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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高中女生13歲起既當爹又當媽 獨力拉扯弟妹(組圖)

(2009-05-14 13:13:57) 下一個

[提要] 張曉鳳9歲時,父親去世;13歲時,母親離家。從此,她不僅是妹妹和弟弟的大姐,更當起他們的媽媽。那時,妹妹8歲,弟弟4歲。5年過去,在艱難撐起這個家的1800多個日子裏,已上高二的她始終有一個信念——堅強!絕不向困難低頭,等媽媽回來 
 

 


張曉鳳帶著弟弟妹妹下田補秧苗 

 


妹妹做飯很能幹

 

  妹妹弟弟“失蹤”兩天,原是插秧感冒臥床不起,她又高興又心痛 

  5日下午,向老師請假後,張曉鳳跌跌撞撞從長壽川維中學往家趕——家在60公裏外的長壽區石堰鎮興隆村4組。 

  這天,弟弟的班主任王莉打電話來說,學校已兩天不見她弟弟妹妹的身影。張曉鳳急了,瘋了似的跑到鄰近的三叔家,說沒見到兩個孩子。“我們已4個月沒聯係上媽媽,他們是不是擔心媽媽,去重慶(主城)找媽媽了?”她邊想邊用鑰匙打開自家上了鎖的房門。 

  回到家,搖搖欲墜的土牆屋裏,還放著兩天前張曉鳳離家上學時炒的回鍋肉。那張用兩根長凳和木板搭成的“床”上,13歲的妹妹和9歲的弟弟正相擁著躺在上麵。他們身上堆著家裏所有的棉被,可棉被下的身子,仍冷得瑟瑟發抖。 

  五一節放假3天,張曉鳳帶著弟弟妹妹插了3天秧苗,當時弟弟妹妹出了一身汗,她沒在意,不想感冒如此嚴重。 

  “我們沒力氣去學校請假,又怕老師找到家裏批評,就將門鎖上了。”妹妹張娜說。記者看到,那扇房門根本關不嚴實,從裏麵就能伸手將房門鎖上。 

  到場鎮上的診所買了些藥,又熬了稀飯讓弟弟妹妹吃下,次日天未亮,張曉鳳起床了,她要趕到學校上課。 

  自從上了高中,離家遠了,學習也緊張了,張曉鳳就不能天天照顧弟弟妹妹,她常常希望媽媽能回家。 

  去年底,她帶著弟弟妹妹,第一次去了主城,為了找媽媽,為了找到媽媽後請媽媽回家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可媽媽不肯。 

  5年來,在弟弟妹妹心目中,這個姐姐,就是他們的媽媽,他們的爸爸。 

  媽媽走時,將這個家交給13歲的她。那時,妹妹8歲,弟弟4歲 

  張曉鳳絕不允許別人說媽媽的不是。 

  “那個女人,唉,丟下3個娃兒就走了,說是去打工掙錢供娃兒讀書,結果過年都不回來,年三十晚,3個娃兒都是孤零零的。” 

  “5年前她走時,最小的娃兒才4歲,造孽啊。” 

  …… 

  村裏,這樣的議論隨處能聽見。 

  每次聽到這些,張曉鳳總要去找對方理論。一手牽個孩子,像個大人。 

  “媽媽今年寄錢回家了麽?”記者問。 

  “沒有——她身體不好,要看病。” 

  “媽媽過年回家麽?” 

  “她忙。”沉默半晌,張曉鳳接著說:“今年過年,我們還到媽媽那裏一起過的。” 

  “媽媽沒有不管我們,她在外麵打工掙錢不容易,其實她自己也很苦。特別是爸爸才去世那幾年,她一個女人帶著我們3個孩子……她不可能兩頭都顧上。”張曉鳳說,她完全理解媽媽,因為在主城找到媽媽後,看到媽媽和那個他們管叫叔叔的家,是一間破爛狹窄的出租屋,她就知道媽媽過得並不好:“那房子比我們家裏的房子還要窄。”張曉鳳說,從那刻起,她不再抱怨媽媽。 

  “媽媽不能回去,媽媽要打工掙錢供你上大學。”在主城做家政的媽媽說。無論媽媽說什麽,張曉鳳和兩個弟妹都相信。“就讓媽媽在我們心目中留下一個永遠美好的記憶,不好嗎?”張曉鳳大人一樣地說。 

  她的確已長大,都18歲了——從媽媽離家那一天起,她就是大人了。雖然,那時她才13歲。 

  爸爸是2000年給別人下力抬預製板摔死的,第二天就是張曉鳳9歲生日。 

  之前好多天,爸爸就承諾女兒生日那天推豆花吃。除了不諳世事的小弟,一家人為這頓豆花高興了好久。結果,她生日到了,爸爸卻躺進棺材。 

  媽媽劉淑榮帶著3個孩子,開始了艱難的生活。 

  張曉鳳上初一時,媽媽走了:“這個家就交給你了,媽媽要出去打工掙錢。”張曉鳳拍著小胸脯答應:“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弟弟妹妹的。” 

  不久,當初潮來臨時,張曉鳳嚇壞了,以為自己病了。之前,從沒人告訴過她這是什麽,該怎麽辦。然而,就是這個連月經都不知道的女孩子,卻在上學的同時,在弟弟妹妹麵前擔起父母的角色和責任。 

  那時,妹妹張娜8歲,弟弟張磊4歲。

  打穀子了,老二負責割,老大負責打,弟弟拽著小麻袋往家裏拖
 

  兩個姐姐都要上學,媽媽一走,4歲的張磊隻得一個人在家玩,張曉鳳將他鎖在家裏。自從有次弟弟一個人在家燙傷手後,張曉鳳開始到處托人想辦法,她一定要讓弟弟上幼兒園。但一聽價格,她就沒轍了。最後,興隆街上一私人幼兒園負責人好心讓張磊免費入學,還免費供應午餐。 

  從此,這個由3個孩子組成的家庭,開始了他們固定的生活模式——早上天不亮,張曉鳳就起床喂豬、做早飯,然後叫弟弟妹妹起床,吃完早飯一起上學。弟弟上學晚,她和張娜得先將弟弟送到幼兒園提前交給老師,然後再去學校。下午放學後,張曉鳳負責做家務,張娜外出打豬草:“沒時間種多的莊稼,就隻能打豬草喂豬。”周末,則是集中洗衣服、種莊稼、辦柴禾的時間。 

  張曉鳳現在個子都矮矮的,隻有1.5米高。村民們說,這是她從小幹重活,擔糞種地壓的。 

  豬是張曉鳳要喂的,每年喂兩頭,年終全賣了換成學費和生活費。“除了每月200元的低保,這就是我們的經濟來源。”張曉鳳說。 

  她永遠記得媽媽走後第一年掰苞穀,3個孩子花了4天才掰完。張磊學著兩個姐姐的樣子,每次踮著腳掰下一個,就興奮得大叫:“姐姐,我也能幫你做事了。” 

  漸漸地,張磊可以不踮腳也能掰到苞穀了。從6歲起,他就和姐姐一起下田插秧、喂豬做飯;從7歲起,他開始和姐姐一起扛著工具打穀子了。 

  “張娜負責割,張曉鳳負責打,最小的張磊就負責將打好的穀子運回家。”興隆村4組組長劉淑雲回憶:“最近幾年都這樣。張磊人小,拿個小麻袋,每次還裝不滿,小手拽著拚命往家裏拖,滿頭是汗。” 

  “這個家全靠曉鳳,他三爸三嬸長期在外打工,我們兩個老的身體也不好,幫不上什麽忙。”張曉鳳77歲的爺爺抹著淚,連說這3個孫孫可憐又懂事,平時三叔不在家,3個孩子做了什麽好吃的,還會給多病的他們端點去。 

  初三那年,學校要求每人繳100多元中考報名費,握著家裏僅有的200多元錢,張曉鳳猶豫了,她想輟學打工供弟弟妹妹上學。班主任急了:“這錢我幫你出,你一定要讀高中,將來要上大學,這樣才能真正讓弟弟妹妹過上好日子。” 

  張曉鳳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市重點中學——川維中學,麵對每年1000多元的學雜費,她狠了狠心,將家裏兩頭還未完全長大的豬賣了,還是不夠。班主任王玨了解情況後,向學校請示免除了張曉鳳的學雜費和生活費。 

  上高中那天,張曉鳳將家庭的重擔交給了10歲的妹妹張娜,囑托她一定要看好家,帶好弟弟:“豬不必喂了,你還小。” 

  “姐姐告訴我要堅強,不要向困難低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張娜永遠記得姐姐臨走時說的話。 

  為節約往返40元的車費,張曉鳳兩周回一次家。在學校,她總擔心弟弟妹妹在家裏有沒有燙著,有沒有被電著,有沒有餓著。每次回家,她總能看到弟弟妹妹坐在門檻上,一身衣服黢黑,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回家的路,看到姐姐後就立即笑著撲過來,像兩隻快樂的蝴蝶。 

  張曉鳳決定打電話請媽媽回家。媽媽終於回來了,但待了兩天就走了,她說忙。3個孩子舍不得媽媽走,但當聽說媽媽要去給他們掙學費時,孩子們立馬止住哭。 

  掙學費,已成為3個孩子心中最大的企盼,也成為他們向那些誤會媽媽的村民爭辯的最有力憑據。 

 


姐弟勞作回來,在路上快樂奔跑。 


 


姐弟三人玩遊戲。 

 

弟弟與大姐分享記者帶來的零食。

 

  除夕之夜,看別人放的煙火也很開心;對失去聯係的媽媽,他們沒有抱怨,隻有擔心;對幫助過他們的人,心中充滿感激…… 

  平凡的生活中,她讓弟弟妹妹很快樂,很陽光——即使麵對貧困和無助。

  她用棍子使勁打著弟弟的手,一邊打一邊流淚……
 

  在村民眼中,張磊和張娜很調皮,每次張曉鳳回家,都有人找她告狀。 

  “嗬嗬,我就怕他們不調皮,怕他們性格孤僻。”張曉鳳說,媽媽才走時,弟弟妹妹很內向、自閉,成天悶頭悶腦,她就想方設法讓他們找樂子。
在田野裏追逐嬉戲,在屋頭躲貓貓,在路上逗弟弟扮鬼臉……這些簡單的遊戲中,他們創造著快樂。 

  鄰居伍子文說,隻要張曉鳳回家,這個破舊的土牆房屋裏就會不時飄出愉快的笑聲。伍子文想不通,像這樣的家庭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很多留守兒童都存在自卑、自閉的問題。這3姐弟連起碼的父愛母愛都享受不了,還能保持如此心態,實在難得。”張磊和張娜所在的興隆小學校長黃勇感慨。 

  兩年前,弟弟上一年級,看中同學一個變形金剛,便悄悄拿回家。張曉鳳發現後,從灶前抽出根棍子狠心地打弟弟的手,弟弟哭著叫媽媽,張娜哭著上來勸。“我最心疼的就是弟弟,可我還是使勁打他,一邊打一邊哭。他也哭,說從沒玩過玩具,同學們都有。我從沒這麽狠心過,直到他認錯,當著我的麵將玩具還給同學。” 

  事後,看著弟弟被打腫的雙手,張曉鳳很想給他買個玩具,可摸摸口袋,她又止住了。 

  從此,張磊再沒拿過別人的東西。“上學期,他在操場上撿了個錢包,馬上就交給我了。”班主任王莉說。 

  “我也挨過姐姐的打。”張娜說,因為她從別人樹上摘果子。“她不是摘一個,而是用衣服兜著抱回來,這性質就變了嘛。”張曉鳳說,媽媽不在,她就得像媽媽一樣管教弟弟妹妹。 

  在張磊和張娜心目中,姐姐,就是最親的親人。上學期,王莉老師要求寫作文《我的媽媽》,張磊寫的是《我的姐姐》——“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媽媽,我有兩個姐姐,特別是大姐,我和二姐都是她養大的……”當王莉在班上讀這篇作文時,好多同學眼睛都紅了。 

  前不久,張磊還在作文中給姐姐寫了封信,但他沒打算給姐姐看。“我半期考試沒考好,姐姐,如果我期末考試考了一百分,能不能提個要求,就是我想吃幾塊餅幹……” 

  除夕夜,她帶著弟弟妹妹到地裏看別人放煙火,尋找開心 

  “隻要看到姐姐的笑,我們心裏就不怕了。”張娜說,姐姐總有辦法讓大家快活。 

  一次,張磊和一鄰居小孩玩耍時發生爭執,小孩子的爺爺過來,抓起張磊的衣領就將他提起來,狠狠地說:“你這沒爹媽要的野孩子……”張磊嚇壞了,哭著回家問姐姐:“我是野孩子嗎?”張曉鳳為弟弟抹去淚水,忍住眼淚笑著說:“誰說沒人要,姐姐要你,不要管別人說什麽。來,我們來玩騎馬馬。” 

  張磊最開心的事就是兩個姐姐抱著他騎馬馬,一個輪回下來,他又很快露出笑臉。 

  每當這時,張曉鳳就覺得特別無助,特別想爸爸媽媽。她記得小時家裏窮,沒電視,她每天就在鄰居家看到很晚,爸爸批評她時她就說:“你買個電視,我晚上就不出去了。”第二天,爸爸真借錢買回一台12吋黑白電視。 

  “有爸爸真好。”張曉鳳小聲說。 

  不過,那台電視已於1個月前“退役”——興隆場上一個姓周的叔叔送給他們一台新彩電,他們抽水的水泵壞了,周叔叔又送他們一個。 

  最讓他們開心的是過年——雖然每次都沒有爸爸媽媽陪伴。 

  3個孩子的三叔和爺爺奶奶就住在距離不到50米的地方,但即便過年,他們也都自己在家裏過。“別人也是一大家子人,有自己的家,再說爺爺奶奶老了,身體也不好,沒能力照顧我們。”張曉鳳很會為別人著想。 

  “姐姐過年總會做很多好吃的,有我愛吃的肉,弟弟愛吃的蘋果,還有她自己愛吃的麻辣味。”張娜說,一年中最幸福的就是除夕,姐姐還會給壓歲錢,雖然每次隻有1元錢。 

  “嘻嘻哈哈吃過飯,我就帶他們去屋後的地裏,坐在土坎上,看別人放的煙火。煙火就在我們頭上炸開,我們3個就手拉著手坐著,抬頭看,就像自己在放一樣,真漂亮。”張曉鳳從沒買過煙花爆竹,兩個弟弟妹妹也懂事從不吵著要。 

  每次過年,張曉鳳都會對弟弟妹妹說——我們又長大一歲了,一定要在困難中健康成長,等媽媽回來。 

  心裏有本感恩賬,她要弟弟妹妹牢記那些幫過他們的人 

  目前,弟弟妹妹都在興隆小學上學,張磊上三年級,每次考試總是班上前三名,張曉鳳有些擔心上5年級的妹妹張娜,她成績不是很好。不過,讓她欣慰的是,弟弟妹妹很開朗,從不因為自己家庭的特殊情況而自卑。 

  升入高中後,不時有老師將自己孩子穿不了的衣服送給張曉鳳,每次,她都高高興興全部替弟弟妹妹拿著,即便有的衣服根本穿不了:“等他們長大了就能穿了。” 

  每次帶回舊衣服,弟弟妹妹總是高高興興選來選去,從不嫌棄。才進入高中時,有老師送她幾箱牛奶,張曉鳳一點也舍不得吃,全部搬回家,她要留給弟弟妹妹:“他們正長身體,從沒喝過牛奶。”其實,她自己也沒喝過。 

  “有次,我給她200元錢,她轉身就給了班主任100元,說要資助給班上另一名貧困生。”川維中學團支部書記朱偉紅回憶。 

  “要牢記那些幫過我們的人——為我們每人都辦了低保的政府;送我們彩電和水泵的周叔叔;給我們衣服、食物的叔叔阿姨;關心過我們的老師……”張曉鳳常常這樣教育弟弟妹妹,做人要知恩圖報。 

  張曉鳳的理想是當一名醫生——自從爸爸摔傷後在醫院不治身亡後,她就暗暗有了這個想法。 

  “她讀的是特尖班,成績非常好,又懂事,考重點醫學院應該沒問題。”班主任王玨說。 

  張曉鳳有些為自己將來的大學學費發愁,但老師告訴她可以申請助學貸款,她又開心起來了,但又擔心自己上大學後,弟弟妹妹怎麽辦。 

  “等你上大學,我都長大了,你瞎操心啥呢?”張娜衝著姐姐扮了個鬼臉,張曉鳳撲哧一聲笑了。 

  前不久,張娜在家喂了10多隻小雞:“等它們可以下蛋了,姐姐每次回家就可以拿幾個雞蛋去學校了。”張娜說,一年前,他們本喂了8隻母雞,可一夜之間全死光了,那是張曉鳳用來下蛋給弟弟妹妹補充營養的,她自己從舍不得吃。張娜很高興,她也能為姐姐做點什麽了。 

  張娜很想將這個事告訴媽媽,可自從春節離開媽媽後,媽媽留下的電話再也打不通了,她隻記得媽媽住的地方叫楊家坪,旁邊有家銀行。 

  數天來,記者也多次撥打媽媽劉淑榮給兒女留的電話,始終是停機。張曉鳳也很著急,她擔心媽媽是不是生病了,或出了什麽事。 

  “她一個人在外,真讓人擔心……”張曉鳳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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