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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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美國的中學教些什麽?

(2008-04-09 07:37:32) 下一個
  本來,筆者對美國的中學教育,是沒有什麽資格說長道短的。不過,在2003年的夏天,我們把孩子接到美國,接著又陰差陽錯地將他送進了一家私立中學。從此之後,作為家長,我們每個星期都要從學校得到7~8張包括成績報告、食堂菜單、野餐、俱樂部活動、講座報告會以及慈善捐獻等內容在內的各種類型的“聯絡信”,還要每月一次地被召到學校參加誌願者活動,與此同時,也幾乎是每月一次地被約定與班主任老師見麵,聽取老師對孩子科目學習表現的評價以及介紹相關的注意事項。於是,也就有了幾分醒悟,美國的中學教育原來如此。
  
  千奇古怪的入學製度
   ——讀公立學校跳一級,讀私立學校降一級
  
   2003年3月,我們全家從日本東京遷居到舊金山,舊金山被稱為美國最適合居住的城市,其實也隻是盛名之下。除了氣候、風景、交通之外,人們關心的居住、教育、還有物價這些因素,足以讓舊金山的居民捏上幾把冷汗。來美前,考慮到孩子正在國內讀6年級,還有3個月就要畢業了,想想還是讓他小學畢業後再來美國吧。沒有想到這麽一等,居然就等出了大問題。
  舊金山是一個典型的移民城市,全市人口中,亞裔占了1/3,白人不到1/3,剩下來的大都是黑人、墨西哥人和其他拉美裔人。3年前,有幾個市議會的議員在公平教育的旗號下,提出了所謂的“多元化教育議案”,打破了傳統的讓學生按地區就近讀書的派位方式,通過摻沙子的方法,讓一部分亞裔、白人居住區的學生到黑人和墨西哥人居住區的學校就讀,並將騰出的空位分配給居住在黑人和墨西哥人居住區的學生。我的孩子來美時,恰好趕上了這一政策的實施,他不僅沒有被派位到離家不到半英裏的尤方玉屏中學,也沒有被派位到離家隻有1英裏的哈佛中學,卻被派位到離家3英裏外的愛普韜中學。這首先是上學時間的增加,其次,愛普韜中學是黑人、墨西哥人占多數的學校,學生的英語平均成績為52分,數學是45分,這樣的學校如何去得?
  於是,帶著孩子,我們找到了市聯合校區派位中心表示不滿,沒想到卻聽到“要麽接受,要麽搬出舊金山”這樣的混賬話。後來聽說,在8月25日至9月21日這一段時間裏,大約有25名華裔學生的家長因為對聯合校區派位中心的學校派位不滿,每天都帶著孩子前往校區派位中心的大樓前靜坐抗議,直到迫使校區派位中心對他們派位的學校作出重新調整才算了事。不過,對於我們來說,當校區派位中心的那位官僚說出要麽搬出舊金山的話時,就已不再指望這些美國官僚會有什麽善心。
  既然不指望讀指定的公立學校,剩下來的選擇隻有一個,讀私立。打聽下來,舊金山的私立學校有兩類。一類是純粹的私立學校,這些學校往往要曆史有曆史,要氣派就有氣派,其他不說,單單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築物,一眼望去就能令人肅然起敬。當然,這些學校的收費標準一般都在1.2萬~2萬美元/年之間。另一類私立學校就是教會學校,這類學校初看起來,除了緊鄰教堂之外,在外觀上與公立學校並無不同。不過,在收費上,也許是因為有著宗教的背景,就有了幾分扭扭捏捏,標準一般則在0.5萬~1萬美元/年之間。
  在走馬觀花地考察了幾家學校之後,我們最終選擇了一家天主教會學校——聖安妮學校。所以選擇這所學校,除卻學校的收費不至於讓我們過於為難之外,還有它的文化積澱,據稱它是舊金山最好的教會學校,迄今已經擁有105年的曆史。當然還有它的管理,學生進校之後,不到下午放學,不能出大門一步。此外,還有它的距離,離我們家最近,走路隻消10分鍾。
  然而,就在我們作出決定之際,一個新的問題迎麵而來,孩子該讀哪一年級?按照一般的慣例,孩子小學6年級畢業,到美國,讀7年級順理成章。不過,在美國,公立學校的學生入學卻是按年齡而定,於是,在申請就讀公立學校時,孩子被聯合校區按照美國的規矩安插到8年級。順便說一句,美國的學製是小學5年,初中3年,高中4年。8年級就相當於初三。不料,在申請私立學校時,孩子竟被要求去重讀6年級,也就是初一。讀公立學校要跳一級,讀私立學校又要降一級,這緣由從何說起?校長先生倒也坦然,孩子英語跟不上,這一年就算打英語的底子。在說話的同時,又拿出了一本6年級文學教材,指著其中一章,讓孩子當場翻譯,結果是不言而喻。就這樣,我們最終隻有同意學校的安排。
  人們常說中國的學校是一個考試的地獄,其實,美國的學校又何嚐不是?美國的中小學雖然沒有像中國那樣有一級級的升學考試,以及依據升學考試成績進行的學校排名。不過,公立學校也還是有全國統一的“加利福尼亞考試”,而孩子所在的教會學校,每年也有一個私立學校全美統一考試,與公立學校相比,所考的內容更為廣泛,包括數學、英語(分語法、拚寫、文獻3部分)、社會(分曆史、地理兩部分)、科學、宗教等科目,而且,一考就是3天。也正因為有這樣的考試指揮棒的存在,為了確保學校的“質量”,在接收外來學生時,私立學校就往往會有故意壓低學生的就讀年級的傾向。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就在孩子入學後兩周,我們收到了有舊金山聯合校區學監雅克曼簽名的一封信,信中警告我們,如果不讓孩子去愛普韜中學上學,聯合校區將可能以違反義務教育法為由起訴我們。氣憤之餘,我給雅克曼學監寫了一封回信,信中不乏諷刺嘲弄之辭。信發出之後,便如同泥牛下海,了無音訊。當然,同樣杳無聲息的是聯合校區所謂的“法律手段”。有意思的是,就在幾天前,看舊金山電視新聞,說是鑒於華裔家長們對“多元化”議案的不滿,市政府有關方麵已經設立了一個3人小組,就該議案的實施結果舉行聽證會。
  
  深淺不一的課堂教學
   ——數學搗漿糊與科學的博大精深
  
  在國內,甚至在日本,都流行有這麽一種觀點,說是美國的教育,大學教育的質量是好的,至於中小學教育則缺乏基礎訓練,根本就是“呀呀烏”。包括我那在大學教了一輩子書的老嶽母,也因此表示,不能把一個好好的孩子弄到美國去讀那“七佛老三牽的書”。
  說真的,對於孩子能否在美國的學校學到什麽,從一開始自己的內心就有幾分忐忑。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沒有能夠進入自己所希望的公立學校之後,才會沒有顧及經濟上的負擔,立即安排孩子就讀私立學校。在美國,一個比較公認的觀點就是,私立學校的教學質量要高於公立學校。不然的話,又有誰會自己掏錢去讀私立?
  不過,在聖安妮學校麵見校長時,因為孩子的學習優勢在數學,在國內時,曾是學校數學奧林匹克集訓隊的成員,參加過省的數學競賽。因而,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就不失時機地向校長推薦孩子的數學科目。不料,校長在聽說了數學奧林匹克這樣的話語之後,當即表示,聖安妮學校的數學課隻是一個概念教學,對學生的要求也隻是掌握一些數學的基本概念,至於奧林匹克競賽,學校並不提倡有這樣的特別訓練。聽到校長的這番話,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可別讓孩子就這麽“毀滅”在美國。
  這個擔憂很快就變成了現實。開學後的第3天,學校發下的一大堆教材,其中就有一本600來頁的數學教材,書倒是挺厚的,內容又是如何?心急火燎打開一看,人幾乎要厥倒。中學一年級的數學,第一章內容是2.6十7.9=?、84大於還是小於81?,而第二章的內容是2的7次方=?、353.4÷6.2=?,最後一章的內容也不過是1/4×300=?、3/5×2/4=?。這才明白校長所說的概念教學是怎麽回事。然而,就是這樣簡單的數學內容,那些人高馬大的美國孩子還是大傷腦筋。有一天,孩子放學回來說,一道4除以24的題目,全班35個人,連他在內隻有兩個人做對,氣得老師在課堂上連連搖頭。
  無論如何,數學是徹底的沒指望了,這一點就連孩子自己也心知肚明。因而,當在電話中聽原來的同班同學介紹他們正在學代數解方程時,內心十分要強的他,不由感傷地說,“看來我的數學隻有回國內去補了。”
  應該指出的是,除了數學,美國中學的其他一些課程內容,諸如英語(就相當於國內的語文)、曆史、地理、科學、宗教等,無論是質或還是量都要比國內強得多。以語文為例,國內的語文就是一本教材,不過250頁左右。而美國的英語分有3部教材,一部《英語》,主要講語法,有534頁之多。一部是《拚寫》,著重單詞的拚寫訓練,有312頁。還有一部《文獻》,講授各類題材的文學作品,厚達812頁。
  不說《英語》,《拚寫》,單是《文獻》,其內容編排就絕非國內的語文教材所能比擬。不僅文章的內容涵蓋有小說、短篇小說、散文、詩歌、戲劇、口頭傳說等各類題材,而且,每一題材也都由若幹篇不同時代、不同類型風格,寫作特色、語言表達也各不相同的文章組成。文章之外,還另配有背景報道、作者介紹、以及文章分析、閱讀理解等相關內容。此外,每一課還專門列有關聯文章的文獻網址,以方便學生的課外閱讀。
  除了英語,美國中學校的社會(曆史、地理)教學也令人歎為觀止。以初一的曆史為例,與國內學校曆史教材的編年史的簡單堆砌不同。美國的初一曆史,並不是簡單地告訴學生在哪一年發生了哪些事,而是側重於讓學生知道什麽是曆史?如何尋找曆史與現在的關聯?人類如何發現曆史?他們通過埃及胡夫金字塔發掘曆程的講述,告訴學生考古學家是怎樣去從事考古挖掘的,包括使用什麽樣的工具?應該如何進行現場發掘記錄?他們還通過古羅馬曆史學家菲利尼對公元79年所發生的維蘇威火山爆發的描寫以及1785年畫家奧古利克根據菲利尼的描述而創作的油畫的比較,讓學生們去理解什麽是曆史的第一手資料,什麽又是第二手資料。並要求學生對於自己所接觸到的曆史資料,都問上一聲:誰是作者?這屬於哪一類的資料?這個資料形成的過程以及時間?最後,他們還根據複活節島上的史前巨石遺跡的考古新發現告訴學生,人類又是如何不斷地修正對曆史的認識的。
  美國的初中,並不設置物理、化學、生物這類的課程,取而代之的是一門名叫科學的課程,這在最初也曾令我們大為吃驚。然而,細細看來,美國的科學教材的編排實在要比國內的相關課程生動有趣以及科學得多。諸如科學的第一章,全章4個小節分為:什麽是科學、科學的測量、生命科學的工具、實驗室的安全。在講述什麽是科學這樣純理論的內容時,不是簡單教條地讓孩子們去掌握所謂科學的定義,而是通過對科學家的科學研究方法的分析,即從問題的發現開始,經過信息的收取而形成一種假說,然後圍繞著假說,提出實驗設計,並進行相關的實驗,最後在記錄和分析實驗數據的基礎上,得出一個科學的結論。在這裏,科學不再高高在上,它已經衍化成為一種方法和態度,從而更容易為孩子們所接受。此外,在生命科學的工具一節中,所介紹給孩子們的科學工具除卻傳統的顯微鏡、X光之外,更多的篇幅放在了諸如電子顯微鏡、計算機斷層掃描(CAT)、核磁共振(NMR)以及激光這樣的最新生命科學工具講述上。像這一類內容,在國內的中學教材中根本不可能涉及。
  說起美國的學校教育,還有一點必須要提到是它的宗教課程。鑒於美國並沒有國內的那種思想品德教育課程,因此,雖然這門課帶有非常濃厚的宗教色彩,必須肯定的是,這門課程的確為孩子的成長提供了有益的道德啟示。說真的,正是透過這種宗教課程的教育,已經13歲的孩子才生平第一次地坐下來,與我們一起討論什麽是妒忌、什麽是自我中心、什麽是犯罪、以及如何道歉、如何避免妒忌、如何避免自我中心、如何避免犯罪等這些平素很難溝通的敏感話題。
  作為一個分權製的國家,美國的教育並不屬於聯邦政府的管轄,因此,就沒有那些形式上的“統一”,即所謂統一的大綱、統一的教材、甚至統一的考試。雖然,各州也都有自己的教育立法,不過,所有的課程教材以及是否願意參加有關的統一考試,自主權都在學校,從而,也就構成了各自不同的教育特色。
  在中學教育這一領域,體會了美國式的教育之後,比較中美,平心而論,在數學之外的其他科目上,無論是教材的編排還是具體的教學過程設計,中國都不占有優勢。就以科學為例,在孩子就讀的聖安妮學校,科學已成為孩子們最受歡迎的課程。原來,在課本內容之外,老師又增添了許多新的教學內容,簡直就是一部《十萬個為什麽》。這種課堂的興趣甚至被轉移到了課後,那天孩子回家,拿起膠水和鹽跑到了廚房,說是要做橡皮泥,問道是不是家庭作業,孩子搖搖頭,隻是科學課上聽說用膠水和鹽就能合成橡皮泥,覺得有意思,就想回家實踐一下。也許有人會說,在國內的教育體係下,學生所學的基礎知識會更紮實一些。不過,考慮到教育的本質,在於培養一個能夠真正服務於社會的人,從這一角度出發,中美教育之間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
  
  匪夷所思的學校管理
   ——站在雨中吃飯,不穿校服是獎勵
  
  與中國的學校相比,美國的中學似乎麵臨更多的社會問題。一份來自聯合校區的宣傳資料顯示,舊金山市公立學校中有40%的學生有過吸毒的經曆。還有暴力,校園槍支泛濫,動輒拔槍相向。2003年11月初有報道說,舊金山市警察局在某公立中學發現了隱藏在學生更衣室的AK47衝鋒槍,緊接著在11月8日,就有一名15歲的公立中學的黑人學生在電車上遭到另外一名16歲黑人學生的槍殺。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大部分美國的學校實行了封閉式的校園管理。孩子就讀的聖安妮學校也是如此。學校大門隻在早晨上學(7:50~8:20)以及下午放學(3:00~3:30)時短暫開放,其餘時間,前、後門一律上鎖,整個學校處於全封閉狀態。既防範陌生人對校園的侵入,同時也不允許學生隨意出入。這種防範之嚴以至於想要接孩子回家吃午飯,也要事先提交有家長簽字的書麵申請以及班主任老師的批準,而且接孩子走,還要經過校務秘書這一關,以驗明正身。
  順便說一句,在美國,公立學校一般都是由學校提供免費午餐,至於私立學校,午餐還得家長掏錢。掏錢倒也罷了,隻是在聖安妮學校,學生不能在教室就餐,而學校也不安排專門的學生就餐場所,每逢午餐時間,幾百號學生就這麽擁簇在露天操場的長凳邊。天晴也罷了,遇到雨天,大夥兒也隻能站在雨中就著雨水往下咽。剛來美國的孩子覺得委屈得不得了,我們聽了也心疼,天下哪有這樣的學校?於是,串聯著其他家長想對學校提提意見,誰知那些老美國一句話就把人給噎住了,“都這樣的呀,又有誰在雨中吃飯生病來著的?”的確如此,既然沒有大的過失,又何必要去改正呢?何況舊金山一個月也就兩三場雨,而且,也不一定就在中午,心裏也就釋然了。
  毫無疑問,會有雨中就餐這樣不近人情的規矩存在,學校的嚴格管理也就不言而喻。在孩子的課桌裏,有一個赭黃色的牛皮紙袋,上麵寫著孩子的班級和學號,這是學校指定的聯絡袋。每逢星期三放學前,老師會在裏麵放上7~8張五顏六色的,包括成績報告、食堂菜單、野餐、俱樂部活動、講座報告會以及慈善捐獻等內容的各種類型的“聯絡信”,這些“聯絡信”被指定要在當天交給家長,作為證據,學校要求家長在領收後要留有簽名。剛到美國,也有幾分語言的因素,孩子對這種聯絡袋的功能不甚理解,第一次發下來就忘記在課桌裏。結果,第二天,孩子的放學就比其他同學晚了15分鍾,被老師留了下來,告訴他必須遵守學校的規定。嚇得孩子回家直嚷嚷,以後星期三接他回家,一定要提醒聯絡袋。
  同樣的還有課程聯絡,學校除了有家長會及星期五之外,每天都會布置一定量的家庭作業。這些作業通常要求有家長的簽名,被稱為課程聯絡,一旦家長“忘記”了簽名,作為懲罰,孩子第二天家庭作業的成績就是零分。此外,還有單元測驗報告的簽收,作為舊金山最好的教會學校,聖安妮幾乎每隔一個星期就安排一次單元測驗,單元測驗的成績按課程類別被設計成為一張曲線圖,讓家長自己去根據孩子的考試成績劃點連線,就這樣,每一個波浪起伏,又何嚐不令全家人驚心動魄?
  此外,在美國讀書,一個時常聽人抱怨的話題就是昂貴的書價。說來也是,僅僅是孩子所用的幾部教科書,市場價格竟要320美元之多。也許是學校的一種體諒,聖安妮的學生用書都是從學校借的,扉頁上都還貼有一張清單,上麵清楚地列有每一期借書者的名字、借書的日期以及該書的保養評介。學校的這一做法為家長節省了一筆不菲的支出,不過,對借書的孩子來說,可就增添了幾分格外的惶恐。想到自己的名字也將會保存在上麵,於是,在國內從來不知道包書是怎麽一回事的孩子,拿到書回家後就緊張地催促媽媽,老師說的每一本書都要包好保護好,以後還要轉給下一個年級的同學使用。愛惜的意識油然而起。
  在美國,私立學校學生的一個顯著特征是穿著校服,聖安妮學校也不例外。開學第一天,孩子從學校拿回來的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聯絡信”中,就有一張在指定商店購買校服的通告。每天早晨,學校門口也站有老師,對每一位入校學生的穿著進行檢查,一旦違反規定,就隻能在門外呆著。奇怪的是,即便如此,校園裏時常也會出現一些不穿校服的“漏網之魚”,老師們居然見怪不怪。久而久之,方才知道,在聖安妮不穿校服,實際上是學校對學生的一種獎勵。例如達成募捐目標、參加學校組織的周末活動、在學校的集體活動中獲獎以及出席學校的家長會,都能從學校拿到一紙證書,持有者就可以憑此在規定的日期不穿校服上學。有意思的是,在知道規則之前,孩子對穿什麽衣服上學並無異議,自從知道規則後,隻要有機會不穿校服,就會早早提醒我們,記著“明天不穿校服”。原來,不穿校服也能成為一種榮譽。這樣的學校管理,在中國的中小學恐怕難以想像。
  作為一所教會學校,聖安妮幾乎每個月都舉辦慈善募捐活動,活動的主體當然是學生,有時還要“賠上”家長。在這種慈善募捐活動中,家長的角色叫“義工”。所謂“義工”,主要就在學校組織的各類活動中充當自願者,可以做野外慢跑活動的工作人員,也可以是公園野餐中的售貨員。就我們家而言,學校派給的“義工”時間是40小時/學期。考慮到一些雙職工家庭的父母不可能有時間當“義工”,那就隻能繳納“贖金”了,“贖金”的價格是每小時10美元,要比舊金山市6.75美元的最低價格高得多。
  既然慈善募捐連家長都有指標,孩子們更是首當其衝。在9~10月份,按照學校規定,孩子的募捐定額是40美元。拿著通知,從來沒有募捐過的孩子心裏直發怵,“人生地不熟,讓我到哪裏去募捐?”起初,不要說孩子,就連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安慰孩子不要擔心,“最多讓老爸做一次冤大頭了”。不過,總不能老是自己掏錢墊捐款吧?因此,看到那些有孩子在聖安妮就讀的華人先輩,便找準機會湊上去虛心請教一番,原來他們的孩子都是向街坊鄰居募的錢。這好辦,我們居住的公寓大樓裏就有200來戶鄰居,比他們一個街區的住戶還多,而且個個都是有錢的主,要不然,也就住不進這幢樓。於是,我們也積極鼓勵孩子,不妨就在公寓大樓的大廳裏募它一把。孩子同意了,但隻願意試上30分鍾。
  星期天一早,孩子穿上校服,一個人站到樓下大廳之中,臉漲得通紅,學校發給的募捐用紙也被捏得皺皺巴巴,看得出內心的緊張。正在這時,一位老人走出了電梯,孩子連忙迎了上去,結結巴巴地向老人介紹自己是聖安妮的學生,正在為學校進行慈善募捐。“哦,這沒問題”,老人回答得十分爽快,立刻掏出了5美元,並且關切地詢問孩子是什麽時候來美國的?現在讀幾年級?第一次開口就旗開得勝,孩子不由得信心大增。
  就這樣,從9點鍾到9點30分,前後“堵”到了6個人,募金28美元。事後孩子說起了募捐時的感覺,“我的臉通紅通紅,沒想到美國佬比我還緊張”。原來,6個人中有2個人身上沒帶現金,給孩子這麽一“堵”,臉漲得比孩子還要紅,最後,嘴裏說著“對不起”,竟然掉頭逃跑了。其實,募捐是美國一項極為普通的社會活動,就連美國總統在競選中也會厚著臉皮四處找錢。為此,難為情的倒不是募捐者,反而是那些不出錢的被募捐者。
  無論如何,這次的錢算是捐到了,孩子也說是從此邁出了走向美國社會的最初一步。不過,令我們擔心的是,在聖安妮,這樣的募捐何時能了?這不,聯絡袋裏又來了新的通知,這次孩子該去賣汽水了。當然,買汽水錢還得由我們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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