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別再在睡前哭泣

謹以此文, 獻給我的女友


你說: 你為東京愛情故事寫點什麽吧, 再寫寫莉香, 對她公平點. 你快點寫, 我很想看…
我說: 那, 讓我喝點酒吧…就好比, 在不想做愛的時候, 偏偏拽著你上床, 這時候, 一點酒精就可以讓一切變得可愛…
你說: 別喝, 不要任何激情, 隻要你心平氣和地寫…

其實, 你不明白, 如果沒有酒精, 沒有激情, 隻有心平氣和的話, 那段讓無數人流淚的愛情, 其實什麽都不是.
而這一點, 是你我在10年前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完治從來沒有愛過莉香, 而莉香也不懂得如何愛完治.

如果我這麽一說, 你一定會不高興, 因為你我其實很明白, 莉香不僅僅是莉香, 而完治也不僅僅是完治. 我們曾經都有過那麽一段日子, 以為自己是莉香, 而對方是完治. 所以當電視機裏的莉香淚流滿麵的時候, 電視機外的我們也泣不成聲…

10年前的我們, 可以認為東京愛情故事是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 因為陰差陽錯而無法得到這個男人的愛情故事. 有時候會想象: 如果那天裏美不阻止完治去見莉香;如果莉香不要整天故作灑脫大方; 如果莉香在最後願意多等五分鍾… 那麽所有的結局會是怎樣的結局呢?
10年後的我, 很想告訴你: 東京愛情故事是一個生活在不同世界的男男女女在追求他們最合適的那個人的過程. 而結局不會因為如果莉香怎樣, 如果完治怎樣而改變.
莉香和完治就象那對想相愛的飛鳥和魚. 如果硬生生要在一起, 不是飛鳥被淹死, 就是魚被渴死. 如果他們兩人真的有愛情, 那麽, 隻能是神話, 不能是生活.

10年, 不多也不少. 至少你我在某一天突然看清了: 原來完治從來沒有愛過莉香.
你說你無法接受的是: 完治從頭到尾就沒有承認過自己對莉香變心, 並鼓勵她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說: 他沒說錯啊, 從來都對她沒有心, 怎麽算得上變心呢?
從小山村到大都市闖蕩的完治很明白他最終要的生活中沒有莉香, 所以他不會, 也拒絕讓自己成為她停留的原因.

這些道理, 在我們17, 18歲的時候是無法看懂的. 因為捧著故事書的我們總是把愛情想象得很美: 自己是真心的, 對方是完美的, 所有的困難是可以克服的.
我也很明白你要我寫點什麽, 是想讓自己不斷付出的不甘的靈魂被安慰一下. 可是, 我親愛的你, 我無法對你說謊, 酒精讓人更有勇氣說真話: 完治從來沒有愛過莉香, 而莉香也不懂得如何愛完治.

自從很久很久以前的那天, 我出其不意地收到一封信, 就突然想通了這個道理.
寫信的男孩說他前些日子終於抽空看完了東京愛情故事, 信的結尾說: 原來, 你就是莉香.
這其實是件很悲哀的事. 因為這男孩將我所有曾經的努力和企圖都盡收眼底, 但他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最適合他仕途的女人, 他們擁有同樣的背景, 同樣的性格, 同樣的生活方式, 他們有共同的追求和生活目標. 而麵對著我這個他說他最想吻的女人, 他隻說了一句: 你一定要幸福啊, 否則我會很難過的.
其實, 我們彼此也很明白: 如果不在一起, 對方的幸福不幸福已經於己無關. 一切的祝福隻是場麵上的客套話. 所以, 說了也是白說, 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而我, 當初幼稚而堅定的鍥而不舍, 其實也是一種近乎偏執的證明: 證明自己可以得到他. 因為當時身邊幾乎所有的人都說: 你和他, 其實並不適合…

你說你很想看續集, 說想看看完治在若幹年後會不會為了莉香離婚.
酒杯快要空了, 我來告訴你續集: 若幹年後, 完治離了婚. 但不是為莉香. 在某個節日, 完治突然想起了莉香, 以及所有以前她對他的好. 他的眼睛有點濕潤了, 他決定去找她. 而他卻發現莉香已經有了她自己的生活.
噓寒問暖之後, 莉香送給他一句話: 你一定要幸福啊, 否則我會很難過的.
完治說: 不能在一起, 什麽都是狗屁.

所以, 你瞧, 其實大家都不傻, 而且都很清醒, 所謂美好隻不過是在謊言外麵抹了一層奶油. 什麽來生相報, 什麽有緣無份, 隻不過是今生此刻不想給你.

其實, 生活就這麽簡單. 我和你也許到了該忘記東京愛情故事的時候了. 不要再想假如也許可能. 因為, 如果真的愛, 就不會有這些假如也許可能, 更沒有那麽多的勉強和難眠…

別怪我太坦白, 別怪我不夠浪漫, 別怪我冷冰冰地否認所有的付出和忍耐. 我們都應該慶幸: 我們的這10年, 沒有白過.
因為最終你和我都認為劇中的三上君是最可愛的人物: 他是那個最忠於自己感情的人.

有時候, 我們會走錯路, 而且會走得很遠. 但我們不要因為走錯得太遠而將就著一錯再錯.
有時候, 愛情的淒美在於: 那注定的擦肩而過.
剩下的是: 最適合自己的, 最忠於自己的現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