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船去中國隻是一首外國歌中的一句歌詞。
幾年前回上海探親時,讀到家裏的一本文藝雜誌上刊登的陳丹燕的小說《慢船去中國》的部分章節。後來隻記住了《慢船去中國》這個書名,忘了內容。
這幾天,忙中偷閑上網想看看小說。點了陳丹燕,然後想起以前讀過一點這篇小說。
讀完以後才發現自己之所以被吸引,是在這篇小說中可以尋找到以前自己的,同輩的及上一輩的生活。
很多我的在中國的童年,青少年時的事對我那生長在國外的兒女來說,根本無法理解的。自己隻好在那些小說裏重新回味。
(摘自小說中)
22分的是薄薄一片用巧克力包著的紫雪糕,44分的,是方方的一塊奶油中冰磚。
雨一天又一天,耐心地將整個城市都澆透了,到處都是無盡的陰冷和潮濕。
六月了,家裏人晚上睡覺都開著門透氣。
充做寫字台的縫紉機放在窗前,上麵放著紅雷牌收音機,有三道短波頻率。
家裏的吃飯桌子上,殘留著淡淡的油鹽氣味和白貓牌洗潔精加了檸檬香精的氣味。
維尼叔叔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範妮的頭,說:“小姑娘真的長大了。硬紮了。”範妮笑了笑,說:“你剛剛曉得我很靈啊。”
陝西路上的人行道也很窄,除了法國梧桐占了的位置,隻有兩三個人可以擦肩而過。
在長樂路,陝西路交界的街角,紅房子西餐館。
遇到紅燈,公共汽車尖叫著刹了車,停在路上,象一條條氣喘籲籲的刺毛蟲。
昏暗的車廂燈下,能看到擁擠的車廂裏,車廂頂的拉手杆上,拉滿了乘車人的手,手和手之間隻留下兩厘米的空隙,有時候連兩厘米都不到。
梧桐樹是光禿禿的,在枝椏上吊著被雨水浸得黑透了的懸鈴,叫它們“毛栗子”。
圍牆裏伸出夾竹桃和冬青樹濕淋淋的枝條。
燈光是從緊緊關著的木頭百葉窗裏透出來的。
石庫門底樓的廚房變成了公用的,滿牆都是一條條的油汙,連電燈繩都因為油汙的附著而變得疙疙瘩瘩的,空氣潮濕的時候,摸上去是粘搭搭的。
弄堂口用原來的門房間改成的小裁縫店。小裁縫店裏麵,在式樣難看的錄音機裏,永遠播著鄧麗君的靡靡之音。
知道過去的隻能讓它過去了。《慢船去中國》讓我慢慢地遊蕩在對過去的又一次無限的念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