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特別想吃媽媽包的粽子
屈指算來,已經有近四十個年頭沒有在家鄉過端午節了,每逢端午,特別想吃媽媽包的粽子。
小時候,每個端午的前一天,媽媽下班以後都會忙著包粽子直到深夜。我們幾個弟兄姐妹可開心了,因為我們可以圍坐在媽媽身邊拿起粽葉試著包些小粽子。幾個孩子當中,就數我的手特別笨拙,我包的這些小粽子煮熟以後慘不忍睹,大多數是不成形狀的破粽子爛粽子,誰看了都沒胃口,最後全部都被媽媽津津有味地消滅掉。
兒時,家鄉渠溝水塘星羅棋布,大小河流縱橫交錯,小木船是周邊農村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大河小河的淺水區域,布滿了茂密的蘆葦叢,家鄉的粽葉就是秋日蘆花蕩長在初夏裏的的蘆葦葉。
家鄉的粽葉形狀窄長,味道奇香。用窄長的粽葉包粽子更需要技巧,一個中等尺寸的粽子至少需要4到5片粽葉,這幾片粽葉之間重疊的部分有限,如果粽繩紮得不緊,煮熟後就會破掉。所以家鄉人評判包粽子水平的標準有兩個,第一是粽子紮得緊不緊,其次才是形狀與棱角。媽媽包的粽子,特別有嚼勁,煮熟以後放兩個星期都不會變餿,外觀好像兩個模子裏倒出來的:傳統的四角粽和“小腳粽”。
現在華人超市都有粽子出售,端午節前也有粽葉和紮粽子的線賣。這些商品化的粽子,吃在嘴裏象是煮得比較厚的糯米稀飯。商品粽子的外形雖然不差,可在我眼裏根本稱不上經典。媽媽包粽子,用一種叫做“紮草”的天然草杆紮粽子,這“紮草”每根二尺來長,也是生長在河邊的一種植物,有寬度有強度,除非米放得太少,包粽子的行家通常不會使“紮草” 勒破粽葉。“紮草”最美妙之處是它的顏色,煮熟以後和粽葉的色澤渾然一體,那是和諧兩字最貼切的詮釋。
幾年前,我們全家赴波士頓參加大女兒的畢業典禮,尋思著帶些什麽食品路上食用。小女兒一聲大嚷道出了一家人的心聲:吃奶奶包的粽子。小女兒曾經跟著奶奶在國內生活過好幾年,她也特別愛吃奶奶包的粽子。由於奶奶年事已高,我們不忍讓她老人家耗費精力替我們包粽子,於是我在媽媽的現場指導下,包出自己平生最靚眼的一大鍋粽子。自此,我太太也跟我媽學會了包粽子。
參加完畢業典禮後,媽媽又回到家鄉獨自生活。 聽媽媽說,由於經濟建設的需要,家鄉周邊農村的水網早已被公路網所取代,過去一眼看不到頭的蘆葦灘都變成了居民小區,“紮草”也絕跡於市場了。媽媽現在包粽子用的是麻繩,雖然麻繩比白線貴好幾倍,可強度更高,煮熟以後顏色也與“紮草”的顏色更為貼近。
又是一個端午節,又想吃媽媽包的粽子,媽媽用麻繩紮的漂亮的粽子。
確實,我們居住在海外的子女不應該讓母親回國生活。母親已經持有美國綠卡,在美國和加拿大生活的全部時間不到一年,老人受不了語言不通外出不便的寂寞,執意回國。。。成了我們心中永久的痛。
看到作者這一句子;參加完畢業典禮後,媽媽又回到家鄉獨自生活。
最好不要讓老人到家鄉獨自生活,團聚一起比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