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情故事

放棄與珍惜

 

認識老公C時，正是我決定放棄與T長期懸而未決感情的第二天。那天，有位外國朋友邀我去家中做客，我準備約T同去。在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後，我撥通了C的電話，於是原定佳人有約的主人公由T換成了C, 從而改變了我一生的愛情命運。

 

C當時正在國內一所名校攻讀博士學位，此前曾與我通過幾次電話，但一直未有機會謀麵。在回憶留給對方第一印象的時候，C說，我當時滿臉的倦容令他疑惑：這個女孩子怎麽把自己弄得如此疲憊不堪？而他的成熟、沉靜和打牌時的胸有成竹則讓我想起了《亂世佳人》中的瑞德.巴特勒。之後，C請我去看他組織的一場校園演出。演出結束後，C陪我漫步在校園清冷的月光中，我向他講述了我和T之間的故事。

 

T是我的同事。認識他時，我與男友L長達六年的感情正瀕臨崩潰的邊緣。之後，L遠赴歐洲七個月。我和T則從相識到相知，從而了解到他與女友馬拉鬆式的愛情故事也正處於尾幕，於是我們又相憐相惜，以至在對方的眼眸裏讀到了完全的自己。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從彼此的一見如故到每天數個電話的心靈之約和基於工作借口的每日相會，我們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對方戀友的存在。這期間，L不時從歐洲打來電話，每天發一封電子郵件，每到一處便發來當地的風光明信片，大有力挽感情狂瀾之勢。基於自己對愛情專一的理解和自我品格的信任，我明顯地感覺到壓力。我相信T所麵臨的壓力也絕不亞於我。也許正由於此，我們之間沒有表白，沒有承諾，更沒有親密的接觸。T說他需要一段時間去處理身邊的事情，希望很快能夠陪我共同學習和娛樂。心契如此，我還有什麽不能等待的呢？一個月後，我沒有得到自己期待中的幸福，L則從歐洲提前回來。我向L坦白了自己的感情，從此便悉心去守候我和T之間的水到渠成。那時，我和T均處於工作的空前繁忙中，我被公司派到一個臨時工作組，而T正在負責籌建一個新的公司。每天早出晚歸的生活給了我太好逃避感情的借口。這期間，我與T之間的往來在不知不覺間減少。隻是在深夜，T有時會打電話來，聊彼此的工作，我才知道心中的渴望依然強烈。T最後來看我時說我變了許多，變得成熟、穩重了，而他正處於從懵懂走向成熟的過程中。並說，我的自信有時會使人感覺很不舒服。這時距他第一次說要陪我學習和娛樂已相隔一年有餘。想起幾天前的夜裏，他曾經在電話中告知我他與女友分手的消息，我以為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春天終於到了，然後便有了本文開頭的一幕。我從別人的口中得知T與女友的戀情依然在繼續，在冷靜思索了一夜之後我決定放棄這段一年多的守候。

 

C靜靜地聽完我的故事，不知何時已輕擁我的肩頭。他輕聲地問我：“你恨他嗎？”我搖了搖頭，反問他：“對於你曾經愛過的人，你又怎麽會恨他？”C的臉上掠過一絲奇妙的表情，然後在迅雷不及掩耳間吻住了我，我慌亂而又暈眩。C盯著我，沉著而有力地說：“相信我，沒有誰會比我更出色。” 接下來的一切似乎非常自然，C的溫存和“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從容令我神往，以至很有點“夢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意味。C帶給我的是一種輕鬆寧靜的享受，而所有的過去則帶給我太多的大喜大悲。我把這種感覺告訴C時，C笑著說：“這就對了，過日子的感覺應該如此。”我們的感情發展很快，在一個月的時間裏甚至談到了婚嫁。而後，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淡。我和C在堅信“雙手可以創造一切”的理念下，克服了暫時清貧所帶來的困難。我跟他開玩笑說：“沒有‘寶馬’，有輛自行車也不錯嘛。”C在感動的眼神中，緊緊地擁住了我。

 

一九九八年九月，我和C在相識一年之後攜手走進了婚姻的禮堂。結婚當日，北京千載難逢的好天氣，晴空萬裏，豔陽高照，許多國內外的朋友登堂祝賀。在祝福自己的同時，我也由衷地祝福身邊的每一位朋友，包括L和T。當我把對C的第一印象告訴他時，C說：“可你並不象思嘉麗，你懂得放棄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懂得珍惜屬於自己的幸福。”我笑了，知我者，老公也。（1999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