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蓮上了家附近的學區初中,沒想到的是,她依然沒能擺脫蘇浩然的陰影,他倆不但分在了一個班,他們的座位竟然還是緊挨著的前後排,班主任高明譽老師見他身材高大,又有點蠻力氣,就讓他做了體育委員,愛蓮學習好,她做了學習委員。
蘇浩然依舊不改脾性,還是那個不愛讀書還特別喜歡調皮搗蛋的家夥,仗著爺老子是個有點實權的入城幹部,他在班裏拉幫結派、說一不二,行事十分乖張霸道,就連任課老師他也不怎麽放在眼裏。這日的曆史課,錢正康老師正講到秦始皇焚書坑儒,蘇浩然聽得索然無味,他手賤又閑得慌,就悄悄把前排愛蓮的長辮拆開來,然後又把她的發辮牢牢地綁在了她的椅子背兒上,愛蓮聽課聽得專心,並沒有發覺蘇浩然此舉。
錢老師見蘇浩然低著頭,好像在課桌下做什麽小動作,就點名提問道:“蘇浩然同學,你說說看,秦始皇焚書坑儒的目的何在?他這麽做所引起的後果又是什麽?”
見蘇浩然旁若無人,依舊低著頭,錢老師又高聲喊了一嗓子:“蘇浩然,起立!”
蘇浩然假裝沒聽見,幹脆趴桌子上大聲打起呼嚕來,同桌餘在水偷偷戳了他一把,見他沒動靜,就又使勁兒戳了他一把,這下可把蘇浩然惹火了,他騰地一下站起來,衝著餘在水吼道:“你皮癢了?手這麽賤,欠揍吱一聲。”
錢老師走過去,問:“怎麽了?何故喧嘩?”
蘇浩然指著餘在水,惡人先告狀:“老師,他打人。”
餘在水怯生生地辯解:“老師,我沒有,我隻是想提醒他。”
蘇浩然道:“他撒謊,他沒打我我怎麽會疼?!”
錢老師皺了一下眉,問:“他打你哪兒了?指給我看看。”
蘇浩然支棱著脖子,道:“反正他就是打我了,他家是資本家,我爸是抗戰老革命,他打我就是資產階級報複。”
“你比他高半個頭,他打得過你麽?你倆的問題課後再解決,別耽誤同學們上課”,錢老師接著又問:“先回答我的問題,秦始皇為什麽要焚書坑儒?其後果何在?”
蘇浩然一翻白眼兒,撇著嘴道:“秦始皇都死那麽多年了,我為什麽要關心他?!他焚書坑儒關我屁事?!”
錢老師皺了皺眉,耐心道:“古人雲:‘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古為今用,這不正是我們今天學習曆史,從曆史中汲取教訓的初衷嗎?”
蘇浩然把頭一扭,根本不理睬錢老師,見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錢老師強壓著心頭之火,扭頭問愛蓮:“楊愛蓮同學,你來告訴他,秦始皇為什麽要焚書坑儒?其後果何在?”
愛蓮趕緊站起來,沒想到發辮被蘇浩然綁在了椅子背上,她這麽猛地一起身,頭皮被扯得生疼,頭發也被扯下來了不少,她痛得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身子被辮子扯著,她一屁股又坐到了椅子上。
這下錢老師被徹底激怒,他氣不打一處來,過去一把揪著蘇浩然的衣領子,拽著他往門外拖,他邊走邊道:“滾!還反了你個小兔崽子不成!”
蘇浩然已經開始發育,因為讀小學時留了一級,他的個頭比其他同學高大不少,力氣也大得多,錢老師吃力地拖拽著他往門外走,蘇浩然手腳不老實,一個勁兒掙紮,害得錢老師被他踢騰、抓撓了著了幾下,胳膊、腿上留了點傷,待把他推搡出室外,錢老師“嘭”地一下關上教室門,還順手別上了插銷。
愛蓮在同桌李曉娟的幫助下,解開了被綁住的辮子,她站起來接著回答問題:“秦始皇焚書坑儒是為了施行文化專製,以實現他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麵全方位大一統的目的,他這麽做的好處是,可以增加社會凝聚力、便於封建朝廷管理和治理社會,但壞處是,它鉗製了言論與思想,導致秦時期失去了戰國時期‘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榮景。”
錢老師點頭讚許:“楊愛蓮同學回答得很好,對於曆史人物、曆史事件,我們要客觀地看待,不能拋開當時的曆史、人文背景以及生產力水平,孤立地來評價古人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