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正文

84、長篇家庭倫理小說《嫁接》第二十二章 柔情似水(3)

(2024-02-20 03:23:00) 下一個

夏日的夜晚已經降臨,但黑夜卻沒有帶來絲毫的涼意,空氣依然潮濕得讓人連汗都排不出來,體熱被悶在身子裏,這更加讓人煩躁難耐。

夏禾拖著沉重的步伐拾級而上,鞋子踩得老舊的樓梯“吱咯”作響,讓人擔心它有不能負擔之重,而他此時的心情也跟他的腳步一樣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故意選擇這麽晚回家,是想等傑森睡下後好跟蔚然談離婚的事情。

屋裏沒開燈,黑黢黢的,這讓他感到有點意外:難道她也睡下了?她可從來都是等我回來才睡的,無論有多晚。

他推門進屋,伸手摸到門口的開關,“啪”地一下子將燈打開了,他眼前頓時一亮,卻意外地見到,蔚然穿著一件粉色的絲質長睡衣,麵朝門端坐在桌子邊,他的目光掃過那張桌子,見那上麵放著一瓶紅酒、兩隻高腳杯,酒瓶旁一個別致的盤子裏放著幾樣零食,一盞紅紅的、嶄新的蠟燭燈和花瓶裏一把妍麗的紅色鬱金香,為這個簡陋的、窄小的房間營造出了一份暖暖的浪漫氣氛。

夏禾愣在那裏,感到眼前的蔚然,還有這個家突然變得陌生,變得不真實,恍恍惚惚地,他感到仿佛回到了新婚之夜:那個夜晚她也是這麽迷人,是她給了我她最珍貴的東西。

“禾,把燈關了吧”,蔚然說著,拿起火柴來劃著了,隨即又點上了那盞蠟燭燈。

火柴被點燃時所發出的硫磺味道,飄到空中散開來,讓夏禾感到了一種久違了的溫馨和親切,他伸手將燈關上,來到蔚然的身邊坐下。

幽暗的燭光映照著蔚然的臉,盡管這張臉他已經熟悉到不再會對他產生任何的吸引力了,可夏禾心下還是一動,心裏竟生出一絲感動來。

他拿起桌上的啟子,將那瓶酒打開,倒出兩杯來,然後又將一杯酒推到了蔚然的麵前。

“今兒什麽日子?”夏禾問著,心裏納悶兒:誰的生日也不是啊,噢,忘記了,忘記了,今兒是結婚紀念日,已經十二年了啊,日子竟然過得這麽快,好象是就在昨天發生的事一般。

唉,他心裏一酸,忽然感到了一絲愧疚。這個紀念日在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可它畢竟還是蔚然生命中的一個重要節日,那是她做女人的紀念日呀。

他改了主意,不想在這個日子裏提那件事了,至少讓她別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太掃興,畢竟這個日子也曾經與他相關過,況且,既然他已經等了這麽多日子,再多等幾天也無所謂了。

他端起酒杯來,意有所指地說:“蔚然,對不起,我給忘了,來,我先幹了,算是我給你賠罪的,希望,希望你以後不要怨恨我”,他一仰脖子,將那杯酒一口氣幹了。

蔚然的心裏也酸澀難受,想著眼前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正要離她而去,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來留住他,留住他的人、他的心:與他在一起的那麽多的美好時日和回憶,難道真的要象過眼雲煙一般?

近兩個月來,夏禾幾乎每天都是這麽晚回家,周末也找理由出去躲著,他從不過問她跟傑森的事情,仿佛這裏已不是他的家一般。

蔚然舉起杯來,也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她心中有許多裝不下的苦,此刻,那些苦被酒精催化得在發酵、在膨脹,這讓她感到心被堵塞得十分難過,她含著淚,道:“禾,我知道我不是你理想中的妻子,我除了做飯、生養孩子,什麽也沒幫過你……對不起,是我對不住你,請你原諒。”

被蔚然說中了心事,夏禾感到不自在,他說了句,“別這麽說了”,便無語了,他拿起酒瓶來,給自己又斟滿了一杯,便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呷著。

夏禾低頭把弄著酒杯,手指頭間或還在酒杯壁上無聊地敲打著,燭光裏依稀可見,他的神情是疲憊、倦怠的。

蔚然見他坐在那裏耗磨著時間,不再搭理自己,心中倍感冷落和淒涼,回想起過去,她心中酸甜苦辣,各樣滋味俱有,往事一幕一幕地從她眼前過,清晰到難以置信,這讓她的身心甚至靈魂都震撼得在發抖。

屋子裏靜得出奇,似乎隻有他二人的喘息聲在此起彼伏悶悶地響著。蔚然的心在一揪一揪地痛,她猛地一下站起來,抓起桌上的那個酒瓶就往嘴裏灌,她想讓自己徹底地醉一回,醉到不需要醒過來,醉到可以忘掉所有的這一切,哪怕隻是暫時的。

夏禾見了大驚,他知道蔚然沒有酒量的,他怕她想不開,便急忙過去,從她手裏搶過那個酒瓶。

“還給我,我還要喝”,蔚然伸手要拿回那個瓶子,卻感到頭痛欲裂,渾身的重量仿佛都集中在了頭部,而雙腿卻軟綿綿的,無力支撐她的身子,她順勢倒在了夏禾的懷裏:“給我,還給我。”

“你醉了。”

“我,沒醉!”

蔚然死死地抓住夏禾的衣服,道:“哥哥,我沒醉,給我!”身子卻控製不住地在往下滑。

夏禾將酒瓶放到桌上,抱起蔚然進了臥室。他把蔚然放到床上正要離開時,蔚然卻忽地從床上坐起來,她揪住夏禾不放,使勁兒解他的扣子,因為著急而且慌張卻怎麽也扯不開,夏禾抓住她的手,想把她的手拿開,沒想到她的手勁兒很大,他隻好握住了她的手,讓她不能動彈。

蔚然停了下來,雙手卻依然死死地揪著他的衣裳不放,她淒淒楚楚地望著他,迷離的醉眼裏漫著哀怨:“哥哥,你不要我了嗎?哥哥不要走,你親親我……我想你,抱抱我”,她淚流滿麵,象個孩子一樣,眼裏盈滿了乞求,那一刻,夏禾的良心突然回歸了,他望著這雙幹淨得無邪的眼睛,心裏充滿了愧疚。

“哥哥——,給我吧,我想要。”

夏禾無法躲避她那雙淒美的眼,想起談戀愛時,她也總是這麽“哥哥長、哥哥短”地叫著他,他心裏一酸,感到血液裏的酒精在燃燒,那種久違了的熱情似乎又回來了,他將蔚然摟在懷裏,為她解開衣衫,喃喃地說道:“哥哥來了,來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