對必要。如長期打下去,則四平、長春固會喪失,主力亦將消耗到精疲力竭,不能繼續戰鬥。故如停戰不能在現狀下取得,讓出長春可以達到停戰時,我意即讓出長春,以求得一時期的停戰也是好的。以求爭取時間,休整主力,肅清土匪,鞏固北滿根據地,來應付將來決戰。
  
  (四)東北已不可能停戰,應在全國打起來,以牽製國民黨向東北調動。東北則需逐步消滅國民黨兵力,來達到控製全東北的目的。
  
  (五)我對整個情況不了解。但目前關內不打,關外單獨堅持消耗的局勢感覺絕(對)不利。故提上麵意見,請考慮。
  
  英雄所見略同。這封電報遲於林彪那封巧妙表述自己意見電報一天。當林彪在中央的壓力和東北局處於少數的孤立情況下,黃克誠將軍挺身而出,毫不猶豫地支持了林彪。
  
  黃克誠將軍發出這份電報後,始終未見回音。  

  這以後,有關四平保衛戰的問題總在黃克誠腦中盤旋,他又憋不住了。5月24日,他向中央發了一封電報,報告了東北的情況和問題。電報說:

  從3月下旬國民黨進攻起,到長春撤退,我軍除南滿外,
  
  總傷亡一萬五千人。僅西滿四個旅及一部地方部隊,傷亡達七千左右,七、十旅連排幹部大部換了三次,部分營級亦換了三次。
  
  在電報的未尾,黃克誠有意加上了一句話:
  
  我這個人往往報憂不報喜,好從壞處考慮問題,所看到的現象亦是壞的方麵較多,故或許有片麵之處,但都是事實
  
  ......
  
  報喜得喜,報憂得憂。這種現象在不正常的政治生活中幾乎司空見慣,哪位領導人不喜歡聽好話,誰願意一天到晚讓不愉快的消息和批評的聲音充滿耳畔。可悲的是黃克誠將軍在12年後的廬山會議,仍然要不倔不饒地爭一爭四平保衛戰的功過是非,其迂和倔由此可見一班。
  
  誰也無法猜測導致黃克誠將軍悲劇的領袖心理,也許隻有了解此後關於這一事件的全過程,或者再往後目睹過那場光怪陸離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才能透視一點個中奧秘。
  
  黃克誠將軍總是向前看的很遠很遠。常常正確的預見到事物發展的前程,預測到戰爭的必然結果。人們並非總是願意相信他的預言,他們常常不高興,甚至連毛澤東在內。可是很遺憾,後來的事實發展又總是證實他的判斷力的正確。正因為這樣他被一些人懷疑和猜忌,同時被另一些人公開的敵視,甚至憎恨。
  
  “就是你決定也是錯誤的。”黃克誠將軍關於四平保衛戰這句不屈不饒的話,的確刺中了毛澤東主席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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