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裳在戎勒為質,受盡屈辱,不但要做雜役,連飯都吃不飽,每日待廚子、馬夫、雜役等人用完飯,他才能撈著撿點殘羹剩湯果腹。
這日,一幫人閑來無事打賭取樂,廚子小伍望著正在打掃庭院的同裳,問同伴:“我聽說,北鄢人一百年前還在茹毛飲血,不知是真是假?”
馬夫烏孫宛道:“別看北鄢人人模狗樣的,恐怕至今還這樣吧。”
小伍問:“何以見得?”
烏孫宛抬了抬下巴,示意:“現成的,試試不就知道了。”
小伍心血來潮,道:“不如咱倆打個賭,若他吃了生肉算你勝,若他不吃算我贏,老規矩,十文賭注。”
烏孫宛道:“十文就十文,一言為定。”
晚飯時間,小伍主動端來一大碗飧食遞給同裳,同裳接過,見是一碗小米稠粥外加幾塊血淋淋的生肉,他謝過後,便悶頭吃粥,留下那幾塊生肉在碗底,他並未動箸。
烏孫宛見狀心急,他衝過去,從同裳的碗裏抓起那幾塊生肉就往同裳嘴裏塞,邊塞邊罵罵咧咧:“你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給你肉吃你還嫌棄,你以為你誰啊,爺爺我不慣著,你給我吃進去再拉出來,敢禍禍了這些肉,看我不拿刀宰了你個王八蛋。”
同裳不敢將那肉吐出,隻好強忍著咽了下去,心裏一陣一陣地犯惡心,烏孫宛得意洋洋地跟小伍討錢:“十文,拿來。”
小伍不服:“你用強,不算。”
烏孫宛伸手,道:“願賭服輸!你可沒規定不許用強,大家夥兒可都看著了,你不許耍賴,十文,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小伍輸了錢心中惱怒,過去一把揪下同裳腰間的玉佩,同裳心急,欲要搶回那玉佩,道:“此乃亡母留予我的念想,還給我。”
小伍將那玉佩收好,不屑道:“想要回去?拿十文來換,我剛才宰那隻大耗子,差點兒反被它咬一口,你食肉知味,總得表示表示吧。”
同裳聞言,腹內頓如翻江倒海一般,他一口將剛才咽下去那些食物又噴了出來,穢物濺到了小伍身上,小伍愈發惱怒,揪著同裳的頭發就把他的頭往一棵大樹幹上撞,他罵罵咧咧:“你個王八崽子狗膽包天,竟敢埋汰老子,看我今兒能輕饒了你。”
同裳心頭火起,正要反手製服小伍,他耳邊突然響起臨別前父王的叮囑,“寄人籬下,須忍氣吞聲,待父王勵精圖治,回頭再收拾這幫宵小不遲”,同裳隻好強壓下怒火,任他打罵,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小伍打夠了,感覺還不解氣,又狠狠地踹了同裳一大腳,命令他:“從明日起,隻要天不下刀子,你必須天天進山給我砍一擔柴回來,否則,願吃土吃土,願吃屎吃屎,隨你便,反正爺不伺候白食之人。”
跟往常一樣,同裳一大早就進山砍柴去,他樂得有這麽個機會可以遠離一幫宵小無賴,他亦可把這時間用來練習武功,砍刀、扁擔、捆繩便是他的得力武器,三個月下來,他的武藝大有長進,隻是,異鄉屈辱的生活讓仇恨在他的心裏慢慢積累,他變得寡言少語,外表冷酷漠然。
同裳來到無情崖下練功,他把砍刀甩出去,“嗖嗖嗖”,一片小樹應聲被攔腰截斷,他馬步紮定,將丹田之氣運至右掌,然後猛地一推掌,隻見那堆樹枝的葉子被紛紛吹飛,樹枝也被他的掌風吹得離地旋轉,隨即又整齊地排好,同裳迅速抽出腰間的長繩甩動,在空中將那堆柴捆好,待柴捆落地,他這才收掌歸位。
同裳暗喜,自問:父王授我乾坤挪移大法心訣,他沒練成,難道居然被我練成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無師自通的領悟力,便如法炮製,瞬間就又收得一捆柴,這下他心花怒放,躊躇滿誌。
忽然,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什麽野獸在逐漸靠近,他警覺地屏住呼吸,朝著聲音的來處仔細看去,不一會兒,一條大蛇蜿蜒而至,那蛇看似與尋常的蛇蟒蚺蝰類似,但又截然不同,因為它的頭頂生著一個火紅的、雞冠狀的肉冠,讓它看上去更加陰森可怖。
那雞冠蛇也發現了同裳,它直立起上身,頭頂的雞冠變成了紫色,它嘴裏發出“咯嗒、咯嗒、咯咯嗒”的聲音,如同母雞下蛋後的叫聲,看樣子它受驚了,正準備出擊。
同裳見是一條劇毒無比的雞冠蛇,不禁心頭一收,他嚇得心驚肉跳,趕緊握緊了砍刀,警惕地與那蛇對視。那雞冠蛇斯斯溜溜吐著信子,那長長的信子伸過來又縮回去,似是在挑逗,又似是在試探,同裳不敢大意,揮動著手中的砍刀想把那蛇嚇跑。
那蛇似乎看懂了同裳的色厲內荏,它無動於衷、視而不見,依舊不緊不慢地蛇行逼近,同裳一步步後退,直到他的後背碰觸到一棵大樹,他明白,已經退無可退了。
同裳心想:與其被它嚇死、咬死、折磨死,不如就豁出去拚死一戰,興許還有僥幸逃生的機會。他沉了一口氣,將全身的力氣運到右臂上,他跳起來,照著那蛇的頭部猛地砍下去。不料,那蛇身子輕鬆一扭就躲過了同裳的襲擊,還沒待同裳回過身來,那蛇回頭一口死死地咬住了同裳的左臂,同裳下意識地揮刀砍了那蛇一下後,卻突然感覺天旋地轉,兩眼直冒金星,竟一下子昏厥了過去。
謝可可捉蟲,我試了好幾遍都改不了,說是已經推薦,就不能改了。
小蟲:一顆大樹幹上撞----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