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原理(2)
生存原理(連載二)
王傑民
以上隻是舉幾個例子,人的疾病遠不止這些。一種病在少數個體身上出現時,算是病,隨著技術的提高,對付病的方法成熟普及,病就在種群中擴展蔓延,等到這種病成為種群的共同特征時,就不再是病了,隻是生活中增加了一項新的需求──生活水平“提高”了。然後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出現新的病變,接著是醫藥和技術的進一步發展,生活水平的進一步“提高”。類人猿時代,沒有什麽棉衣、火爐、房屋、被褥,也用不著這些。那時如果有誰不用這些取暖防寒裝備就活不過冬天,就是一種先天性的“怕冷病”。等到整個種群都離不開這些時,就再也不是病了,而成為人與其他動物的區別之一。普通魚群中如有個別眼睛缺損的,那一定是病,而對盲魚來說,這樣的眼睛完全是正常的,它成了一個特殊物種的標記。在普通魚向盲魚進化的過程中,還有可能出現極個別視力正常的,這是突變形成的,這時它就是一種“返祖現象”。在耐寒力問題上,現在也已出現了耐寒冷的“返祖現象”,有一人從小就不肯穿衣服,四季赤裸,從不知冷,此人就在中國,新聞曾多次報道,此外還有身上長毛等。由於“生活水平的提高”肯定不會停止,將來會有越來越多的疾病名稱從醫學概念中刪除,因為它們都變成人類種群的共有性狀了。不妨也舉個例子:隨著全民補碘的實行,“碘缺乏病”的發生率也穩步提高,等到了百分之百的那一天,這個病就不複存在了,補碘也就像一日三餐那樣不可缺少了。將來,精確控製飲食和注射胰島素、血液體外透析、安裝人工的機械心、肺、電子眼、電子耳、植入人工骨骼、住在恒溫、無菌的密閉箱中……,等等,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都將一 一成為人類區別於其他生物的特征。最終,“疾病”的概念徹底消失,那時人居住的整個城鎮就是一座大醫院,所有的住房全是病房,但並不稱做醫院、病房,因為那時所有跟“醫”、“病”有關的詞匯通通不存在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人體的有機器官會繼續退化瓦解,所需的機械、電子器官越來越多,最終原有的肉體組織全部被機電設備取代,人類完成了終極的進化曆程──進化成了機器人。此話聽來似乎荒誕離奇,但這卻是科學的推理,而且它的依據──生物進化──在當今隻不過是個常識。這個常識告訴我們,生物進化(包括退化)的根源來自基因的改變,那麽,能不能用人工方法阻止基因的衰退,使之保持穩定呢?近年來醫學界提出的基因療法,能完成這個任務嗎?原來,這基因療法是把基因當藥物使用的,機體的某個基因毀壞了,就會出現某種病症,用好的基因進行體外培養(要用細菌、病毒等做載體),將這種養殖的基因當藥物注入人體,使其發揮基因的作用,就能治病了。但這種外來的基因不能整合到人的本體基因中去,更不能遺傳給下一代,所以基因療法並不能治療基因。那麽,能不能及早把優良基因都收集齊全,在實驗室中一代代地培養繁殖,隻要有了全套的良種基因,有什麽病就注射什麽基因,這樣不是也可以嗎?雖然這個方法不是理想的,但也許可以長久維持下去,而不至於讓肉體毀滅,被機器取代吧?實際上正相反,當有了工業化生產的基因可供依賴時,人作為一種生物,連自己獨立、完整的基因也“不需要”(即“無用”)了,這就更促使人體的基因走向全麵崩潰。當人體基因大部分尚完好,隻有少部分出現“病態”時,醫療,包括基因療法、安裝人造器官等,還能有效,當損毀的基因多到一定程度,剩下的部分就不足以夠成一個有生命力的生物體了,這時,注入多少商品基因也無濟於事了。好比一篇文章,有少量的錯別字還可以修改,當錯別字多得根本不成語句時,剩下的那些“正確”的字詞就沒有意義了,也根本不存在修改的問題了。另外,人工養殖的良種基因同樣會發生突變,與人體內的基因一樣逐漸損毀報廢,沒有了“種基因”,工業化生產也就無法進行了,因此機電設備是唯一的歸宿。
“(其他)動物隻能被動地適應自然環境,而人卻能創造更高的生活水平!”這是人類最能引為自豪的資本了。殊不知,人類創造了優越的物質條件,不用去被動地適應惡劣的自然環境了,而是在被動地適應自己創造的優越的人工環境。適應自然環境,能造就出強壯的生命力,而適應優越環境的結果,是生命力的衰退,正在一步步滑向毀滅的深淵。太殺風景了!一個人剛才還好好的,突然被查出患了絕症,已不久人世了,那是什麽心情?“不!這絕不可能!”事物是客觀的,認識是主觀的,人對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總是采取排斥、抗拒的態度,不願接受,而對喜歡的,則期待、盼望,即使不存在,也寧可信其有,不然的話,怎麽會有“守株待兔”的故事?這正是人類至今沒有認識到自身如何演變進化的一個重要原因。
闡明這件事,當然不隻是為了潑冷水,提出來,是為了解決它,改變它。真能改變嗎?單就這件事本身來說,以人類目前所掌握的知識和技術,是可以做到的。但人類所麵臨的問題遠不止這一件,還有更大更嚴重的難題擺在那裏,解決起來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這個本來可以解決的問題也就跟著一並成了無可救藥的絕症。那麽,更大的難題又是什麽呢?
二、人類的生存狀況
與石器時代及更早的原始人相比,現代人的能力增強了已經說不清是多少倍了,但人的生存質量顯然沒有按比例同步提高,在某些方麵還能感受到相當的艱難,甚至生存的威脅還如利劍般時時懸在頭頂。即使那些鳥獸蟲魚,也少有如人這樣生存的艱難,它們以那樣“極端低下”的“生產力”,維持生存都綽綽有餘,它們活得比人要輕鬆自在。而“宇宙主宰”、“萬物之靈”、“高度智慧”、“偉大文明”的人類,卻一至於此,這是為什麽?
原來,人類雖有強大的能力,卻絕大部分被能力自身抵消掉了,真正用於維持生活的隻是極少的一部分。為了爭奪財富、地盤、統治權,人類有著永遠打不完的戰爭,從猿猴到今人,這種爭鬥從未消停過。最精壯的一部分勞動力要用於戰爭,組建軍隊,常備不懈。最優良的物資,最先進的技術,加上凝聚了無數心血的辛勤勞動,製造成武器裝備、給養。不打仗的日子裏,這些支出一樣也省不下,隻是消耗慢一些。就現代水平而言,平均裝備一個士兵所需的社會勞動是個相當可觀的數字。一旦開戰,武器彈藥、人員物資的消耗更是如決堤的洪水般狂泄。“轟”的一聲,就報銷了一個普通百姓幾百年的生活費用,這還沒有包括被擊毀的“目標”,而“目標”的價值往往還要高出千百倍。除了這些值錢的玩意兒,還有那些定不出價格的無辜的生命,也一起血肉橫飛。每一聲爆響,每一道火光,都使成千上萬的人們經年累月的辛勤勞動灰飛煙滅。戰爭使正常的工作勞動無法進行,等於將無數民眾的時間精力連同生命一同毀滅掉。人員的傷亡不僅帶來生離死別、終生傷殘的痛苦,還造成長久的社會負擔。有些地方長久戰亂不休,百姓貧困潦倒,饑寒交迫,在死亡線上掙紮度日。
而貧富還在其次,無辜的百姓被侵略強盜的鐵蹄當做草芥踐踏,奸搶燒殺,活人喂狗,殺人比賽,用活人做細菌毒劑實驗……,花季少女被解剖時發出的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成為一個被欺淩的民族心靈上的永久刻痕……。這也是除了這種“宇宙主宰”、“萬物之靈”外,在任何其他生物身上都不存在的。
從遠古時代,人類剛剛誕生的時候起,對戰爭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全力以赴。至今,雖然親上前線直接參戰的人數相對減少了,但士兵已不是單靠體力的肉搏,現代武器的巨大殺傷力,是後方百姓的大量勞動積累所致,說到底,現代戰爭仍然是全民的。
除了這種集中規模的、間歇性的戰爭外,社會中更廣泛、更持久地存在著種種罪惡活動,不得不將大量的人員物資用於構建統治機器的各類強權機構。一些人專門為非作歹,糟蹋禍害,一些人專門追尋抓捕,關押懲辦,雙方都不創造價值,而隻有消耗。罪惡本身的危害極大,造成人員傷亡、物資損失,以及無法計算的間接損失,特別是廣泛存在的貪汙腐敗,愈演愈烈,貪汙從先前的多少萬演變到如今的多少億,有了錢,別墅轎車,妻妾成群,周遊世界,揮金如土……,就這樣,千百萬勞苦大眾的血汗被一、兩個貪官就能揮霍糟蹋個精光。常常為了一起事件,一個惡人,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勞師動眾,曠日持久,進行偵破追捕。捕獲的惡徒還要長期關押,監牢設施、看守警衛、武器裝備、車輛電台、日用消耗、醫療保障等等,這樣一個惡人就能牽製消耗成千上萬人的勞動。這種人隻需少許,就足以把巨大的社會生產力耗光,這還沒有包括被害者的死、傷、殘所帶來的巨大痛苦。罪惡的發生又是非常普遍的,因此,社會傾其全力,也隻能對付一少部分,對大量的罪惡隻能聽之任之。即使這,也仍然隻是一種理想狀態,是理論上應當如此,實際情況往往還要相去千萬裏。那些權力部門中的不可一世的人物,有的並不比那些罪犯強多少,他們有的官黑勾結,橫行霸道,有的敲詐勒索,貪贓枉法,有的權錢交易,鯨吞蠶食……。他們的危害遠超過那些鼠竊狗偷的毛賊,抓一個毛賊可以手到擒來,而對付他們則難於上青天,這就更導致了徒有消耗,而幹不了什麽事情。這是除了戰爭之外的又一個消耗大項。
商品的生產流通,體係過分龐雜,其中真正用於生活必須品的生產和必要的流通的勞動隻是一少部分,許多生產經營活動隻是為了消耗資源和勞動,以創造價格。如有些食品,經生產和基本加工已完全能滿足生活所需,進一步的深加工、精加工,除了消耗能源、材料和勞動之外,營養成份還要損耗,唯一增加的是價格,結果使獲得同樣數量的營養物質所需的勞動十倍百倍地翻了上去。再如一些精心設計的短壽命產品和易損產品,道理很簡單,在需求總量不變的條件下,產品壽命縮短一半,銷量就增加一倍,這在過飽和的經濟網絡中,具有很大的開拓力,這也能使一定量的社會需求把更多的勞動和資源消化掉。有的毫無實際意義的產品,以其他產品為搭載工具,也能加入經濟循環,起到消化過剩的勞力和緊缺的資源的作用。如一種藥品,外包裝是一個體積近三公升的盒子,裏麵層層隔襯,重重套裝,大盒套小盒,用了許多泡塑、紙板、鋁箔,而有用的東西隻有36粒膠囊,這種純屬浪費的包裝現已相當普遍。還有那些豪華奢侈產品,並非生活所必需,純粹是為了消耗,其消耗能力往往大得驚人,如一瓶酒的價格,等於一個平民十餘年的生活費用,一個便桶價值數百萬等。毒品一類的東西,也有不小的經濟功能,不但這些產品本身消耗大量的資源勞力,占用耕地,其產生的人身損傷、社會危害所引起的連鎖反應帶來的損耗更是難以估量。生活水平“提高”了,一些人的生活奢侈豪華,養尊處優,氣血瘀滯,腦滿腸肥,生出許多“富貴病”,於是減肥、醫療保健等需求大增,這又使一部分勞力和資源找到了“出路”。
已有的經濟網絡都處於過飽和狀態,消化能力無法再增大。為了拓展經濟循環網絡,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要不斷發明新產品,開創新服務,以製造需求。當然,有些發明是有積極意義的,如能提高勞動生產效率、節約能源材料、消除汙染的技術、方法、設備,探索科學真理的技術、方法,創造新的藝術形式,使藝術能夠記錄、再現、傳播的技術、方法、設備等,人類社會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發明創造,才從猿猴時代走到了今天。然而,再好的東西也應該有個合適的度,更不要說那些煙草、毒品、殺人武器一類的東西了。而如今的現實是,這一切都僅僅成了經濟手段,其本身的意義可有可無,為了吹大經濟的氣球,要讓任何可能的東西最大限度地膨脹起來。例如汽車,貨物運輸、遠徒旅行都是必要的,但普及的汽車,大量的被用於短距離代步,往往幾百米的路程也要動用汽車。為了用輪子的滾動代替這幾百米的步伐,耗費的能源,製造車輛所消耗的資源人力,擴建道路的消耗和占用的土地及維修養護,車輛和交通的管理消耗的人力物資,再加上大量的車禍事故造成的一係列損耗等等,可以消耗掉許多人力物力。這樣就無中生有地建立起了龐大的經濟網絡,用一句時髦的話說,就是“拉動”了經濟增長,好像一個人,為了吃下更多的東西而多吃瀉藥。手段變成了目的,為了經濟而經濟,為了用汽車而用汽車,這樣用的效果如何呢?短短的路程,汽車再快也省不了多少時間,並且常造成交通堵塞,行駛緩慢。據某城市估測,如要全市居民集中到廣場,如果都步行,一個小時就能集合完畢,若開汽車前往,需四個小時以上。而體力的節省使運動不足,有害健康,結果已如前述。
如前文所述,人類長期的技術應用,使體質大為衰退。常有人因疾病纏身,喪失勞動力,傾家蕩產,久治不愈,結果是病者貧困潦倒,苦不堪言,同時“拉動”了以醫療、藥品、器械等為載體的經濟增長,以及寄生於此的重重權力機關,使這部分人力和資源找到了消化的途徑。近年來,麵對洶湧如潮的疾病增長,傳統醫藥技術越來越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人們又把目光對準了新的目標──基因。隨著人類基因序列的測定和密碼的破譯,以及基因操作技術的突破,基因療法、基因藥品等漸趨走向實用,就這樣,人類最後的命根子──基因,也成了經濟資源,被開發成商品,用來開拓新的經濟“增長點”,消耗資源勞力,創造利潤。
活著的人溫飽已屬不易,卻還要拿出相當一部分用於死人的消費。古時就有建造規模巨大的陵墓、金字塔等,至今,投巨資為自己建造死後享用的墳墓的仍不乏其人。近年這一事業又有了長足的發展,形成社會化的規模經營,各地開劈場地,建造豪華墓穴,提供喪葬用品、服務,出售盈利,像模像樣地加入經濟軌道運轉起來。此外,經濟領域還存在無法擠進軌道的“界外投資”,由於經濟係統的過飽和,許多遠超過實際需要的投入,如遊樂設施、交易場所等,徒然耗費,全無用處,或閑置,或報廢,或拆毀,無法加入經濟運行。用經濟學的說法,就是價值不能實現,投入的勞動和資源如入黑洞。
商品化的社會,流通是必要的。但整個社會投入流通領域的力量大大超過了需要。因為從事流通總比搞生產容易一些,生產需要場地、設備、材料、能源、技術等許多條件,而流通則隻是買進賣出,所需的條件要簡單得多,於是大量的人力物力湧向流通行業。這些超限度的流通力量不能創造價值,而隻有消耗。在過去一些物資缺乏的年代裏,社會上曾廣泛出現反複倒賣,層層加價,最終都是在瓜分生產者創造的價值。
龐雜的社會結構,需要相應的權力係統,層層的組織體係,密集的大小官員,編織成縱橫交錯的權力網。整日淹沒在文山會海之中,有的忙忙碌碌,有的悠閑自在。就目前的社會狀況而言,這些權力機構,說不清哪些是可有可無的,哪些是完全多餘的,似乎都有存在的理由。權力能帶來利益,是不勞而獲的最佳途徑,於是人們拚盡全力要擠進權力網。為了擴充權和利,組成利益集團,要拉進三親六故,七大姑八大姨,因人設事,增官添職,使官僚機構如腫瘤般惡性膨脹。據新聞透露,國內某些地方隱蔽著一些五、六歲乃至兩、三歲的稚童“國家幹部”,他們的大名赫然編載於幹部花名冊中,按月領取官家的俸祿,創造了“最年輕官員”的世界紀錄。閑官多了,無事可做,就要想方設法造出許多事來,官生一事,民多一亂,使百姓疲於應付,空耗許多人力物力。有些官僚為了糊弄上級,搞出“政績”,強令百姓弄虛作假,胡亂折騰,勞民傷財,自己卻借此步步高升,飛黃騰達。臃腫的機構,互相扯皮,本來一個人能幹的事情,十個人也幹不了,遇事互相推諉,無人負責。膨脹的官僚機構,其本身的運行就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空調暖氣,豪華轎車……,這些供應本身也需要人員物資來維持,結果是進一步的機構膨脹。有些官職超出規定的編製之外,沒有官家的薪俸可領,就專靠巧立名目,橫征暴斂,搜刮百姓,來維持生計,是純粹的寄生蟲機構。
權力機構中,除了合理的,社會必需的部分外,多餘的官僚人口不創造價值,都是靠勞動者養活的。當今中國,平均三十多人要養一個官,個別地方甚至十個人養一個官。一個官的消耗遠大於一個平民的生活消費,不僅如此,多餘的官還要幹擾破壞社會的生產勞動。
以上幾例,隻是幾個主要項目,是人類社會顯見的、硬性的自我消耗。此外還存在著更廣泛的、軟性的、無形的消耗。例如在中國人人皆知的一種現象,一個人一旦顯出一點強於他人的地方,立即就會淹沒在嫉妒的海洋之中。特別是少數有真才實學的人物,一心隻知道鑽研學問和實幹,不善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在這方麵永遠處於失敗的境地,結果是時時掣肘,處處刁難,一個個把力氣全用在了這上麵,最終搞得你精疲力竭,一事無成。再如,一些人口品質低劣,往往無事生非,搞出一些事端。一旦引起糾紛,一件本來不難解決的小事,卻硬是胡攪蠻纏,變本加厲,事情越鬧越大,三年五載,曠日持久,牽扯了許多人的無數精力,同時免不了物質的損失,這些無形的內耗所消耗的能量也是非常可觀的。由於同樣的原因,有些人口勞動效率低下,致使投入多,產出少,甚至倒掛。
由於社會總體結構的混亂,使得人力的分配、發揮極不合理。一些產品過剩,人力過剩,造成人員失業,無事可幹,而另一些急需的事情卻因人力、物質緊張,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也是一個很大的浪費。
凡此種種,無法盡述,人類社會這類徒勞消耗的事情無所不在,以致不可能列出一個準確的清單。就這樣,人類巨大的生產力被更加巨大的破壞力抵消掉了。不僅毀掉了人類自己的勞動創造,還破壞地球的生存環境,毀滅其他物種,危及整個生物界的生存。人耗費巨大的人力和資源創造的成果,除去這種種毫無益處的破壞性消耗,已經所剩無幾,但就是這僅存的,少得可憐的一點勞動成果,也並沒有真正發揮應有的作用。眾所周知,在當今世界上,絕大部分社會財富被極少數人占有。他們大多數過著極其奢侈揮霍的日子,有的一個人的消耗抵得上千百萬普通平民的生活費用。結果,人們付出大量勞動,而真正用於生活必需的卻是微乎其微。這就難怪,盡管人類擁有了值得驕傲的足以目空一切的強大本領,卻至今還生存得如此艱難,還有相當數量的人口在貧困線甚至死亡線上苦苦掙紮了。
從古至今,人類的發明創造使生存活動的內容不斷變化,技術越來越複雜,用品越來越高檔,但生存狀況沒有本質的改變。武器越來越先進,威力越來越強大,火槍、火炮代替了長矛大刀,馬拉戰車變成了飛機坦克,但爭鬥、掠奪、屠殺依舊。統治機器的用具、方法不斷翻新,犯罪分子的技術裝備的進步也與社會完全同步,遠比普通大眾要超前……。人們隻把應用技術的提高看做是社會的進步,而沒有意識到,社會的根本性質幾十萬年來沒有變化。那麽,人類社會為什麽是這樣的呢?
三、人類的生存方式
各種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為了對“生存方式”這個概念有個大致的印象,我們略舉幾例:
綠色植物,吸取水份、營養,靠葉綠素的光合作用為生。
野兔、羚羊類動物的生存方式可概況為四個字:吃草,奔逃。
狼、虎類食肉動物的生存方式是窮凶極惡地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