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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回鄉記: 食在廣州 (五)下

(2017-04-05 17:36:30) 下一個
前幾天倒時差,睡不著,早起沒事幹,連續寫了幾篇感想。

現在,時差倒過來了,卻沒時間繼續寫了。:)
 

《續五》


總的來說,過去去順德機會不多,但還是給我還是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次土豪請客,客人幾乎都不認識,三教九流,有務農的,有醫生,有搞裝修的,差別之大,能坐到一起吃飯除了血緣關係,恐怕是不會發生的。下次能否再見麵誰也說不算,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吃飯。土豪沒有受過高等教育,完全靠經驗聰明當上某企業的經理,這在未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也意識到這點,趕緊把小孩送到私立學校,學費不比美國的低。

點的菜基本還是家常菜,魚,蝦,肉,青菜,還有紅酒。聚餐不能沒有酒,沒有就打不開話匣子,很冷場。西方都有ice breaker活動,靠的是酒精。酒吧沒有酒一定會很安靜。當然太烈的也不行。國內抓醉駕的風聲很緊,懲罰也很嚴重,很少人敢去冒險。我想,國內搞法治還是有可能的,關鍵是領導要先帶頭。嚴懲醉駕就是個成功的例子。為什麽還有很多法基本如同擺設呢?我想,領導也想時不時用例外一下,嚴格法治等於約束了自己,不能任性一番。

這些常菜還真沒啥好評的。由於餐飲業競爭厲害,很多名菜早就被山寨了,想靠它們吃老本,發財一輩子,在中國根本沒戲。其實這樣做並不好,不利於創新,更不尊重他人的勞動。也許我在廣州時間短,相信再長一點就會發現,吃來吃去基本都大同小異,差別是菜係之間的,比如川菜和粵菜。粵菜鮮有辣的,就是幹炒牛河送的小碟辣椒醬也是微辣。習慣吃辣的我根本沒感覺。四川人嫁給廣州人不知如何做飯,大概要分開吃才行。廣東的水土容易上火,熱氣,街邊的王老吉或涼茶就是降火的中藥,你在別的地方是看不到的。廣東人夏天吃辣椒是不要命了。

有一道菜我吃了好幾次,還覺得好吃,沒吃夠: 鯪魚餅。油炸過的,塊頭不大,跟普通的杏仁餅大小差不多,非常彈牙。我從小就喜歡刺巨多肉雪白細嫩的鯪魚。在美國,沒有新鮮鯪魚,隻能吃炸得變味的珠江牌鯪魚罐頭,遠遠不如清蒸鯪魚好吃。鄰居是北方人,少吃魚,吃魚隻能吃魚腩,無刺。曾吹牛能吃鯪魚,結果喉嚨卡刺送急診。喜歡吃鯪魚的,肯定是非常聰明有耐心,否則根本吃不下去,刺實在是太多了。過去豬肉少,限量供應,需要肉票。而魚相對比較多。當時小孩都是婆婆奶奶帶的,老人怕孩子吃到刺,都是先自己在口裏嚼爛,確認沒刺後才給小孩吃,這是南方的一個特色。現在的餐館,清蒸鯪魚絕跡。鯪魚隻能被剁爛,用作魚球,魚餅。我吃的魚餅裏麵放有馬蹄,吃起來除了彈牙以外,還很脆。一般盤裏隻有7-8個,也不能多吃,所以每次都沒吃夠。

我喜歡的塘虱魚跟貓魚有點像,但是土生土長的,塊頭不大,巴掌長左右。用醬油薑酒豆豉清蒸,肉非常細嫩,鮮甜。魚太賤,餐館吃不到。小時的農田沒有農藥,周圍的溝裏到處都是魚蝦黃鱔泥鰍還有美味的塘虱魚。抓法是,先把小河溝的兩邊用泥巴堵上,耐心地將堵住的水用雙手弄出去。這時剩下的就是底層厚泥巴,要用手去摸才能摸到泥鰍,黃鱔,還有塘虱魚。先從一個角落開始,這樣不會有落網之魚。抓魚要有經驗,因為不少其他小孩也去抓,而魚是有限的,需要時間生長。所以不想空手而歸的話,必須學會如何看河溝是否最近被人抓過魚。回到家後,把魚弄幹淨,用豬油煎,然後慢慢細細地坐下來品嚐,雖說不能吃飽,但也非常有滿足感,當時的蛋白質很少。稍微大點的時,學會用彈弓打鳥。我鄰居某大哥槍法一流,每次跟他去打鳥,肯定是滿載而歸的。鳥也是清理後用豬油煎黃。鳥肉細嫩,尤其胸脯肉,厚厚的,連骨頭都能吃下。後來吃不完,就醃製臘鳥,冬天鳥少後再吃。大哥屬於少數民族。他媽整天叫他爸哥呀,哥呀的,聽起來老起雞皮疙瘩,有點肉麻。唉,我們漢族實在是太正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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