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徨歲月
生活在遠方.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考慮歸屬問題是多麽不成熟啊.我想今天我買一件衣服也比那時候理智得多.那時候,我根本沒想過個性是否匹配,是否有共同的興趣,還有他是否會帶給我更好的生活......當初隻知道我要嫁給他了.至於為什麽要嫁他,壓根兒就沒想過.
我們倆的認識和結合是俗得不能再俗了.畢業後進入同一家單位,也不知怎麽搞的,一見麵就對他特別有好感.為了"肥水不流不外人田",頻頻把他介紹給我的女同學們.......最後成了我的LG.
我一早發現我倆個性南轅北轍.比如我愛動,動轍拔腳就出發了,而他總是考慮再三,諄諄善誘,務必打消我的各種"異想天開的不良念頭",而當我已經厭倦放棄的時候,他還在那兒堅持不懈的折騰呢.我當時覺得這多好啊,我和我諸多偶有異議的朋友們說,這樣一來,我做事就成熟了.
婚後沒過多久,立刻感覺崩潰.不再是他的女朋友後,他變本加厲,無論我有多興高采烈,他都有辦法當頭一盆冷水下來,我是成熟了,但也沒氣了.
結婚一年間,我們吵架無數,我試圖分居,回娘家,離家出走......甚而自殺.他沉默著,用他的體力把我這種種的舉動一一扼殺.他把所有的鑰匙放在一個他自己才知道的地方,無論我反鎖哪一道門,他都有本事立刻進來;無論我睡在哪一個角落,他都一定把我拖回大床.那種受製於他體力的憤怒,使我徹底成了一個歇斯底裏的女人,我無數次尖叫,亂扔東西,爬到樓房邊緣,打開煤氣........回想過往,留下的不是後悔,也不是心酸,而是領悟,微笑地看著曾經的堅持和磨合的痛苦是如何隨著歲月的過去而消逝.
當然,我其實可以換鎖,或者徹底鎖上大門;我其實可以下班直接回娘家,不知怎的,我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隱瞞雙方的家長,無論吵得多激烈;我可以扔電視機,或者更貴重的東西,但我很快選擇了扔書,扔不壞但聲音很響;有次我快要掉下樓去,也想過萬一他不堅持把我拖回去,我該如何收場?自然他不敢冒這個險.
一年過後,我懷孕生子,其後安靜而平和.偶爾延續,但因兒子在場,或者太多的事情透支了我們的體力.我們成了非常正常的夫妻,各自忙碌,沒有激情但也沒有憎恨.
直到去年開始,時間過去,我們真正感覺到了相愛.我感覺到了眷戀和心疼.很多事情不再在意,比如今天的情人節,他全無表示,我也完全不予計較.我們心裏都對情人這個詞有點感冒.他依然在每次旅遊的時候帶上一堆的藥,我依然什麽也不帶;他依然對著各種細節意見多多,我依然置若罔聞.隻是我們不再批評,也開始欣賞.是的,比如做菜,我覺得雖然炒一個菜要加上這麽多的配料,實在麻煩,但確實好吃;他雖然對我把豬肉\蝦\青菜等一鍋端的菜不敢苟同,但會表揚我夠創造力.
晚上,我們各自在上網,我繞到他邊上,擠坐在他膝蓋上,N次地問他愛我嗎?他還是一樣懶洋洋地回答我愛的呀.但眼裏的笑意使我有理由相信我終究將會得到我想要的生活.有愛.有縱容,有欣賞,有嗬護的一家人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