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夜的那場”臥談會”
(2009-10-27 20:3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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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老大,是在大學新生剛剛報道的第一天。
那年秋天,俺從俺老家來到京城的這所最保守的大學裏上學,是自己坐火車來的。那時到京城的火車還是慢車,三步一停,五步一站的,慢的象烏龜爬,可是沒有辦法,那時的快車在俺家沒有直達站,而且是在晚上開車,為了安全起見,也為了在車上能有個座位從而使長途旅行不至於太累,俺老娘不由分說的命令俺爹給俺買的慢車票,所以俺在路上整整的逛了一整天才於傍晚時分到達了俺的學校。
等俺辦完報道手續,都是晚上10點了,等俺一進到俺宿舍,發現已經有一位同學在宿舍了,她,小小的個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臉蛋,小小的薄嘴唇。。總之,什麽都是小小的,可是等她一開口說話,額的媽呀,那聲音那個脆啊,嗓門那個大啊,語速那個快啊。。。俺隻見一張小口飛快的張張合合,一串串的妙語如珠般的湧了出來,沒過幾分鍾,俺就知道她姓氏名誰,仙鄉何處,父母雙親以及生辰八字,還知道若幹學校裏的各種奇聞怪事,她還特別強調她比俺大兩歲,那行事方式,分明給人一副老江湖的做派。。。這樣,本著初到陌生地要謙虛的原則,俺乖巧地稱她為老大,心中卻將她當作了姐姐。接下來,由於旅途的勞累,俺匆匆收拾了一下,就進入夢鄉了,耳邊還帶著她的喋喋不休。。
在以後的歲月裏,就是這個小個子的“老大”,事事都領導著宿舍的一切,包括“臥談會”的主題。那時俺們常常談論的是:哪個演員最漂亮,哪個電影最吸引人,街上流行什麽衣服,哪個老師講課好。。。有時某個人借到一本好的小說,一定是全宿舍的人都看了個遍再還。然後大家一起發表讀後感,而老大在這些場合,無一例外的都是主壇的那個,隻見她不時的發表各種各樣的高見,不時的教訓著我們的淺薄和無知。。偶爾也談論一下俺們班的男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感覺那時候的俺們宿舍的人都特純潔,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有一段時間,俺們那嘎噠特流行看瓊瑤,看席慕容,每次看完後都脆弱的仿佛要流淚,總覺得今生今世,能有一份瓊瑤書中所描寫的那份感情,就是死了也心甘,於是暗自鬱悶,看了身邊的男生,沒幾個有感覺的,於是更加感歎造物主的不公。。。怎麽善解人意君,風流瀟灑男都誕生在別人的世界,俺們這嘎噠,連味道也聞不著。。那種想要相思,卻不知對著誰發的感覺,令人心慌慌,意亂亂,卻連心儀的瀟灑男的影兒也沒見著。
唯有老大,從來不看這些她稱之為“誤人子弟”的閑書,還嘲笑俺們:一幫子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光會做夢的小丫頭片子。她常常教導俺們:男人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瓊瑤書中的那種男人在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的,小丫頭們,還是現實一點吧。。。男人最重要的任務是頂天立地,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最起碼得養家戶口。。搞得俺們背地裏直對她翻白眼兒,卻在心裏憧憬著把那些浪漫進行的更加徹底。
老大平時所看的書,大多是家庭,婚姻以及健康指南什麽的,平時宿舍裏誰有個頭疼腦熱的,她當仁不讓的當起了臨時校醫,偶爾她會用電爐偷偷的給大家煮茶雞蛋,於是大家交口稱讚老大將來一定是個好老婆,老大呢,也不說話,就是給大家煮茶葉蛋煮的更勤了。要不就是煮雞蛋方便麵,雖然簡單,但是在學校單調的食堂飯菜麵前,也算是個小小的打牙祭的機會。
可是等上了二年級,俺們已經很久吃不到老大煮的茶雞蛋了,那些北京的同學周末回家改善生活,剩下俺們這些外地的沒地方去,隻好自己在宿舍裏瞎鼓搗一點吃的,無外乎是煮個雞蛋,拌點涼菜什麽的。於是幾次問老大:什麽時候給俺們煮茶雞蛋?老大卻笑而不答。而且老大在那一段時間的表現也頗令人費解:怪怪的,不愛說話,常常發呆,而且總是一個人傻笑。俺們拷問了幾次,也不得而知。
後來俺借到了一本書,書名叫《打破碗花花》,是說有一個貧家女生活在萬惡的舊社會,由於生活所迫,就挖一種叫做打破碗花花的中藥賣,在她賣藥的過程中被藥鋪的少爺看上了,於是少爺就強迫該女子嫁給少爺作三房姨太,可是新婚之夜,該女子沒有見紅,於是第二天被少爺家送回,該女子沒臉見人,就喝了打破碗花花,死掉了。。故事很悲慘,文筆寫的也很好,於是俺們在看完該書以後,紛紛發表“高見”:那個女子要是選在老朋友來的那幾天結婚,不是就避免了這個悲劇了嗎?俺們天真的以為:見紅的意思就是。。。老朋友來了,厚厚(很暈啊,白白的讀了和醫學有關的專業,那個時候還真是不知道這些事)。
老大在旁邊嗤之以鼻:小丫頭們,說你們無知還真是的啊。。。叫你們平時多看點有用的書,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啊,將來會吃大虧的。。。來,俺給你們科普一下啊。。於是老大從基本的人體解剖部位講起,連帶功能,還順便講了男女不同的反應,最後講到姿勢的問題。。暈啊,聽得俺們目瞪口呆,麵無人色,那心髒啊,跳得冬冬的;後來俺們連大氣也不敢出,黑暗中隻聽見急促的呼吸聲。。。老大聲色如常的在那裏講的聚精會神。。俺們在心裏直感歎:男女之間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可憐俺們這些平時所謂的才高八鬥自命不凡的才女們,卻連這人生旅途中最重要的這一課都不知道。。俺敢肯定,那是俺今生聽到的最彪悍的話題,那場臥談會,絕對給俺宿舍的每個人帶來了非同一般的震撼。。。。
說來也怪,自從那場臥談會以後,宿舍裏的老二和老四就紛紛“有了情況”,後來老三和老六也加入了周末約會當中(他們找的是外校的,周末就去外校讀過了),到最後隻剩下老大,看得出,老大狠鬱悶,因為她比俺們都大啊,可能是因為身高的原因吧(老大隻有一米四九,當老師連黑版都夠不著,嗬嗬),盡管老大各方麵都很出色,可是就是沒見有那個男生喜歡她。
等到了畢業分配的時候,老大幹了一件令俺們宿舍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事情:她竟然和俺們班最小的弟弟好上了!那個弟弟也是小小的身材,還不到一米六的樣子,平時蔫蔫的,一副總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要知道,老大可是比人家小弟弟大整整三歲半啊。。。。而且畢業的時候,雙方家長也竟然見了麵,最後兩人義無返顧的回到了小弟弟的家鄉,某省會城市,而且找到了比較好的工作。俺們是七月畢業離校的,老大 的孩子是第二年三月出生的,而且是個大胖小子,據說出生的時候足有七斤重。
到現在俺們也不明白老大和小弟弟是怎麽好上的,隻知道老大的孩子是俺們班同學中年齡最大的孩子,現在都上中學了,而且老大夫妻是俺們宿舍那時候談朋友中唯一成功的一對,現在老大夫婦在小弟弟的家鄉過著風聲雲起的生活,俺還在異國他鄉打工。。自大學畢業後,再也米見過老大夫婦兩個,所以有時候俺還琢磨:等再見麵的時候,這小弟弟,俺是該叫姐夫,還是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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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啥時候有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