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已經回美國一年了,我用“回”這個字兒是因為自己是1.5代移民,11歲去的美國,09年歸國做生意,去年上海封控再次歸美。年初關閉了在國內經營6年的公司,這半年屬於退休養娃狀態。有了很多空閑時間後,時不時的會想起在國內14年摸爬滾打做生意的一些事兒,有些挺有趣,有些很荒唐,有些回想起來感覺自己就是個2B。還記得當年那個愣頭青。。。他的眼中充滿了純真,激情,和對周圍一切的好奇心。如今隻剩下貪腐,傲慢,和對曾經不擇手段的遺憾。我如何一步步變成了個無底線的奸商?這故事還得從頭開始講。。。
07年大學畢業,IT專業,出校入了4大谘詢,在美國中西部工作兩年,09年選擇回北京發展。當初看到國內互聯網行業雄起,經濟前景一片大好,26歲懷著雄心壯誌回國創業。我自身沒啥背景,美國的學費自己一人抗,靠著政府補助和在必勝客送外賣。回國後,我一不是官二代,二不是富二代,家裏也都是普通人沒什麽社會資源。當時的家底也就是在谘詢公司工作兩年積累的5萬美金,那時候剛出校年薪6萬刀一年算是僅次於投行了。有時候想,如果當年拿著這5萬刀買了比特幣,那就tmd爽翻了,畢竟比特幣08年才出來,早期挖礦都能賺好多。哦,跑題了,跑題了。
回國後,為了省錢和3個女生在團結湖合租了一個兩臥室的老破舊。之前也不認識她們,還是我愛我家中介拉一塊兒的。仨女都是外地人,就在三裏屯酒吧街當服務員,總是夜裏2/3點回來,不排除是陪酒的。當時沒跟她們深交,一心搞錢覺得這些人對我沒幫助。剛回國也沒想清楚到底創業方向是啥,所以每天基本上就是起床,第一件事兒去團結湖兆龍飯店旁邊的青鳥健身擼鐵,那會兒青鳥健身是北京最早的一家健身房,很多明星都在那練。雖然會費很貴,但在美國養成的健身習慣很難丟掉,一天不去就渾身不舒服。健完身就去旁邊盈科中心的星巴克蹭網。
這裏專門插一段聊聊當時在青鳥健身遇到的一件事兒。我記得剛去不久,就看到一群特別壯的教練圍著個跟我歲數差不多大的哥們閑聊。我這愣頭青也是沒見過世麵,上去就問他旁邊的設備還要用幾組。當時那幾個教練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就像馮小剛《老炮》中吳亦凡身邊的那群小弟一樣,感覺有人冒犯了他主子。結果哥們也沒當回事兒,說他已經用完就讓我用了。第二天一個年輕的教練,北京男孩性格吊兒郎當的,跑過來跟我說:哥,你知道昨天跟你說話那人是誰嘛?我個sb海歸當然不知道,他說了個名字我忘了而且當時我也不知道是誰,反正意思就是官二代,讓我最好別惹他。這事兒發生後,那北京男孩兒就成為了我的拳擊教練,時不時的跟我說各種八卦和狗血事件。後麵他還跟我講了個故事。據說有個會員,50來歲的老板,哥們也算是成功人士了,他娶了個比自己年輕20來歲的十八線女演員。當時為了幫那妹子宣傳她的電影,讓青鳥健身擺了一堆海報。結果也正是這海報惹了禍,被那官二代看上,兩人發生關係。事兒後,老板一肚子火也沒辦法跟官二代拚,最終把她老婆捅死。當初我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真假。現在回想那故事也有可能是他編的為了跟我套近乎賣課LOL(這篇在一畝三分地發布後,就有細心網友發現這事兒居然是真的:鏈接)。
回歸正題講創業,海歸前我在美國谘詢公司的工作是需求分析師,和客戶對接寫需求文檔,然後再和程序員溝通,相當於業務和技術之間的一個橋梁。在谘詢公司大部分的編程業務都外包到印度,那時候的外包中心在Hyderabad,印度南部。通過工作上的對接,我認識了一些開發人員願意接私活,所以我當時的創業想法是在中國接項目,然後外包給印度人。現在回想,這是個相當不靠譜的業務模式,畢竟那時候中國的人工成本比印度還低,IT項目總金額不會太高,因此中間的利潤空間很小。不管怎樣,當初年輕氣盛,認為自己一定能成功,反正業務模式和在谘詢公司一樣,都是聊需求寫文檔。但最關鍵的不同點是在4大,你不需要去拿項目,隻需要執行。自己創業得跑銷售,對於剛回國又沒有任何關係網絡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說到做銷售,這玩兒真的太吃性格了。對於外向的人很自然,從不缺話題,破冰和於人拉近乎都一套套的。但我是個比較典型的內向型IT男,認為無目的性的溝通都屬於無效溝通。所以銷售這環節對於我來說非常致命。好在我在美國時接觸了PUA(通過Neil Strauss寫的The Game),這個詞在國內一直被濫用,什麽被老板PUA,被渣男PUA,意思就是被人精神操縱了。但其實在美國PUA是男性自我提升,很正麵的一件事兒,隻能說任何事兒到了國內都會立馬變味兒。PUA教你如何與女性破冰並且發展關係,這個過程和銷售很像,讓你不斷走出自己的舒適區直麵頻繁的拒絕。那時也是靠這種不要臉的精神讓我混進了北京的老外圈,海歸圈,和本土IT圈。
先說老外圈,由於我初中去的美國一直呆到26歲,而且又一直在東部白人區長大,剛回國的時候我中文簡直是爛得一塌糊塗。日常溝通還行,一提到專業詞語就得上英文,閱讀隻能看懂50%的字兒。寫作就更別說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一律不會。因此一開始最自然的就是混老外圈。當時老外場所多的地方都會擺一本叫Beijinger的雜誌,裏麵有很多Social活動,如品酒,或者是在團結湖Bookworm的作者采訪。這些屬於純社交活動,商業性質不濃,但新到一個城市,也是一種認識人的渠道。另外就是美國大使館和商業協會舉辦的活動,這裏都是外企高官,需要交會費。當初我隻去過一次,跟著在工體酒吧裏認識的一老外混進去的。話說那酒吧還挺有調調的,名字我忘了但是它隱藏在另外一個小吃店後麵,按下一個隱蔽的按鈕,一扇牆就會打開。最早一老外帶我去的,酷極了像hidden room似的。在這圈子裏混了幾個月後,一共拿了兩個項目:第一個是一家在798的藝術館,老板想做個網站,把藝術品圖片和展覽信息放上去。聽上去很Low對吧?的確也是。。。當時為了有案例我多low的項目都接。這項目我才收了5000人民幣,都沒找印度人,自己用WordPress兩天就給他搭了個網站出來。第二個項目靠譜點,通過那藝術館老板組的飯局認識的。那個飯局大部分人都是搞藝術的,也有開酒吧的,當然還有幾個教英語的。。。其中有一個外貿公司的經理,他們公司的官網掛了,這項目賺了5萬人民幣。還記得那會兒和他們公司的老外開會,裏麵沒一個懂技術。公司網管辭職,網站就一直Down。我拿著我當時唯一的案例(對,就是那家藝術館。但被我描述成國際藝術展哈哈)去和他們吹噓。結果老板也挺務實,根本不聽我胡說八道,哥們指著他的服務器說:你能修好業務就給你。結果我看了看,幸好使用的是我熟悉的開發環境,網站掛掉是因為Apache設置錯誤,我當場就給他恢複了,後續還做了些改版和升級。
這裏再插一段關於北京的老外圈,那時候這圈裏有非常明確的鄙視鏈。基本上是:有京味兒口音的老外 > 中文流利的老外 > 不會說中文的外派高官 > 英語老師。在圈裏一段時間後每種類型都認識了。比如一個在中國生活了20多年的老外,一口京腔。有一次在酒吧裏,這哥們大喊了一嗓門“服務員”,結果服務員過來看著我,完全沒意識到是那老外喊得。還有就是那個藝術館老板,同樣在國內十幾年,有明顯的口音但中文非常流利,有一次他還組了個局:我,他,三個比他年輕很多的妹子,他摟著倆,另外一個明顯就是給我Setup的,喝醉了還一直指著我跟那妹子說“我哥們是ABC,很單純,別欺負他。” 順便評論下在國內混老外圈的女性,基本上兩個極端,要麽白富美,有錢受過海外教育的高級打工人。。。要麽Low到不能再Low的拜金女,找老外為了身份和錢;中間再穿插著幾個純喜歡挨洋槍找刺激的。英語老師這個群體層次不齊,沒有很多人想象的那麽Low,當時也認識了幾個正常人。其中還有個老外和我抱怨他在國內受歧視,而且是被ABC歧視,那ABC說自己在美國時白人歧視他,所以回到自己地盤要讓老外感受當年自己的遭遇,我也是無語。
拉回來繼續講生意。混幾個月老外圈後發現進展太慢,當然我沒接觸到含金量最高的那批外企高管,我那個年齡和資曆這些老外根本不會搭理。 這也是為什麽我開始拓展其他圈子,海歸圈比較容易融入,畢竟大家都有留學背景。還記得當時有個海歸網,上麵會發布各種線下聚會,按照不同留學背景進行細分,如留英,留日,留德。留美群體最大,還按照學校級別來分,如藤校,和我當時中西部的Big Ten。這些Mixxer交友性質比較強,很少談生意。我第一次去時還以為是個相親大會,女性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男性大多數西裝革履。活動在某個大酒店的會議廳舉辦,調性和西方的Networking酒會很像。我當時目的性很強,基本上5分鍾認識一個人,有用就繼續聊,沒用就找理由撤認識下一個。這樣下來一屋子的人一兩小時也就耗盡了。當初去了好幾個這樣的活動,每次到最後都是累的一句話都不想講,而且嗓子都啞了。像我種內向的人逼迫自己去Networking真的特別痛苦,有些性格上的東西根本逼不出來。自己不擅長可以靠團隊,不能啥事兒都親力親為,這點是我閱曆更豐富後才意識到的。
總體來說,在海歸圈開展業務也不是非常順利,但認識了幾個歲數和背景相似的朋友一起喝酒,當時常去三裏屯酒吧街後麵的Near By The Tree。這個酒吧每周三還會有個叫Web Wednesday的活動,邀請一些互聯網從業者進行分享。那時候整體的創業氛圍非常適合年輕人,有好幾次都是我和幾個哥們一起喝酒聊創業Idea,然後周邊的人一起加入探討,貌似大家都有一個創業夢。這點也讓我感受到國內外年輕人巨大的差異。美國年輕人比較安逸,也滿足於一輩子給大公司打工,而每個中國年輕人都想當老板,畢竟那時候是中國經濟發展的黃金期,實現財富自由和階層跨越最好的時期。
雖然在海歸圈沒直接拿到生意,但認識的朋友幫我拓展了社交圈,而我下個項目就是其中一哥們兒的學姐介紹的。這位姐姐美國西北大學MBA畢業,比我們都大一輪,是個外企的市場總監。當時她們想做一個企業內容管理(ECM)項目。得知這消息後,我找了原來美國的一位同事,讓他把一些好提案從內網給外婆巴拉下來。我花了一周拚拚湊湊出來個像樣的提案,還了一個哥們跟我一起去撐場麵,顯得我不是一個人的公司LOL。提案時隻有那姐們的市場部和財務部在場,一個堂堂的IT項目技術部居然不在場。我當時還暗裏狂喜,感覺一群不懂技術的人又能瞎jb忽悠他們了,事後證明我才是Too Young, Too Simple。按照現在的閱曆我肯定會認為有蹊蹺,先不劇透了。提案很順利,感覺已經內定隻是走個形式,當場提問環節都是很友好的問題,像小紮美國國會一日遊似的。那時候提案亮一亮海外背景,口語裏中文夾著英文很容易糊弄人,讓人認為你很專業。所以最後我拿下這項目也完全不意外,但和我報價最低肯定也脫不開關係(我隻報了20萬),畢竟其他參標公司的報價都是我的好幾倍。
項目拿下後,執行環節全程和沒參與提案的IT部門對接。過程中就能感覺到他們的不滿。當初他們各種挑刺,並且提了很多不在原本範圍內的需求。我拒絕了很大一部分,但做過IT項目的人都知道,也不可能全都拒絕。這導致項目成本比報價時高出很多,20萬的項目也就10萬的利潤。研發和反複測試4個月後終於要投入生產環境,這個節點上我犯了個致命的“小”錯誤。其中一個服務器設置忘修改,導致指向印度的測試服務器。這個錯誤被技術總監抓到了把柄,把事件上升到企業安全層麵。哥們兒說我代碼中有後門指向海外,會導致公司敏感信息泄露,還把問題拋給海外總部。老外都是打工人,誰也不願意擔這種責任,所以肯定同意當地IT總監的判斷。就這樣,我丟掉了這項目,當時太年輕不知道如何去維權討債。其實在中國最管用的方法就是撒潑打滾,比如找一堆民工去拉橫幅“還我血汗錢”,或爬到他們公司樓頂假裝跳樓,企業(特別是外企)為了麵子不管怎麽樣都會讓步。而最無用的方法就是走法律程序,流程長費用高,碰到勢力大的官司白打。當初我還是沒到那麽不要臉的程度,所以最後一分錢沒拿到,還賠進去5萬(付給了印度人)。事後我哥們才跟我透露其實我淪為他們內鬥的一個犧牲品,市場部和財務部一直與IT部不合,所以他們全程沒參與供應商選擇。但IT總監大概率有自己的供應商,其他兩個部門相當於動了他的蛋糕,當然要拚命。這也是為什麽後期執行時,哥們兒各種不配合和使壞,我那個年紀和閱曆根本沒能力權衡多部門之間的博弈。如果現在碰到同樣的狀況,我至少會私下約IT總監出來單獨給他留幾個點的返點。
這項目後元氣大傷,信心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開始懷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創業,也開始考慮拓展到B2C領域。畢竟那時候中國互聯網的大頭都是B2C企業:百度,新浪,搜狐。B2B行業每個公司的需求不一樣,自己又沒有開發企業級軟件的能力,所以感覺做外包沒什麽前途。因此我試圖去參加一些本土IT圈的活動,看看是否有值得加入的創業團隊。那時候去了一個在五道口的活動叫iWeekend,基本上就是一堆對互聯網創業感興趣的人在兩天內做出一個MVP(最簡可行產品)。活動還有幾位大佬做導師,具體名字我都忘了。參加活動的人普遍20-30歲,IT背景為主,還有一些做商業甚至做財務的。當時我們團隊一共5個人,3個IT男,一個做財務,一個做市場。其中一個湖南哥們兒手中已經有個創業項目,但完全不賺錢,事兒後我和他成為了好友,也一直保持著聯係。他是個典型的連續創業者,經過3個掛掉的項目後,老哥在18年左右踩中了短視頻的風口,做了個MCN網紅公司,賺了不少錢。當年我和他合得來也是因為他比較務實,做公司的目的就是賺錢,商業模式非常清晰,其他虛頭巴腦的玩兒一律不談。那兩天選擇的項目是線上訂餐,我們三個IT男用WordPress簡單搭了個架子出來,其他兩位寫商業計劃書。活動最後一天,大家在大佬麵前Pitch自己的項目,模擬忽悠投資人的場景。
整個活動氛圍相當不錯,像我這種從來沒參與過B2C項目的人能學到很多東西。但這活動最大的收獲是認識了一個交際花,一個北京男孩兒,跟誰都自來熟。這位兄弟每晚幾乎都有2/3個場子,跟著他去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地方,和認識了各種背景的人。互聯網圈見過最多的一種人就是自稱“VC(風險投資)”的一波人,這些人普遍滿嘴跑火車,不是之前的項目估值幾個億了,就是跟哪位大佬是哥們,想認識就找他的那種話。而且一聽到你是做技術的,就默認你是來哈著他要錢的,態度立馬180度急轉彎。但諷刺的是,我下個項目線索就來自這麽個人。這位嘴炮哥自稱和方正集團老大是兄弟,手裏很多項目。一開始我也就聽聽,沒想到認識幾周後他真的找我聊項目,而且還去了客戶工廠聊需求。那廠子在北京郊外,開了一小時才到,和廠長聊完後發現這項目已經進行了1個月,tmd毫無進展。不知道當初嘴炮哥吹了多少牛逼才拿下,結果發現完全不會做,才想著外包出去,說白了這哥們兒就一二道販子。細聊需求後我發現項目的複雜程度和範圍遠遠超出了我的能力,便果斷拒絕這個機會。臨走前我問了廠長嘴炮哥給他們報了多少錢?他說50萬,而且在一行代碼都沒交付的情況下已經付了一半。隻能說嘴炮哥太牛逼,純靠一張嘴皮子也能拿下規模這麽大的項目。這種人在我國內的職業生涯中見的最多,說的話可信度為負數,但發財的真不少。
最後一件值得提的事兒是:之前一起喝酒的一位海歸兄弟突然找我,說周末要不要去打真人CS,我也沒事兒就答應了他。結果上車後哥們跟我說他老爸認識周鴻禕(360的老大),他在北京周邊弄了真人CS基地搞團隊建設,我們去的就是那兒,而且周鴻禕本人也在。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畢竟他沒有李彥宏,張朝陽那些有名氣。而且我也不用360,根本不清楚這個公司的實力。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去打了一場真人CS,當時周鴻禕還問了我做啥的,我說給人做網站的,他說你自己寫嘛?我回複我隻聊需求別人寫。就這麽一段對話後麵也就沒再聯係了,畢竟人家是真大佬,我隻是個20來歲的愣頭青。當初那活動還記得一個人,美空網的老大,哥們名字我不記得了。但那會兒我同樣沒聽過這個公司,結果回家一搜發現是個美女圖片的網站LOL。就這網站當時在中國也能賺大錢,而且受眾與360完美契合。360這種流氓軟件基本上都是不懂IT的3/4線人群使用,和不會翻牆隻能在美空網上看黃圖的人一樣。現在往回看,自己真是個2B,天賜一機會認識大佬,結果被荒廢。當時周鴻禕手裏的資源完全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但我壓根不知道問他要啥。因為那時候太迷茫,根本不清楚自己能給他人提供什麽價值,即便有個機會或貴人出現在我眼前,我也把握不住。
回國的第一年很坎坷,一分錢沒賺著還賠進去幾萬。但成長真的很快,在美國大公司裏混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些人和事兒。發展中國家機會多,隻要膽子大不怕折騰,比在成熟國家更容易實現階層跨越。亂世出英雄,亂的地方必定有機會。當初的那一年也讓我意識到在沒資源的情況下創業是多麽不靠譜的一件事。於是我放棄了創業,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比較迷茫,在一年內換了3次工作,那個故事比剛回國的這段經曆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