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和家人去海邊轉了轉。天氣特別清爽,還時時飄著微微細雨。我牽著兒子的手,一次一次地衝向海浪,又一次一次地退回來,浪頭打濕了我們的衣服,讓我們心有畏懼,可卻誘惑著我們不停地撲向她的懷抱。大海是活潑的,猶如一個愛捉弄人的小精靈,時而調皮,在你的腿上抓癢癢,時而溫柔,輕輕掠過你的腳趾,時而發怒,在你不防備的時候把你拉下,摔你個狗啃泥巴。。。惹得我那倔強的兒子也生氣了,兩手插腰,一本正經地衝她嚷嚷:“我就不走,就不走!我不怕你!”今天的大海,你是可愛的,你是屬於孩子們的。
記得第一次去海邊,我還隻有十八歲。我和姐姐坐了三天兩夜的火車,南下桂林,又轉車經柳州到了北海。銀灘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耀眼純淨。那時候可真不知道什麽是勞累,看到大海,就迫不及待地奔向她,跳入水中感受她的神秘與力量,哪怕我根本不會遊泳,對她,我也勇敢地迎向,浪頭把我卷入,也絲毫不減我對她的仰慕。我們在海灘上嬉戲,不停地笑啊跑啊,把我們的青春盡情揮灑,我們不停地拍著照片,想要留住與她的每一刻親密接觸。那時候的大海,是陽光的,她是屬於年輕人的。
又是幾年過去,我和老公去他的家鄉,那兒也有一個海。老公騎車載著我,一巔一巔地往海邊駛去。天色是陰沉沉的,不一會兒就開始下起雨來,小路也變得泥濘不堪,我隻能下車,和老公一步步走下去。天很黑,路很長,行人很少,我開始緊張起來,想象著要是竄出一條蛇,或是衝出一群壞人該怎麽辦。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不停地跟我講笑話,逗我開心,原本很難走的路好像也沒什麽了,一路上隻聽到我們富有節奏的腳步聲和彌漫在空氣裏的笑聲。在海邊,我看到了電影中才有的漁船,感受到了從沙坑裏捉螃蟹的樂趣,我們坐在堤壩上,聽海浪拍打礁石的歡快聲音,看漁民們一網網捕魚時有力的動作,那一刻,我發現 ,在老公身邊我才有安全感。此時的大海,她是浪漫的,她是屬於愛人們的。
大海,也曾讓我心痛過。那是一個永遠無法兌現的夢。我們曾相約要去海邊,看海的顏色,嚐海的味道,聞海的氣息。可是,現實,理智,生活,太多的理由,太多的無奈,讓遠行成為遙不可及的將來式。那個大海,是灰色的,她,屬於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