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Happy的生日開Party,瀟瀟忙前忙後地張羅,回到家後,便累得躺在沙發上,讓潁川幫她揉腳。潁川著急要看火箭隊的球賽,才揉搓了沒幾下,就捏著她的腳趾頭,問:“好了沒有?誰家老婆像你這麽嬌氣,站了才多一會兒就腿疼胳膊酸的了,你紙糊的啊?”
瀟瀟撒嬌道:“才一會兒?我從昨兒個晚上就開始準備了,你沒瞧見?那麽好幾盆子肉,兜底兒倒騰一遍就得半個鍾頭,我今早6點半就起床了,切了那麽多的菜還有水果,吃的時候見著人了,烤的時候怎麽沒見著來幫忙的呢?你倒滋潤,隻顧著跟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打招呼、聊天兒去了,啥事兒全推給我。還有你的那些同事跟朋友,沒一個長眼色的,吃起來倒一個賽一個地能吃,幸虧我們係那幾個人過來搭了把手,要不,我非給累得散了架子不可。”
她見潁川不耐煩了,便翻了個身,趴沙發上,說:“再給捶捶腰吧,右邊,往右一點點……哎呀,,手勁兒太大了,算算,不用你了,拿我當沙包練拳擊怎麽著?我這腰是玻璃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可是你說的不用我哦”,潁川抬了抬屁股,要去拿放在茶幾上的電視遙控器,被翻身坐起來的瀟瀟一把給攔住了:“川,跟你商量個事兒,我想請我爸媽來美國玩兒玩兒,行不行?”
“行啊,有啥不行的”,潁川道:“聽說最近探親的不太好簽證,不過,你爸媽都快70了,應該好簽一點的。”
“他們上次來延過半年,我怕不好再簽了,我爸媽也沒說要來,我本來是想等生孩子的時候,再讓他們過來幫忙伺候月子的,可這一等二等的,就怕他們以後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想來也走不動了,所以,我想讓他們趁著天熱之前,過了新年就過來玩幾天。”
“沒問題,上回延期是兩年前的事兒了,這次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潁川說著,又伸手去夠遙控器。
瀟瀟從他手裏搶過遙控器,攥手裏,說:“還有個麻煩事兒呢,航航今年15了,聽我大姐說,他不好好學習,淨偷偷摸摸地打遊戲機呢,還經常不吃午飯,把我姐給他的飯錢拿來上網吧,有回半夜裏,他偷偷爬起來跑出去上網,到了天快亮了才溜回來,被我姐堵在門口。這小子被我姐夫不知打了多少回了,可就是記吃不記打,現在越來越大了,個子比我姐夫還高出個頭皮兒,我姐夫也打不動他了,聽說前兩天,我姐夫舉起手來剛要扇他一巴掌,卻被他用胳膊肘子給抗了回去,也巧了,他胳膊拐子正碰在我姐夫的嘴上,一下子就把我姐夫的門牙給撞下來了半拉。”
潁川“哧”地一聲,不屑地說:“我早就看出你姐兩口子不是個好慣法,從小寵那孩子寵得,三歲就敢往他爹臉上搗皮錘,你姐夫左躲右閃地,就不能給他屁股上來兩巴掌?連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眼,如今報應來了吧,小的時候不管,這麽大都定型了,想管也管不了了。”
“你就知道說風涼話,事到如今,我姐跟我姐夫也悔得要命”,瀟瀟瞥了他一眼,又說:“航航今年上高一了,眼看著就要考大學了,這樣下去,肯定是沒戲了,我上禮拜給我姐打電話,她愁得直哭,想讓咱幫幫忙。”
潁川一臉的不解:“幫忙?幫啥忙?怎麽幫?那孩子連他爹娘的話都不聽,你個老姨更得靠邊兒站了,何況還隔著個太平洋呢。”
瀟瀟為難地說:“我這不是一直也沒敢跟你說嘛,我姐是想讓咱想法子把航航弄美國來讀書,她不知聽誰說的,說是美國的大學很容易進,國內學習不好的孩子,到美國來都是尖子生。”
“哼,就你外甥那樣的,尖子生?!開什麽國際玩笑!你姐以為美國人都是白癡啊”,潁川鼻子裏出了一口氣,道:“你姐沒吃錯藥吧?她自己都嫌這孩子負擔,還想推給咱?到底是誰養孩子啊,且不說他來得了來不了美國,就算是能來,誰負得起這個責?!我自己的孩子不聽話了,我還能打兩下,人家的孩子,言語重了點兒都能種下仇,這麽大的孩子正處在叛逆期,弄來就是個麻煩,反正我不同意,你自己看著辦吧。”
瀟瀟見潁川不幹,她心裏其實也犯難:“我也跟她說不好辦,錢還是個次要的事兒,可是,我姐一哭,我心裏就跟著難受,咱要是真撒手不管,這孩子可就毀了。”
潁川道:“你管得過來嗎?美國又不是你我開的旅館,想讓他來咱說了算……這事兒沒什麽好商量的,明擺著的不行嘛,你幹脆一口回絕了她,讓她趕緊想別的轍,別耽誤了孩子的前途,魚有魚路、蝦有蝦路,國內那麽多人沒上過大學,我也沒見誰餓死、沒了活路,關鍵還是看個人。”
“話雖這麽說,可是,如今國內的大學畢業生都找不著出路,航航就算高中畢了業,還不是隻能幹些下等的粗活,就這,還指不定啥時就下崗了呢”,瀟瀟歎道:“唉,國內的事情還不是靠關係跟後台,我家人口不少,可都是平頭老百姓,一沒錢、二沒勢力,我姐還指望著我這個海外關係能幫點忙呢,我姐夫家就航航這麽一個男丁,寵是寵了點兒,這孩子雖然貪玩兒,可品質並不壞,咱總不能眼看著他沒出息吧。”
“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幫不上忙嘛”,潁川怕瀟瀟左右為難,便又替她出主意道:“要不,你去跟你姐說,隻要航航上了大學,學費咱出了。”
“我說你這不是往前湊著賺沒臉嗎?明知道他考不上大學,連個大專都沒戲,你還這麽說,這不是成心想氣死我姐啊”,瀟瀟不滿地嘟著嘴道:“你看看,你家人來要錢的時候,我啥時說過一個不字啦?怎麽輪到我家人要幫忙的時候,就這一次,你咋就這麽難商量啊?”
“那也得看什麽事兒啊,就你外甥這攤糊不上牆的爛泥,我能有什麽辦法啊,想出國,至少他也得差不多是那塊兒料啊,切!”
瀟瀟見潁川絲毫沒有鬆口的意思,也知道這事不好辦,可一想到大姐還等著回話呢,便心煩意亂地說:“咳,真是的,咱倆這根沒肉的骨頭兩家啃,你家人以為咱是大款,我家人以為咱這兒是收容站,都什麽事兒啊。”
潁川一把將瀟瀟手裏的遙控器奪過來,道:“這就叫,‘窮居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呐”,“啪”地,電視裏出現了火箭隊的比賽實況。
“嗬,你那叫富哇,真是井底的蛤蟆沒見過天呀”,瀟瀟見潁川又粘電視上了,不再理她,便把雙腳架在他的腿上,發牢騷道:“哎我說,你以後少跟你家光報喜不報憂的,害得我老是打腫了臉充胖子,成了你家提款機了。”
潁川見瀟瀟又要拿錢說事兒了,便拍打著她的腳丫子,說:“甭上火,你家那事兒,說好辦也好辦,你就說簽不上證,來不了美國不就完了。”
瀟懶得再跟他嘮叨,嘟囔了一句,“你以為你那‘大肥皂(大姨子)’好糊弄是不是?我自己的姐我可知道,王熙鳳都沒她厲害,辣得邪乎”,便歪沙發上跟潁川一起看球去了。
老夏做得太明顯了,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人家誌強和柳絮兒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不是正常嘛,他這人內心戲太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