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記（三）-- 在路上

在丹佛匆匆用過晚餐，我們就正式奔上了西行之路。離開丹佛，有點西出陽關的感覺。盡管我們知道這趟旅遊是從繁華走向荒涼的旅程，但沒想到才出丹佛市，就一頭鑽近了大山。天漸漸黑了下來，高速公路在大山中穿梭。四周是黑幽幽的山，視線中隻有車燈映照出的一段彎曲的路麵。路麵的彎度越來越急，先生視力不好卻好開快車，嚇得我直冒冷汗。在我的堅持下，他終於同意找個旅店住下來。於是，我們在離丹佛50英裏左右的一個叫做IDAHO SPRING的山溝裏找了一間MOTEL住了下來。MOTEL價錢不貴，打理得很幹淨。一覺醒來，已是豔陽高照。出門一看，卻見一條小河歡唱著從門前流過，河水潺潺，綠樹婆娑。空氣清新得透人肺腑。抬眼四望，才發現這是群山環抱的一個小峽穀。我們就這麽不知不覺的從繁華走向寧靜，投入了大自然的懷抱。我特別相信人是自然之子的說法，在大自然的懷抱中，隻覺得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迎著山中明麗的陽光，伴著一路歡歌的小河，我們上路了。沿著崎嶇的高速公路，我們穿過了一座又一座山。我們的目的地是位於丹佛西南的OURAY，JANE的鄉間別墅就在那裏。這一段大約六個小時的行程景色變化萬千。有些山區植被茂密，鬆林覆蓋著山坡，白雲在山間環繞，山腳下芳草萋萋。山上的岩石也很奇特，同一座山，有的岩石是紅色，有的是灰色，還有的是白色。

鑽出一座宛若瑞士風光的青山，忽然眼前的景色變得柔和起來，矮小的灌木叢取代了高大的針葉林，灰綠取代深綠形成了主色調。黃中泛綠，灰中泛黃的草色喚起我心中的憐憫之情，憐憫這幹旱地區的植物之生存不易。它們要在極為短暫的雨季完成生命的全過程，又要在漫長的旱季中裝點這布滿沙石的貧瘠的土地，用它們的生命溫柔一片粗糙。

越往西開，景色越荒涼。視野所及之處，隻有我們的這輛車在行駛。路兩邊都是戈壁，甚至連一棵樹都沒有。幾百裏路看不見一座建築。然而，在這麽荒涼的地方，卻有一道亮麗的風景，她們是一種叫做“黑眼睛的蘇珊”的植物，她們陽光般燦爛的花朵搖曳在荒原裏的公路旁，為這荒漠增添了勃勃生機。她們頑強的生命令人感動，讓我這疲憊的旅人精神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