矽穀沉浮記（三）

1999年7月，滿懷希望和憧憬的別針媽踏上了久仰的矽穀聖地。出了聖荷西機場，走在101號高速公路上，第一個念頭是，天，米國居然有這麽難看的地方。看慣了東部的鬱鬱蔥蔥，矽穀光禿禿不見綠影，遠處的山上一片沙漠（後來才看清其實都是草，夏天水少就變成土色，冬天雨季是綠的讓人心醉）。101兩旁是正版矽穀的樣子，各個芯片公司及工廠聚集，就像東北部的工業區，隻是廠房要低矮很多。別針媽掩飾住心中的失望，隨著老公到了一個地方，咦，中國城啊？喏大的一個strip mall, 全是華人的商家，餐館，菜店，首飾，書店，理發，應有盡有。比農村道地很多的中國飯下了肚，別針媽心情頓時大好，振起了找個好工作的決心。

時間倉促，這次來安排了四個麵試，兩家老牌大公司，一家新興大公司，一家網絡start up。大公司麵試大同小異，和老板談談，和同事嘮嘮，問了問經驗，你的期望，以及“你自己五年後的目標是什麽”之類的弱智問題。大公司知道當下自己都不夠賽可西，就反複強調穩定啦，支持家庭啦種種別針媽這等懶人看中的東東。

待到中半島上的網絡小公司，一進去好像到了星球大戰的影棚。倉庫改建的公司，卻反用粗糙顯示其個性，各種顏色抹的牆，好像現代派藝術畫廊。先和俺談的是IT的一位director，口沫橫飛的介紹公司前景有多美妙，他們是下個generation網絡世界的標準，微軟已經指定如何如何，不遠的將來就上市，馬上就是和AOL，Yahoo並肩的五大網絡公司之一，錢多的拿到手軟是次要的，關鍵是實現個人在這革命中的價值雲雲。別針媽聽得暈暈忽忽，下一個談話的是兩個員工，剛出校門的男生，談話裏洋溢著對工作的熱愛，好像隻要讓他們工作，啥都不給也幸福無比。別針媽木有這種共產主義覺悟，就問，你們一周大概工作多少小時？對方一愣，好像被問到天上有多少顆星星這種不著邊際的問題，轉了轉眼珠，回曰，不清楚，70，80，90？反正除了回家睡覺，都泡這兒了，有時候也不回家睡覺。

聽到這兒，別針媽基本上就把這家公司rule out。上學的時候可過過兩年沒日沒夜地日子，保持了22年的標準視力居然在那兩年搞成了近視，不想再受那個累 。再說了，咱老公能發呀，自個兒就省省吧。所以後來就去了給錢稍多的一家大公司，居然一直混到今天。

別針爹的公司在所謂金三角地區找了幾間屋子，據說那裏的公司沒有不成的，他居然分到了一間辦公室。公司很久都沒有女性，俺和A太太成了那個女衛生間唯二的用戶。公司開始招兵買馬，兩方不同的思維理念一開始就開始碰撞。別針爹是絕對的少壯派，招的都是年輕背景強肯賣力的印度兄弟（多是印度理工學院的畢業生）。 四號先生看中的是經驗，招的都是自己的前手下(老中居多)，大概個人關係占主要比例，能力倒是其次。從此別針爹媽對“經驗”持懷疑態度，以至影響了今年大選的決定，嗬嗬。

公司初始，周末尚有空閑，決定登山遠望。走到半路，別針媽說啥也邁不動腳了。別針爹軟硬兼施沒有效果正鬱悶，老婆突然醍醐灌頂，日子不對，別是有了？話說別針爹媽滿腔豪情準備大幹一番，早把造人之事拋到九霄雲外，卻未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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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llessbody]

great story! Thanks for writing and sha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