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36)
小時候隨祖父母住在鄉下小鎮, 冬天奇冷, 有手爐腳爐取暖。年關近了, 白果上市,常常用手爐腳爐烤白果。這項活動與其說是為了吃,不如說是為了玩。歲月悠悠,轉眼我怎麽就到了美國。超市見有白果賣, 想起小時候烤白果的事,就買了一包。
現在沒有手爐腳爐了,烤白果用小烤箱。白果平鋪在金屬托盤中。隔著玻璃窗看到白果有些焦了,打開烤箱,抖抖盤子, 讓白果翻翻身, 繼續烤。 再一會兒, 就開始有“砰砰”的爆裂聲。五六聲爆過, 白果就差不多了。取出烤盤, 見有炸得果肉模糊的, 順手取吃, 味道特別香。一邊吃, 一邊就看出了名堂。 原來爆裂的白果全是白白淨淨的, 烤焦了的白果無一爆裂者。剝開來看,烤焦的白果全是幹果, 裏麵都僵硬了。 細一想, 也就悟出了道理:鮮嫩的白果水分多,幫助散熱,所以果殼不會焦。水分多又導致受熱膨脹爆裂,不能自保。幹果則相反,敗絮其中,倒得以善終。
白果芯有毒, 一般說每食別超過25顆。但是我把果芯剔除,想來就無妨了。烤白果滋味獨特,沒吃過的人,那真是妙處難與君說。從前上海賣白果的唱:香是香來糯是糯。 香糯二字,勉強得其神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