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 (圖)

 

禮拜六豬開Party，坐著幫他收了一個晚上的錢，很累。可是看著他專注的在台上打碟的樣子，心裏就暖暖的，很開心。就這樣，我端著一杯冰水，拿著一本厚厚的張愛玲的文集，為他做了一個晚上的Cashier。還好姚姚會時不時過來陪我，說著一些無聊的話，還拿著我的包擺姿勢照相逗我開心。

差不多兩點多，一群朋友又回來家裏，繼續喝。我早早犯困了，在樓上睡了。豬也喝得醉倒了，姚姚他們幾時走的都不知道。

禮拜天就昏昏沉沉的。姚姚下午過來煮米粉給我們吃。這個弟弟還真不錯，幫忙煮飯還帶洗碗，算我沒白疼他。晚上又不停的看韓劇，直到累得哭不動了才上床睡覺。

今天早上起來覺得隻剩下半條命了，法文課上根本是不知所雲。

一整天都陰陰的，又不停的下著雨，心裏一直悶悶的。都快過年了，可是真的沒有什麽過年的感覺。這些年差不多都這樣。有時常常是大年初一有考試，根本就沒有一點過年的氣氛。

豬也一整天悶哼哼的，可能是天氣的關係吧。晚上做了日式炸豬扒和韓國泡菜湯，豬吃了好多。吃完晚飯我正想上樓看韓劇，豬一把拉住我的手。

“老婆，謝謝你給我煮這麽美味的飯。”豬學著小新的腔調。

我突然間不知道這麽回答他了。感覺那情景就像有一集的蠟筆小新，是一天小新寫了張卡片給他的媽媽，“感謝媽媽一直對我的照顧。”我就像小新的媽媽一樣，有種措手不及的樣子，總之還是亂感動的。

突然電視裏報道一名戰死的 Indianapolis 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看照片的樣子很年輕，十八九歲的樣子。豬報緊了我，輕輕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他一定是又想起了Rick, 他在伊拉克戰死的朋友，那個褐色頭發，很英俊的男生。我們常會這樣，常常會這樣想起他，常常會感歎以前和他，還有其他很多Marine的朋友，一起喝酒聊天的日子。我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Rick,是在Sarah家的新居Party，那天他喝了很多，手裏拿著一大瓶JackDaniel, 直往嘴裏灌。他拉著我的手，又拉著豬的手，直誇我漂亮。。。

現在又想起這個年紀比豬還小一歲的男孩，半年前就這樣死在一個陌生的國家，真的會很傷感，特別是這種下雨的日子。

豬說，他是個Soldier ，希望自己死在戰場上，也許這是他想要的吧。明明知道有戰爭，明明知道很危險，還是執意要再簽合同，又執意要做Infantry, 是心意已決吧。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我不信。”我問。

“但這是他選擇的，是他為自己做的決定。”他回答我。

活著，死去。是我們選擇的，是為自己做的決定。

既然選擇活著，就好好過好每一天吧。

2005年，我的新年願望是，好好過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