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童年嚼慣了的味道一輩子都忘不掉,無論你長到多少歲,無論你飄到哪裏,每當你重嚼那味道的時候,你都會覺得特別的可口,特別的親切,那味道足能勾你回想起拱進媽媽的被窩兒,聽她給你哼哼催眠曲的感覺。。。
剛剛去購物的途中路過一個小小店,無意中往裏麵瞟了一眼,竟然看到了這僅剩的一小盒寶貝---脆棗! 我整整15年沒入過口的東西。
記得小時候隨爸爸媽媽下鄉到一個山溝溝裏,那裏幹旱少雨,貧瘠的土地幾乎除了高粱玉米不見幾種水果,每逢初秋,讓我最興奮的就是能吃到這種脆棗,還有一種叫做銀白杏的水果。每到那個季節,爸爸都要給我們姐妹買來好多好多,堆在桌子上像一座小山似的,讓我們管夠吃。大概爸爸覺得把我們帶到山溝溝裏虧待了我們姐妹幾個的小嘴兒,隻有那個季節才可以給我們改改饞呢。
那年月,山溝溝裏的人家很窮很窮的,全家老少幾口子扯著一床破被子蓋不是很少見,人們的主食幾乎成年是高粱米和苞米麵,甚至過年也吃不上一頓大米飯白麵饅頭的。各家院子裏的雞畜果果便是僅有的化錢源。那會兒,我們家就住在爸爸醫院的後院兒,園子裏的孩子們和外麵的孩子們就像生活在兩個世界裏。因為當時國家給醫院患者的飲食供應的都是細糧,所以院裏食堂賣的都是大米飯和白麵饅頭,院工們近水樓台先得月,便也不自覺的都去吃食堂了,為此,我小時候很少吃過粗糧的。記得當時上學要帶飯盒,我們的飯盒經常就被偷了,誰讓你往那裏麵裝的是人家可以用來改善生活的白米飯呢,那叫活該。我們還經常用饅頭和當地的孩子們換脆棗和銀白杏吃,別看人小,互通有無小人們也應用自如呢。
我在那個山溝溝裏度過了整個的童年和少年時代,16歲那年隨父母返城後,一晃25年過去了,除了在夢裏回去過幾次以外,再也沒有機會回去過,真的很想回去那裏看看呢。那脆棗後來在城裏偶爾可以買到,但味道肯定不如當年的好吃了,至於銀白杏,我就再也沒見到過了。出來後,好像這裏就沒有人吃這東西,連幹棗都沒遇到過,今天的這個脆棗,是我近十五年以來頭一次入口 --- 久違了的童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