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媽，猴媽 之二

為了讓我的女兒上好的學校，我當了羊媽。她從十一歲半開始自己要乘地鐵一個小時從Queen·s 去曼哈頓上學。我送了她兩個星期，基本上她就自己去學校了。說實話我每天都是提心吊膽，地鐵又接不到手機，那個急啊。怕什麽來什麽，有一天我在上班，估計她該回家了，想打電話，接到她的留言。帶著哭腔說了一堆話，也許聽明白了，但是就是不能和現實掛鉤。後來好容易等到與她通話，才聽到了報紙，電視上看到的事。那天早上，我因為頭痛，沒有送她上地鐵車站，她走路時聽著音樂，手裏拿著書準備地鐵上看，這時停靠在路邊的一輛車的門開了，那個開車的人問她，我們附近的一家醫院怎麽走，並說你上我的車帶我去，然後我把你送地鐵站，她真的上了車。車開了一會到了偏僻的地方，那人停下說，我是警察我要查一查你身上有沒有毒品，於是開始摸她，她大喊大叫，又拿著手裏的書打他，上帝保佑，她遇上了生手，那一瞬間生手的良心發現，居然讓她下了車。後麵的故事還長著呢，等有機會再寫吧。那時她剛過了12歲。看看我這個放羊媽當得，差點失去了這個女兒。因為是單身母親，還得繼續放羊。現在五年過去了，我仍然每天焦心焦慮，一定要等到她到家我才能喘一口氣。
回過頭說，我的大女兒在國內，成了小魚遊入大海，那個自由自在。她的單親父親有時也根本顧不上她，她從四歲開始就彈鋼琴，六歲考上官園中國少年兒童藝術中心的鋼琴班，兩歲就學畫畫，老師說她有天賦。在美國待了一年回國後她說，媽媽不回來，我什麽也不學了。從此就徹底象魚一樣了。這中間我媽媽去世，她父親為了懲罰我，好多年一點消息都不讓我知道，一張相片也沒有，她徹底沉到了海底。在她18歲以後，開始找我，要來美國，本來可以和我一起辦綠卡時沒辦，又等了3-4年才拿到綠卡，大學畢業才來到美國。在大學專業是製藥，她不喜歡，到美國以後，在銀行工作3年，現在全職讀 MBA. and Accounting. 昨天大女兒剛從中國結婚回來，她的先生是她高中同學，他在國內上的大學，後在紐約大學讀完研究生，現工作。值得慶幸的是，兩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女兒都成長的很好，她們的關係也很好。在大女兒26歲結婚前，小女兒的16歲生日，我們三人用了17天從紐約出發到意大利乘了7天地中海的郵輪，又到意大利和巴黎。我對她們說，除了衣服咱們不買，其他的想吃什麽看什麽都行。一切全由大女兒指揮，我負責攥著錢，我帶著醒目的帽子，讓她們千萬別把我丟了。我不知道就我們三個這樣的日子今後還有多少。你們看羊媽猴媽的女兒照樣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