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英雄誌》片段-1
電視劇《英雄誌》片段-2
孫曉的《英雄誌》讓武俠世界的色彩更加繽紛,帶有一種深紅近血的悲色,灑落在金庸的 圓滿與古龍的簡白之外,為讀者們帶來一種完全不同的新體觸--古典的性格,後現代的結 構,充滿蕩氣回腸的悲涼,堪稱一部“男人的武俠”。
英雄誌有三個看點:
1、選材有質武俠小說裏除了金庸與梁羽生先生慣於選擇曆史題材外,大多作家不敢深入太多。凡史必有爭議,文人寫史往往成為眾人詬病的對象。比如梁羽生先 生,放到文革時期,必定一頂鼓吹民族分裂的大帽子扣在腦門上(梁羽生先生的作品幾乎都是寫民族矛盾的)。所謂“國恨家仇”,可以說之前任何名家、寫手都沒 跳出這個圈子。 但孫曉敢為天下先,抓住了中國曆史第一疑案--明英宗複辟。
小說從一起滅門凶案,一張包含皇位正統之爭的羊皮卷牽出一場爾虞我詐、血腥殘酷的宮廷鬥爭。 皇位爭奪的醜惡原本都是意料之中,但千古以來,下台後仍能複辟的可以說僅英宗一人(其他就算複辟幾日,也是匆匆而過,如英宗般坐穩江山直至壽終正寢,也確 實就他一人。)。以明朝錦衣衛、東廠、西廠三大專政機構的權勢,英宗複辟決不是僅僅石亨、徐有貞那樣擁英宗入殿高呼“上皇複辟”就能完結的。
所以,英雄誌選材之大膽可見一斑。 PS:明英宗朱祁鎮寵幸太監王振,朝綱敗壞。時值蒙古為瓦剌部統一,江南淮王也先野心勃勃,四下侵犯,屢擾明朝邊境。正統十四年,也先以明朝削減馬價、拒 絕求婚為借口,發兵四路向大同、宣府(今河北宣化)等鎮進攻,兵鋒甚銳。王振極力慫恿明英宗禦駕親征,後至“土木之變”,王振為內廷護衛統領所殺,明英宗 被俘。也先原想順勢南下,一舉攻占京師。但明朝的氣數終歸是好,出了一個愛國英雄--於謙。於謙立朱祁鈺為明景帝,據蒙古鐵騎與京師城下;硬是扭轉了局 麵。
明英宗被俘一年後,為瓦刺送回北京。但景帝未歸還原位,七年後在武清侯石亨,副都禦史徐有貞等人密謀,英宗趁景帝重病發動南宮政變,一舉複辟。
2、立“義”高雅武俠自古都為統治者所不容,“俠以武犯禁”這是無可厚非的。所以,金庸老先生十四部小說“飛雪連天射白鹿 笑書神俠倚碧鴛”既然以一個流氓韋小寶為自己最喜愛的角色,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從某個角度來說,武俠小說雖然號稱是“成人童話”,但真如童話般那樣美好 的小說,基本沒有。
英雄誌,書名名副其實。確確實實寫的是大英雄、大豪傑。最讓我喜愛的角色--盧雲,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出場便入冤獄……但卻可以在被酷刑折磨後喊 出:“我輩讀書之人,隻求能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生平全此四事,雖死無憾!”這樣正氣凜然、擲地有聲的心聲,不由讓人拍 案叫好。
而其他幾個主人公各有不同的政治理念,做人原則。楊肅觀為建立少林佛國的不擇手段,秦仲海為天下蒼生一怒,伍定遠為一家血案亡命千裏,銀川公主為朝綱出 嫁……不一而足,但但各個主角走在追求自己的“義”。 這樣磅礴的氣勢,絕對不是現在任何小說能夠匹敵的。
3、人物鮮明金庸的小說,我個人認為藝高而格不高--金庸先生既然鐵定認為“俠以武犯禁”,自然筆下的大俠缺乏一種矗立天地的正氣,隻能成就韋小寶這樣拿 江湖義氣來說事的小混混。但金庸小說為什麽還是這麽多人喜歡,我想就是因為金庸筆下的人物實在是鮮明的緊。大體上看十四部小說,竟無二個完全相同的人物。 這點古龍就想去甚遠了。
但英雄誌這點做的可謂不遑多讓。起手沒幾章就是“觀海雲遠,柳門四將”,四個主人公的寫作手法,也可謂匠心獨到,一派宗師風範。而後路路續續出場的男男女女也是棱角分明,便是幾個匆匆而過的路人一流,也是神采飛揚,躍然紙上。
< 金庸封筆古龍逝,江湖唯有英雄誌> ,這句極其唬人的宣傳噱頭無疑是吸引筆者觀看《英雄誌》的始作俑者。在與《英雄誌》狹路相逢,悲慘遭遇之時,筆者還極其嗤之以鼻,金古二位大家在筆者心目 中的地位20多年是無可動搖的,謂之曰:“臉皮厚的年年有,紮不透地屬今年多。”小說開局平平,引子中的大俠救遺孤的情節到處可見,引來筆者對孫曉“馬不 知臉長”慷慨激昂的怒罵;看第二卷的時候罵得有點底氣發虛,開始找理由埋怨孫曉“焦點找的有點散”;看到第五卷的時候悄無聲息;從第六卷開始,筆者就別無 選擇地被孫曉這家夥領到他蓄謀已久的大坑中,《英雄誌》開始讓筆者不可抑製地淚流滿麵,開始一字一句地隨著孫曉的如椽巨筆走進英雄的悲涼世界。
不需要商榷的是,《英雄誌》在語言和文字功力上絕對勝不過金庸的代表作品,在寫作技巧方麵,金庸是爐火純青的,是絕大多數純文學作家都無法比擬的,金庸的 成功的秘訣在於他對中國文化的高度虔誠方麵。金武俠將天文、地理、人生哲理、宗教文化、曆史知識、地理背景、人情風俗等中國文化傳統一網打盡,想在這一點 上超越金庸是不明智的。
那麽,< 英雄誌> 的突破口在哪裏?在於直麵人性、直麵社會的無限虔誠! “武俠,成年人的童話。”一言以蔽之,武俠是脫離現實世界的夢幻,從六朝誌怪,到唐代傳奇,到宋元話本,到明清小說,武俠是中國傳統文化永遠不醒的綺麗春 夢。“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武俠情結在“俠以武犯禁”的現實社會中是荒謬可笑的,武俠文學的尷尬之處就在於它不能遭遇現實,不能和現實短兵相接,在 這一點上古龍身上表現得尤為突出。
在孫曉之前,與現實走的最近的武俠作家就是金庸。梁羽生雖也常借曆史之台,唱武俠之戲,但梁書生氣過於濃厚,不僅作品中說教意味甚濃,而且曆史和武俠之間 總有兩層皮的感覺。金庸的作品則往往以波瀾壯闊的曆史作為背景,並與曆史高度融合,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地鋪排瑰麗的武俠風景,和稀泥的本事令人讚歎不已。 寄托金庸武俠現實使命感的是金庸作品中的寓言手法。比如:金庸用江湖隱喻文革(《笑傲江湖》);用洪教主、任我行、丁春秋等形象來影射專製君主和集權政 治;用揮刀自宮類比政治對人性的異化(《笑傲江湖》),用韋小寶這個形象來影射國民的悲劇(《鹿鼎記》)……都極其成功。
但可以感覺到,金庸在用武俠批判現實的同時卻不融於現實;用武俠來影射現實的同時卻不與現實發生衝突。盡管他嚐試了,從喬峰和韋小寶這兩個極其成功的人物 形象中可以看到金庸嚐試的軌跡;喬峰這個人物無疑是金庸將武俠麵對現實作的一次有益的探索,喬峰夾在種族衝突和國家衝突之間無奈的自盡深刻反映了俠在傳統 家國觀中的困境。
之後,金庸寫了韋小寶這個人物,再次舉起了批判現實的大旗,但自相矛盾的是,《鹿鼎記》在批判現實的同時,卻嘲諷了所有武俠小說裏的是非與堅持,讓武俠與 現實擦肩而過,最終再次回避了現實。再以《射雕英雄傳》、《笑傲江湖》為例,在《射雕英雄傳》中,當成吉思汗以郭靖母親性命為要挾逼郭靖攻宋之時,其母適 時地自盡,使郭靖逃避了大是與大非的抉擇;在郭靖去刺殺拖雷之時,成吉思汗忽然病危蒙古撤軍,使郭靖再次逃避了民族大義與兄弟親情之間的抉擇;在《笑傲江 湖》中,為了保持令狐衝在道德和人格上的完善,居然讓令狐衝的師傅嶽不群不合情理地死在了武功低微的恒山派小尼姑的手裏。麵對眾多政治和道德的困境,金庸 用皆大歡喜的結局完成了童話般的詮釋。 可惜,金庸隻差一步,而這一步是在《英雄誌》出現之前筆者不能深刻認識而金大俠恰恰能夠認識到的。現實是殘酷的,直麵現實是需要巨大勇氣的。
金庸是信仰佛教文化的,或許,佛教的美學觀念束縛了金庸的手腳,又或許金庸同時代的梁羽生沒有給金庸形成創作上的壓力。金庸沒有撕開現實那血淋淋的畫麵,沒有將慘烈的現實展現在讀者麵前,他瀟灑地封筆了。
但作為“泰山北鬥”,金庸卻給了後輩們莫大的壓力,而後古龍的劍走偏峰,溫瑞安的短句泛濫、黃易的神魔入武,三人都在苦苦尋找突破金庸的途徑,但三人犯的 是一個通病,即才氣勝過修為,都想在創作手法上突破金庸,卻沒有在創作立意上尋求突破,換句話說,就是三人都拿出了才智,卻沒有拿出勇氣,做出了具體的突 破嚐試,卻沒有正確選擇突破的切入點。所以,三人的文學成就雖蔚為大觀,但站在金庸麵前隻能無言。
孫曉恰恰拿出的是勇氣――驚人的勇氣,顛覆傳統武俠觀念的巨大勇氣。如孫曉所言“如果不能離開這八個字(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武俠小說不會有新宗派,也 不會有新突破。武俠必須要有別種精神。”如果說傳統的武俠小說是與現實隔岸而行在陳述一種精神,宣揚一種精神的話,那麽,孫曉的《英雄誌》則是武俠在全麵 遭遇現實的過程中,嚐試站在人類良知的高度上,構建一種精神、樹立一種精神,孫曉一個人挑起了對武俠文化美學先破後立的重擔,懷著破釜沉舟的悲壯在昂然獨 行。
那麽孫曉用什麽來麵對的現實,並麵對現實尋求突破?那就是終極性的道德良知和最深層麵的人文關懷。與金庸相比,梁羽生塑造的是名士般的傳統觀、古龍玩的是 中西方通俗文化的拚湊組合(最明顯的地方是將西方的推理引進東方的武俠)、溫瑞安用詩歌的寫作形式顛覆了武俠的傳統寫作方法、黃易則直接上承的是還珠樓主 的衣缽,在這四個大家的作品中,打鬥是主旋律,文化意識仍然處在了次要位置。金庸武俠的文化厚重感大大增強,文化可以與武功招式並駕齊驅。
而到了孫曉,武俠場景終於成為插曲,招式打鬥終於退居為配角,人文精神的光芒照亮了武俠文化發展的崎嶇長路。“孫曉對金庸的突破,不僅僅是在故事構架、武 功招式、人物塑造上的突破,更重要的是在政治立場和哲學思考上的突破。更確切的應該是反過來說:正是孫曉在政治立場和哲學思考上的突破,使他形成了在故事 構架、武功招式、尤其是人物塑造上的突破,最終形成了《英雄誌》對金庸14本小說的突破。”
《英雄誌》寫盡了命運的起伏,寫盡了眾生的痛苦,寫盡了人世的蒼涼,寫盡了人生的無奈,在凜冽的寒風中,孤獨站立起來的是那“為天地立心”的人文理想,站 立起來的是悲天憫人的博大情懷,站立起來的是百折不撓的生命執著,這就是孫曉對曆史觀、政治觀的深刻反省,“以暴力見深刻,以通俗見包容,以故事見哲思, 《英雄誌》若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可以這樣說,當孫曉將他史詩般的武俠巨作呈現在讀者麵前的時候,筆者可以這樣確認,武俠小說變成民族小說的最後一 步已經由孫曉真正拓開,從這一點上來說,《英雄誌》具有裏程碑的重大意義。
孫曉實現涅磐的載體--《英雄誌》中的第一號男主人公盧雲是一個有別於任何傳統武俠中的人物形象,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文人、書生形象。人間正道是滄桑,用一 個書生的瘦弱雙肩挑起的卻是“為天地立心”這個其重如山的人間正道,孫曉殘忍得近乎冷血,讓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高揚“是非”和“正道”的大旗,去直麵各種 嚴酷的政治和人生的戰鬥,這是雞蛋碰石頭、螳臂當車的慘烈戰鬥,並且不給這種戰鬥哪怕是一丁點的綏靖和妥協的餘地,“正道之界,豈容自己一分寸讓。”孫曉 執著地一次又一次把盧雲往死裏整,牢獄之災、丟失頂戴、知交背叛、知己陌路、十年孤獨、情人嫁作人婦……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讓“正道”血透青衫。
比盧雲人生苦難更痛苦的是盧雲的麵對的“正道”抉擇。“即不以天下人的利益為名損害個人利益,不以整體理性為名忽視個人價值,超越善惡的形而上意義。”“ 救一個嬰兒還是救三萬人,犧牲小我還是放棄大我?”個人服從於組織,局部利益服從於整體利益,這是組織內部、體製內部的道德價值觀。但是在沒有組織和體製 局限的情況下,除了“小我”自身情願,誰又能夠擁有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決定權和仲裁權?麵對“小我”和“大我”的兩難又該怎樣抉擇?
孫曉在這個問題上步步進逼,而且在抉擇上非此即彼,沒有分毫退讓的餘地,在盧雲身上,無論是政治上,道德上,還是信仰上,都必須進行慘烈的交戰、肉搏,都 必須給出一個“是與非 ”的解答,並依此做出抉擇,俠就是俠,左邊是仁,右邊是義,頭頂灰天,腳踩泥地。隻因存愛,所以存恨,隻因心慈,所以心悲,隻因成王敗寇,所以濟弱扶傾, 隻因天下無道,所以以武犯禁。盧雲所肩負的是一個如同堂吉柯德戰風車的使命悖論,即讓道德去戰勝社會,不可能完成是前提,但必須完成卻又是結果,道德贏得 戰鬥的現實可能性不存在,因為這是客觀現實;但道德必須贏得這場戰鬥,否則,人類將沒有希望。這就是盧雲肯定會敗但必須戰勝的巨大悖論,而盧雲要破解這些 抉擇和悖論,必先置於死地而後生,於是有了盧雲大瀑布下的十年野人生涯,寬恕、憐憫、慈悲……在這濁濁塵世中,他找到了自己追求的道,雖千萬人吾往矣!盧 雲被賦予聖光的深刻含義,對於孫曉來說盧雲無異於他精神世界中的聖雄甘地!
尊重每一個生命個體的尊嚴是孫曉所弘揚的“正道”最核心的內核,在《英雄誌》中,孫曉並沒有將他的思想蠻橫地強加給讀者,並沒有將盧雲塑造為唯一,而是塑 造了“觀海雲遠”等四個人組成的英雄群像,四個主人公,代表了四種英雄觀,四種人生取向,英雄本來就有著橫看成嶺側成峰的詮釋,正如“一千個人眼中就有一 千個哈姆雷特”一樣,一千個人有著一千種對英雄的定義。
“他日若遂淩雲誌,敢笑黃巢不丈夫。”秦仲海代表了中國曆史上揭竿而起的傳統草莽英雄的形象。但在氣質上,筆者覺得他更接近於張獻忠。豪氣幹雲、心狠手 辣、髒話連天,吃喝賭嫖、無所不為,天生是原有體製的反對者和麻煩製造者,在體製內部,一定是大麻煩不犯、小麻煩不斷。但是當他被迫被體製強力排斥後,他 必然舍棄是非,成為舊體製的瘋狂摧毀者,僅僅為了掌握自己的命運,就可以天地萬物殺一空,鐵蹄踐踏血成河,災星降世大地紅,成為人人恐懼的混世魔王,以秦 仲海為代表的草莽英雄的悲劇在於,他是一個舊體製成功的破壞者,無論破壞力和殺傷力都無與倫比,卻注定不能夠成為一個新體製的成功建設者,破到盡頭覆水難 收,能破不能立是草莽英雄永恒的悲劇。
東風吹醒英雄夢,明朝淚濕滿頭白,隻是他已無法回頭。 “我建超世誌,必至無上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寧願我負天下人。楊肅觀無疑和曹操是最大的知音。父親的權謀、母親的涼薄、上司的猜疑、師父的執念、同儕的 妒嫉,種種綁縛隨著朝廷局勢的起伏,將他拖向無邊地獄,讓他成為黑汙罪業中的一把血刀,當痛苦與挫敗達到了最頂峰,縱使上天不給他活路,他還是會憑著自己 的本能殺出重圍,讓他從十麵埋伏中破繭而出,一個人去改造一個世界,傲視天下,睥睨眾生,成為一代梟雄。梟雄,作為神和魔的結合體,他既可以作為一個體製 秩序的維護者、也可以作為一個體製秩序的推翻者,“心向光明城,身陷修羅殿。”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遇佛殺佛,遇父殺父,權力永遠是他的終極目標,但當他 走上權力巔峰的時刻,楊肅觀已成為絕情絕欲的行屍走肉,陰沉而可怖,他以絕對的力量優勢在建立了一個類似《駭客帝國》中的那個無形的矩陣那樣的太平佛國, 但專製下的公平一向是恐怖的公平,理想的佛國是以最神聖的名義造就的另一個人間地獄,對世界徹底失望的楊肅觀,泯滅人道、扼殺正道、對抗天道,走的必然是 與秦仲海殊途同歸的結局。
“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伍定遠,順勢而起的豪傑,卻非扭轉時局的英才,代表著最廣泛意義上的平民英雄的形象。在伍定遠身上,寫盡了世俗英雄的悲劇。他 是世俗道義的忠實捍衛者,為了維護自己捕快的職責,他千裏亡命浪跡天涯而無怨無悔。但在大義麵前,伍定遠迷惘了是非,他敢於在刀劍之危麵前的抗爭,但麵對 命運的洪流,他茫然和懦弱於對自己命運的選擇,無力掙脫命運給他編織的羅網,身不由己的隨波逐流,最終迷失了自己。
灑我熱血,流我熱淚,獻我熱情。說英雄誰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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